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凶悍,王爺太難纏,084心底的悸動
「沒有,沐歌只是隨便逛逛。舒愨鵡琻」
秦沐歌規矩而又疏離的朝著晉王回答著。
晉王淺淺一笑,也不拆穿。
他逕自走到了秦沐歌的身邊,「不過想來秦三小姐這會兒也逛完了,我正好也要去銅雀街,不如一同而行?」
秦沐歌狐疑的看了晉王一眼,「晉王騎馬,我坐馬車,何來同行一說?鈳」
這番話的意思已然是十分明顯了,她明確的拒絕了。
只不過晉王卻像是聽不懂似得,微微抬手打了一個響指。
一聲輕響之後,那匹棗紅色的駿馬在原地踏了幾步之後,朝著另外一個方向疾馳而去閩。
「噯——」
秦沐歌滿頭黑線的望著絕塵而去的馬匹,還來不及說些什麼,便瞧見晉王已經自動自發的撩起簾子,探出一個身子便鑽進了馬車。
秦沐歌一張小臉已然是鐵青了,晉王卻是一臉溫和的端坐在車裡,望著她,笑的春風和煦。
「現在,我已經沒有馬了,是否可以請秦三小姐載我一程?」
你都已經穩穩當當的坐上了,難道我還能說不嘛?
秦沐歌無奈的在心底吐槽:這個晉王果真是跟容景一個媽生的,這臭無賴的性子還真是一模一樣。
當初自己竟然還覺得他們性情相去甚遠,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吶!
可是人家可是當朝皇后的兒子,自己一個弱女子自然是惹不起的。
既然惹不起,那就看看他到底想耍什麼花招好了。
過了自己這一關,秦沐歌才黑著一張小臉,也弓著身子一併上了馬車。
四兒和連翹坐在馬車外面,豎起耳朵聽著裡面的動靜。
心下更是思量著:所有人都說晉王溫文爾雅,應該不會對自家小姐意圖不軌吧?
馬車徐徐而動,而車廂裡面的氣壓卻是有些低。
晉王怡然自得的半瞇著眸子,絲毫瞧不出半點不好意思。
秦沐歌卻像是吃了癟似的,一雙清眸瞬也不瞬的盯著晉王的臉。
眉目分明,面上的稜角線條十分柔和。
與容景相比,少了一絲嬌嬈之態,多了幾分沉穩大氣。
「秦三小姐是不是在懷疑我跟容景是不是真的兄弟?」晉王突然開口了。
秦沐歌秀眉微微一挑,轉而淡淡的回道,「我是在想,晉王應該是有話要跟我說吧?」
「外人都道是秦三軟弱無知,可依我看,秦三卻是冰雪聰明著呢!」晉王好看的眸子微微睜開,目光溫和的看向秦沐歌。
不過,他的誇獎卻是沒有換來秦沐歌一展笑顏。
她淡淡開口,「我不是洛陽那些官家小姐,晉王不必往我臉上貼金,有話大可直說無妨。」
聽了這話,晉王那雙鳳眸輕揚,眼中微微一亮,「秦三小姐爽快,倒是我顯得造作了。」
頓了頓,他才微微正色,道,「容景他不適合你。」
晉王的話音剛剛落下,秦沐歌差點叫自己的口水嗆到。
她用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眼神望著晉王,差點笑出了聲。
直到晉王溫和的面上漸漸露出不悅的時候,秦沐歌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強行讓自己平復了下來。
「這件事呢,晉王就真的是多慮了。」
秦沐歌開口說道,「未央王可討厭我了,但凡是我要做什麼,第一個跳出來跟我唱對台的一定是他。如果這樣,秦沐歌還會對他有非分之想——」
說道這裡,她的小臉也微微凝了起來,正色道,「我秦三還沒低賤到那個份上。」
這話說完,秦沐歌的臉上才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彷彿剛才那情緒的波瀾壓根兒就沒有掀起來過。
晉王在聽完她的話之後,面上微微洩露了一絲詫異。
這是頭一次,有人對容景的魅力產生了抵抗力。
因為,剛剛秦沐歌的眼神太過於堅定,堅定到只需要那一句話就能讓自己相信她所說。
只是……
也許秦沐歌對容景並沒有非分之想。
那容景呢?
