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隕天又吞了兩粒丹藥,將靈力凝聚在劍上,風馳電掣一般飛逃,同時眼睛往前方搜尋著。他沒有直接御劍離開逍遙島,那樣的話,目標太大,這島上有不少的洞穴,他想先找一處暫避,只要設下結界,徐楚陽沒那麼容易發現他。
他的臉繃得很緊,因為他真的不知道該保持什麼表情,苦逼還是驚慌失措?
特麼的,勞資是重生回來改造的不是麼,可勞資先前逍遙自在地挺好的,現在鬧得是哪般,系統說得高端大氣上檔次,連個毛都沒有,有的只有一個對勞資窮追不捨的黑化變態。
系統,給勞資滾出來!
他一咆哮,系統還真乖乖地出來了,只是給他丟了一個深水炸彈,
靠,你敢不敢再多幾個零。
系統態度良好地一刷屏,
臥槽!停————————黎隕天真想去撞牆。
飛了有半刻鐘的時間,黎隕天感受到身後的氣息越來越近,越來越強烈,他甚至都覺得有一道飛捲的寒氣直襲脊背,額頭上也泌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錯覺,錯覺!他忙又加快了速度,儘管狼狽,但不逃不行,與其說是躲避徐楚陽,倒不如說是躲避這坑爹的現實。
又飛了一段,他忽然嗅到空氣中有一股血腥味,而且越往前越濃烈,很快的,他就瞧見在地上有大片大片的斑駁血跡,紅色的是人的,污穢不堪還帶著惡臭味的是鬼怪的,倒是沒看見屍體。
莫非又是鬼怪入侵?
不遠處,已有幾個逍遙宗的小弟子在清掃。黎隕天便從劍上跳下來,上前詢問,方知是幽冥界的鬼怪夜襲,殺了修仙界數百名弟子,經過一夜的激戰,鬼怪已潛進了靈修洞,各派都派出了優秀的弟子前去圍剿。
竟然與斷天崖測試時如出一轍,只是領頭的乃是鬼將。
怪不得比武會場沒有一個人。在修仙界要聯合對抗幽冥界的時候,幽冥界卻先發制人,對修仙界來了個大突襲,這還不得把青檀祖師和逍遙宗主給活活氣死,所以仙武盛才不能繼續而改為先掃滅外敵了。
不過,黎隕天隱隱覺得此事決計沒有這麼簡單,但他不知道是誰在操縱,可是他很清楚書中沒有這麼一段。
一提起這個來,他就很氣悶。
作為一個重生的、知道斗丹的全部細節、正要大展拳腳一舉奪得魁首的人,這個白給的便宜他居然沒佔著?
呵呵,老天又給勞資開玩笑。
這時,系統道:聲音越來越大,簡直就像是有個大喇叭在對著黎隕天的耳朵吹。
黎隕天有種一把捏住系統脖子的衝動。別鬼叫了,沒看到勞資在一刻不停地往前狂奔麼。
沒錯,就是狂奔,他真的從來沒有一次這麼配合過。求表揚。
等到了靈修洞洞口,以屠海大師為首的逍遙宗弟子正在嚴陣以待,以防有鬼怪從裡面跑出來。
這靈修洞有好幾個洞口,各派商議之後已分別命人把守。屠海大師乃是逍遙宗的丹師,五百多歲了,是個頭髮花白、面目慈祥的老者,他對煉丹癡狂,正因為此次仙武盛會的中斷而有些愁悶,這時見到黎隕天當真有幾分高興。
屠海大師邀請道:「不若一起在外面等。」本來麼,丹師有權嬌氣,沒必要去沾染那些血腥,兩個人正好湊在一起討論一下煉丹心得。
「多謝大師的好意,只不過我要去避難。」黎隕天對他還是很客氣的,身形快若閃電一般竄入洞裡,之後這話才如空谷回音一般飄蕩出來。
屠海大師伸出了爾康手,其實他很想問:有去魔窟避難的麼。但是黎隕天早就沒影兒了。
靈修洞內曲徑通幽,往前行一段,就由一條路分成了三條,如此條條分岔,就好似經脈的紋絡一樣,而這並非是人工開鑿,乃是天然形成的,就使得每條路都不同,有寬有窄,忽高忽低,也可能走著走著到了死路,就好似迷宮一樣。
靈修洞跟斷天崖一樣,是逍遙宗弟子測試的地方。剛開始還有些光亮,等行到深處已是漆黑一片,還有不知道從哪裡吹來的風,呼呼蕩蕩,十分的瘆人。
黎隕天照舊取出一顆明珠照明,邊探索著邊殺怪,路上並沒有碰到其他人。行了也不知道多久,忽然的,他就聽到一聲嬌弱的□□,警惕地尋過去,就見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弟子坐靠在石壁上,臉頰蒼白,模樣楚楚可憐。
「救——我。」從口中發出虛弱的令人心碎的聲音。
虛弱你個娘啊。黎隕天大步朝她走過去,呵呵笑道:「你哪裡不舒服啊?」
那女弟子一怔,顯然是一下子沒明白他的意思,因為從沒有人會這麼唐突的問,不過她想了想,就皺起秀眉幽幽道:「我的胸口受傷了,咳——咳」
「胸口啊。」前一秒還在微笑,後一秒就抬起腳踏了上去,「那勞資就讓你傷得再嚴重一些。」
不但胸口受傷了,腦子還殘了吧,你個食人花,竟敢跟勞資玩。
那食人花的反應倒是快,眼見被黎隕天識破,粉色光芒轟然綻放,就想化成原形逃遁,只是已經晚了。被黎隕天一腳踩中,猙獰嘶吼時,一道凌厲的劍芒襲來
,便將它釘死在了地上。
輕鬆搞定!
