耿紹東一把抓住她的腰，順勢壓下去。手指壓在穆清嘴唇上，「什麼事，不妨說來聽聽。」
穆清「咯咯」的笑了，雙手摟住耿紹東的脖頸，雙腿順勢放在耿紹東腿上。猶如坐在他身上。
「耿總，晚上十一點的飛機，飛往洛杉磯。」
李平再次出現在辦公室，穆清早已不見蹤影。他站在耿紹東面前，一直沒有說話。耿紹東看著文件，不時的刷刷刷簽著自己的名字圍。
「想說什麼，直接說。」
跟著他這麼多年，不曾見過他這樣忙碌的焦頭爛額過。李平也明白，現在公司處於什麼樣的難處。
他明白，公司根本不存在融資的問題。只不過是被人絆了，但是原因他不確定。外界傳聞就是因為涼楮！
「昨晚，太太打過電話。」李平無法保證自己真的可以調解他們之間的感情，但他盡可能的挽救這段岌岌可危的愛情羿。
耿紹東簽完最後一份文件，疲勞的放下黑色簽字筆，抬頭看向李平。
「李平，你跟著我時間不短了。你看這件事，怎麼處理合適？」
李平沉默了一會兒，私下裡，他同屆的同學都在勸他離開。他不是沒動搖過，只是在一個公司時間長了，環境，領導也習慣了，交際圈子也固定下來。
他已經捨不得離開了。
聽他說完幾點建議和意見，耿紹東一時半會也沒有說話。
「我再想想吧，對外界，你再辛苦辛苦。這次公司挺的過去，我給你時間休假。」這些年，跟著他。李平確實辛苦不少。
李平出去之後，他撥通了那個號碼。
「晚上機場見。」
既然禍起蕭牆，那就這樣吧！
下午涼楮關上電腦，離開公司。步行走去健身房，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幾天耿紹東的公司負面新聞不斷。
早上爆出新聞之後，一個上午，所有的水軍都出來了。就連耿氏起家的爛歷史都被扒出來了。
涼楮每一條新聞都看了，看完她的心情越來越沉重。現在是耿氏的老底被揭，估計晚上耿家的發展史就要出來了。
在健身房的二樓瑜伽室門口，意外的碰到索菲亞。她對涼楮一直都有敵意，涼楮盡量避免跟她交流。
正要越過她，索菲亞抓住了她的胳膊。
涼楮扭頭看向她，眼睛裡滿是疑惑。
「紹東公司出現這麼大的問題，你還有心情來健身？」
如果是以前，她完全不理會。或者說，她跟耿紹東沒有結婚，她也不會在意。現在她是耿紹東的妻子，卻要別的女人來告誡她。
「這位美女，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你沒有必要插手吧。」耿氏現在處於風頭浪尖上，她盡量控制自己的脾氣，不再公眾場合爆發。
索菲亞沒想到涼楮竟然如此不顧耿氏危機，還嫌她插手他們夫妻的事兒！
「你這個女人真是沒良心。紹東為了你吃了那麼多苦。現在他的公司危機，你竟然還這樣不管不顧。你憑什麼得到他的愛！」
索菲亞的怒氣反應在手上，她是部隊練過的。涼楮的胳膊被她抓著，她皺著眉，不悅的看向她。
「麻煩你，放開我！」涼楮的語氣裡透著倔強。
索菲亞被她的眼神震撼到，手上的力度減小了不少。但還是沒有鬆開。
就在她們兩個依然對持著，誰也沒有要退讓的時候。索菲亞的身體突然被人拉開，她踉蹌著退後的兩步。
「她憑什麼？那你憑什麼！」項瀚卿帶著寒氣的眼神，掃在索菲亞身上。
深深的寒意，讓索菲亞不自覺得渾身顫抖了一下。看著項瀚卿護著涼楮的樣子，臉上的怒氣不自覺的加深了許多。
「哼！你算哪根蔥，趁著耿氏危機，打算撬牆角？」索菲亞的眼神告訴他們，對面站著的男女，必定是有私情！
