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自己腹部多了個血窟窿,血流不止,血魔王這回真的是怒了。他的臉色是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而嘴唇卻鮮艷無比,再配上一雙血眸,模樣著實的猙獰駭人。他輕輕抬起手,血氣就凝成一隻巨大的利爪,朝著徐楚陽抓過來。
徐楚陽嘴唇輕抿,星眸半瞇,其中陰暗的像是夜晚的海浪,洶湧著無邊的殺意。他沒有使用飛鸞劍,而是晃動雙掌,掌心間黑色的魔氣磅礡翻湧,像是蛟龍般呼嘯而出,瞬間便將利爪撕碎。
兩個魔纏鬥在了一起,從地上到半空中,黑氣與紅光縱橫交織,轟隆隆地響聲不斷,直震得整個房間都在晃動。
黎隕天心中也跟著歡呼鼓舞起來:對對,就是這樣,最好把這個房間給掀了,這樣勞資就能恢復法力了。可是看著看著,他又有些擔憂起來,畢竟現在情勢已經出乎了他的料想,萬一徐楚陽被魔君夙末給吞吃了該怎麼辦?
哼,吞就吞吧,沒良心的臭徒弟,勞資養你教你,你就用讓勞資來為你消火來報答勞資啊??
但是又看了一會兒,他就皺起了眉,明明是放心不下,可心中卻得給自己找找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靠,誰叫徐楚陽吃了勞資那麼多丹藥啊,他就算是死,臨死前也得給勞資把賬先結了。
再說了,入魔的人本就是隨心所欲,徐楚陽不找他難道還要找那些乾屍或者血魔麼?平心而論,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比乾屍和血魔好多了……我去,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太羞恥了,這條不算。
於是,黎隕天就冷聲道:「徒……」心裡還有氣,叫不出來,就又改口道:「徐楚陽,別忘了你身體裡還有一隻爬蟲。」
——爬蟲?如果被魔君夙末聽到,他一定會氣得捶胸頓足,大聲狂吼:「豈有此理,氣煞吾也,嗚呀呀呀呀……」
黎隕天說得這樣隱晦,自是怕血魔王聽出來,至於徐楚陽,他自然明白,不過他聽後身體卻是猛然一震。
師尊竟然真的知道魔君夙末的存在,不過都無所謂了,師尊會這樣提醒他,那麼無論他之前都做過什麼都是在幫他。
只是,知道黎隕天這樣關心他,他本該高興才是,可是他的眸光卻陡然森寒起來,週身的魔氣也如海嘯般全面爆發,身形快逾閃電,就像是一把鋒芒畢露的利刃一樣,將血魔王化出的無數個骷髏頭碾碎,竟然直接欺身到了血魔王近前。
「師尊放心。」徐楚陽唇角微勾,冷冷道:「在那之前,徒兒就會將這個麻煩解決掉。」說話間,手起,落下,「噗」的一聲,血魔王左胳膊的血管爆裂,鮮血好似絢爛的煙花一樣綻放。
放心個屁!黎隕天簡直驚悚了。他其實只是想叫徐楚陽意思意思地跟血魔王過過招,本來徐楚陽現在的實力跟血魔王也差不多,兩個人見誰也勝不了誰就散場得了。
可這下子,(捂臉)看來不鬥個你死我活是不行了。
臭徒弟,為師知道你開掛之後很厲害,可是你不耍酷會死啊?
當然,黎隕天會這樣想乃是按照劇情走的,只是劇情神馬的就是浮雲,任何一點細微的變化,都會影響它,就像現在徐楚陽心中不太痛快:哼,居然直接叫他的名字,這幾年來這還是頭一次。師尊一般喜歡叫他「徒弟」,高興的時候會甜絲絲地叫聲「乖徒弟」,特別的時候還會溫柔地喚他「楚陽」。
「徐——楚——陽」,聽著難受死了!!
於是乎,這場大戰在頃刻間升級了,徐楚陽和血魔王就像是發了瘋一樣,將各自精妙的招數都一一使出來,打的是昏天黑地,其血腥暴力之程度,令黎隕天都不忍直視了。
但是他還是存了一絲希望,他盼望著血魔王能像書中一樣突然抽身後退,再朝徐楚陽讚許道:「你很不錯,所以我決定先放過你,等三年之後,我誓必要吸乾你的血。」
雖然血魔王當時匆匆離開的樣子,很像逃跑,不過真的,那一點都不丟人,話你已經說了,是你要放過徐楚陽,再者說,你之前的傷還沒好,徐楚陽跟你打就是趁人之危,還有,連魔君夙末都知道明哲保身呢,何況你一個魔王,還是曾經的,所以……所以你特麼倒是該走就走啊。
你不走,徐楚陽怎麼趁你離開之時破了這個房間的陣法,陣法不破,勞資怎麼恢復法力,法力恢復不了,勞資尼瑪還是徐楚陽的一盤菜啊!
事實是,血魔王還真有了一絲這個念頭,可他被徐楚陽逼得太緊,想抽身都難,另外,他堂堂的魔王,卻被一個不知名的小輩兒傷成這樣,亦有殺了徐楚陽解恨之心。
最後,徐楚陽向世人證明了以弱勝強、掛逼無敵都是主角的特權。血魔王被他一道魔力貫穿了咽喉,身子伴著飆出的鮮血從空中華麗麗地墜落下來,可他並沒有立即死,臉孔扭曲著,喉嚨只要一抽動,血就會湧出來。他用手撐著地面想站起來,身子起到一半又重重落下,這才斷了氣,之後他的屍身就瞬間腐爛,化成了一灘烏黑的血。
黎隕天望了望別過臉去,無力扶額。事已至此,看來他唯一能得到的就是系統的獎勵了,只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系統卻道:
靠靠靠靠,系統,勞資想修理你,不加還減就算了,你特麼還說風涼話,什麼原因,還不是血魔王妨礙了徐楚陽風流快活麼。草!
