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天成帶領一萬五千將士,晝夜兼程,趕往京師。
洛陽距離京師接近兩千里地,出發之前,蘇天成已經提出來要求,五日時間,必須趕到京師,時間緊迫,路上決不能耽誤。
大軍六月十二日出發,六月十六日,必須趕到京師。
至於說洪承疇帶領的神機營、步兵營、炮兵營,十日時間,必須趕到京師,絕不能夠耽誤,前軍和後軍會合的地點,根據戰況確定。
就在江寧營快馬加鞭趕往京師的時候,北直隸大地上,已經是惶恐不安了。
阿濟格不是死木頭,他僅僅留下五萬軍士,攻打昌平府,餘下的五萬軍士,繞道昌平府,直接朝著北京而去,這也是謀士提出來的建議,不要將大軍集中在一塊,畢竟軍士征戰,還是需要得到金銀財寶的,留下五萬軍士攻打昌平府,已經很不錯了。
阿濟格再次分兵,引發了巨大的恐慌。
繞過昌平府的韃子,阿濟格親自率領,一路上勢如破竹,僅僅四天時間,就到了京郊,這裡距離北廄,只有二十餘里了。這一天是六月十三日。
朱由檢果然說對了,大同邊軍依舊沒有感到廄來,恐怕是等著看韃子的軍隊,圍攻廄了。
一路上遇見的都是望風而逃的明軍軍士。
阿濟格已經下令,不要理會沿途的村鎮,大軍的主要目標,還是城鎮,實際上,大軍路過的村鎮,幾乎沒有什麼人了。能夠逃走的,悉數逃走了。
阿濟格帶領大軍,達到京郊之後,廄裡面,高度緊張起來了。
沒有人想到。阿濟格居然這樣大的膽子,帶著五萬軍士,就想攻打廄,太狂妄了,京師早就戒嚴了,城門緊閉。任憑城外的百姓嚎哭,也不打開了。
廄之內,沒有軍隊能夠正面迎戰阿濟格率領的韃子,能夠做到的,也就是緊閉城門,阿濟格還沒有能力攻打廄。
但誰也不敢肯定。誰知道阿濟格會不會發瘋,若是率領大軍真的攻打廄了,造成損失了,誰能夠承擔責任啊。
溫體仁和楊嗣昌,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個內閣首輔,一個兵部尚書。兩人都有著直接的責任,這幾天的時間,皇上的脾氣也是越來越大了,兩人面對皇上的時候,甚至說不出話來了,大同邊軍遲遲不到,不知道大同總督梁廷棟是不是吃了豹子膽了,情勢如此危急了,依舊不派大軍到廄來。
楊嗣昌已經盡力了,連續給大同去了多份敕書。口氣越來越嚴厲了,梁廷棟總是說馬上帶兵進京,可遲遲看不見蹤跡。
至於說江寧營,按照時間計算,能夠在六月二十日到達廄。就算是了不起了。
六月十四日,阿濟格率領五萬大軍,再次前進,在距離廄十里地的地方,安營紮寨了。
廄裡面,高度戒嚴,城牆上面,密密麻麻安排的軍士,紅衣大炮、大將軍炮、弓弩都擺放好了,廄絕對不能夠有閃失。
溫體仁和楊嗣昌,親自到城牆上面,檢查軍士備戰的情況。
六月十五日,阿濟格率領大軍開拔,引發了京師高度的緊張。
令人想不到的是,阿濟格沒有攻打京師,虛晃一槍,朝著房山而去了,攻打昌平府的五萬大軍,也隨後直接趕往房山的方向。
如此的行軍路線,出乎所有人預料。
實際上,阿濟格聽從了謀士的建議,因為大軍氣勢洶洶,大明京師戒嚴,幾乎所有的境內軍士,都調往昌平京師一帶了,不管是不是敢於和大軍對抗。
房山過去,一直到保定府,幾乎沒有什麼軍士守衛了,這正是大軍肆掠的最好機會。
阿濟格如此的安排,楊嗣昌是最早明白過來的,但無能為力,只能夠看著韃子肆掠京畿周圍,大明毫無還手之力了。
這已經不僅僅是恥辱,阿濟格率領十萬後金韃子,肆掠京畿,談談大明,卻無絲毫的辦法了。
房山縣很快被拿下,屠城的消息傳到了廄。
朱由檢的臉色鐵青,甚至準備帶著京營,御駕親征,這樣的想法,當然被溫體仁等人,阻攔下來了,開玩笑,皇上是國之根本。
蘇天成率領的江寧營一萬五千將士,取道懷慶府、衛輝府,進入了北直隸。
這是最近的路線,湊巧的是,江寧營將士沒有遇見阿濟格率領的韃子,這也是因為,蘇天成考慮的情況不同了,主要目的是盡快達到京師,其餘的事情,暫時不要理睬。
六月十五日,蘇天成率領的江寧營將士,抵達京師京郊,這個時候,阿濟格已經率領大軍,離開京郊,前往房山縣了,這一切的情報,蘇天成都是知道的,但他不能夠率領大軍迎敵,必須首先趕到廄,見到皇上。
