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6你我燕好(1)
e,allfaithful,,oetobethlehem」
耳邊,是悠揚平和的聖誕歌曲,歌頌上帝感恩上帝。(書純文字)即便不是信徒,聽了這樣的歌曲,心中也會湧起虔誠的感覺。
顧曉楠端著杯子,手指不安地敲動著杯壁。她總覺得張志昭現在找她和曹文康有關,畢竟,張志昭和曹文康的關係可不是一般的好。
張志昭看出來她有點心不在焉,視線總是落在旁邊的玻璃窗上。
「你最近還好吧?」張志昭主動問。
「啊?嗯,很好很好,謝謝你關心。」顧曉楠忙說。
張志昭笑了下,推了推眼鏡。
在顧曉楠的眼裡,張志昭和曹文康是絕對不同的兩類人,一個文靜些,一個就比較激烈,以前她就想不通這樣性格迥異的兩個人是怎麼混到一起的?當初葉雨桐還說,他們兩對都很互補,都是一個鬧一點,一個靜一點,她說這是和諧的表現。
如今,其中的一對結為夫妻,雖然有些小矛盾,卻也都是正常的。而另外那看似和諧的一對,早就各奔東西了。
「今天找你,是想托你把一樣東西替我交給江市長。」張志昭突然說。
顧曉楠大驚,張志昭怎麼會這樣說?
「志昭,別,別這樣,我和江市長,我根本——」顧曉楠趕忙解釋,趕忙和江毓仁撇清關係。
張志昭父親舉報她和江毓仁的事,現在張志昭又這麼說,顧曉楠簡直覺得大難又要臨頭。
「小楠,你別緊張,別緊張。」張志昭打斷她的話,忙說。
顧曉楠盯著他。
是的,她不能緊張,她的緊張就會說明她和江毓仁之間還有關係,她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絕對不能,不能讓江毓仁再次落入險境。
張志昭望著她,說:「小楠,很多事,我們都不需要說明,每個人心裡都有一本帳。」說著,他把身邊座位上放的一個紙質手提袋放在桌子上,推到顧曉楠面前,「這裡面的東西,江市長需要。你把這些給他,就說是我父親委託我交給他的。」
顧曉楠一頭霧水地盯著張志昭,卻是根本不動那個袋子。
張志昭笑了下,說:「放心,裡面既沒有炸彈,也沒有炭疽。是江市長喜歡的東西。」說完,他便起身離開了。
顧曉楠站起身,忙轉過身盯著他。
張志昭走到她身邊時,停下腳步,望著她說道:「小楠,文康的個性有點急,可是,他本質不壞,有些事,你不要怪他。」
顧曉楠更加不解,望著張志昭漸行漸遠。
過了好久,她才坐下,盯著眼前的那個手提袋,心中的疑問一個接著一個。
張志昭父親陷害江毓仁,現在又為什麼要給他什麼東西?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想來想去,她總是不能安心,便將手提袋放在自己做的長椅上,從中取出一個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寫了一堆數字,還有人名,好像是什麼時間什麼人做了什麼事一樣的意思。
顧曉楠根本看不懂,她仔細檢查了一下,手提袋裡除了小本子就是一盤磁帶,比她以前見過的要小,卻是沒有她想像中的鈔票和銀行卡。
沒有錢,那應該就是安全的。
她這麼想著,便將杯子裡的酸奶喝完,準備離開,手機卻響了,是江毓仁打來的。
「你什麼時候回來?」他問。
「馬上,你等我。」說完,她提著手提袋就往咖啡店門口走。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店裡的音響裡唱著「christhelord」。她停下了腳步。
這個世上有這麼多的黑暗,lord真的能看見嗎?即便看見了,又能如何?可笑的人,竟然一邊向lord祈禱,一邊又做著這樣那樣的神靈所不容的事。
其實,她不也是那樣可笑嗎?心知自己和江毓仁的感情是不道德的,可總是捨不下他,即便現在面臨著各種壓力,也總是在想辦法解決,卻唯獨不願選擇離開柳城離開他的那一項。
回到家裡,他正坐在客廳上網,見她回來,頭也不抬,只是問了句「這麼快就和你朋友談完了?」
她將外衣和圍巾掛好,提著那個袋子走向他。
「什麼?」他看了一眼袋子,笑了下,視線卻在電腦上,「又給我買東西了?你現在這麼有錢?」
她的表情很是嚴肅,他不由得斂住笑容,盯著她。
「你還記得以前交通局的那個張局長嗎?」她問。
「怎麼了?」
