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月,就是徐朗活了這麼大歲數以來,最痛苦的三十天。
顧明軒離婚的時候。他笑話過顧明軒;沐晨和女朋友分手的時候,他也出言嘲諷;事情發生到他自己身上的時候,他才知道,什麼是現世報。
那時候,他根本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一副離了女人就活不下去的樣子。天下女人那麼多,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也許,這就是愛情的獨特之處,只是,他現在才明白。
可現在,他似乎明白了這種心情。
因為,他現在就特別想吊死在齊若溪這棵樹上。不管其他女人再妖艷再嫵媚,都似乎和他沒有關係了。
這些日子,他走了很多地方,任何蛛絲馬跡都不想錯過。只要有人提供一點兒線索,他就追著過去。
但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一個月的時間,他瘦了,憔悴了,好像之前那個意氣風發風流倜儻的徐大少消失了,現在的徐朗,更加沉穩,背影裡總是透著那麼一股子落寞的味道,叫人心疼。
他翻著手機。手機裡有一張齊若溪的工作照,即使只是一寸的證件照,也難掩她的天生麗質。
徐朗拇指輕輕碰觸,手底下卻只有手機屏幕冰冷的觸感,而不是她帶著體溫的嬌嫩肌膚。
徐朗這才發現,他錯了。從一開始,他說喜歡她的時候,他就該知道。這場戰役從來都是先愛上的那個人輸掉。
而他竟然還抱著什麼僥倖的心理,試圖收點利息。
現在好了,嘗了甜頭,人卻在他眼前消失了。
他無數次回憶那個夜晚,即便悔得要死,可他還是不得不承認,她的美好,讓他這輩子都沒法忘懷。
果真,和顧明軒說的那樣。和自己心儀的人發生親密關係,那種感覺,是無論如何也不一樣的。
但現在,徐朗唯一的心願,就是齊若溪能回來。
聽夏默說她有想去其他城市的想法,徐朗當時後背上的冷汗就下來了,為此還特意去了那個城市一趟,費盡心思找到那個小公司,也沒找到齊若溪。
所以,他現在能做的,只有等。
而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夏默的生活幾乎沒有什麼變化,上次偶遇趙青的事情,夏默沒提,顧明軒也沒有解釋,兩個人似乎有了一種特殊的默契,都避開了這個問題。
吳森又打過幾次電話,夏默後來把他拉進了黑名單。其實她不想這樣做的,畢竟吳森幫過她,但她實在沒有辦法,吳森對她的想法,讓她覺得害怕,她不知道該怎麼解決,只要選擇逃避。
夏金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愛上了學習,並不是說他以前不愛學習,只是現在一頭扎進了專業學習上,其他的事情都不再關心。因此,他和夏默見面的次數,明顯少了。
開店找房子的事情,一直在繼續。想像中很簡單的事情,做起來其實並沒有那麼容易。
一直找了十多天,夏默和老爺子才找到一處既幽靜又不是很偏僻的地方。
是在海城某個知名大學的後面,那裡本身就有不少的私家菜館,道路兩旁有著高大的梧桐樹木,周圍的建築難得的都是單家獨戶,聽說以前這裡住過不少政府高官,但現在,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這地方漸漸就不再當做居住的民宅,而是成了私人會所集中的地方。
在寸土寸金的海城,這樣的地方簡直就是可遇不可求的,說是唯一都沒錯。
夏默很喜歡這樣的環境,但一聽租金就嚇了一大跳。
老爺子二話不說就簽了合同。
這是一幢二層小樓,一樓整個大廳都是敞開式的,可以根據店家的需要安裝隔斷和隔間,後面有個小花園,廚房和洗手間都是現成的,二樓可以做休息活動室,也可以做間,用來開飯館再合適不過了。
但夏默還是覺得太貴了。
而且她最初的設想,想把店舖開在熱鬧的地方,誰餓了誰就進來吃飯——沒錯,她的想法就是這麼簡單,但老爺子聽說了好好嘲笑了她一番,說那是大排檔不是私家菜館。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設計裝修,夏默和老爺子親自執筆設計,一點點安排什麼地方該放什麼東西。對夏默來說,這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樣,她付出了很多心血。
對老爺子來說,這就是一個興趣,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如陪孫媳婦高興高興。
