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定是那夏蘭伊想為蘇延之報仇,所以才指名要莊璃的。」孝國公一聽要的人是莊璃,頓時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皇上,既然這樣,還請皇上以大局為重,犧牲莊璃姑娘一人,換得我靈溪國平安,也是值得的。」秦丞相就怕皇上還是偏袒莊璃,所以立刻開始煽風點火。
皇上依舊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莊璃,那眼神,有疼惜,有不捨,有癡戀……
「皇上,那就請下旨……」見夏蘭伊要的人是自己,莊璃知道,在天下百姓與她之間,皇上肯定沒有第二個選擇,所以還不如自己主動請命,免得要皇上為難。
「閉嘴,莊璃,你跟朕來。」皇上說完這句話,就疾步走下去,拉起莊璃的手,在眾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走了出去。
留下眾臣傻傻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皇上這是唱得哪一出。
高公公清了清嗓子說道:「既然萬歲爺都走了,大家都退朝吧。」
趙王看著皇上和莊璃離去的背影沒有說什麼,他知道自己這一次不用求情,皇上也一定捨不得把莊璃送給夏蘭伊。
莊璃親手殺了蘇延之,要是真把她送去漠北,只怕還沒到落日城,一路上就會被漠北的百姓用唾液淹死。
在漠北百姓眼裡,她可是大惡人,是殺了他們英雄的人,在夏蘭伊眼裡,更是視莊璃為肉中刺眼中釘。
蘇延之一死,夏蘭旋兒大病一場,差點也歸西,夏蘭伊這次真的是要瘋了,看著心愛的女子被折磨成這樣,而且愛將慘死,他真是恨不得立刻把莊璃劈成兩半。
莊璃也沒有想到,皇上竟公然拉著她的手跑出來,而且一出門就是飛簷走壁,等莊璃在回過神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身在東宮。
「皇上,您這是做什麼?」皇上自從登基以來,已經很久不來東宮了,但是東宮裡卻有很多關於他們的回憶。
皇上沒有回答莊璃的話,只是柔聲問道:「小璃,你怕麼?」
「我怕什麼?」莊璃自己都忍不住的反問自己,是啊,她怕什麼,怕死麼?如果怕死的話,那麼當初就不會帶著大軍北下,與蘇延之交戰。
「小璃,你還記得那晚,朕說過,你為朕冒險去送信,挽回了如今的局面,從那以後你就是朕最相信的人,亦是朕最深愛的人,朕會好好的守護你,不會交出你。」皇上信誓旦旦的說道。
莊璃還沒來得及回答,皇上一把抱住莊璃,緊緊的抱著,莊璃感覺自己要窒息了,皇上的懷抱依舊是散發著淡淡的體香,那種專屬帝王的香味,不過莊璃卻再也不敢對這個男人心動了,只因為他是皇上。
「小璃,你知道麼,這一年多,朕是多麼想念你,你不會瞭解的,不會瞭解。」皇上在莊璃耳邊喃喃說道,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他們之間似乎總存在一種莫名的氣氛,說曖昧不是曖昧,說纏綿不是纏綿……
是愛是恨,誰也說不清楚……
次日清晨,不知道是誰把漠北王要人的事情散播出去,皇城外一時間擠滿了人,百姓紛紛喊著交人,因為他們很清楚,如果皇上不交出莊璃,那麼修羅王的鐵蹄軍也許不久之後就要踏進中原,無論輸贏,這都是一場惡戰。
要是之前,呼延覺羅羽親自帶兵也許有很大的勝算,但是如今,南部叛亂還沒平息,景王依舊與江祖王狼狽為奸,內憂外患,一時間,江山開始動搖,只怕,到那時,南北應接不暇,靈溪國江山易主也不是不可能的。
皇上站在城樓上,俯視下面,百姓們只考慮自身安全,拚命的喊著口號:「交出禍水,保我靈溪,交出禍水,保我靈溪。」
皇上苦笑,小璃竟然一夜之間成了禍水,人都是這樣,容易忘本,他們如今喊得很有勁頭,卻不記得當初,漠北蘇延之來侵犯,是莊璃帶著大軍打了勝仗,忘了是這個看似弱小的女子在盡力守護著這個國家和這個國家的子民。
他們只看到眼前的利益,犧牲莊璃一個,換來安寧生活,這就是百姓,是無知的百姓,是隨波逐流的百姓。
「皇上,您看,這事情似乎鬧大了呢。」高公公在皇上身邊也時間不短了,也能猜出皇上的心思,很顯然,皇上捨不得交出莊璃,但是這一邊,卻又沒有辦法和百姓交代。
「讓他們鬧著吧,看看他們能掀起什麼風浪。」皇上冷漠的說完這句話,轉身離開,他不是是一個忘本的人,所以不會和百姓一樣糊塗。
