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7情難自控(3)
她低下頭,兩隻手抓著他的右手,不說話。[`小說`]
他只是注視著她,左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肩上。
「怎麼了?」他低聲問。
「我們,我們是不是不該這樣?」她說。
他攬住她,深深呼出一口氣。
「其實你也知道的,我們這樣做是錯的,不光會害了你,還,」她抬起頭,靜靜地凝視著他那俊逸的臉龐,「該怎麼面對聶醫生。」
他別過臉,沒回答。
「我們,我們以後還是,還是不要再聯繫了。你也不要找我,我也不能再見你,我怕,我一見到你,就,就沒辦法控制自己。」她低低地說。
「你忍心嗎?」沉默了半晌,他才盯著她,問。
「可是,我們終究是錯了,不該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繼續。你很清楚的,對不對?」
「如果我們活著只能做正確的事的話,那這世上還有多少事可以做?」
她回答不出來,轉過臉。
的確如此,這個世上的事,並不是非黑即白的,而且很多時候,明明是錯誤的事,還是要做。
「此是此彼是彼。」她說。
他扳過她的臉,與她的雙眼對視,說:「你這個丫頭,就想這麼一走了之嗎?」
「我還能怎麼辦?等著聶醫生打上門嗎?」她苦笑道。
「那是我的事。」他的臉陰了下來。
「是你的事,我不該這麼說的。我這個人,沒什麼優點,不像聶醫生——」她說。
「夠了!」他盯著她,那表情,陰的能下雨,她從未見過。
她不說話,只是靜靜地迎著他的視線,沒有絲毫閃躲最新章節。
空氣中,凝聚著不安的沉靜,一點點,壓在兩人的心頭。
許久之後,他才伸出手,撫摸著她的臉龐,說:「你是你,她是她,不要和她比。」
她卻苦笑著歎道:「我怎麼可以和聶醫生比?沒法比。」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一掃煩悶的心情,笑著對他說:「好了,我們不要說這個了,難得有人提出給我過生日,雖然飯菜都是我做的,呃,不過,我很高興。」
他眨著眼,訝異地盯著她。
這丫頭怎麼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啊?
「不如,我們下棋吧,怎麼樣?」她問。
他想了想,說:「這個主意還不錯。」卻靠近她,幾乎跟她鼻子碰著鼻子了,「我們要比賽的。」
那暖暖的氣息又讓她的心不禁一陣亂跳。
「比賽?怎麼比?」她趕忙將身體向後挪了下,和他分開了些,問道。
「一盤一算,我們下十盤,贏得多的人可以向輸的人提要求,輸了的人呢,必須接受,怎麼樣?公平吧?」他盯著她,說。
她低頭想了想,自己和他下過幾次棋,輸贏次數都差不多,應該不會輸給他。
「怎麼樣,想好了沒有?」他問。
「好!」
「那我們換個地方,走吧!」他先起身,走到書房,將棋盤擺開。
「冰箱裡有啤酒沒?拿兩罐過來。」他說。
顧曉楠只好給他拿了。
因為涉及到了輸贏,顧曉楠還是很認真的,他卻絲毫看不出有什麼壓力,坐在那裡完全是一副高手姿態,除了落子的時候,其他時間基本都在觀察她。
他是有點不懂她,為什麼在他這麼明白的跟她提出來之後,她還要這樣拒絕呢?還要把自己和聶瑾比,聶瑾那個樣子,估計這世上沒幾個女人可以做到。
而幸好,她和聶瑾是兩類人!
聶瑾,週末的事——
一想到這個,他就頭疼。
以前提到結婚,總是聶瑾在找理由推遲,可現在,他已經有點無法想像和聶瑾結婚是什麼樣子。
「我贏了!」顧曉楠的聲音突然將他從思緒中拉了出來。
「是嗎?」他笑了,看了一眼棋具,然後點點頭,開始收棋子。
「你有心事?」她問。
「沒什麼,就是工作的事。」他說。
他的事,她從來都不問,那些也不是她該過問的。
空氣中,只有棋子落在棋盤上的清脆的聲音,可是,今晚的每一局都下了好久,久久都不能分出勝負,直到整個棋盤四分之三以上的位置被填滿。
顧曉楠有點後悔了,這樣下下去的話,十局下來不得到半夜了?