「我同事葉雨桐是他的兒媳婦,葉雨桐結婚的時候,我給當過伴娘的——」她說。
「我知道,那是我第一次在柳城見你。」他說,伸出手,將她拉向自己身邊,「剛剛你去見的她?」
顧曉楠坐在他身邊,說:「不是,是她丈夫。」她看了他一眼,便將手提袋裡的東西拿出來,擺在他面前。
江毓仁沒說話,一樣樣拿起來看,神色嚴肅。而且,隨著他翻看那小本子的時間增長,臉上的表情越發的難看。
「怎麼了?」她忙問。
「是張志昭給你的?」他問。
「嗯,他說是他爸爸轉交的。」顧曉楠道。
他不說話,凝著眉。
看完了所有的小本子,他立刻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楊局,等會幫我安排安排,我這邊有個磁帶要聽一下。」他給市公安局的楊局長打的。
「好,我安排好了給你電話。」楊局長說。
江毓仁掛斷了電話。
顧曉楠看他的表情,就覺得事情很嚴重,忙問:「是不是,是不是大事?」
他從來都不跟她說工作的事,今天卻搖搖頭,說:「楠楠,有些事,你不必懂。不管別人跟你說什麼,不管你看到什麼聽到什麼,你要相信我!我不是個好人,可是,我不會傷害你,你記得這點就行了。」
顧曉楠一把抓住他的手,有些恐慌地望著他,問:「你怎麼了?你要做什麼?」
他抱著她,臉頰在她的臉上磨蹭,說:「或許是我的機會,很大的機會。」
她的疑問越來越重,盯著他,想要尋找答案。
可是,這時候,楊局長的電話來了,江毓仁接了電話就鬆開她,去更衣室換衣服,說了句「我有事先走了」,然後就離開了。
她跟過去,他關上門就走了,什麼都沒說。
顧曉楠根本不懂他說的什麼機會,那機會是什麼意思。可是,他一直都沒有回來,連個電話都沒有。她等了他一夜,不去床上睡,一直在沙發上窩著。半夢半醒間,似乎總聽見門在響。驚醒來跑到門口看,玄關那裡黑漆漆的,根本沒有他來過的痕跡。
第二天一大早,幾乎一夜沒睡的顧曉楠早早去了學校上班。可是,一出大樓,一股冷風撲面而來,直往領子裡鑽。她這才想起來沒有系圍巾,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擔心上班遲到,就沒返回去,趕緊去公交車站等車。
她不知道他去做什麼了,又不能給他打電話問,心裡萬千個疑問旋轉,越來越亂。
其實,江毓仁昨天從市公安局出來後,就直接乘坐楊局長安排的車子去了省城的家裡,見了父親。
張志昭給顧曉楠的那些材料,全都是柳城市市委書記趙啟在擔任柳城市市長期間的貪腐證據。根據楊局長的辦案專家分析,那幾個小本子上記錄的金額就已經超過千萬。
分析了證據之後,江毓仁讓楊局長立刻去看守所見張志昭父親,單獨詢問有關那一包東西的事。張局長說,只要江市長能保證他兒子張志昭的前途,他就會把這些年搜集的趙啟貪腐證據全都貢獻出來。
江毓仁得到楊局長的電話,暫時沒有答應張局長,而是先回了省城,和父親商量,看看張局長提供的證據究竟有多少的份量,值不值得他談判。
要讓兒子接任市委書記,這是江啟華規劃的一個步驟。可是,之前想的是按照程序來,等趙啟離開之後再接。然而,江毓仁到了柳城,趙啟雖然沒有處處給他製造麻煩,卻也讓他頭疼不少,而上次的事件,將兩人的矛盾激化到了極點。
各級單位裡,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間相和的沒多少,多是一把手限制二把手的權利,讓二把手委屈多少年,搞得二把手天天跟小媳婦一樣,等待著熬成婆婆的那一天。
因此,對於趙啟的做法,也沒有什麼不能理解的地方。直到他設計誣陷江毓仁,才讓兩人的關係沒有了一絲調和的可能。
上次事件結束後,省裡為了讓柳城的工作可以順利,有了將江毓仁和趙啟分開的想法,常書記根據江毓仁的建議,維持了柳城的現狀。
事後,省裡有人找趙啟透露了風聲,暗示他低調些,不要和江毓仁鬧得太僵。雖然不知道常書記和江毓仁有什麼更深層次的關係,可是,趙啟畢竟在官場沉浮幾十年,事情到了這一步,也知道接下來該怎樣做。一招不能制敵性命,等到對手緩過來,新的一局戰鬥將是更加驚心動魄。
於是,趙啟一方面做出和江毓仁緩和關係的姿態,另一方面又計劃著新一輪的計劃。因此,便有了曹文康收到照片的事。
對於江毓仁來說,他一直處在趙啟的監視下,幸虧趙啟不知道聶瑾就是常書記的私生女,否則,江毓仁哪裡有和張局長談判將趙啟拉下馬的機會?