如果此時交出莊璃,那就是把莊璃往死路上逼,夏蘭伊要莊璃,那是瞎子都明白的事情,就是為了替蘇延之報仇。
本來百姓鬧也就鬧了,皇上也沒說什麼,只是覺得百姓鬧事,也鬧不出什麼名堂來,畢竟這裡是皇城,是天子腳下。
可是武陵的加入,卻讓這件事變得複雜起來,武陵是直性子人,那日,他在酒樓喝酒,就聽見外面的幾個暴民議論此事。
其中一個大鬍子說道:「莊璃這娘們兒真是牛啊,大家這麼鬧,皇上還是沒有要交出人的意思,看來傳聞說的十有**是真的。」
另一個人則問道:「什麼傳聞?」
「這你都不知道,這事可是大家都傳的沸沸揚揚呢,說莊璃那娘們兒是皇上的老相好,私下裡皇上很是寵著。」
「不會吧,皇上後宮不是最寵愛莊妃麼?怎麼又是莊璃了?」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估計是皇上想把她們姐妹兩個一起上了,哈哈哈,就說這皇上就是有艷福啊,後宮佳麗三千,想要哪個就要哪個。」幾個人聽完哄堂大笑。
卻絲毫沒有注意到鄰桌的一個少年已經臉色難堪至極:「閉上你們的臭嘴。」
「呀,你是哪裡來的毛頭小子,大爺們說話,干、你屁事。」這幾個二流子一看對方只有一個人,還是一個年紀不大的毛頭小子,立刻囂張起來。
「誰再敢說莊璃主帥的壞話,我就讓他看不見明早的太陽。」武陵喝了一口酒,惡狠狠的說道。
武陵對莊璃不僅有暗戀,還有著濃厚的敬佩,他在莊璃身邊一年多,清楚她是一個怎樣的人,他不允許這些人說一些侮辱莊璃的話,他受不了這些人出言摸黑他心裡的女神。
「呵,我當什麼,原來是為了那個娘們兒,還主帥,我呸,要不是她跟皇上有一腿,怎麼可能讓她一個女人掌權大軍。」這夥人越說越來勁。
可是這句話剛出口,那人只覺得脖子一涼,還沒來得及喊救命,就直直的躺了下去。
剩下的幾個人傻眼了,他們還沒看清楚武陵是什麼時候拔得刀,只看見同夥在一瞬間就一命嗚呼了,眼見遇見了茬子,他們也不敢再出言頂撞,立刻準備腳底抹油溜走。
哪知,武陵絲毫沒有給他們機會,他們已經成功的激怒了這位在軍中堪稱脾氣最火爆的爺,怎麼可能那麼輕易離去。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武陵就殺了這五個人,頓時酒樓裡人心惶惶……
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心裡有氣為莊璃打抱不平,武陵殺了這幾個人還覺得意猶未盡,他站在酒樓的樓頂衝著下面的暴民喊道:「你們這些愚蠢的傢伙,給我聽著,以後,再讓我聽到誰說莊璃元帥一句壞話,一律殺無赦。」
百姓自然不能怕這個酒醉的少年,於是紛紛指著他大罵:「你這個朝廷的狗,也被那個女人迷惑了,竟然為了一個人女人到如此地步。」
武陵越聽越氣,飛身下樓開殺,也不知道究竟殺了多少人,只知道眼前都是殷紅的鮮血,等官兵到的時候,武陵的身下已經躺了足足七七四十九具屍體,那場面叫一個慘啊……
「武陵將軍,跟我們走一趟吧。」刑部尚書接到消息的時候就立刻趕來,可是還是晚了一步,武陵已經殺了這麼多的人。
武陵倒是清醒,絲毫沒有跟刑部的人動手,乖乖的跟著走了……
晚上,皇上知道這件事龍顏大怒,即刻撤銷了之前對武陵的封賞,而且還要斬首示眾,因為他殺的人太多了,要是三個五個,也就算了,足足四十九個,如果這要不辦了武陵,那都沒辦法跟皇城的百姓交代。
莊璃苦口婆心的勸了皇上好一陣,才打消皇上的怒氣,沒有立刻斬了武陵,只是暫時關押在天牢裡。
莊璃和田賀來探監的時候,武陵已經被打得神志不清,要知道,此刻的他已經不是那個威風凜凜的少年將軍,而是一個醉酒後的殺人狂。
牢裡的牢頭沒少對他拳打腳踢,活生生的把他踢得面目全非,慘不忍睹,還好沒有內傷……
「武陵,我來了。」莊璃走過去,扶起武陵,心疼的說道。
聽見莊璃的聲音,武陵異常的激動,一把握住莊璃的手:「是莊璃主帥麼?」
「是我。」莊璃的嗓子有些哽咽,雖然這次的確是武陵做錯了,但是畢竟他是莊璃一手帶出來的兵,莊璃瞭解他的脾氣,他沒有什麼壞心眼,這一次,鑄成大錯,一定是因為那些人說了自己一些難聽的話,所以才激怒了武陵。
「武陵,你怎麼如此糊塗?你是一個軍人,怎麼可以殘殺百姓?」莊璃的語氣中帶著責備,其實她也不忍心怪罪他,但是她一定要讓武陵知道自己是哪裡錯了,以免以後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