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抽絲剝繭,引火燒人
「怎麼樣?」看到鍾厚一臉疲憊的從張老的房間裡走了出來,張武功不由得關切問道。在他的邊上圍著很多人,有張武南,張武林,以及張雲芳還是很多孫子輩的。把大家聚集到了一起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倘若鍾厚失手的話,那麼還能趕得及見張老鍾厚一面。
鍾厚目光掃了一遍人群,見他們的眼神都帶著幾分焦慮,微微一歎,這種世家一樣的存在看著強大,其實也有很多不為人所知的痛苦。別的不說,來自政敵的傾軋就讓人頭疼的了。
堅定而且緩慢的點了點頭,鍾厚一臉認真嚴肅,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歡欣鼓舞。
「已經治療的差不多了,還需要鞏固一下,才可以,放心吧,一兩年內絕對沒問題。」
聽了鍾厚的話,張家的兒孫們彷彿吃了定心丸一樣,一個個喜笑顏開。張武南,張武林與張雲芳三人更是在張武功的帶領之下走了上來跟鍾厚道謝。這四個人中資歷最淺的就是張雲芳了,那也是團省委的副書記,級別也是很高的啊,可是此刻,卻完全放下架子,與普通人一般跟鍾厚交談。
鍾厚自然沒察覺出來這是多麼高的禮遇,恐怕在他眼裡,他還天真的以為我治好你們的父親,你們跟我道謝是應該的吧。
跟幾個人寒暄了幾句,鍾厚與張武功單獨離開,到了一間房間坐下,他們還有事情要商議。
「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啊,有些事情不是醫術可以挽救的。張老已經風燭殘年了,儘管我這次可以治療他的病情,但是他身體的各個部件功能已經不行了,身體的免疫力也在下降,估計兩年之後就得聽天由命了。」剛坐下來,鍾厚就直言不諱的對張武功說了這番話。
張武功苦笑,應該說,這一切在他的預料之中。不過沒關係了,還有兩年時間,應該足夠運作了,現在張武功已經是天南軍分區的司令員了,更進一步的可能性很大,只要運作的好,上去了,那麼張家新一代領軍人物就初步有了雛形,就有了保衛自己家族的能力。
「知道這一點就好。」鍾厚滿意的點了點頭。他還真的怕張武功以為自己妙手回春,從此以後可以高枕無憂呢。既然張老與自己爺爺曾經有過交情,自己就要盡到自己的責任,這是鍾厚做人的理念。
「對了,有一個事情我要問你。」鍾厚喝了一口香茶,忽然想起了什麼,目光逼視著張武功,很是嚴肅的說道。那表情,就像是一個教書先生在訊問自己的學生。
張武功現在心情大好,自然不會在意鍾厚的態度,哈哈一笑:「有什麼事情儘管問,鍾厚賢侄。哪怕你要我給你介紹女朋友也可以啊,我女兒就不錯,端莊賢淑,跟你很配,郎才女貌。」張武功也不知道開玩笑還是怎麼,居然說起這麼一檔子事情。
鍾厚嚇得一個激靈,他很難想像張武功這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會生出什麼樣的水靈女兒出來,趕緊搖頭道:「我有女朋友了,就不勞煩張叔費心了。」
張武功以為鍾厚誤會了,虎軀一震,還要繼續推銷自己的女兒。鍾厚趕緊打斷了張武功的話,施展挪移之法,趕緊把話題拉了回來。
「剛才我準備問您一個事情,現在您聽我說完,然後答覆我好嗎?那就是你是怎麼知道我的,怎麼知道我醫術高超還在雲陽市的?我覺得這個事情很奇怪啊,有點莫名其妙。」鍾厚問出了這個一直困擾他的問題。是啊,雖然鍾厚一直認為自己醫術超群,魅力驚人,就像是黑夜中的月亮,那麼奪目,可是絕對沒有奪目到讓人蒙著眼睛也能感受到的地步啊,他覺得這裡面一定有什麼問題。
說起這個事情,張武功一拍大腿,他想起了洪武略,當初是洪武略介紹自己去找鍾厚的,可是他卻隱瞞了鍾厚跟祝家關係極好的事實,只是說鍾厚可能跟祝家有點關係,這是一種激將法。張武功在事後也想過這個問題,現在聽鍾厚提出來,自然毫不客氣,就把洪武略出賣了。
「洪武略?」鍾厚細細咀嚼這個名字,覺得異常耳熟,仔細一想,就明白了過來,「是不是洪濤的親叔叔啊。」
洪武略有個侄子,生意做得很大,這個在天南省很多人都知道,張武功自然也不例外,他連連點頭:「就是那個洪濤的叔叔。奇怪了,洪濤最近好像也不露面了,也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張武功自然不會去關注洪濤這樣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物,對他的消失僅僅是好奇,絕不會去刨根問底。