江啟華覺得,趙啟必須踢走,趙啟在柳城市委書記的位置上一天,江毓仁一天就不能安寧。他很清楚,即便沒有趙啟,也會有別人和江毓仁作對。可是,只要江毓仁做了市委書記,柳城那裡也沒有很強大的對手了。
之前,江毓仁已經在上次事件裡暗中對趙啟展開了調查,也有一些結果。可是,什麼都不及張志昭父親的證據這樣直接和有殺傷力。江毓仁不禁暗自感歎起來,那個張局長,平時看著笑呵呵的,背地裡竟做下了這樣驚人的事,而趙啟那幫人,竟讓這樣一個有殺傷力的人去替他們頂罪,真是愧對了這麼多年的歷練。
江啟華支持江毓仁和張志昭父親達成交易,將張志昭拉入他的麾下。而另一方面,要加緊步伐,爭取在元月十號柳城市人代會召開之前將趙啟送進審查程序。
於是,週一,江毓仁留在省城,通過楊局長接觸張志昭父親,拿到藏匿的其他證據。週二早上,楊局長親自將拿到的東西送到省城江毓仁的家中。週三,江啟華通過自己的關係,將趙啟的犯罪證據轉到省紀委。雖然省紀委書記鄭澤和江啟華有過節,可是省紀委內部也是派系林立,其中自然有江啟華的派系。
在將趙啟的犯罪證據送到省紀委的時候,江啟華給常書記打電話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常書記當時暗暗驚了,沒想到江家父子的野心這麼大,而且如此迫不及待。到了這一步,事情已經很清楚,江毓仁這次是要將趙啟徹底打倒。常書記必須要做出選擇,是支持江毓仁還是放任自流。
江毓仁如此大膽、狠毒,讓常書記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要是江毓仁做他的政治接班人,那麼,江毓仁的這些特質,他完全可以接受,非但可以接受,他甚至還會做江毓仁的導師,讓江毓仁更加成熟些。可是,如果江毓仁不能接替他,那麼,這個人就太危險。
現在,問題的關鍵又回到了一點上,那就是江毓仁和聶瑾的婚事。
這兩個人,誰都不主動。聶瑾是因為工作忙,難道江毓仁也是?常書記總是覺得有點擔心。可是,不管怎麼說,他這次不能做選擇,為了女兒,他必須支持江毓仁。
都說朝中有人好做官,現在印證在趙啟身上再合適不過。他做到市委書記,自然也是有後台的,怎奈他的對手比他更強大,怎奈他的把柄那麼輕易地落到了對手的手中。一切,便如野火燒勁草一般,元月份柳城市人代會召開之前的一天,趙啟被省紀委宣佈雙規,暫停職務。由於趙啟本人還兼任柳城市人大主任一職,他的停職將直接影響會議召開,而省人大緊急發文,命柳城市人大副主任楊一波主持市人大工作,保障會議的正式召開。
出席市人代會的代表都是柳城市各級各行業的精英,對於人代會上這一次突然的人事變動,還是嗅到了一些氣味。原先跟隨趙啟的那撥人馬,突然失去了主心骨,開始散了,各自尋找新的主人。
楊一波雖然暫代人大主任,可是,市長兼市委副書記的江毓仁,此時主持市委工作。局勢很明朗,趙啟多半是沒戲了。
因為趙啟涉嫌重大違紀,在二月初的省委常委會上被免去了柳城市市委書記一職,並在這次常委會上通過了柳城市市長兼副書記江毓仁升任市委書記的決定。
