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樓看得又困又乏,雙眼刺痛,雖然她極力保持清醒關注這場爭鬥,可抵不住這樣一眼不眨地盯著,終究還是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少頃的恍惚之後,她猛然睜開了眼睛。
「殤……」芷樓驚魂地喊了出去,發現正前方,殤還和金人打鬥著,金人的一條手臂竟然不能動了。
要贏了嗎?
鳳芷樓驚喜地站了起來,卻發現殤的臉色十分難堪,神情疲憊不說,眸中的深紅幾乎能噴出血來。
突然殤一聲怒吼,奪目的光華迸射而出,向著金人的頭顱襲去,這是任督兩脈金人的武功,讓殤舞動出來,絕妙唯美,帶著雄渾的力量。
「彭彭彭……」數聲破甲之聲不絕於耳。
金人連退了好幾步,腳下站立不穩,高大的身軀差點摔了出去,他惱羞成怒,雙拳齊動,向前砸去,兩道赤黃的真力自拳頭激發而出,迎向了殤的進攻。
金色的拳頭好像巨錘重重砸去。
芷樓倒吸了一口冷氣,本能地飛身躍起,殤已經不能再承受這一拳了,既然比試的規則不能破壞,卻沒說她不能替殤承受了這一擊。
可不等芷樓到達的時候,殤已經棲身而上……
「你不要命了嗎?」芷樓的眼睛紅了,淚水狂奔而出,這次他若被金人擊中,就真的沒有還手之力了。
殤孤注一擲了,金人也是最後一擊。
肉身和金身相撞,萬道光華同時潰散,在石室爆發了一陣炸裂和巨響,耀眼的光芒飛射出來,狂暴的力量撼動了巖壁。
「噗!」
芷樓看見殤一口鮮血吐出,臉色鐵青,卻仍舊堅持屹立未倒,而那個金人搖晃了幾下,轟然倒下。
爭鬥結束了,殤以勝利告終,可他的口中不斷湧出暗紅的血污。
「殤……殤!」
鳳芷樓飛撲了上去,不等觸及殤的手臂,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她推了出來,她重重地摔在了角落裡,這是什麼力量,不是戰鬥已經結束了嗎?為何她不能觸碰自己丈夫的手臂。
就在芷樓掙扎起來,想再次撲上去的時候,金人竟然站了起來。
「不要……你已經輸了!」她淒厲地喊了出來,殤現在受傷嚴重,如果金人這個時候出手,殤必死無疑了。
這不公平,殤堅持了原則,可金人落敗後,還想捲土重來?
殤已經站立不穩了,五臟六腑都在翻騰著,他不知吐了多少口血,帝王鎧都染成了血紅的顏色。
金人雖然敗了,可他畢竟不是人,拜在武功上,肢體卻完好無缺,他站起來後,大步地走向了殤。
「混蛋,你這個無賴!」
鳳芷樓飛撲而上,直接站在了殤的身前,她不會讓這金人動她的丈夫,殤已經沒有力量作戰了。
事實的確如此,殤渾身無力,視線也模糊了,可他的雙腿好像生了根,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站在那裡。
「芷樓走開!」殤低聲命令著擋在他身前的鳳芷樓,就算落敗之後的金人真得要出手對付他,他也不會讓自己的妻子用血肉的身軀幫他擋著。
「我不,不!他輸了,他是個卑鄙小人!」
芷樓哪裡肯讓,可那金人走了過來,卻沒有出手傷她,而是抓住了她的手臂,直接將芷樓推了出去。
「你休想……」
芷樓劈手就向金人打去,可揮出的手掌,卻被殤抓住了。
「讓開……」
「殤?」
鳳芷樓咬住了唇瓣,回頭看著虛弱的楚墨殤,聲音帶著哭腔,哀求著:「你不能死,我不能失去你,要死,我們夫妻死在一起。」
可殤卻搖了搖頭,將芷樓拖到了自己的身後,低聲勸慰著:「我們兩個,至少有一個人要從這裡走出去!」
無疑走出去的那個人是鳳芷樓,殤就算死,也會阻止金人對付自己的妻子。
鳳芷樓失聲痛哭了起來,想再衝上去保護的殤的時候,一道紫色的真氣團由殤的手臂上揮出,將她團團包圍了起來,任憑她怎麼衝撞,也無法掙脫。
殤的真氣修煉了有萬年之久,鳳芷樓就算修為再高,也不可能突破他的束縛。
芷樓被真氣封住了,殤的神情也放鬆了許多,他振作了一下,眸光凜然地看向了金人。
「來吧!」
是生,是死,只在此一刻,殤不會退卻!
金人越走越近了,在楚墨殤不到五米的地方停了下來,他突然伸展開了雙臂,全身一千多個穴道的金人都飛躍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兒?金人不是想趁機進攻楚墨殤嗎?
芷樓在真氣圈內看得清清楚楚,有些糊塗了。
就在她百思不解的時候,突然一道道金色的電芒從金人的身上迸射出來,小金人好像利箭一樣向楚墨殤的身體飛去。
嗖嗖嗖……
殤的身體被金光映照成了一尊金甲戰神,小金人在接近殤的身體時,變成了一個個小小的漩渦,片絢爛耀眼的赤金色光束湧入殤的體內。
不但芷樓震驚了,連殤也沒反應過來,原來金人走來,不是要再次和他挑戰,而是完成逝者的遺囑,將所有功力都輸送給勝利者。
一千多個小金人不斷飛來,化作金光,按照穴道的部位,向殤的身體灌注著力量,殤原本站立在地面上,卻慢慢地漂浮了起來,升騰到了石室的高空之中。
天上的星辰和殤的身體相接,宇宙力量盡數襲來……
「成功了,殤,你成功了……」
鳳芷樓驚喜地喊了出來,可她的聲音被阻擋在真氣罩之內,殤根本聽不到。
殤已經處於的深度昏迷之中,身體不再受到意志的控制,灌注而來的功力和宇宙力量,讓他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當宇宙的精華全部注入殤的身體,最後一絲光亮消失之後,殤重重地摔了下來,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金人站在地面上,身體內部好像安裝了炸彈,一聲巨響之後,分崩離析,化作粉塵消失在空氣中。
鳳芷樓仍舊被困在真氣之中,要解除這個真氣罩,怎麼也要半個時辰之後,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殤躺在那裡,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