是不是也跟秦沐歌一樣?
「秦三小姐可還記得在太和宮見過的如姬?」晉王沉吟了半響,終於還是將這話說了出來。
如姬?
秦沐歌一愣,不過還是在下一瞬將那張帶著幾絲病氣的絕美小臉從記憶中翻找了出來。
她點頭,狐疑的看向晉王,「記得又如何?」
提起如姬,晉王的臉上露出一抹異樣的凝重。
「姬兒原本也可以是個正常而健康的少女,可當初為了救容景,她差點死去。所以,容景欠她一條命,這是他根本就不可能扔掉的包袱。」
秦沐歌微微凝神:難怪那日自己去太和宮的時候,覺得那個如姬面色不太對。
按常理說,她若是身體康健,面色應該是自然的白裡透紅。
而那日,如姬看上去面色紅潤,但是仔細一瞧,卻能發現那是一種帶著病氣的詭異嫣紅。
她應該是服用了什麼藥物,才讓自己保持那種假健康的狀態。
她的底子,快要被掏空了。
只是,這一切,與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
秦沐歌面上浮起一絲不悅,「王爺,沐歌不懂你的意思。」
晉王鳳眼流轉,沉沉的看了秦沐歌一眼之後,才說道,「現在不懂沒關係,過幾日你自然便懂了。」
就在秦沐歌打算繼續追問的時候,馬車已經停了下來。
馬車外面,傳來了連翹略帶幾分焦急的敲門聲,「小姐,相府到了。」
晉王嘴角輕輕一彎,躬身便將馬車矮門推開,利落的躍了下去。
倒是秦沐歌慢慢的走下了馬車,面上還帶著幾分不解。
晉王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溫和淺笑,一聲清脆的低哨之後,不一會兒,一陣輕快的馬蹄聲又傳入了眾人的耳朵。
不多時,那匹棗紅色的駿馬又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晉王伸手攬住馬韁,一個利落的翻身,便穩穩的坐在了馬背之上。
「今個兒我是替毓秀夫人去『臥龍商行』找人的,她平時總是會念叨你,若是有空便去太和宮看看她老人家吧。」
說完這話,晉王便輕夾了馬腹,朝著皇宮的方向而去。
剩下秦沐歌一個人狐疑的站在原地。
連翹好奇的湊了上來,上上下下的將自家小姐打量了一番之後,這才放寬了心。
「小姐,您什麼時候跟晉王這麼熟了?」
面對連翹的提問,秦沐歌也覺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跟晉王可以熟到同乘一輛馬車了。
而且,更加讓她莫名其妙的是,晉王為何要跟自己說如姬和容景的關係?
他該不會無聊到認為自己對容景有意思吧?