「這個洪濤,恐怕再也不會出現了。」鍾厚的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的笑容,這笑容看得張武功心頭一緊,他覺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審視這個年輕人了。看上去絕不會跟面相上表現出來的那般忠厚老實啊。
「好了,那個洪濤怎樣了,我不關心。你問起這個事情,難道有什麼玄機?」張武功雖然粗魯,但是離笨這個詞語還是有一定的距離的,敏銳的察覺到了鍾厚問這話的用意,立刻追問道。
「知道是洪武略,我才把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給想明白了。」鍾厚一歎,「果然,他真的沒準備就此罷手啊。」
「這是怎麼回事啊?」張武功有些急了,他就是一點不好,性子有些急,不然的話早就上去了,也不用停在天南軍分區這個不是很重要的分區上蹉跎了。此刻見到鍾厚一副吊人胃口的樣子,就差威逼利誘讓鍾厚把事情說出來了。
看到張武功急切的樣子,鍾厚知道時機成熟了,這才慢條斯理不急不緩的把事情的真相說了出來。
「洪濤他死了,死在了我的手上。洪武略是他的親叔叔,洪濤死去,他失去的不僅僅是自己的一個侄兒,更是自己的一個有力臂助,他肯定很生氣,換作是你,你肯定也很生氣。所以,他想要對付我。」鍾厚語氣很平靜,完全不像是在敘說一個人的死亡,而是一條貓,或者一條狗。
「可是他知道他對付不好我。我跟祝家的關係很好,與南宮家也有聯繫,甚至現在與孫中正孫公也有了緊密的關係,我不偷不搶,遵紀守法,他完全抓不住我的把柄,他拿我沒有辦法。他的力量太弱小了,而且派系也不會支持他,所以他肯定很痛苦。」鍾厚趁機說了自己的背景,這裡面既有對自身的介紹,也是一種警醒。
聽到鍾厚除了祝家的關係還有南宮家與孫公的臂助,張武功震驚了。南宮家還好,雖然還算是大家族,但是近些年正在衰弱,但是孫中正孫公就不一樣了,那可是如日中天的大人物啊,很得一號首長的賞識,下一次大選也許就可以入主中樞了。真是牛人啊,張武功震驚的同時,對洪武略更恨了,他隱隱約約知道了一些什麼。
鍾厚繼續說道:「他知道自己奈何不了我,就想到了一個非常古老的辦法,借刀殺人!在天南省,還有什麼刀比張家更鋒利?如果說,天南省還有一個人可以對付我的話,那麼,一定就是張家。於是,洪武略就行動了起來。」
張武功的面色十分難看,鍾厚說的話他也想到了,現在想想當時的情形,果然有蓄意而為的意思。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把這個信息透露給你的,但是我可以肯定,他這麼做,絕對不是因為擔心張老的病情,而是想利用你製造矛盾。」鍾厚說到這裡,看著張武功,歎息道,「張叔,我在這裡還是要說您一句,您啊,就是太衝動了。」
張武功老臉一紅,是啊,鍾厚說的極是。他是張家的老大,是張繫著重培養的對象,但是已經五十出頭了,才混到這種程度,實在有些說不過去。歸根結底,就是因為他的脾氣太臭了,易怒,暴躁,所以……
「這是病,要治啊。」鍾厚說了張武功一通,也不忘給個甜棗,「我等下給你開個養氣的方子,長期服用對身體有好處的,可以讓你心氣舒爽,這樣自然就不會發脾氣了。」
張武功聽了,大為感動,當初自己那樣對鍾厚,鍾厚卻……真是一個好孩子啊,一定要好好抓住了。
「好了,回到剛才的話題。洪武略知道你這人的缺點,知道我的高傲,知道如果你去見我,肯定會採取一些特殊手段,自然很容易就起矛盾,最終結果就是我會死得很慘,張老也救不活,最終張家還得罪了祝家。」鍾厚說出來的話讓張武功毛骨悚然,想起來就是一陣冷汗。要不是湊巧那邊有祝英俠派過去的特種教官的話,祝老就不會知情,跟不會打那個電話。以自己的脾氣,那肯定會好好收拾鍾厚一頓的,那麼,局面就變得難以收拾了。
「這個龜兒子!真的是惡毒哇。」張武功大怒,站了起來,就想摔杯子,可是看到鍾厚在一邊笑瞇瞇的看著自己,頓時把握住杯子的手放了下來,順勢舉起杯子,也不管裡面的茶水燙不燙,連著茶葉一口飲盡,這才覺得心裡舒服了許多。
一定不能放過他!張武功在心底惡狠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