江毓仁在他的政治生涯中取得了一個重大的勝利,他身邊的人都為他高興,可是,畢竟是他出手扳倒了趙啟,怎麼說都有點不夠光明正大。在別人向他道賀的時候,他選擇了低調應對。
在這個角鬥場,沒有永遠的勝利者。想要保持不敗,只能小心謹慎。
然而,江毓仁的升職讓顧曉楠不知所措。
顧曉楠從始至終都不知道江毓仁在做什麼,他做的事,和她有多大的關聯,唯一讓她有感觸的是,那一天他離開望月小區的家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也沒有給她任何的信息。因為擔心之前的事情再度發生,她不敢和他聯繫,每天都等著他,一天又一天。
從本地新聞上,她可以看到他每天都在忙碌,各種各樣的場合。他依舊那麼忙,可他為什麼連個短信都不給她?
戀愛中的人,總是患得患失。如同江毓仁做出如此行為,顧曉楠的憂患意識越發強烈。她整天胡思亂想,給自己尋找各種理由來讓自己相信他,可是,那些理由又顯得那麼蒼白、沒有說服力。
元旦假期馬上到了,她以為他會給她驚喜,突然給她打電話說在辦公樓下等她,然後一起乘飛機離開柳城。十二月三十一號的下午,她整個人焦慮不安,坐都坐不住。可是,一直等到下班,都沒有等到他的電話。
回到家裡,依舊是黑漆漆冷清清,她不知道,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滲透了她的生命,讓她一刻也離不開。
從幾時起,她竟變得這麼沒有自我?將自己的一切喜怒哀樂都加注在一個男人身上,這簡直不是她顧曉楠,她怎麼可以這樣?
爸爸打電話來問她明天會不會回家,正好妹妹小禾也回來了,一家人一起聚聚。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家裡人的歡聚,就怕說不來幾句話情緒暴露,或是說幾句帶著怨氣的話,或是流眼淚。她不願讓家人知道她的事,就撒謊說早就和朋友約好外出旅遊的,明早出發,用這樣的理由回絕了父親。
等待一個人回來,竟是如此痛苦,那漫長的痛苦在她的心裡慢慢長大,漸漸吞噬著她的理智和耐心。
元旦這幾天,柳城下了很大的雪,罕見的大雪。
因為氣溫本來就低,再加上雪下得大,積在路上根本化不了,中午溫度高的時候融化一些,到了傍晚又結成冰。
就這樣持續了兩天。
因為下雪的緣故,本來應該熱火朝天的商場大拍賣也有些寂寥,一出門,想打車回家簡直難的要命。
這兩天,顧曉楠幾乎沒有出門,她擔心自己稍微一離開,就會錯過他回來的時間。可是,等待並沒有給她帶來絲毫的好結果。
晚上睡不著,神經質一般地打個車去到鷺園附近,然後一個人走到鷺園8號的門口,靜靜地站著。
裡面黑漆漆,應該是一個人都沒有,可她還是期待著他會出來開門,一如過去一樣。
手指觸摸著冰冷的門號牌,眼淚就會流出來。可這麼冷的天,眼淚一流出來就會結成冰,她抬手去擦,卻擦不掉。
他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說就離開?
江毓仁,你為什麼不回來?
