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墨點了點頭,沖皇上和太皇太后施了一禮,然後緩緩說道:「唐主女皇武則天登皇位,自稱聖神皇帝。一年冬天,她突然興致大發,帶著妃嬪、宮女到上苑飲酒賞雪。
此時大雪剛停,只見那假山、涼亭、小橋、長廊一切景物都穿上了潔白的素裝;各種花草樹木雖說枝葉凋零,但經雪一打扮,猶如銀枝玉花,顯得格外的美麗;偶而飛來兩隻小鳥,把枝條輕輕一撣,撒下團團白絮,好似一隻隻飛舞的蝴蝶。武則天看得入了迷,沒想到雪的景色竟是如此壯麗。
突然,她發現在那白皚皚的雪堆裡,有點點燃燒跳躍的火苗。仔細一看,原來是朵朵盛開的紅梅。武則天真是高興極了!禁不住吟詩一首,抒發她的喜悅情懷。隨同賞花的紀嬪們一看太后如此歡喜,都爭相給她敬酒,這時,有個妃嬪說:「武後,梅花再好,畢竟是一花獨放。如果你能下道聖旨,讓這滿園百花齊開,豈不更稱心願嗎?
另一妃嬪搖搖頭說:「如今嚴冬寒月,梅花開放正適時令。若讓百花齊放,需等來年春天。」
武則天聽罷哈哈一陣大笑,說:「春時花開,不足為奇。百花斗雪競放,方合我的心意。」
妃嬪們看她已有幾分醉意,勸說道:「武後,時辰不早,快快回宮歇息了吧。若還想觀賞,待明日一早再來。」
武則天由宮女攙著回到宮裡。但她酒興未消,仍想著讓百花斗雪競放的事。於是,令宮女拿來房四寶,當即手握霜毫,蘸飽濃墨,在白絹上寫了一首五言詩:
明朝游上苑,火速報春知。
花須連夜放,莫待曉風吹。
寫罷,她叫宮女拿到上苑焚燒,以報花神知曉。
宮女把武則天的詔令拿到上苑焚燒以後,嚇壞了百花仙子。大家趕快聚集一起,共同商量對策。
桃花仙子膽最小,瑟瑟縮縮地說:「武則天心毒手狠,什麼樣的事都幹得出來,咱們不敢違抗呀!」
有幾個小花仙子也怯生生地附和著說:「是呀!咱們還是早作準備,提前開放了吧!」
牡丹仙子不同意她們的意見,有幾分氣憤地說:「武則天也太霸道了。你管人間的事,如今竟又管起我們來了。這百花開放,各有節令,開天闢地,四季循從。豈容你逆天亂地?姐妹們,咱們不能從!」
眾花仙聽牡丹仙子這麼一說,都覺得句句在理。可一想武則天的殘暴,又都猶豫起來了。
桃花仙子哀求牡丹仙子說:好姐姐,你聽我的話,咱們還是順從了吧。武則天殺人如踩死個螞蟻,何況咱們這些嬌弱的花體呢?
不少仙子接著說:「姐姐,開也是這一次。不然會大禍臨頭的。」
牡丹仙子倔強地說:「違心的事一次也不能幹。只要咱們骨硬志堅,看她能耐我何?」
這時已鼓打四更,天色快亮。眾花仙看牡丹仙子的決心已下,只好匆匆散去,各自開花去了。
百鳥啾啾,晨曦初露。武則天一覺醒來,醉意已經全消。她穿衣起床,坐在鏡前讓丫環給她梳妝打扮。正在這時,宮女推門而入,欣喜地稟報:「萬歲,上苑的百花全開放了!」
武則天一聽大喜,想想咋晚寫出的詩,只不過是「酒後戲言」,沒想到百花真的奉旨開放了。她急忙走出皇宮,來到上苑。舉目一望,滿園的桃花、李花、玉蘭、海棠、芙蓉、丁香等全部怒放了,一叢叢,一簇族,絢麗多彩,爭芳鬥艷。燦爛的朝霞映著花朵,皎潔的白雪襯著綠葉,隨風搖曳,時俯時仰,婀娜多姿,嫵媚動人。
這時,滿朝武百官都紛紛跑來,觀看稀罕。武則天面對眾卿,得意忘形,邁著大步朝一片光枝禿杈的牡丹走去。她一看花叢中唯有牡丹未放,一股怒火油然而升。心想,這還了得!君言不從,我還如何臨朝執政?況且對著這些武百官,豈不有失臉面?她越想越惱火,破口大罵:「大膽牡丹!竟敢如此放肆,抗旨不開。放火焚燒,一株不留!」說罷,憤然而去。
武士們領旨後,馬上點柴引火,扔入牡丹叢中。霎時,濃煙滾滾,烈焰熊熊,只燒得牡丹辟辟啪啪亂響。牡丹仙子看著一片牡丹將毀於一旦,禁不住滴滴淚垂,悲憤萬分。
正當午時,大火燃盡,牡丹花圃化成一片焦灰。內侍稟報武則天:啟稟萬歲,牡丹已焚燒成灰。
武則天怒氣未消,惡恨恨地說:「連根剷除,貶出長安,扔到洛陽邙山,叫它斷種絕代!」
武則天為什麼要把牡丹貶到洛陽邙山呢?那是因為她常來洛陽,到過邙山。她知道溝壑交錯,偏僻淒涼,好叫她在媾孤苦受罪,以解她心頭之恨。
武士們又馬上揮起鐵橛,把牡丹連根掘出,連夜裝車送住洛陽,扔到了邙山嶺上。
誰知,牡丹一入新土,就又紮下了根。馬上就長出綠葉,開出花朵,嬌艷無比。武則天聞訊,氣急敗壞,派人即刻趕赴洛陽,要一把將牡丹花全部燒死。
無情的大火映紅了天空,棵棵牡丹在大火中痛苦地掙扎,呻吟。然而,人們卻驚奇發現,牡丹雖枝幹已焦黑,但那盛開的花朵卻更加奪目,牡丹花就這樣獲得了「焦骨牡丹」的稱號。