顧明軒也會來幫忙,但他公司裡的事情本來就多,再加上徐朗三天兩頭的找他哭訴,他也逐漸認識到一件事——這次,他兄弟真是栽了。
他們兄弟兩個,愛上夏默姐妹兩個,還真是挺有緣分。
他和徐朗不一樣,徐朗那嘴巴毒起來不要命,現在徐朗這麼落魄,他也不落井下石,徐朗叫他,他就過去陪著,看徐朗喝幾杯酒。他是不喝的,夏默一直說準備要孩子,早就讓他戒煙戒酒了。
這天,徐朗又給顧明軒打電話:「出來陪陪我吧,沐晨還在劇組裡拍戲,沒時間。」貞叼布圾。
顧明軒本來想下了班去店裡接夏默,但這麼巧,夏默說要去張曉家,顧明軒也就和徐朗見面了。
「明軒,我和家裡人說了。」一見面,徐朗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顧明軒剛坐下,衣服還沒來得及脫:「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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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把小溪的事和他們說了。」
顧明軒一愣,接著開口:「你傻了嗎?」
徐朗搖頭:「沒有,我想好了,不管她是什麼態度,不管她躲到哪裡去,我總要把她找出來,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五年,我總要把她追到手。」
「如果她喜歡了別的男人怎麼辦?」
「你知道的,我不是什麼好人。」徐朗很誠實地回答:「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你真的想好了?」顧明軒倒是挺意外的:「這是一輩子的大事。而且,如果你娶了別人,我不會管你。但如果你娶的人是小溪,那我必須要監督你,你不能做對不起她的事。」
「我現在哪裡有那樣的心思?」徐朗苦笑:「我想,我現在知道什麼是愛情的滋味了。說也奇怪,她在的時候,天天和她吵架還不覺得,她一走,我這心裡……好像都空了,做什麼都沒勁。」
「嗯,的確是這樣。」顧明軒深有體會,當初夏默和他離婚的時候,他也是這樣。
「你說,我如果改頭換面,她會給我一個機會的吧?」
顧明軒不想打擊他,可現實擺在面前,如今看來,齊若溪對他……顧明軒輕輕歎口氣:「都說世上無難事,你努力吧。」
「我以前混賬,那不是因為沒有愛上她嗎?」徐朗一個人嘟囔著:「以後只對她一個人好還不行嗎?」
「這話,你以後留著對她說。」顧明軒給他倒上一杯酒:「不過,你家裡什麼態度?」
「爸媽倒沒說什麼,但提出想和她見面,先看看。」徐朗又開始扯頭髮:「關鍵是,現在我都不知道她在哪裡。」
「你就不該和家裡說。」顧明軒覺得他真的不一樣了:「你這八字還沒一撇急什麼?」
「什麼八字還沒一撇,她都是我的人了。」徐朗反駁:「反正我倆什麼都做了,她就是我的人了。」
顧明軒也無奈:「就怕小溪不這麼想。」
徐朗當然知道,其實他就是安慰自己,告訴家裡人,也只是讓自己憔悴的心有點安慰,似乎這樣做,齊若溪就已經是徐家的兒媳了。
當然了,這其中,自欺欺人的成分居多。
個中細節,徐家父母自然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了,只怕也會大跌眼鏡——畢竟,自家兒子的魅力有多大,他們還是清楚的。
他們當然不會想到,這次徐朗真的是摔到溝裡去了,而且摔得很慘,這輩子都沒機會再爬起來。
「等她回來再說吧。」徐朗扯了扯頭髮:「你幫我想想,她還有什麼地方可能會去的。」-#~妙筆閣?++
一說這個問題,顧明軒也頭疼:「我也派人查了,可不管是飛機還是火車,都沒有任何消息。她也沒有自己開車,如果只是坐客車離開這裡,然後找個小地方藏起來,那是怎麼也找不到的。」
「我現在就差等尋人啟事了。如果不是怕她生氣,我……」徐朗現在真的一點兒辦法沒有了,他想來個懸賞尋人,又怕惹怒齊若溪。
「等吧。」顧明軒也沒轍:「至少,小默張曉都在這裡,她肯定還會回來。」
「我知道她會回來,可這樣沒有期限地等下去,我都急死了。」徐朗又灌了一杯酒。
「急也沒用,人是被你逼走的。」顧明軒也不想打擊他,可心裡著實是有點氣徐朗的,那麼跟他說讓他別對齊若溪下手,這男人還是沒忍住。幸好他現在有和齊若溪過一輩子的想法,如果只是玩玩,他回家還不得被夏默給吃了?
徐朗仰天長歎:「如果有人能幫我找到她,讓我付出什麼代價我也願意。」
但徐朗沒想到的是,在他說這話的第二天,齊若溪就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