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在哪裡?」
容景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瞇了瞇,似乎想到了什麼。
秦沐歌轉動雙眸,目光落在容景的身上鈐。
兩個人四目相對,裡面似有波光閃爍洽。
「她形跡可疑,所以我就讓人將她關在後院的客房。」
百里容說著這話,人已經是朝著後院走了過去。
雖然大夥兒心中基本已經確定那少女是誰了,但在百里容推開(和諧)房門的那一霎那,還是暗暗吃了一驚。
因為就在房門打開的那一瞬,一道凌厲的白光突然迸射了出來。
那氣勢如虹,帶著鋪天蓋地之勢,裡面還飽含著森然的殺意。
百里容為了護團團,並沒有回力,只是側身一躲。
那一股內力突然就朝著他身後的秦沐歌襲了過去。
容景顏色一變,廣袖之下,掌風驟然起來了。
白皙的大掌猛的一接,然後將從屋裡迸射出來的內力結結實實的打了回去。
不過是眨眼的時間,屋裡的人沒有料到自己的內力被人送了回來。
當下不偏不倚的挨了結結實實一掌。
整個身子橫飛了起來,將屋裡的木桌砸了個稀巴爛。
「噗——」
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少女氣喘吁吁的癱在了地上。
秦沐歌詫異的邁開了步子走了進去,目光落在那人的身上。
那目光裡面是滿滿的惡意和怨憤,陰毒的眼神如同毒蛇信子一般,死死的定在秦沐歌的身上。
秦沐歌看著她,只見她頭髮一半黑一半白。
那張臉也是有一半爬滿了可怖的紋路。
那紋路與是當初容景身上的一樣。
「秦暖心,是你?」
秦沐歌蹙眉,心中泛起了一絲詫異。
她沒有料到秦暖心竟然會落到這步田地。
秦暖心見秦沐歌一眼便認出了自己,那乾枯的手掌在地上拚命的劃拉著。
彷彿恨不得能夠爬到秦沐歌的面前,然後將她生吞活剝了去。
只是她稍微抬起了頭,目光就觸上了容景冰冷的眸子。
那疏離又帶著幾分涼薄和輕視的目光,讓她週身發涼。
她猛的伸手用凌亂的頭髮遮住自己沒法見人的臉,開始瘋了一般的往後縮。
看著秦暖心的樣子,秦沐歌心中有些五味雜陳。
秦暖心之所以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是因為對容景的求不得。
她從手無縛雞之力,到如今內力深厚,恐怕也是被秦斬風下了蠱蟲所致。
秦沐歌不是白蓮花,雖然對她的處境有些同情。
但是,秦暖心想要加害自己的團團,那死一萬次都是輕的。
容景傾身走到了秦暖心的面前,那白皙的手掌緩緩的朝著她天靈蓋上面撫了過去。
秦暖心驚恐的望著容景。
那張絕色艷麗的容顏依舊如同初見那般迷人。
不對。
彷彿是因為初為人父的沉穩,如今的容景比之前又沉澱了幾分。
越發的讓人無法自持了。
似乎是感覺到了秦暖心投過來的癡迷眼神,容景眼底閃過一抹厭惡。
那大掌隔空一震。
秦暖心週身一僵,頭頂上有血珠流下。
一雙眼睛瞪的溜圓,最後直直的往後面倒了過去。
花無漾一見此景,便不依不饒的大喊大叫了起來:
「哎呀,爺,這種事你應該讓我來做啊!殺人這個活我幹的可順手了!」
聽著花無漾的話,容景淡淡的睨了他一眼,薄唇輕輕一掀:
「這次輪不到你了,不過可以派你去將她扔到亂葬崗上去!」
一聽到這話,花無漾一張臉頓時垮了下去。
因為這一年的征戰,他沒有再往臉上塗抹胭脂水粉,倒是多了幾分男人的陽剛之氣。
可只要一開口,立馬就要破功。
「啊,屍體人家才不要弄呢!人家害怕啦!嚶嚶嚶!」
花無漾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容景拎起了衣襟拖到了一邊。
嘀嘀咕咕在他耳畔說了兩句,便見花無漾眸光一亮,「當真?」
容景嘴角微微一扯,面上露出毋庸置疑的神色:「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
花無漾一愣:這思量一下,雖然自己老是被容景捉弄,但想想好像他當真每次都沒有騙過自己。
秦沐歌無奈的在一邊搖頭:
他是沒有騙過你,他是編好了網,等你自己鑽呢!
&nbs
p;「成交!」
就在眾人紛紛離去之後,花無漾才瞧瞧的跑到了秦暖心的身邊。
那詭異的眼神裡面不知道瀰散了些什麼東西。
下一秒,原本最是厭惡這些屍體的他,竟然是毫不避諱的便將秦暖心給搬了起來,朝著後山而去。
亂葬崗,其實說白了,就是以海葬的形式解決屍體。
是夜,海風徐徐,一輪明亮的月亮緩緩的在海平面升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被花無漾扔下去卻恰好掛在懸崖樹枝上的秦暖心的屍體竟然動了動。
那可怖的臉,再加上哽了半響,突然倒抽了一口的長氣,讓這個現場顯得更加詭異可怕。
那長長的吸氣聲終於落下,一陣微弱的咳嗽之後,秦暖心竟然睜開了眼睛。
望著自己所處的位置,秦暖心嘴角扯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來。
她指尖一翻,從手腕處射出一道鐵絲,深深的釘入懸崖之中。
驚!