項瀚卿渾身的怒氣散發著，眼神裡射出要殺人的光芒。「禍從口出，你說這話的時候。應該是沒有考慮耿紹東的立場。」
「還是你巴不得我撬牆角？」項瀚卿的目光和語氣一直逼視著索菲亞，絲毫不給她迴避的機會。
索菲亞氣不過，被項瀚卿的話氣的胸口起伏不定。一扭頭，離開了。
涼楮站在他背後，雖然感謝他出手幫忙，卻不敢太過親密。
「我很抱歉，幫不上你什麼忙。」項瀚卿轉身，看著涼楮。
他看著涼楮明顯瘦削的臉蛋，內凹的鎖骨，心裡一陣難受。
這些天，他一直在公司加班，核算漢盛資產，一方便防著上面突襲，一方便也想幫耿紹東一把。
不為別的，只為了能減少涼楮眉間的憂傷。
從他住院以來，涼楮只出現過三次。每次出現，她臉上的笑容就減少一分。後來，他讓助理查，才得知了消息。
「你已經做了很多了，我…
…」
「沒有！我若是真的做了很多，就不會讓你受到別人的指指點點。」
「項總，我結婚了。這是我必須負擔的.就算對方不是耿紹東，是其他人。我也一樣要擔負起責任。」
項瀚卿什麼都沒說，沉默的看著涼楮倔強的站在那裡。終是被她打敗了，「好了。我以後不再提了。」
涼楮鬆了一口氣，可也沒有了繼續待下去的情緒。她轉身欲離開，卻撞上了身後的人。
視線停在對方臉上，片刻後，她才反應過來。「舒總。」
舒虞回應著點了點頭，看著涼楮，又看了看項瀚卿。開口道：「涼教練有時間麼？一起吃頓飯？
「額，好。那我下去換衣服。」
為此項翰卿的目光在舒虞身上多停留了兩眼，他認得他，這間健身房就是他開的。涼楮作為這家的教練，老闆邀請，他沒有理由阻攔。
涼楮換好衣服出來，看到舒虞坐在沙發上等著她。
「走吧。」舒虞站起身，往門外走。涼楮跟上去。
他們選了一家環境安靜的飯店，兩個人入座後。涼楮接過菜單，翻看著。
她只點了兩個菜就合上菜單遞給服務員，舒虞看著她，臉上露出舒心的笑容。「不用給我省錢啊，就點兩個素菜？」
涼楮不好意思的微微挪動了一下身體，「夠吃了。」
「心情不好？」舒虞看著涼楮心不在焉的樣子，開口詢問著。
涼楮的雙手握著水杯，雙眼明亮的看向舒虞。她不知道舒虞與耿紹東之間的關係，也自然不會跟他討論耿氏的事情。
「還好。舒總怎麼想到請我吃飯？」
舒虞跟耿紹東有一個明顯的相似之處，兩個人聽到對方怪異的回答，都會挑起眉間。
「沒什麼，就是年底了。正巧碰上你，一起吃個飯。」
涼楮看著舒虞，看了一會兒。沒說什麼，低下頭繼續盯著水杯裡清澈見底的白水。
「這杯水都要被你盯出一朵花了。」舒虞看她太過於關注那杯水，反而把他當透明一樣。
涼楮尷尬的笑了笑，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是給健身房打工的，他是開健身房的。兩個人有著本質的差別！
「舒總今天也心情不好？」涼楮問完就窘迫了，她這是典型的沒話找話型的。
舒虞聽罷，臉上的笑容綻開。反問涼楮，「我哪裡讓你看出我心情不好了？」
「那……舒總破費請我吃飯？」
舒虞覺得涼楮這個人挺有意思，挺逗的。也難怪耿紹東如此愛她。「破費？就你點的這兩個菜，也叫破費！」
「我只點自己想吃的。舒總也不說原因，我自然也不敢點。」涼楮只是隨口這麼一說，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我就是想跟你談談，最近工作怎麼樣？上次你想辭職被我勸的留下了，我是怕你再有辭職的心啊。」
原來是這回事啊，涼楮心裡鬆了一口氣，她以為是什麼事呢。