他似乎看出來她的擔憂,卻什麼都不說,只是靜靜下棋,然後就是端起旁邊的啤酒喝一下。
顧曉楠覺得自己真是傻,自己挖個坑跳下去,現在想退出已經來不及了。
下了四局,時間已經過了十一點。
照這麼下去,豈不是又要走不了了?
「要不,我們再下一局就結束,好嗎?」她問。
他笑了下,心想,這傢伙,還真的——
「好啊,呃,現在我們是二比二平局,下一局很關鍵,你可要當心了。」他說。
她的臉一紅,沒說話。
其實,她覺得自己也沒必要緊張,說不定自己會贏呢?怎麼老想著自己會輸?
他仔細觀察著她臉上表情的變化,不禁心底暗笑。
她這個人,真的很容易讓別人看清心裡在想什麼,一點掩飾都沒有。
為了能讓自己給他提個要求,顧曉楠很認真,幾乎全部心思都在棋局上。這讓江毓仁想起自己第一次和她下棋的情形,這個丫頭,總是很認真的。
「啊——」他突然叫了一聲。
「怎麼了?」她趕忙抬頭問。
「顧曉楠,我們能不能商量一下。」他說。
「什麼?」
「我先悔一步棋,下次容許你也悔一步,怎麼樣?」他說。
顧曉楠不敢相信,他怎麼也會這樣孩子氣?
「不行,你這算什麼?下棋不悔真君子。你還是個男人呢,不行!」她抓住他正準備去拿棋子的手,說道。
他笑了下,歎道:「哎呀,完了,今天算是敗給你了!」
顧曉楠不敢相信,他這是認輸了嗎?
「好了,我輸了,願賭服輸。」他將雙手一攤,兩隻眼睛定定地盯著她,「說吧,你的條件是什麼?」
條件?
她還真是沒想好,可以說,她從來都沒想過跟他提什麼條件。
「算了吧,只不過是遊戲。」她笑了下,開始收拾棋子。
「真的不提?這是好機會。我難得會給人機會的。」他笑意深深地望著她。
她想了想,搖搖頭,說:「其實,你能說陪我過生日,我就已經很高興了。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他沒說話。
她默默地將棋子收回棋盒。
「哦,對了,你怎麼知道週六是我生日?」她突然問。
他端著啤酒飲著,也不看她,只說:「我怎麼會不知道?」
也是,他想要知道什麼的話,很簡單的。
她笑了笑,將棋具收拾好,走出書房。
「天這麼晚了,就——」他從背後摟住她,低聲道。
「你別這樣。」她低聲道。
「你真是個狠心的女人!」他說完,立刻吻上她的肩膀。
「不要這樣——」
後面發生了什麼,她直到第二天才想起來。
而醒過來,都是被他的鬍子扎醒的。
「哎呀,好癢,你別鬧了。」她閉著眼,推著他。
耳畔是他低低的笑聲,她睜開眼看了他一下,又看了自己一下,才發現兩人都是沒穿衣服的,便趕緊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身體。
對於她這種欲蓋彌彰的做法,他大笑不已。
她在被子裡一腳踢過去,卻聽見他極其誇張的一聲慘叫,接著,房子裡響起的就是她的大叫聲了。
「求你了,我錯了,好不好,不要再——」她低聲懇求道。
「現在求饒已經晚了。」他說著,身子壓在她的上面,熾熱的唇瓣貼在她的胸前。
「要上班,要遲到了。」她不安地扭動著身體,聲音卻完全聽不出來是在拒絕。
他卻不回答,繼續著自己的行動,再一次將她柔軟的身體臣服。
「時間還早——」這是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等到她起床,全身已經酸疼的不行,而那個罪魁禍首,此時正在浴室裡慢悠悠地洗澡。
這就是男人!