假期很快就結束了,她依舊沒有得到他的消息。
同在一個城市,距離卻如此遙遠。
也許,她和他本來就該如此,即使走在同一條大街上,也不見得會碰面。世上,沒那麼多的巧合,巧合只會出現在小說裡。
她覺得他拋棄了她,她不明白理由,可她也明白,他不需要理由。
漸漸的,到了月中,學校放寒假了,學生們提前一周放假,老師們還要繼續去上班。
他離開太久了,久到讓她險些要忘記他的存在,忘記自己和他共同生活的日子。
望月小區,她住不下去了,住在那裡對她是折磨,除了想他就是等他,讓她徹底忘記了自己該如何生活。於是,她搬回了自己的宿舍,依舊只是收拾了下普通行李。
大學,是學生們的世界,一旦放了假,學校裡就安靜的不像樣子,而且還是一種讓人不舒服的安靜,好像走在路上咳嗽都會有回音。
顧曉楠不懂,自己在柳城大學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也經歷過假期,為什麼過去沒有這樣的感覺,現在卻怎麼都不舒服呢?
心情不好,根本不想回家。
還好,這學期她申請到了學校裡的一個項目,有十萬塊錢,可以做點科研。現在這樣的日子,正適合一個人在實驗室裡待著。
和很多大學一樣,柳城大學有極佳的硬件條件,實驗室裝修的新嶄嶄的,儀器也都是最新的,可就是沒什麼人用。這下倒是讓顧曉楠撿到了便宜,頭一次體驗著不用排隊的幸福感。因為z大研究生太多,空間和儀器的利用率太高,不管用什麼東西都要排隊。
工作,的確是轉移了她的思念和胡思亂想。一天到晚,腦子裡再也不用糾結江毓仁為什麼離開、又為什麼不來看她這種問題,全部被實驗佔據。
一晃,便到了臘月二十幾,是陽曆的二月份了,也該回家過年了。
可是,心中還有有些不甘,她不相信他就真的這樣不理他了。
打電話麼?萬一他不方便呢?萬一有人發現了呢?豈不是給他添亂麼?
想來想去,終究,她還是沒有打電話問他。
雖然每天都會上網看他的新聞,雖然他也看到了省委任命他做柳城市委書記的消息,總歸還是缺乏政治敏感性的人,她根本猜不到他的突然升職和前任的倒台以及他近期的「消失」有什麼關聯,只是感歎「他升職了啊」!
好歹也是枕邊人,總得要為他高興一番吧!
於是,在回家前的這一天,她特意去超市買了一瓶紅酒——也不懂是什麼紅酒——還有一些菜,決定一個人在宿舍裡大吃大喝一次,醉一次,然後忘記他,開始自己的生活。
她是沒酒量的人,雖說紅酒度數低,傷心之人喝幾杯,難免會越發的傷心傷肺,很快就醉了,趴在桌子上。
迷迷糊糊中,聽見有人敲門,也不知道是誰,就開了門。門打開一看,竟是他!
她衝著他笑了,說:「原來我真是醉了,竟然做起夢來了!」
誰知,夢裡的他進來關上門,抱住她,在她耳畔說:「楠楠做夢也會夢到我麼?」
「現在不就是嗎?」她推開他,繼續走到桌邊坐下,端起酒杯喝著。可是手一抖,杯子一斜,酒便灑了出來,倒在她的衣服上。
他趕忙過去掏出紙巾給她擦,她卻看著他笑道:「果然是在做夢,你竟然變勤快了。」
「楠楠覺得我很懶麼?」他看了她一眼,繼續給她擦著酒漬。
她點頭,道:「不光懶,還很無情,說走就走,連個音信都沒有——」說到傷心處,難免會落淚,他卻將她抱住,說道:「不會再走了,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你這個騙子!大騙子!」她哭著,捶打著他。
他吻住她,舌尖抵開她的牙齒,霸道地鑽了進去,吮吸著,因為太用力,讓她生生地覺到了疼。
可是這樣的疼,依舊沒讓她清醒過來,反倒是體內的酒精與情愫一起發酵,讓她徹底失去了意志。
或許是因為許久未見,他的動作是那麼的狂野,狠狠地佔有著她,一下又一下,像是衝進她的心裡一般。
也許是因為處在夢境,顧曉楠竟也比平時要熱情,雙腿緊緊纏著他的腰身,隨著他每一次的深入,身體也迎合著。
他那麼用力的衝刺著,似是要將她擠進自己的身體一般,火熱的吻烙上她的肌膚,讓她又疼又興奮。
前所未有的刺激,讓她禁不住一次次失聲嬌吟,那嫵媚的聲音,那勾人的聲線,似乎變成了酒,流進了他的心,讓他也醉了。
小小的床,承載著如此劇烈的運動,不禁發出一陣陣的聲音。
床板撞擊的聲音,她的叫喊聲,還有他的喘息,再加上身體撞擊的聲音,在這狹小的屋子裡迴盪著。
許是害怕她的叫聲太大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有好幾次,他都忍不住伸手摀住她的嘴巴,卻又擔心出事,只好放開。
變換了多少花樣,她是不知道的,持續了多久,她也是不知道的,就這樣在夢裡沉淪在他的情|愛裡,不能抽身,也不想抽身。反正是做夢,有誰規定不能做春|夢的嗎?
