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沐沐……」
容景撇了撇薄唇,那水汪汪的眸子裡面泛起了水霧。
那模樣,就像是清晨剛剛栽下來的櫻桃,叫人忍不住想要撲上去,咬上一口開。
秦沐歌翻了個白眼,最終還是妥協的走到了床邊郎。
正打算伸手去試容景體溫的時候,卻見他大手一攬,然後用力一收。
秦沐歌整個人便叫他給攬了過去。
容景在她懷中蹭了蹭,又將雙手收了收。
「小沐沐,你一輩子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秦沐歌一怔,低頭想要看向容景的時候,卻見他頷首,瞧不清楚表情。
不知道為什麼,她腦海之中下意識的浮現出了夙玉的容顏。
他,到底怎樣了?
「娘子?」
容景沒有等到秦沐歌的回答,便凝了雙眸,眼中浮起一抹委屈之色。
那模樣光是叫人瞧了一眼就心生憐惜,秦沐歌哪裡還顧得上拆穿他的做戲?
唇間溢出一抹微不可聞的輕歎,秦沐歌反手環住了容景腦袋,將他按在自己胸口。
「瞎說什麼呢,我們不是已經是夫妻了麼?」
聽到這話,容景面上露出不安之色。
他當即直起了身子,「誰說做了夫妻就一定能一輩子在一起?只有兩個人的心在一起,即便是海角也是咫尺。」
從未聽過容景說這麼煽情的話,秦沐歌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乾脆低頭捧住了容景的臉頰,一雙眸子裡面帶著疑惑,「你今個兒好似有些不一樣呢?」
這會兒,容景正坐著。
倒是秦沐歌居高臨下,俯瞰著他。
那捎帶壓迫的氣勢叫他心中微微一虛,「我怎麼不一樣了?」
「不對,」秦沐歌又湊上去了幾分。
那張俏臉幾乎要碰到容景的臉了,「自從咱兩成親之後,你好像沒以前那麼毒舌了。反而是變著花樣,說一些肉麻兮兮的話。快說,你想幹嘛?」
容景雙眼一翻,差點兒就沒有來一個仰倒。
見過不解風情的女人,但是像秦沐歌這樣遲鈍的,還真真個兒是第一個。
這叫他原本憋了一肚子的情話,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乾脆朝著後面一仰,不想在搭理她了。
豈料,秦沐歌那琉璃般的清潤眸子裡面卻是劃過一抹狡黠。
她素手一伸,便勾住了容景想要向後倒去的身子。
一個用力,便將他扯了回來。
而這一次,她反客為主,乾脆嘟起雙唇,朝著容景那嫣紅的薄唇上面印了過去。
這一吻來的突然,更適合叫容景雙眸驟然一睜。
唇間那細緻柔膩的觸感,叫他週身的感知全部都匯聚到了那一點。
這是秦沐歌第一次主動,更是叫容景欣喜若狂。
秦沐歌嘟著雙唇親了好一會兒,卻見容景還傻乎乎的愣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
一時間,她只覺得又羞又氣。
這個大妖孽平時佔自己便宜的時候,不是挺厲害的嗎?
這會兒,自己好不容易主動一次,他怎麼跟個毛還沒長齊的小雛兒似得?
心中一氣,秦沐歌作勢就要往後退開。
可容景哪裡會讓?
那雙微睜的桃花眼裡面劃過一抹得逞的狡黠,再一次將秦沐歌勾了過來。
身子也是跟著往後一仰。
秦沐歌失去了著力點,整個人朝著容景的身上便撲了過去。
喉間溢出的一聲驚呼被容景的雙唇毫不客氣的湮沒。
而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也是堪堪加深了這個吻。
唇齒之間,似有熱情在瀰散。
原本還微微有些抗爭的秦沐歌在被容景按住後頸之後,被吻的七葷八素——
別說怎麼站起來,就連今夕是何夕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沐歌才總算是感覺到了週身一鬆。
待她睜開雙眸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與容景不知道打了多少個滾。
此刻,他們早就調轉了方向。
這會兒,容景正趴在自己身上呢。
那顆黑色的頭顱正重重的落在自己肩膀之上。
那沉重而又急促的呼吸在耳畔迴響著,帶著容景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魅惑,叫人聽著只覺得面紅耳赤。
此刻的容景身上依舊熱的發燙,可秦沐歌明白,這並非是餘毒發作,而是……
米青蟲上腦!