雖然徐楚陽又創造了神話,但是他付出的代價也不小,左胳膊的小臂斷折,順著袖管直直的垂下來,身上有好幾處傷,血將藍色的衣袍都染紅了,右額角上有一道細長的傷口,血淌下來糊住了他的小半邊臉,再襯著他冷冷沉沉的眸子和眉心間閃爍不定的魔印,對黎隕
隕天來說,透著幾分陌生和可怕。
如果不是這樣,黎隕天真想痛罵他:看吧,叫你亂改劇情,知道錯了吧。
「師尊。」徐楚陽輕喚了他一聲,他踉踉蹌蹌地走過來,好像隨時都會栽倒的樣子,可臉上卻擠出了一抹笑容,不算明媚,卻很開心。
黎隕天登時就明白了,臉一紅:不不不不,你不要誤會,勞資絕不是在等你,勞資只是出不去而已,要是能出去,勞資飛的心都有了。
徐楚陽又道:「師尊,徒兒受傷了。」他緊皺著眉心,聲音艱澀,額頭上也冒出了汗珠,腳步沉重,好似每走一步路都很痛苦。
黎隕天說不心疼那是假的,他焦急地邁出了一步,可又將腳收了回來,還轉過了身去。不行,不去,反正這小子又死不了。
正這樣想著,系統又給他來了個突然襲擊,
靠,去你特麼的生理學,勞資只要聽重點。
系統:氣場一變,
黎隕天霎時瞪大了眼,這時又聽徐楚陽幽幽怨怨道:「師尊還真是絕情,難道……」聲音突然沒了,彷彿真的受不了心靈和身體的雙重打擊,就要……
黎隕天哪還敢猶豫,急忙轉過身,視線中,徐楚陽閉上了眼睛,身體就像是斷線的風箏一樣無力地朝前一頭栽去。他急忙跑過去,還撲了一下,這才堪堪將徐楚陽接住。
也不管狼狽不狼狽了,黎隕天扶著徐楚陽爬起來,讓他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頭,心急火燎地忙去自己的乾坤袋中翻碧海生津丹,嘴中還不忘說道:「沒有,沒有,師尊不會丟下你,你等著,師尊會救你的,來……」
正要掰開徐楚陽的嘴餵他吃丹藥,可他多此一舉了,因為徐楚陽已自行張開還將他的唇瓣含住了。
……黎隕天霎時渾身僵硬,徐楚陽再往前一傾,其實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只是黎隕天還沒反應過來,所以就被他輕輕鬆鬆推倒了。
「師尊。」徐楚陽廝磨著師尊的嘴唇,那種柔軟香甜的滋味讓他著迷,凌亂的呼吸間隙,他低聲道:「對不起,師尊。
黎隕天徹底暴怒了。你奶奶個熊,嘴上說著對不起勞資,你特麼就沒發現你正在做對不起勞資的事兒啊?
他猛然一掙扎,可徐楚陽卻是寧死都不鬆手,眼中的神情錯綜複雜,猩紅之色正在慢慢褪去。
「徒兒不該修魔。」徐楚陽盯著黎隕天的眼睛道:「徒兒並非有意要隱瞞師尊,徒兒是不敢跟師尊說,可是師尊……你知道那魔頭卻為何不跟徒兒講明?」
黎隕天這才明白徐楚陽在說什麼,他氣歸氣,可一碼歸一碼,他在心中歎息了一聲。為師是怕嚇到你啊,那時候魔君夙末早給你灌了*湯,誰知道捅破了是好是壞,為師就採取保守策略了。
「師尊,日後有什麼事情,師尊千萬得告訴徒兒,好麼?」這樣說著,徐楚陽已俯身壓下來,唇擦過黎隕天的唇角,又一口含住,輕吻舔咬。
黎隕天都快要氣死了。孽徒,你一個勁的問「好麼?好麼?,可你一直堵著勞資的嘴,倒是給勞資個說話的機會啊。
正在這時候,屋頂忽然傳來一聲巨響,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將房子震得顫了顫,霎時一面牆壁出現了裂紋。
黎隕天大喜,這肯定是玄土長老,(淚汪汪)救星終於來了。
徐楚陽卻一副渾然不覺的樣子,他邊繼續親吻著黎隕天,邊道:「還有師尊,你可以打徒兒罵徒兒,但是切莫不要對徒兒冷漠。」
「嘶。」黎隕天正在走神,冷不防就被咬到了舌尖。這難道又是在懲罰他??不要吧,錯誤太多,舌頭會被咬斷的。
「砰」的一聲,一大塊黑晶石從屋頂落下來。之前在徐楚陽跟血魔王打鬥之時,這房屋已經受到了破壞,所以沒有經受住玄土長老的幾下雷擊,陣法就土崩瓦解了。
黎隕天感受到靈力正在恢復,身體在變得充盈起來,他精神振奮地猛然一個翻身,這次終於將徐楚陽給壓倒了,可是徐楚陽一點都沒有反抗,因為他已經暈過去了。
黎隕天嘴角一抽:靠,這都是什麼毛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