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話,看了她一眼。
「江毓仁,你說的對,我不該在自己還不瞭解真相的前提下就那麼說一個陌生人。」聶瑾道。
他訝異地盯著聶瑾。
「你說的對,我不是那種人,我不能說出那種尖酸刻薄的話來。可是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可能是心情不好吧,說話思考就失了常理。」聶瑾說。
「別想太多,醫院的事,遲早都會有結論的。」江毓仁安慰道。
「可是都一個星期了,為什麼他們還不告訴我呢?我給陳主任打電話,他總說讓我等等,等到什麼時候去啊?」聶瑾說著,眼中淚花閃閃。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很多人不都是如此麼?平時不管有怎樣的壓力和困難都咬牙堅持著,可一旦堅持不下去了,淚水自然就流了出來。
江毓仁歎了口氣,攬住聶瑾的肩頭,拍著她的胳膊。
「我明天再打電話問問謝院長,你就別擔心了。」江毓仁安慰道。
聶瑾小聲啜泣著。
「江毓仁,你抱緊我,好嗎?」她低聲說。
他只覺得自己全身皮膚猛地繃緊了,卻很快又放鬆開來,便抱緊了她。
被他抱在懷裡好一會兒,都不見他有什麼動作。他是她的未婚夫不是嗎?他們很久很久沒有在一起了不是嗎?他還是個男人不是嗎?聶瑾的心裡,陡然生出巨大的失敗感。
身為醫生,她的能力受到了質疑,而此時,身為一個女人,她的存在受到了忽視。
「江毓仁,你,你要不要——」她抬起臉,望著他。
要不要?
江毓仁也愣住了,這才想起來自己和她上一次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久遠的已經沒有任何記憶。
望著聶瑾臉頰上泛起的紅暈,他的腦子裡猛然出現了另一個人的模樣——
「我還有點事,你先休息。」他說完,親了下聶瑾的發頂,淡淡笑了下就下床離開臥室。
聶瑾訝然地望著他。
一路不停下了樓坐在一樓客廳,他才覺得心情平靜了些。可是,他始終不能不去想顧曉楠的事,不能不去想她所謂的身體不適是否真是她們所說的那個原因。知道自己沒有立場,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心中卻不能不去惦記。
她真的懷孕了嗎?
現在他的手機在樓上臥室,一樓客廳有座機。
問她嗎?怎麼問?
他起身走到話機邊,拿起聽筒,卻不能按下數字鍵。
問吧,不問她的話,什麼都只是瞎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