「最近都挺好的，只是……」她想起來，自己已經結婚了。這件事要不要跟他講呢？
舒虞將服務員端上來的菜往她的方向移了移，接過她的話。「只是結婚了。」
「舒總怎麼知道？」涼楮驚著了，讓她有種每個人都知道的錯覺。
舒虞示意涼楮拿起筷子，開始吃菜。涼楮拿過桌上的筷子，卻沒動。定定的看著舒虞。
「我忘了告訴你，我跟紹東是多年的好友了。他以前就說過，遇上你，肯定不會談多久，就直接結婚。他也確實做到了。」
涼楮鬱悶了，竟然還有這樣的事！看來耿紹東瞞了她不少事，難怪她要理智的時候，舒虞竟然出面挽留。
現在想來，恐怕也是耿紹東的主意吧。那為什麼當初還要鼓勵她辭掉這份工作？
話題這麼一打開，涼楮跟舒虞就打開了話匣子，一頓飯吃的通暢了起來。他們談著耿紹東從前的事情，談著彼此對彼此的印象。
一直談到耿氏最近的危機，涼楮卻沉默了。
「前一段時間我一直在國外，最近一段時間回國才聽到這個消息。沒想到會發生的這麼突然。」舒虞幫涼楮夾了一塊排骨，放在她的碟子上。
涼楮放下筷子，有些胸悶。「我也挺意外的，他很少跟我說起工作的事。最近每天晚上都在公司加班，有時候太晚，他都沒有回家。」
舒虞拿著餐巾擦了擦嘴，跟涼楮說：「不論發生什麼，你一定要相信他。他真的很愛你，就算他真的做了什麼決定，一定會考慮你。」
涼楮總覺得舒虞是在告誡她什麼，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他站起來，走向衛生間的方向。
涼楮看著桌子上的菜，也沒有了胃口。一晚上她的手機都沒有響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心裡怪怪的。
等到舒虞回來，她也沒有再吃的***。兩個人一起走到服務台結賬，涼楮跟在他身後走出去。
剛走出門口，就感覺到有閃光燈的光亮了一下。涼楮朝著那方向看過去，閃關燈又亮了一下。
等舒虞邁著步子走過去，街道兩旁的常綠植物後面，有一陣***動，之後涼楮看到有個人影快速的消失了。
舒虞只好返回涼楮身邊，神色凝重的叮囑她，最近不要出門，不要跟陌生人接觸。涼楮緊張的點了點頭。
她婉拒了搭他的車回去的好意，自己攔了一輛出租車。
此時，在機場候機廳。耿紹東帶著墨鏡，臂彎裡挽著一雙嬌嫩的女性胳膊。他面無表情的看著電子顯示屏上的滾動條。
「不要這麼嚴肅麼？現在你的緋聞可比耿氏的生死更吸引人呢。總要轉移那些人的視線吧。」穆清站在他面前，伸手在他臉上捏出一個笑臉。
「這樣才可愛嘛。」她踮起腳尖，吻上去。耿紹東一手攔住她的腰，一手摁在自己嘴唇上，阻止她的接觸。
「討厭！又拒絕人家。」穆清咬上他的指尖，舌尖在他的指關節上舔了一下。耿紹東身體有了異樣的感覺，可他還是不為所動。
十點半，大廳裡響起了服務員的提醒音。耿紹東推開穆清，轉身走向檢票口。距離檢票口還有兩步，他心中莫名一動，拿出手機。
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短信箱裡還是早上的那條信息。
「先生，你好。」工作人員見他站在那裡，後面還等著其他乘客，出言提醒。
他把手機放進口袋，走上前。
涼楮回到公寓，跟往常一樣，屋裡一片黑暗。她也懶得開燈，也不想換鞋，月光從陽台照射進來。
她挪著小碎步走到陽台上，仰頭看著月亮。最近霧霾的嚴重，晚上的月亮也像是籠罩了一層霧靄，灰濛濛的。