六月十六日凌晨,江寧營一萬五千將士,抵達廄。
廄依舊戒嚴,早有軍士發現了江寧營的將士,畢竟江寧營身穿的軍服,是大明軍服,火紅的一片,很好辨認。
有軍士非常稟報上級軍官。
軍官不敢打開城門,在城牆上高呼,得知是河南府的江寧營趕到了,軍官都感覺到不可思議,原來預計,江寧營至少還要五天時間,才能夠趕到京師的。
軍官不敢怠慢,連忙逐級稟報。
朱由檢得知蘇天成帶領江寧營將士,已經抵達廄,顧不得洗漱了,連忙趕到了太和殿。
見到等候在這裡的溫體仁等人,朱由檢開口了。
「趕快打開城門,讓江寧營將士進城,快點,不要耽誤了,讓蘇天成進宮,朕要見他。」
說完這些,朱由檢喃喃自語。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啊,這麼快就到京師了。」
這一刻,朱由檢的情緒突然好起來了,江寧營來到了京師,他有了主心骨,不管怎麼說,總算是有一支可以正面迎戰後金韃子的軍隊了。
廄是不准騎馬的,但這一次例外,蘇天成和孫傳庭打馬狂奔,一直到了紫禁城外面,才下馬。
朱由檢依舊在養心殿等候了。
看見進來的蘇天成、孫傳庭和徐爾一,三人眼圈都是黑的,朱由檢感慨萬千。
「蘇愛卿,孫愛卿,徐愛卿,你們辛苦了。」
「臣接到聖旨之後,率領江寧營將士即刻出發,臣與孫大人率領江寧營一萬八千將士,先期抵達廄,洪大人率領一萬五千將士,五日之後抵達,臣來遲了,請皇上責罰。」
蘇天成剛剛說完,徐爾一開口了。
「皇上,臣六月十一日晚間抵達洛陽,江寧營十二日一大早出發,蘇大人和孫大人率領大軍,晝夜兼程,僅僅用了四天時間,抵達廄,一路上,蘇大人和孫大人身先士卒,幾乎沒有歇息啊。」
朱由檢擺擺手。
「徐愛卿就是不說,朕也知道了,四天時間,兩千里地,接近兩萬大軍,趕到廄,這哪裡是普通軍士可以做到的,蘇愛卿,江寧營趕到了廄,朕心安了。」
溫體仁終於等到開口的機會了。
「蘇大人,江寧營一萬八千將士,韃子有十萬大軍,不知道蘇大人準備如何迎敵。」
「回大人,下官一路上已經思考了,這一次,江寧營將正面迎擊後金韃子,打就將韃子打疼打怕,不要以為進入我大明境地,可以橫行無忌,下官已經想過了,這次迎戰韃子,至少殲滅兩萬以上韃子。」
養心殿裡面非常的安靜,就連朱由檢都不說話了,殲滅兩萬韃子,要知道,江寧營只有三萬三千人,憑什麼能夠殲滅兩萬韃子,韃子有十萬人啊,若是全數壓過來了,江寧營能不能承受,都是未知數,畢竟韃子不同於流寇,戰鬥力不是一個檔次的。
周圍都安靜下來,蘇天成知道,所有人都存在質疑。
「皇上,臣願意立下軍令狀,一個月時間以內,殲滅兩萬韃子,將阿濟格驅逐出去,若是阿濟格狂妄,臣甚至要取他的性命。」
朱由檢的嘴唇抖動了一下,突然站起來了。
「好,好,蘇愛卿不必立下軍令狀,盡力就可以了,江寧營需要什麼裝備,糧草戰馬,兵部一律滿足,楊愛卿,此事馬上落實,不得耽誤。」
楊嗣昌看了看蘇天成,眼神有些複雜,他感覺到,蘇天成的口氣太大了,別以為剿滅了諸多的流寇,就能夠輕視後金韃子了,韃子的戰鬥力不同於一般的。
至於說提供糧草軍馬事宜,兵部當然能夠滿足,不到兩萬人,消耗不到多少的糧草。
太監進入了養心殿,稟報了。
「皇上,兵部右侍郎、右都御使、大同總督梁廷棟大人率軍,抵達廄了。」
朱由檢的眼睛裡面,幾乎要噴出火來了,大同距離京師,不到八百里地,走了這麼長時間才到,還不是看見後金韃子攻擊房山去了,所以到京師來了。對比江寧營,他感覺到,差距太大了,這個梁廷棟該殺。
溫體仁發現了情況不對,開口了。
「皇上,梁大人率領大同邊軍到了,抗擊後金韃子的軍力充足很多了。」
過了好一會,朱由檢才開口。
「朕就不見梁愛卿了,傳旨,賜予蘇天成尚方寶劍,憑此尚方寶劍,蘇天成可節制護衛京師、抗擊後金韃子的一切軍隊,若有不從調遣者,可先斬後奏,便宜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