身邊的人,早就沉沉睡去了,嘴角還帶著甜甜的笑,江毓仁忍不住再次**那嫣紅的小嘴,帶著酒的味道,還有屬於她的甜甜的味道。
身上的汗珠漸漸褪去,他卻不能入眠,一直抱著她,抓著她的手,不停地親著。
「楠楠想我了麼?」他問。
「想了,特別想。」她說著夢話。
「哪裡想了?」
「心裡,腦袋裡。」
他抓著她的手,伸到她下面的柔軟之地,親著她的耳垂,問:「這裡想了沒有?」
「想了。」
他的心頭一陣狂喜,她是個保守的人,若是在清醒的時候,是絕對不可能說出這種話的。
當她那隻小手握住他灼熱的陽剛之時,他又問她:「想它了沒有?」
她點頭,臉上還微微笑著。
「楠楠真是個乖丫頭!」他說著,再度覆上她的身體,用膝蓋分開她的腿,再一次將自己的**和思念埋入她柔軟緊致的身體。
這一次,似乎比之前一次時間更久,也更加放|浪。
她真的很乖,全力配合著他,讓江毓仁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激|情,如海嘯席捲而來,退去之時,依舊澎湃激昂。
等到她醒來,卻覺得頭疼欲裂,微微一挪動身體,竟然比腦袋還痛,這才想起來昨夜那個瘋狂的夢。
既然是夢,為什麼會有這麼深切的感覺?身體的疼痛,怎麼會這麼真實?
猛然間,她睜開眼,想起自己昨晚那個瘋狂的春|夢!
天啊,怎麼回事?怎麼放了個男人進來?
而且,此時自己真的在一個男人的懷裡。
糟了,到底是誰?她記得昨晚放進來的那個人是江毓仁,可是,他怎麼會回來的?如果不是他,那不就完了嗎?自己竟然跟一個莫名其妙的陌生人瘋狂了一夜?天啊!
她決定冷靜一下再轉身看抱著自己的男人。
「醒了?」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那低沉渾厚的聲音,那麼熟悉。
顧曉楠突然放心了,只要是他就好,是他就沒關係。
「酒能亂性,果真如此!楠楠昨晚簡直要了我的命了。」他輕咬她的耳垂,大手從她的腰上滑到腿間,誘出一片酥麻。
她下意識地夾住雙腿,臉紅地根本不敢轉身。
卻還是被他扳過身體,抬起了頭。
眼中,是他的笑容,現實和夢境中出現過無數次的笑容,讓她失去自我的笑容。
「怎麼了,不認識了?」他輕輕捏捏她的臉頰,寵溺地笑著。
「你,你怎麼來了?」她低下頭,手指在他的胸前不停地劃著,問道。
「你不想我回來嗎?」
「不想。」
「可是,你昨晚不是這麼說的,你說你的心裡、腦袋裡,還有這裡都想我。」他說著,又把手伸到了她的下面。
她想起這些了,囧的要死,臉上火辣辣的,哪裡敢再看他一眼。
他低聲笑了,撫摸著她的頭髮,說:「我也想你了,天天都在想。」
她的眼眶裡一下子被淚水填滿,仰起臉質問道:「那你為什麼不回來?為什麼不給我電話?不給我短信?」
「楠楠不相信我嗎?」他凝視著她流淚的臉龐,問。
她說不出話來。
相信他嗎?還是不相信?