黎隕天突然有了目標,想來想去,徐楚陽會變成這樣,坑爹的食人花「功不可沒」。
那就殺,正好出氣!
在靈修洞中分不清楚白天黑夜,他兜兜轉轉,好似是迷路了,但是殺怪上收穫頗豐,光食人花就宰了三隻,其他的一等二等鬼怪並沒有計算。
等累了,他就歇上一歇。這靈修洞縱深很長,一直延伸到海邊,得有上萬條通道,即便是走過的人也不一定能出的去,所以黎隕天想了想,決定去找找其他人。
這樣之後沒走多遠,他還真碰到了一個人,是個逍遙宗的弟子,他正在與五個鬼怪纏鬥,只因這裡十分狹窄,而刺蜥怪又能貼在牆壁上,長劍卻不易施展開,他便一時難以取勝。
黎隕天一來,局面就發生了扭轉,他從指尖連連爆出三道靈流,又快又準,當下斃掉了三隻,另兩隻就交給了那逍遙宗弟子。
「多謝前輩相助。」那人態度恭謹地向他施禮答謝。
黎隕天笑道:「不必太客氣,我知道你。」
那人驚訝道:「前輩竟然知道我?」
黎隕天瞇眼淺笑。太知道了,怎麼能不知道呢,你不就是秋一痕麼,那個「十大最憋屈炮灰」中排在他後面的那個。炮灰見炮灰,好親切有沒有!
再看秋一痕,眉清目秀,器宇軒昂,只是稍微比徐楚陽遜色那麼一點。
黎隕天問道:「你怎麼會是一個人,其他人呢?」
秋一痕道:「晚輩原是與師姐師弟們在一起的,只是突然衝出來數十隻鬼怪,將我們給衝散了。不過,晚輩有這個。」說著晃了晃一個鈴鐺法器,鈴聲宛若波浪一樣盪開,晃的手法不同,傳出的聲音不同,所代表的意思便不同。
很快,秋一痕就收到了回復,他伸手一指一條通道道:「師姐她們在那邊,前輩要不要一起來。」
黎隕天答了聲「好。」
兩個人往前行著,秋一痕忽然道:「晚輩有一個問題,不知可否請教前輩?」
黎隕天悠悠道:「問吧。」
秋一痕便道:「晚輩聽說徐宗主原是出自寂玄宗,還是前輩的高足,不知是真是假?」
黎隕天的面色一僵,心臟劇烈一跳,差點腳下打了一個滑。靠,問這個幹什麼,勞資都快將徐楚陽拋到腦後邊去了好不好,你特麼還給他刷存在感。
秋一痕瞧出他的不對勁,眸子閃了閃,道:「前輩是哪裡不舒服麼?」
黎隕天嘴角直抽。是啊,哪裡都不舒服。
秋一痕這才發覺他是問了不該問的,面色有些尷尬,忙道:「是晚輩失禮了。」
黎隕天都快要吐血了。你以為你沒說出來,勞資就沒瞧見你眼中的失落麼,那明顯是將徐楚陽當成了對手,想瞭解地更多卻因為沒有而失望,而這個「對手」的意思裡卻還有欣賞和佩服之意啊。
欣賞泥煤啊,佩服泥煤啊,徐楚陽可是搶走了你的女人啊,你還給他刷存在感,刷好感。
不是應該仇恨和嫉妒麼?
好吧,秋一痕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或者也姑且可以稱作憨直,不然怎麼能成為最憋屈炮灰第二名呢。
這時候,行到一片比較開闊的區域,忽然就聽得一個清脆好聽的聲音道:「秋師弟。」
黎隕天抬眼望過去,還沒有欣賞到沐若曦的美貌,卻首先感受到她旁邊有一股不太和諧的氣壓,登時差點就跳了起來。
糟糕,轉來轉去,躲來躲去,竟然自投羅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