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的秦暖心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己早已經被跟蹤了。
當她拖著幾乎快要乾涸的身子走進白色宮殿之後,看到正殿中央的噴泉就像是找到生命之源一般。
她瘋了似得撲了過去,饑/渴的開始吸取水分鈐。
這一路走過來,她沒有吃東西,甚至連一口水都沒喝洽。
那乾渴的雙唇被打濕了之後,她才虛脫似得跌坐在地上,喘了一口氣。
目光輕挪,她看見了一邊的矮桌上擺著的一些水果。
兩眼冒著綠光,她幾乎是瘋了一般的撲了過去,抓起一個果子就朝著嘴裡塞。
水嫩的果汁落在嘴裡,香甜可口。
秦暖心大口大口的咀嚼著,恨不得能夠一口吞下。
可吃著吃著,心頭就湧起了一股莫名的傷感和悲愴。
她曾經是南陵的「洛陽明珠」啊,是南陵所有少女爭相模仿的榜樣。
如今,竟是連一個乞丐都不如了。
想到這裡,肚子再餓,她也再沒有什麼胃口了。
一把將那果子仍在了地上,秦暖心死死的咬住雙唇,哽咽了起來。
那果子一路滾落,最後撞上了一雙黑色的蟒紋長靴。
長靴的主人動了動眸子,身邊就有一個侍女連忙上前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替他拭去上面沾染上的污漬。
秦暖心一怔,彷彿是感受到了什麼一般,週身的寒毛突然就豎了起來。
她艱難的回頭,果不其然的看到一身黑衣的秦斬風正雙目森然的望著自己。
週身一顫,秦暖心下意識的匍匐跪倒在地上。
「主、主上——」
聽著秦暖心那顫抖的聲線,秦斬風原本有些搵怒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
他就是喜歡聽到那些人匍匐在他腳邊,滿臉驚恐,聲音發顫的樣子。
這就是實力,只要你擁有力量,他們害怕你,就必須得跪倒在你面前。
「事情辦的如何了?」
秦斬風一腳踹開身邊的侍女,闊步走到了大殿正中間。
秦暖心的奴性彷彿是在紫瞳不京的調/教時,就已經被印刻入骨髓了。
當秦斬風邁出步子的時候,她整個身子竟然是隨著他的方向,跪著挪動。
「事情已經辦妥了。」
即便是剛才用水滋潤過了,此刻她的聲音還是沙啞到有些難聽。
「這麼順利?」
秦斬風冷冷的望著秦暖心。
這個奴隸不算聰明,跟靳無雙比起來差遠了。
當初靳無雙能夠哄他們一個月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秦暖心連忙道,「沒錯,我是借了南陵丞相府的二夫人的手,她與秦沐歌素有嫌隙,一定不會輕饒她。
而且這次我從靈山路過,好像看到了秦沐歌的兒子已經不省人事了。」
秦暖心汗水涔涔,壓根兒就不敢將自己被百里容囚禁了好些日子的事情說出來。
若是說了,秦斬風一定會怪她沒有本事。
到時候,不知道又要用什麼可怖的手段再來折磨自己了。
秦斬風眸子一瞇,目光掃過秦暖心剛剛飲過水的噴泉處。
目光微微暗了暗,他嘴角輕輕一扯:「再過一會兒就會見分曉了。」
秦暖心一愣,似乎沒有想明白秦斬風說這話的意思。
不過他不說,自己也不敢問。
只得是保持著最虔誠的姿勢匍匐在地上,等待著秦斬風接下來的吩咐。
只是,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之後,秦斬風壓根兒就沒有任何反應。
秦暖心想抬頭,看看秦斬風是不是走了。
可剛剛動了動身子就瞧見頭頂不遠處一雙黑靴正悠然的點著地面。
頭皮一麻,秦暖心腦袋又低了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從心臟處開始朝著四肢百骸發散。
秦暖心從最開始的隱忍,到最後疼的滿地打滾。
不過片刻時間,她整個身子就已經被汗濕了,而且開始抽/搐,翻白眼。
看到這一幕,秦斬風眼神一冷。
大掌朝著秦暖心那邊一揮——
只見秦暖心還在拚命掙扎的身體就像是一隻風箏似得被人拽的飛了起來。
下一刻,就像是被吸附在了秦斬風的大掌之上。
秦斬風毫不猶豫,一把撕開了她胸前的衣裳。
那一團白嫩豁然暴/露在空氣之中。
秦暖心又羞又氣,可無奈那錐心刺骨的疼痛還在繼續,疼的她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屈辱而又絕望的閉上雙眼,雙唇已然是被咬出了血色。
不過秦斬風似乎
對她白嫩的身體沒有什麼興趣。
他那雙幽深的眸子死死的定在秦暖心的左胸口上。
那裡面,似乎有東西才攢動。
秦斬風眼光一亮,一手壓了上去。
秦暖心只覺得胸口好似快要被人撕裂,心臟裡面有什麼東西正呼之欲出。
疼,好疼!
她的身體就要被撕裂了!