「前段時間出了些事,我擔心和你聯繫會被人抓到把柄,所以——」他親了下她的臉頰,「對不起,楠楠,我——」
「沒事,沒事,什麼都別說了,我明白,我明白!」她忙說。
是啊,也曾懷疑過他,怨恨過他,可是現在面對他的時候,心就是怎麼都硬不起來。
他的難處,她怎麼會不明白?
「那你昨晚為什麼來這裡找我?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她問。
「我回去那邊家裡看了,看樣子你很久沒回去了,我就想到這裡試一試,畢竟現在快過年了,你可能會回家去。」他說。
「我們的旅行呢?泡湯了。」她說。
他低聲笑道:「可以改天再去。」
她無力地笑了下,說:「不用了,你很忙的。」
他緊緊攬住她,沉默了好半天,才說:「我和聶瑾分手了。」
顧曉楠的整個身體都禁不住抖了一下,猛地抬頭盯著他,完全是不敢相信。
他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臉頰,也不看她的眼睛,視線不知道在哪裡聚焦。
「昨天,是昨天的事,我找她談了。」他說。
這個消息於她而言,不亞於一顆原子彈扔在頭頂爆炸,而原子彈爆炸的後期效應,還在持續著。
「為,為什麼?」她顫抖著嘴唇,問。
「呃,有很多原因,主要是覺得不合適,與其這樣拖著,不如早點分開,以後見面了,也不至於太尷尬。」他說。
顧曉楠的心裡,似乎激盪著一波又一波的喜悅,那不是普通的喜悅,那是足以吞沒整個世界的巨浪。
久久的,她說不出話來,似乎這一切根本就是做夢,而這個夢,簡直太過美好,美好的讓人不敢相信。
「怎麼了?」他盯著她的臉,問。
「沒,沒什麼。」她忍不住笑了。
他卻不知道她開心的原因,或許是和他剛剛說的話有關。
「我們要約法三章,顧曉楠!」他突然說。
「好啊,你說。」此時,她整個人都被滿滿的幸福和狂喜所佔據,不管聽什麼都開心。
「第一,我不在的時候不許你喝酒。第二,不許深夜給男人開門,除了我。第三,只能對我一個人,在我的懷裡叫。」他說。
前兩個倒算是很正經,可是第三個就——
昨晚的事,還是依稀殘存了一些記憶的。所以,聽他這麼說,她就不禁面紅耳赤,連頭也不敢抬。
而他的吻,又落了下來,落在她的眉心,落在她的唇角,落在她的耳垂,一陣陣酥麻在她的身體裡蕩漾開來,如水波一般,一圈圈一圈圈。
抬起頭,主動迎上他的吻,一條腿還攀上了他的腰。
他知道自己在她面前沒有絲毫的抵抗力,特別是對於她這樣主動勾引。
顧曉楠只聽得他悶哼一聲,就翻轉了她的身體,雨點般的吻落在她的脖頸上、後背上,兩隻手還在她的胸前不停地揉捏,食指和中指夾著那個小櫻桃。
於是,就這樣,他從背後進入了她,動作幅度不大,卻似乎挺得更深。顧曉楠只覺得一陣陣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兩人身體的結合處衍生開來,蕩漾到全身,似乎每個細胞都跟著興奮起來。
他和聶瑾分手了,那麼她就再也沒有負罪感了,再也不會覺得自己是在偷別人的男朋友,而他,就是她的,起碼,她現在是他唯一的女人。
是他的女人。
只要這麼一想,顧曉楠就覺得莫名的喜悅,這喜悅,勝過了世間所有的催|情|藥,勝過了一切的甜言蜜語。
隨著他一次次的深入,她一次次喊出沁人心脾的嬌吟。
他狠狠地咬上她的肩頭,揉搓著她那兩團嬌柔的大手愈發的用力。
疼痛、歡愉,交替在她的身體裡激盪著。
也許是覺得這樣的體|位不夠刺激,他拉著她起身,讓她雙膝跪在床上。
顧曉楠還未撐好身體,他就迫不及待地將昂揚的**挺了進去,她險些被撞倒趴在床上。雙手撐著床面,低著頭,長髮垂了下去,不斷地舞動著。
和聶瑾的分手,不僅讓顧曉楠感到壓力瞬間消失,江毓仁也有了前所未有的輕鬆,動作也越發沒有節制,似乎要將自己所有的**和狂熱全部發洩出來一樣。
他的動作甚至有些粗魯,她卻全部接受著、迎合著。