下午,穆玉英給她打電話說,已經和院裡協商好了,她可以繼續回去教課。這個消息,無疑讓顧曉楠欣喜萬分。可是,週一還要去科技廳開會——
沒辦法,還是跟處長請假吧,科研處那麼多人呢,誰都可以去的。而且,現在學校是以教學為先,什麼都要給教學讓位。以上課為理由拒絕,可以說的過去。
於是,一接到穆玉英電話,顧曉楠就趕緊去跟處長說明了。處長還算是理解她,也沒有再為難她什麼,就說安排別人去。顧曉楠認真地感謝了人家,離開了處長辦公室。
一陣緊張,趕緊去了洗手間。
科研處在辦公樓的三樓,每層樓的洗手間都在走廊的盡頭。
她剛準備起身開門出去洗手,就聽到外面有兩個女聲,因為提到了她,她怔住了——
「那個顧曉楠,不是說不符合提拔規定嗎?怎麼還是把她給提上來了?」其中一個說。
「她是江市長的情婦,誰能不給江市長面子?」另一個說道。
「不是說那是謠傳嗎?江市長都復職了,肯定是假的了。」
「你還真是天真!這種事凡是傳出來的,有哪一件是假的?」
「也是啊!不過,江市長來學校的時候,我也見過啊,他那個人,怎麼會看上顧曉楠呢?」
「有點重口味,是不是?」
兩個人說著笑著就走出去了。
顧曉楠的手,不住地顫抖著,根本拉不開門。
想想昨晚,她真的是下定決心要離開,可最後還是忍不住——
她知道自己錯了,知道自己不該那麼做,可為什麼每次都是控制不了自己?
回到辦公室,手機上有一條信息,是他發來的,說他晚上就去省城了。她沒有回復。
是時候該和他決裂了,再這麼下去,她一定會越陷越深。而他,注定不是屬於她的人!
江毓仁趕在晚飯前回到家,家中只有父母和保姆在,姐姐出差去了,姐夫自然是在他自己家。
一家人吃著飯,江毓仁跟父母說起常書記昨天的電話內容。
「你為什麼跟他說要把趙啟留下?」母親問道,「那個人真是小人!」
「你懂什麼?趙啟要是調走了,省裡再派個市委書記過去,毓仁想要升,不是還得等嗎?」江啟華對妻子說。
「我去柳城時間太短,所以,即便趙啟走了,那個位置肯定不會是我的,我還得繼續等著。」江毓仁道。
江啟華點頭,道:「你做的很對,先把趙啟留下,省裡肯定會為了那件事找你們兩個談話。趙啟是個聰明人,短期內是不會再找你的麻煩。你那件事情雖然沒追究下去,可是誰都清楚是怎麼回事,趙啟是洗不白了。他在柳城那麼多年,想抓他的把柄還不是隨手一大把?到時候找機會把他的事情捅上去,誰都保不了他的時候——」
江毓仁沒說話。
父親的想法,也是他的初衷。
要是正常陞遷,除非調到其他小的城市做市委書記,否則,他要想在柳城升任市委書記還得排隊,起碼要等到趙啟調走。而趙啟已經不是第一次被組織談話了,只因每次他都說沒有好位置,就一直留在柳城。
「那明天和常書記家見面的事,咱們是不是得好好計劃一下?」江毓仁母親道。
「計劃什麼?」江啟華問。
「既然是他們主動提出兩家見面的,多半是要說聶瑾和毓仁的婚事吧。」江毓仁母親說,看著兒子,問道,「你對聶瑾,到底是個什麼想法?你們有沒有商量過結婚的事?」
「這件事——」江毓仁猶豫道。
「我的意思呢,是暫時先別接這個茬,看看常繼山怎麼做再說吧。上次的事,他也過分了。」江啟華道,妻子望著他。
「先拖上半年吧,他們家的是女兒,比咱們著急。聶小鳳那個性格,肯定會為了聶瑾的婚事逼常繼山的,在這半年之內,要是常繼山有實際的行動,咱們再跟他們談結婚的事。」江啟華道。