原來秦暖心根本就沒有死。
秦暖心縱身一躍,朝著懸崖半壁上一個詭異的洞口摸了過去。
直到雙腳落地之後,她才發現原來容景那一掌已經將她的內力給散了。
如今的她,除了身體靈活一些,就跟一個平常人沒有兩樣了。
想到了百里容衣襟裡面的小嬰兒。
百里容進了房間之後,鬧出那麼大的動靜,那個嬰兒也沒有醒。
莫非二夫人當真已經將香包放在了他的身上?
想到這裡,秦暖心甚至覺得胸口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幾乎都算不上什麼了。
她艱難的撐著沉重的身體,一步一步倚靠著密道在黑暗中前行。
是秦沐歌那個賤人將自己害得家破人亡,人不人鬼不鬼。
若不是她還憋著一口氣要報仇,就憑著她受盡了那麼多的屈辱,她就沒有顏面在活下去。
上一次在不京,靳無雙將她放走了之後,她以為自己可以逃掉。
可沒有料到,才剛剛出了不京城就遇上了擄走玉麒麟的秦斬風。
那個惡魔一樣的男人,竟然將她也一併給擄走了。
被強行灌下蠱蟲之後,她就變成了現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每當蠱毒發作,整個人生不如死。
有很多次,她都想乾脆一死了之。
可每每想到自己經歷了這麼多的痛苦,全部都是因為秦沐歌。
而她不但沒有受到任何報應,還跟容景雙宿雙飛。
一想到這裡,秦暖心就覺得有刀子在割自己的心臟。
在剛剛中毒的初期,因為秦暖心的身子先前就被靳無雙強行注入了內力,所以基本很難撐過去這一關。
最後,竟然是玉麒麟偷偷的出手相助,替她壓制了體內的蠱毒,所以她才能夠活到今日。
可那又怎樣?秦斬風說這個蠱毒根本就沒有辦法解。
所以,她為了能夠活的更長一點,才逼不得已為他辦事。
甚至還要替她服侍玉麒麟。
不過這一次,她已經按照秦斬風的要求,將萬蠱之王的主體放在了秦沐歌兒子的身上。
只要秦斬風能夠控制容景和秦沐歌的兒子,他依舊可以東山再起。
那偌大的西苑,不過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
如今的他,似乎正在打算重新再建立起一盤棋局呢!
這一路,即便是身體極度虛弱,秦暖心還是十分小心。
若是叫人跟進了死亡沙漠,那秦斬風一定會要她的命的。
從密道一路走來,秦暖心都沒有發現後面有人在跟著。
甚至,有好幾次她故意選在分岔路口等了一兩個時辰,也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
原本三四個時辰就可以走完的路程,生生的被她走了八個時辰。
待她重見光明的時候,彷彿來到了人間煉獄。
那漫天灑落的,是足夠吞噬一切的如火一般的陽光。
跨過黑暗的結界,眼前是一片毫無生氣的沙漠。
放眼望去,沒有一抹綠色。
映入眼簾的,全部都是一片死氣沉沉。
甚至連動物的屍骨都沒有。
這就說明,這裡面甚至連活物都沒有。
每次走進這個死亡沙漠,秦暖心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錯覺。
彷彿每一次走出去,都是撿回了一條命。
而在沙漠最北邊的那一座白色的宮殿,是靠著秦斬風強大的內力才能夠維持住的。
關於這一點,秦暖心曾經聽說過一些。
秦斬風之所以武功高強,是因為他也曾經在不死島待過。
所以走了一些歪門邪道,也獲得了
一些祝福的神力。
只不過,這些神力壓根兒就沒有辦法跟秦沐歌體內的不死祝福相提並論。
但是,即便是這些力量,也足夠這座宮殿在死亡沙漠裡面保持一派綠洲的景色了。
就在秦暖心的身影消失在那一棟白色宮殿裡面的時候,一抹高大的身影亦是遠遠的立在了沙丘後面。
一雙眸子裡面含著笑意,然後轉身消失在茫茫沙漠之中。
而與此同時,靈山腳下也是有一隊人馬準備就緒了。
當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花無漾的身影如同一陣風似得出現在了眾人的眼中。
容景嘴角輕輕一扯,看到花無漾那興高采烈的樣子,估摸著這一次行動應該有所收穫吧。
「哇,爺,你當真是神算!」
容景那如同桃花一般艷麗的俊臉之上,揚起了一抹淺笑。
「說說看!」
花無漾「嘿嘿」一笑。
「那秦暖心果然是詐死。而且看上去她倒是比以前機靈了不少,出了密道之後,就有一片沙漠。」
一聽到沙漠,秦沐歌和百里容均是眼前一亮。
看來離能夠找到玉麒麟的日子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