想到這裡,秦沐歌的腦海裡又不受控制的浮現出了那日自己與容景四唇相貼的場景。
微涼的觸感彷彿依舊存在於自己的雙唇之上。
奇怪的是,自己有的只是憤怒和羞惱,卻沒有生出厭惡之情。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回到蓉園之後,四兒才剛剛將裝著玄鐵刀的錦盒打開,一股淡淡的白色光暈便將秦沐歌的所有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這一瞬間,她便將容景的事情拋在了腦後,專心致志的開始研究起了自己的玄鐵刀來。
這些玄鐵刀做工極其精緻,甚至與自己以前用過的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最讓她驚喜的是,那位神秘的大當家彷彿知道自己手指尺寸一般,將手柄契合的恰到好處。
醫生有了手術刀,便有了如魚得水的感覺。
這些玄鐵刀拿在手上,這種熟悉的感覺,就彷彿昨天她還拿著手術刀一般。
對於自己想要開醫館的事情,除了身邊兩個貼身的丫鬟之外,秦沐歌並沒有向任何人提起。
而這兩日,對於醫館的選址,她也是費了一番功夫。
最後,不得已還是找到了扈酒娘商量。
對於秦沐歌想開醫館的事情,扈酒娘先是驚訝,隨後又變成了讚賞。
她自己便是在這三教九流裡面混跡長大的,自然也知道一個女人想要幹出一番事業將會面臨多大的困難。
於是,素來熱心腸的她便拍著胸脯保證一定會妥妥當當的替她將這件事給辦下來。
今日,秦沐歌從「臥龍商行」回到蓉園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忙活了一天,雖然有些累了,不過想到自己能夠再次拿起手術刀,疲倦了一天的她還是心甘如怡的。
是夜,秦沐歌用過晚膳之後,便回到臥室準備好好休息一番。
只不過她的雙手才剛剛觸到自己胸前的盤扣,便被一陣極其細微的聲響給吸引了去。
清眸忽閃,她緩緩地轉過身去——
目光落在了已然是在蠢蠢欲動的矮窗之上。
一股莫名其妙的憤怒突然就充盈進了整個胸腔,她乾脆一把抄起了梳妝台上的「暴雨梨花針」,幾步便走到了窗台之前。
果不其然的,沒多久之後,原本緊閉著的矮窗被人從外門一個用力便推開了。
秦沐歌冷著一張小臉,幾乎是沒有給來人任何的反應便將手中的「暴雨梨花針」給射了出去。
這個點,會爬窗戶進自己家門的,除了容景和夙玉之外,就不會有別人了。
這一次,不管是誰,非要他吃點苦頭不可!
眼看著那人一個飛身就要躍進自己的房間,那密密麻麻的銀針更是如同閃電一般,朝著來人便射了過去——
那人似有些防備不及,大掌一揮——
雄渾的內力將一大半的銀針給震開了去,而剩下的幾根卻是見縫插針,不偏不倚的射中了來人的肩膀。
只聽見一聲陌生的悶哼,那人條件反射的憤怒揚手,朝著立在他身前不遠處的秦沐歌一掌打了出去。
而秦沐歌在聽到那一聲悶哼的時候,心中警鈴大作。
來人竟然不是容景,也不是夙玉!
就在她轉身準備逃離房間的時候,她的動作卻沒有闖入者的那一掌來的迅速。
那內力裡面帶著幾分憤怒,重重地打上了秦沐歌肩頭。
秦沐歌悶哼一聲,纖瘦的身子突然受力,整個人順著那內力連退了好幾步。
眼看著就要摔到在地上的時候,那被「暴雨梨花針」傷的人竟然雙足輕踮,以更快的速度閃到了她的身側。
男人右手一撈,不偏不倚的將秦沐歌就要滑落的身子攬進了懷中。
秦沐歌只覺得肩膀又疼又麻,一雙清眸微微睜開了一眼,竟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怎麼會是你——」因為疼痛,她的聲音不復往日的強硬,反而帶著幾分少女的嬌弱。
而更是這嬌柔的嗓音,亦是叫抱著秦沐歌的容耀心頭微微一動。
他那張冷峻的俊顏上似乎有複雜的情緒劃過。
轉過頭去,望著自己左臂上紮著的幾根繡花針,他眸子裡面似乎捲起了不悅的風暴,「若不是你對我用暗器,也不至於最後傷了自己。」
秦沐歌這會兒可是又可氣又好笑,若非是肩膀實在疼得厲害,她非要跳起來給他兩巴掌不可。
「這裡是我家,你半夜爬窗戶進來,最後還傷了我,反而還是你有理了?」
秦沐歌虛弱的指責著,肩膀也因為容耀那一掌變得酸麻起來。
這個王八蛋,那一掌可真夠重的。
要是把自己的胳膊給廢了,她死也不會放過他!
秦沐歌這一問倒是將容耀給問住了,他這次悄悄過來,的確是有事要求她,可如今卻不小心將她給傷了——
那接下來的事情,要如何開口呢?