因為,小容景——
正以不可逆轉之勢,抵著自己呢!
即便是活了兩世,秦沐歌這也是第一次與男人有這般親密的接觸。
她不是養在深閨的小女娃兒,若說不知道容景這會兒在想著什麼,未免太假。
可如今,她越是清楚,就越覺得一股熱意「轟」的從面上炸開。
熱的,幾乎要冒煙了。
「容景,你——你走開啦!」
此刻兩個抱作一團的人,已然是燒的幾乎要冒熱氣。
秦沐歌那軟糯的聲線像是上好的醇釀,叫容景心頭一陣酥麻。
見身上的容景壓根兒就沒有什麼反應,秦沐歌登時就急了。
她掙扎著扭動起來,想要將容景推開。
「容景,你走開啦!討厭!」
秦沐歌這聲線聽在容景的耳中不像是惱羞成怒,倒像是有一種莫名的蠱惑。
好一會兒之後,容景才艱難的擒住了秦沐歌的雙手。
那黯啞的聲線也跟著響了起來,「別動,再動我可不敢保證我會不會做出什麼來!」
這略帶威脅的話就彷彿是帶著「點穴」一般的作用,生生的叫秦沐歌僵住了一切動作。
容景的急促的呼吸噴在自己臉上,秦沐歌那張俊美的臉蛋幾乎要燒的冒煙兒了。
容景細緻的打量著秦沐歌,吹彈可破的肌膚,絕美到幾乎不可複製的五官。
從眉眼到鼻唇,再到下頜,無一不是完美……
便是這般完美的人兒,有著那樣帶著奪命吸引力的氣質。
最後成為了自己的妻子,成為了能夠與自己共度一生的人。
算起來,他應該是賺了的吧?
垂眸,能夠瞧見秦沐歌那微微有些紅腫的雙唇,瑩瑩潤潤。
容景眸色一暗,心中有個執念升起。
一個陌生的聲音再耳邊響起:親上去……
原本還叫容景看的有些害羞的秦沐歌正打算挪開雙眸,卻突然就瞧見了他眼底微微突變的情緒。
那雙絕美的眸子裡面,似乎燃起一股渴望之火。
裡面,似乎有炙熱的東西在燃燒,翻滾,突變……
秦沐歌雙眸一怔,不敢置信的望著容景的眸子。
竟然發現那雙眸子似乎有微微變了顏色——
這不是自己認識的容景!
秦沐歌一時間著了慌,乾脆猛的捧住了容景的臉頰,拍了幾下,「容景?」
這一聲熟悉的輕喚,將迷登登的容景喚的突然就回了神。
他清眸一眨,旋即又恢復了平素的妖冶灼人的墨色。
那妖冶的桃花眼微微一揚,裡面依舊是萬年不變的驚艷。
「怎麼,小沐沐剛才那麼主動,是不是想跟我發生點什麼?」
說著,他臉上的表情也是突然一變。
一邊伸手像個小媳婦兒一般握住自己的衣襟,一邊羞不自勝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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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身子還不爽利,待娘子身體爽利了,不管什麼要求,為夫都一定極力滿足,一定不叫夫人失望!」
「你……」
容景這沒節操的話叫秦沐歌聽了,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到牆上去。
她一把將這個大妖孽給推到了一邊。
虧得自己剛才還以為他要走火入魔,卻沒想到這個大妖孽還是色/心不改。
「懶得理你!」
秦沐歌飛快的爬了起來,一陣旋風兒似得從軟榻上跳下去,然後走出了臥室。
目送秦沐歌離開之後,容景臉上的妖冶調侃也逐漸凝住了。
原本充斥著陽光的那張臉似乎也開始佈滿了陰雲。
那璀璨的雙眸,亦是黯淡一片。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會突然有一種連自己都無法掌控自己的感覺?
容景緩緩頷首,低頭看著自己的曲張的右手。
上面似乎還留著剛才那一手的暖香滑玉。
大拇指和食指的指腹輕輕摩挲著,似乎還在回憶著剛才那比嫩豆腐還要細膩的觸感。
莫名的,心中那一抹愁緒褪去了一些。
容景的臉上勾起了一抹得逞而又狹促的笑意,嘴裡下意識的道,「小笨蛋!」
「阿嚏!」
剛剛走出臥室大門的秦沐歌猛的打了一個噴嚏。
她狐疑的揉了揉鼻尖,嘀咕道,「誰在念叨我?」
話音還未落下,她便覺得胸口一陣涼風拂過。
低頭一瞧,這場景幾乎是叫秦沐歌差點沒尖叫出聲。
只見心口處的衣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然是大大敞開,雪白的肌膚就這麼露在空氣之中。
而綁在脖子上、紅色小衣的綁帶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然是被人解開。
這會兒,正孤零零的耷拉在身體兩側。
心口的小衣也是被拉到了一邊……
左邊心口出,兩道還未來得及褪去的淺紅色指引赫然在目!