她仰著頭好一會兒，脖子的酸楚讓她拉回了意識。她回屋子，翻出包裡的手機。開始給耿紹東打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手機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不管她撥過去幾遍，裡面重複的都是這句話。前幾天，她打。還是通的，只是沒人接通。她會打給李平詢問。
今天打，竟然關機了。她沒有勇氣再打給李平，主動的太多，她已經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重視了？
她回到臥室，繼續翻出《大話西遊》的碟片，坐在地上，披著毛毯開始看。第一部偏重搞笑無厘頭，她看的一會兒笑，一會兒哭。
不知不覺第二部已經放到一半了，涼楮歪著頭靠在床上。怎麼就想到了那天晚上，耿紹東分析的紫霞的愛情。
當時她反駁不出來，現在她也依然看不明白。
凌晨兩點，電影已經播完了。她想站起來，發現自己腿已經麻了。屈著腿，揉了一會兒，有了知覺，她拿了睡衣去洗澡。
手機丟在床上，她進了浴室。
浴室裡的水聲嘩啦啦的響起，臥室床上的手機這時瘋狂的響了起來。涼楮卻聽不到。
洗完澡出來，涼楮累得沒有力氣了。撲在床上，閉上眼就睡著了。根本沒有關注手機。
北京早上七點半，涼楮被電話鈴聲吵醒。她迷濛著雙眼開始找手機，在另一邊的地上看到了手機。
撈起來，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她的雙眼徹底睜開了，趕緊接起來。
「涼楮！紹東手機怎麼關機了？」初婉秋特別焦急的語氣從那端傳過來，涼楮愣了一下。趕緊扯謊。
「他手機沒電了，一直在公司加班，忘記沖了。」涼楮昨晚打了那麼多電話，都是關機狀態。
她沒想到婆婆這個時候竟然打來電話，詢問她。她開始後悔，昨晚怎麼沒去耿氏找他。
「那你們趕緊過來醫院吧，他爸昨晚突然心臟病發，住院了。」初婉秋又交代了幾句就把電話掛了。
涼楮的瞌睡蟲徹底被嚇跑了，她從床上彈起來，一隻腳伸到地上，開始找拖鞋。手裡也沒閒著，繼續撥打耿紹東的號碼。
很意外，還是關機。涼楮心裡的不安感開始擴大，他從來沒有這樣過。她沒有再猶豫，撥通了李平的號碼。
站在耿紹東辦公室門前來回徘徊的李平也急的滿頭大汗。昨天一切都好好的，怎麼突然耿總就找不到人了。
手機突兀的響了起來，他嚇了一跳，蹦著接起來。「嫂子！耿總昨晚回家了麼？」
涼楮被他的稱呼嚇了一跳，不過還是聽出來了。他沒在公司！
哪他去哪兒了？
沒有從李平那裡得到什麼消息。涼楮打給商戰請了假，直接打車去了醫院。
路上她開始刷新聞，跟著耿紹東。她習慣了每天早上看新聞，不管是財經新聞還是政史新聞還是娛樂新聞，她的會瞄上一眼。
毫無意外，今天的頭條依然是耿氏的存亡問題。只不過頭條之
外，全是耿紹東的花邊新聞。
涼楮看到這些報道，覺得不真實。現在耿氏面臨這麼嚴峻的形勢，他怎麼可能丟下不管，一個人出國呢？
抱著懷疑的心態，涼楮點進去。
一張張圖片出現在視線，涼楮看的很真切。她恍惚間似乎明白了，昨天舒虞為什麼會請她吃飯。
吃飯的那個時間點，他正好在機場。她回家給他打電話的時間，他的飛機正好起飛。
所以一晚上手機都是關機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