江毓仁看了父母一眼,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巴,說:「爸媽,我吃好了,先上樓了。」
父親點點頭,母親卻說:「你才吃了那麼一點?」
「我吃飽了。」江毓仁親了下母親的額頭,便上了樓。
「你要是餓了,就讓小劉給你做點夜宵。」媽媽喊道。
「我知道了。」
等兒子走了,江毓仁母親才對丈夫說:「毓仁他是不是和聶瑾有什麼問題?怎麼每次一提到結婚的事,他就那個態度?」
江啟華道:「那麼著急幹什麼?聶瑾不過是個私生女,能攀上毓仁已經是造化了,咱們幹嘛往上貼?」
江毓仁母親葉桂芝點頭道:「前幾天啟珍打電話說,有人想給毓仁介紹女朋友,問我的意見,我給拒絕了。」
「誰?」
「就是**集團軍張軍長的女兒,去年從美國回來的,斯坦福學金融的,才二十五歲,啟珍說那孩子人品長相各方面都很好,現在在人行工作。」葉桂芝說。
「你說的是要去那個張朝軍?」江啟華問。
葉桂芝點頭道:「就是他,爸爸不是說張朝軍要調到北京去了嗎?」
江啟華「哦」了一聲,又說:「你別跟啟珍一樣,把毓仁當個廣告一樣去宣傳。還是腳踏實地比較好。」
「是你自己說不要把毓仁和聶瑾綁的太死的,怎麼現在又怪起我來了?」葉桂芝不悅道。
「你這個人,總是搞不清分寸。」江啟華道。
妻子不說話。
「我現在擔心的是,毓仁和那個女的,可能沒斷!」江啟華說。
「你說的是上次那個?那個大學老師?」葉桂芝問。
「嗯,心雅跟我說,那個女的挺不錯的,而且,上次的事你也看見了,為了毓仁也是拼了全力。」江啟華道。
葉桂芝歎了口氣,說:「是啊,我也挺佩服那孩子的。可見她真是為毓仁著想的。」
江啟華點頭,道:「事情麻煩就麻煩在這裡。你也知道聶瑾那個性格,上次毓仁出事,她愛理不理的,可那個女的就為毓仁做了那麼多。你想想,毓仁還不會對那個女的動心嗎?以前他們可能是沒那回事,可能只是剛開始接觸,可現在,我擔心,毓仁他——」
聽著丈夫歎氣,葉桂芝道:「也有可能,那個孩子很明顯是對毓仁有心的,又那麼幫了他,毓仁說不定就——」
說完,葉桂芝露出大事不妙的神色。
「常繼山那老狐狸要是聞到味道,說不定會——」江啟華說。
後面的話他沒說出來,葉桂芝卻已經猜出來了。
常繼山要是知道江毓仁和顧曉楠在一起,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那你說怎麼辦?」葉桂芝問。
江啟華想了想,說:「還是讓心雅去,你我都不要出面。」
「好吧,心雅後天就回來了,我跟她說。」葉桂芝道。
江毓仁在自己的房間裡待著,根本不知道父母在樓下商議什麼。
只是,如果明天常書記提出了婚事的問題,他該怎麼回答?他好不容易才從趙啟的陷害中脫身,要是跟常書記站位偏差了,這麼多年就白辛苦了。
他坐在椅子上閉上眼,手中捏著自己的手機。
與此同時,顧曉楠正在想著自己該如何跟江毓仁了斷。
這個夜晚,注定是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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