牡丹仙子也以其凜然正氣,被眾花仙擁戴為「百花之王」。來年春天,滿山翠綠。邙山的人很早就喜歡牡丹,家家移種,戶戶育植。後來城裡人聽說了,也紛紛跑來移栽。牡丹仙子看洛陽人這樣喜愛牡丹,非常高興。一到谷雨,株株怒放,千姿百態。觀賞牡丹的人,扶老攜幼,朝暮不斷,人海花海,盛況非凡。
牡丹在洛陽繁植盛開了。因為這種牡丹在武則天的烈火中骨焦心剛,矢志不移,人們贊它為「焦骨牡丹」。後來經過洛陽人的精心培育,花兒更紅更艷了,所以後人也有把它起名叫「洛陽紅」。
嚴美人這個故事講完,眾人都陶醉在了這個精彩的傳說中,嚴美人雖然柔柔弱弱,但是講起故事來一點也不含糊,繪聲繪色,更是讓大家體會到了牡丹花當時的傲骨。
太皇太后也忍不住感歎道:「這武後也太霸道了,怎麼能違反自然界的規律呢,冬日怎能叫百花開?還好,牡丹仙子不肯低頭,保住了花中的傲骨,嚴美人,你這個故事講得很精彩,哀家聽著都覺得很為牡丹花心疼,同時也佩服它的傲骨,好,好啊。」
如果連太皇太后都誇讚這個人好,那麼這個人就一定有著過人之處了……
皇上則突然說道:「傳朕口諭,汴州嚴氏有女嚴墨,賢良淑德,才情非凡,深的朕喜愛,牡丹盛宴,令武百官大開眼界,即日起冊封為嚴貴人,欽此。」
嚴墨立刻激動萬分,似乎沒有想到只因為剛才吟詩一首和講了一個故事,就受到了如此的封賞,一時間愣住了。
太皇太后笑道:「你這丫頭,還不謝恩?」
嚴墨連忙跪地:「臣妾謝主隆恩。」
武百官也紛紛跪地:「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隨後皇上帶著眾嬪妃和群臣開懷暢飲,莊璃看著這樣熱鬧的景象,突然心生悲涼,她在想,如果她的父親還活著,那麼此刻一定坐在自己的身邊說道:「小璃,你看如今靈溪國天下太平,這也是為父的心願,保住國才能保住家啊。」
莊璃眼睛一陣模糊,不敢在繼續想,她怕自己忍不住會哭出來,看出她有點不對勁,趙王關切的問道:「師傅,你怎麼了?」
「沒事,有點迷眼,趙王殿下,來,這杯我敬你,多謝你在我進宮以來的照顧。」
莊璃端起酒杯破天荒的敬了趙王一杯。
呼延覺羅幻有點受寵若驚,立刻拿起酒杯回敬:「師傅,來,我也敬你,謝謝你在閒暇時間能教我武功,我現在不比大哥二哥他們差了呢,雖然和四哥還差一段距離,不過我相信,總有一天,我也可以跟他一樣出色。」
高坐上的皇上,瞥見莊璃和趙王喝酒,立刻心中一股醋意升起,他明明知道莊璃和趙王之間什麼都沒有,可是只要每次看見莊璃和別的男人親近,他總是有一股無名火。
隨後莊璃又端起酒杯看著燕王說道:「燕王殿下,一切盡在不言中,總之,我莊璃欠你的。」
燕王知道,莊璃說的是那一夜,莊璃出城送信,燕王故意放走她,以至於釀成大禍,連自己的母妃都害死了,不過很少看見莊璃主動提杯敬酒的,莫非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於是燕王勸慰道:「小璃,你別喝了,你酒量小,容易喝多。」
「不礙事,我沒醉。」莊璃此刻明明已經臉頰一片緋紅,卻硬說自己沒醉,頻頻與趙王燕王敬酒,因為在宮裡,莊璃只和他們兩個交情頗深。
皇上雖然已經怒不可解,就差發火,可是轉頭一想,是不是因為自己封賞了嚴墨為貴人,所以莊璃嫉妒了呢?
酒宴過後,宮裡恢復寧靜,皇上留宿在了嚴墨的墨玉宮,這是大家都猜出的結果,因為今晚就嚴墨出的風頭最大,連秦昭雪這個皇城第一美女加才女都靠邊站,藍妃也是絲毫沒有出彩之處。
宮裡都紛紛傳言皇上又換了新寵……
莊璃則是喝的很醉,被趙王扶回去了房間,燕王因為避嫌,所以只是遠遠的看著她離去。
莊璃的嘴裡還不停的說道:「來,我敬你一杯,父帥。」
燕王不語,但是明白,莊璃是觸景生情,想起了已故的父親,這時,他忽然想到,莊璃一直想去去邊關,也許還有一個原因是為父親完成保家衛國的心願。
想到這,燕王更覺得自己喜歡莊璃喜歡對了,試問天下間有幾個女子能心繫百姓與家國呢?
墨玉宮,歡、愛過後,趁著嚴墨熟睡,皇上起身離去,他對嚴墨始終是專心不起來,跟她行房事的時候,腦海裡依然有莊璃的影子,就像每次臨行其他嬪妃時一樣,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讓皇上專心致志的不去想莊璃。
皇上剛出門,嚴墨就睜開眼睛,她很想知道皇上這麼晚起來要去哪裡?憑著女人的直覺,她覺得皇上一定去見一個很重要的女人。
於是她小心的起身跟隨在皇上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