愛的交響,在一重又一重**迭起的旋律中上演,直到那巔峰一刻,煙花綻放之時,雲收雨住。
也許,這是虛幻的幸福,也許,這是偷來的歡|愉,卻讓人深深沉迷。
她的長髮,被汗水沾濕,貼在身上。那慵懶的樣子,儼然是一條正在入眠的美人魚。
他含笑親了下她的唇,躺在她的身邊,望著頭頂。
和聶瑾分手,絕對不會這樣平靜,他很清楚,接下來會有很多事發生,所以,他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和顧曉楠的關係。
這麼想的時候,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顧曉楠見他不動彈,忍著自己全身的酸痛,披了件衣服起床尋找他的手機。
「給你!」她說。
他看了下,是家裡打來的,肯定是父母知道他和聶瑾分手的事了。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將手機壓在枕頭下,不願再聽見手機響。
「怎麼了?」她問。
「沒什麼。」他抬手撫摸著她的臉龐,笑問,「你是打算起床呢還是再睡一會兒?」
她的臉一紅,看了下時間,竟然已經是上午十點了,忙說:「再睡下去就成豬了。」說著,趕緊開始找自己的衣服。
真是的,他昨晚怎麼給她脫的衣服?到處亂扔著。
江毓仁蓋著被子,很快就睡著了,畢竟剛剛進行了那麼劇烈的運動,身體還是很疲憊的。
顧曉楠坐在床邊,靜靜地望著他。
想想這麼多日子的相思和煎熬,此時也覺得那是多麼甜蜜。想想這麼多日子對他的懷疑和猜忌,她卻覺得很對不起他。
不管他和聶瑾分手是否和她有關,最終的結果是,她和他在一起了,雖然還不是光明正大。可是,她心頭的希望之光因為這個消息又亮了好多。
原來,她也是有野心的,想要獨佔他的野心。
如果他和聶瑾不會分手,而是和聶瑾結婚,到那一天,她究竟能否信守當初的諾言而離開他,給他一個安靜的環境?現在,她真的不知道了。潛意識當中對他的渴求,是那麼的強烈,絲毫不亞於他對她的佔有。
給他壓好被子,起身走到陽台,一個白茫茫的世界。
昨晚,又下雪了嗎?
陽光早就從雲裡探出頭,將那萬丈光芒投向大地,溫暖著冬天裡活動的萬物。
顧曉楠笑了,如此溫暖的陽光,好想下去和他一起堆雪人打雪仗。
拉開窗戶,一陣冷空氣撲了進來,她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趕忙關上窗戶,準備洗漱。
站在洗臉池前,可以看到鏡子裡那個臉上佈滿紅暈的自己,就連脖間的吻|痕都清晰可見,還有蓬亂的頭髮,一切都說明鏡子裡的女人有多幸福。
幸福嗎?真的好幸福,有了他,有了未來,有了夢想。
床上的人,已經進入了深度的睡眠,卻聽不見自己的手機正在不停地響著,一次又一次。
他的嘴角,也有了淡淡的笑意。
也許是因為壓力頓時解除,也許是因為長時間的劇烈運動,大腦皮層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鬆,每一個細胞都盡可能地舒展自己的身體,美美地進入了睡眠狀態。
顧曉楠卻接到了電話,是妹妹問她什麼時候回家的,她看著床上的愛人,說:「可能還要過幾天,我還有點事沒忙完。」
這幸福來得太快,她還適應不過來,想要再多一點時間和他在一起,因為過年的話,他肯定要回去省城和家人團聚。而顧曉楠,再也受不了和他分離的日子,一刻也不行。
愛情,就是這樣的自私,恨不得佔有他的全部。
窗外,靜悄悄的,陽光正在一點點融化著覆蓋大地的冰雪,悄無聲息。一滴滴水落了下去,無聲的,就像是幸福到來的聲音。
——————————
【嘻嘻,腫麼樣涅?有木有讓大家興奮到?趕緊來炒熱我們的留言區吧,哈哈,不要不好意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