天吶!
容景那個大妖孽,臭流氓,剛才在什麼時候竟然、竟然……
「啊啊啊啊——」
秦沐歌尖叫著猛的摀住自己的衣襟,一路狂奔,只想趕緊逃開這個是非之地。
明明想要避開剛才一幕幕場景,可偏偏那一幕幕卻一次次的在腦海裡面重複播放。
好像是在他們兩個親的如火如荼的時候,容景將他的罪惡之手,伸向了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小!籠!包!
而那個時候,自己又被他親的雲裡霧裡。
除了感覺到心口一涼一暖之外,似乎沒有更多的反應了……
天吶,怎麼會這樣!
容景,你個混蛋,你還我純潔無暇的小籠包,嚶嚶嚶!
今個兒,是大婚第五日,按理說,容景是要陪著秦沐歌歸寧的。
不過一大早容景起了床,早早的去客廳等秦沐歌,直到滿桌的菜都涼了,也未見她的身影。
一旁的蘇牧等的有點不耐煩。
他蹙起眉頭朝容景那邊靠了靠,低聲道。
「爺,王妃最近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我有什麼地方得罪她了,我怎麼瞧著,有我的地方,她就要繞道走呢?」
蘇牧說完這話,又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撓了撓腦袋。
以前雖然他的確是不太喜歡秦沐歌啦,但是總歸她跟自己的爺成了親。
怎麼說,也是正正經經的未央王妃。
再加上她如今變好看了,又挺厲害的……
所以潛移默化之中,蘇牧對秦沐歌反感也漸漸淡了去。
只是這幾日,自己陪著王爺去上朝。
怎麼秦沐歌那個女人一見到最就要躲得遠遠的呢?
明明從臥室到客廳不過是幾分鐘的路程,她非要繞道後花園,從另外一個門進去。
而恰好她進了客廳,恰好自己伺候爺也剛剛好用過早膳,準備出門上朝。
她就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進來了。
等到爺晚上回府的時候,一問連翹便聽說王妃已經早早的睡下了。
這擺明了就是不給他蘇牧面子嘛!
她秦沐歌不是自詡光明磊落嗎?
有蘇牧看不順眼的地方直說啊,幹嘛躲著自己?
蘇牧在容景身邊站著伺候,這會兒腦袋裡面已然是轉了一百道彎彎。
但,就是沒有想到自己到底是哪裡得罪了王爺心中的寶貝疙瘩。
在這樣下去,爺不會因為秦沐歌的討厭將自己趕出去吧?
就在蘇牧惴惴難安的時候,容景眸光閃了閃,端起了面前一杯清茶,「她要躲的不是你,是爺我!」
此話一出,蘇牧條件反射的鬆了一口氣。
不過一瞬的輕鬆之後,他立即雙眸圓睜,吐沫橫飛,不敢置信的吼道,「什麼?」
而容景指尖一個利落的翻轉,將放置茶杯的托盤一轉,堪堪擋住了蘇牧噴出來的唾沫星子。
那絕世無雙的臉上露出嫌惡,「離爺遠點!」
蘇牧猛的擦了一把嘴,繼續提高了聲調。
他義憤填膺的道,「這才成親幾天,怎麼就要躲著爺了?王妃也太過分了,就算見異思遷,這效率也太高了吧!」
蘇牧的話剛剛落音,便接受道了容景一記凌厲的眼刀。
他聲音一哽,默默的不敢再出聲。
不過心底的驚訝還是沒有減少。
大婚那兩日不是還瞅著兩個人黏黏糊糊,蜜裡調油的嗎?
怎麼這才幾天的功夫,就鬧脾氣了?
爺到底是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情啊!
而就在這個時候,蘇牧瞧見了原本週身氣壓極低的容景,突然雙眸一亮。
順著容景的眸光,他果不其然的瞧見從後花園來的路上,三道清麗的身影正越走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