容耀雙目一凝,週身瞬間聚上了內力。
只聽見「嗖嗖」幾聲輕響,原本沒入他手臂的銀針生生被他用內力給震了出去。
而秦沐歌掙扎著要從他懷中起身,可身子還沒直起來,卻又力不從心的整個兒的軟了下去。
容耀一個躬身,復又攬住了她的腰,將她重新扶了起來。
秦沐歌整個人脫力窩在容耀的懷中。
因為她剛才那個動作而帶出來的,專屬於她身上的馨香撲面而來。
沒有胭脂俗粉的庸俗,卻帶著幾分陽光一般的新鮮味道。
容耀只覺得心頭微微一軟,抱著秦沐歌的感覺跟抱著秦暖心的感覺不同。
抱著秦暖心的時候,是從心底衍生出來的原始***。
而如今,看見懷中昔日強硬的秦沐歌,柔弱的癱軟在自己懷中——
容耀居然破天荒的產生出一種,想要好好憐惜愛護懷中這個人兒的感覺。
他俊眉一蹙,兩手一撈便將秦沐歌打橫給抱了起來,朝著床榻上走了過去。
「你做什麼?」即便是疼的滿頭大汗,秦沐歌還是警醒的掙扎了起來。
容耀面色鐵青,卻不說話。
當他走到床邊的時候,才將秦沐歌緩緩放下。
而早就凝滿了內力的右掌亦是輕輕放在了她疼痛不已的肩頭之上。
一股熱源順著容耀的大掌侵入秦沐歌受傷的肩膀,亦讓她肩上的酸痛感覺緩解了不少。
「你到底想做什麼?」秦沐歌強忍著肩頭傳來的痛感,「如果你是因為那些虎鞭——」
「跟那件事沒關係。」
秦沐歌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容耀乾脆利落的打斷了。
當初看到那些東西的時候,容耀的確是連殺了秦沐歌的心思都有的。
後來容景登門來嘲諷自己的時候,他才回過了神。
秦沐歌不過一介女流,即便是嘴巴皮子厲害,但是這麼多東西,她這麼短的時間不可能能夠收集到。
而且,聯想到那日容景突然出現在閔親王府,還唆使自己退婚的場景——
容耀才算是想明白了:這一切,都極有可能是容景一手策劃的。
他這般費盡心思,唯一的可能性便是……
容耀冰冷的目光轉了轉,落在了虛弱的秦沐歌身上。
明明是自己以前不屑的東西,為何當看到她即將屬於別人的時候,自己心中卻沒有想像中的那般解脫呢?
而秦沐歌亦能夠感覺的到,在容耀聽到「虎鞭」那兩個字的時候,那浮動的情緒。
也是,曾經的未婚妻送那種東西,是個人就知道他容耀不是個男人了。
「我這次過來,是想找你幫個忙。」
容耀的大手隔空緩緩拂過秦沐歌的肩頭,發現自己那一掌並沒有傷到她的骨頭,這才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幫忙?」秦沐歌皺起眉頭,雖然肩頭的瘀傷被容耀的內力化解了一些,但是紅腫依舊。
「嗯。」容耀起身,避開了秦沐歌身上那股子讓他悸動的陽光味道,「我有個朋友受傷了,但是他不能見外人,所以我想讓你去看看。」
聽了這話,秦沐歌更是差點笑出了聲。
「半夜爬窗戶,還把人打傷了,世子爺就是這麼請人幫忙的?」
秦沐歌的話像是銳利的刀子,戳的容耀面上一陣青白。
素來就驕傲的他哪裡拉的下面子來道歉,當即臉一橫,「若你今日應了我這事,你送禮毀我名聲的事便作罷。」
「世子爺可真是會做買賣,穩賺不賠呢!」秦沐歌冷冷的出言嘲諷。
而她的話更是叫容耀惱羞成怒,一時間也有些口不擇言起來,「若非他的眼睛異於常人,本世子何故半夜三更來找你?」
「你說什麼?」
一聽到容耀的話,秦沐歌一雙清眸頓時瞪的溜圓。
什麼叫眼睛異於常人?
自從自己穿越過來,遇到眼睛異於常人的,那就只有一個人。
難不成,受傷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