可這種詭異的動作只持續了幾秒鐘。
秦斬風望著逐漸歸於平靜的胸口,眼中泛起了滔天的怒意。
他一把將秦暖心扔在了地上。
只聽得「彭」的一聲悶響,秦暖心的身子砸在了地上。
「哇——」
她猛的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彷彿只剩下一絲氣。
「你這個沒用的東西,竟然敢騙本座!」
秦斬風雙眼泛起嗜血和陰鷙,彷彿能夠將人生吞活剝了去。
秦暖心拼盡最後一口氣,艱難的搖頭,「我、我沒有——」
秦斬風冷聲道:「萬蠱之王的主題一旦進入了宿主的體內,那它以前分裂出去的分支就會撕裂原來宿主的身體逃脫出來,然後死去。
你體內的分支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
你還敢說你沒有欺騙本座?」
秦暖心一聽這話,終究是徹底絕望了。
她還是太天真了。
秦斬風怎麼可能會放過她?
她將萬蠱之王的主題放入了秦沐歌兒子身體內的時候,也就是親手要了自己性命的時候。
「本座身邊從來不留無用之人!」
說道這裡,秦斬風掌心已然是凝滿了內力。
眼看著那一掌就要打到秦暖心的天靈蓋上面的時候——
身後卻是傳來了一陣清冷且憤怒的聲線。
「秦斬風,你這個喪心病狂的魔鬼,你到底還要殺多少人?」
多少年了,這聲音依舊是讓他魂牽夢縈。
秦斬風一咬牙,將大掌往一邊一送。
那原本要落在秦暖心天靈蓋上的內力,重重地落在了噴泉池子裡面。
只聽得一聲巨響之後,那噴泉池子四分五裂。
那從地下湧出來的泉水「汩汩」的往上冒,淌到大殿裡面到處都是水。
秦斬風回過頭去,滿臉的陰鷙瞬間化作一團和氣。
他笑著快速走到了玉麒麟的身邊:
「麒麟,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在後院好好休息嗎?」
玉麒麟此刻的眼神裡面是滿滿的怒意。
望著躺在地上的秦暖心——
她原本是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如今卻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不管她之前做了什麼,秦斬風如此對待一個少女就是變態噁心。
「我不來,又怎麼能看到你是如何喪心病狂的?」
玉麒麟冷冷的回話,幾乎是頭也不回的走到了秦暖心的身邊。
將自己的外袍脫下來,蓋在秦暖心胸前。
素手搭上秦暖心的脈門,感受著那蠱毒又要發作了。
玉麒麟作勢就要將秦暖心扶起來。
秦斬風一見此景就蹙起了眉頭,「麒麟,你要做什麼?」
玉麒麟咬著牙,將已經昏厥過去的秦暖心扶了起來,扭頭看著秦斬風。
那紅潤的雙唇輕啟,「讓開!」
「……」
秦斬風定定的看了玉麒麟半響,最後還是敗下陣來。
他有些尷尬的挪了挪身子,目光從秦暖心的身上掃過。
腦袋裡面轉的飛快:難道是因為剛才起了誤會了什麼?
想到這裡,秦斬風連忙上前,將玉麒麟給攔了下來:
「麒麟你別誤會,剛才我只是想確定一件事,並沒有對秦暖心怎麼樣。」
聽著秦斬風的解釋,玉麒麟那雍容華貴的臉上閃過一抹莫名的冷笑。
「若是你當真想對她如何的話,我可以現在外面等你將事情辦完。」
聽著玉麒麟這話,秦斬風竟然是連一句話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自作多情的事情他從來就沒有少做。
但是像剛剛那樣,說出這樣的話,玉麒麟的確是第一次。
屈辱的不甘瞬間劃過秦斬風的胸口,就在他說些什麼的時候,門外突然有一個侍衛飛快的跑了進來。
他面色焦急,附耳在秦斬風的耳畔低語了幾句。
秦斬風面容一變,週身瞬間泛起了殺意。
目光再落到秦暖心身上的時候,已然是彷彿在看死人一般了。
不過目光一轉,在
頓在玉麒麟的身上。
「麒麟,既然你要救她,我也不攔著你。你帶她去後院吧!」
玉麒麟沒有錯過剛才秦斬風眼底一閃而過的震驚,心中的疑雲緩緩的浮起。
她頓了頓,還是面不改色的將秦暖心帶走了。
在看到玉麒麟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後,秦斬風週身的氣壓頓時全部低了下來。
那森然的聲線裡面帶著殺意,「你說有人闖進死亡沙漠了?」
那侍衛點頭,「沒錯,約莫有三四十號人。」
秦斬風冷冷的道,「派出所有的侍衛去門口守著,絕對不能放一個人進來。」
那侍衛得令之後,連忙飛速跑開。
秦斬風已經猜測到了,秦暖心這個沒用的東西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這一次,非但沒有將蠱蟲放進容景孩子的體內,還將他們都引到這裡來了。
這麼多年了,這一戰終於來了。
百里容啊百里容!
這麼多年,我們的帳終於可以清算一番了。
秦斬風那陰冷的眸子沉沉的看了一眼門口。
隨即揚袍轉身朝著玉麒麟消失的方向走了過去。
「在決戰之前,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