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凶悍,王爺太難纏,083下次等你洗完澡我再出來好了
秦沐歌在心中暗自腹誹,卻不敢明著吐槽。舒愨鵡琻
因為從自己開口詢問的時候,她就嗅到夙玉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
他,似乎很抗拒。
莫非——
秦沐歌眼前一亮:猶然記得當初在山洞的時候,夙玉送自己離開之前,似乎有人要進來了鈳。
那人既然能夠將夙玉關進炙鐵籠,想要傷了他也不是不可能。
「那你這次過來找我,是不是有事?」秦沐歌試探性的開口詢問,一雙清明的眸子看向了夙玉。
夙玉微微一怔,卻是乾淨利落的從床榻上起了身子閩。
那漂亮的藍眸淡淡的掃了一眼秦沐歌已經開始慢慢結痂的指尖,「現在沒事了。」
「……」
秦沐歌滿頭黑線的望著夙玉,他這傷口傷的原本就深。
剛才還病怏怏的躺在床上翻不了身,怎麼這會兒突然好像完全沒事似得?
難不成自己的止血止疼藥真的那麼有效?
「既然沒事,那能不能麻煩你,下次出現的時候,不要選在我洗澡的時候?」
硬著頭皮說完這話,秦沐歌只覺得自己的臉都要燒起來了。
雖然浴池那邊水霧濛濛的,但是誰知道他有沒有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唔……」
夙玉凝住雙眸,很認真了看秦沐歌半響之後,這才點頭道,「那下次我等你洗完再出現好了。」
「……」
聽完這話,秦沐歌差點一個倒栽蔥。
這個夙玉到底是單純還是單蠢啊?
還不等秦沐歌開口說點別的,夙玉已然是拿起了被她擱置在一旁的披風,優雅的披在了肩上。
只是這一幕看在秦沐歌的眼底卻顯得尤為怪異。
夙玉身上的衣裳還沒幹,那黑色斗篷也還是濕漉漉的。
他這樣穿著,當真不嫌膩歪嗎?
可是秦沐歌這廂還在狐疑著,那邊夙玉卻是掌心一翻。
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幾乎叫秦沐歌喘不過氣去。
待她再睜開雙眼的時候,夙玉從頭髮到鞋子均是乾淨清爽的模樣。
「……」
秦沐歌徹底拜服在了這雄渾的內力之下。
就在她目送夙玉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見那絕美的少年突然頓住了腳步,回過頭來。
「桃花節上,你記得提防身邊人。」
「咦?」秦沐歌一怔,還來不及開口詢問,便只見夙玉的身影一個模糊,緊接著便消失於無形。
秦沐歌快步追到了門口,朝著空落落的院落不滿的抱怨,「我身邊這麼多妖魔鬼怪,你倒是給我說清楚要提防誰再走呀!」
然而,空曠的花園裡,回應她的卻只有自己那憤憤不平的回音……
***
從自己將玄鐵原石送到「臥龍商行」到現在,已然是有三天之久了。
秦沐歌這邊翹首以盼,從來沒有覺得短短三天的時間是這麼的難熬。
今個兒一早,她便梳洗準備了一番,打算去「臥龍商行」問問消息。
梳妝台前,連翹正細緻的替秦沐歌梳著髮髻。
「小姐,你還記得上次那匹雲錦麼?」
連翹的動作極其輕柔,挽出來的髮髻簡單卻又不失典雅。
秦沐歌看著銅鏡裡面連翹的臉,「當然記得。」
說起那塊雲錦,她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才得到的。
好像,把當今皇上盛寵的清華公主都給得罪了呢?
不過……
那日自己將銀針按入秦暖心的穴道,藉著她的手也好生的將清華教訓了一頓。
既然那個驕縱的公主得了教訓,那自己就不必再計較別的了。
往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只要她們不來招惹自己,那便相安無事。
「那匹雲錦前兩日我送到『以芙閣』去了,叫她們替小姐定制一套裙子,準備去參加桃花宴呢!」
提起這個什麼「桃花宴」,秦沐歌就禁不住蹙起眉頭。
一聽名字就知道俗不可耐,一猜便知道是一群情竇初開的少年少女們的聯誼會。
而且還是要去未央王府……
若非太后親自要求,她才懶得去呢!
有些無趣的擺了擺手,秦沐歌道,「這些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吧!」
連翹輕輕點頭,「原本昨日便能將那裙子取回來,後來我去問了一下,那掌櫃的卻說要先替大小姐準備,咱們的要晚上兩日。」
「秦暖心?」秦沐歌秀眉微微一挑,來了興致。
連翹點頭,「是呀!」
鼻尖溢出一聲冷笑,秦沐歌淡淡的說道,「看來容景那一腳並不重呢,再養幾日大姐又可以活蹦亂跳了吧?」
「可不?」連翹細緻的替秦沐歌別上一抹淺紫色的羽毛珠花,「桃花宴在京城王孫貴胄的少爺小姐們心中那可是舉足輕重的,這幾年大小姐每次都是一枝獨秀。她怎麼會錯過這樣的盛事?」
「無所謂了,反正我對這種無聊的宴會一點興趣也沒有!」
秦沐歌無謂的聳肩,抬眼再看銅鏡——
裡面的人兒妝容清淡,髮髻上也僅僅別了一隻素雅的珠花,襯著淡紫色的長裙,別有一番清新淡雅的風韻。
看來連翹跟在自己身邊,倒是越來越合自己的心意了。
不過,她的這一番話聽在連翹的耳中卻不是那麼順意,「小姐,您也快要及笄了。世子爺這次退婚,損了您的清譽,若是能夠在桃花宴上面扳回一局,往後求親的人定然是絡繹不絕。」
一聽連翹這話,秦沐歌額頭上就冒出了幾根黑線。
「免了吧,就洛陽那些軟腳蝦一樣的紈褲子弟,我可消受不起。再說了,人家也未必看的上相府一無才二無貌的秦沐歌!」
連翹俊俏的小臉上突然露出一抹狹促的笑意,「小姐,可不是所有的人都是紈褲子弟哦!而且,慧眼識珠的人說不定還真有呢!」
秦沐歌幽幽的看向連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連翹瞪圓了雙眸,「昨個兒我還聽暖心閣的丫鬟們閒聊,說是老爺和夫人好像在張羅著給小姐您看親事呢!聽說已經有人要了生辰八字去了。所以小姐啊,你就不要妄自菲薄了。」
一聽連翹這話,秦沐歌一張小臉頓時就沉了下去。
秦振剛還真是不消停,上次的事情才剛剛完,這會兒又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來了。
自己得想個法子斷了他們那些莫名其妙的念頭才好!
而就在這個時候,四兒走了進來,「小姐,連翹姐,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秦沐歌起了身子,領著連翹便走了出去。
這事兒她早晚會解決,如今當務之急是要去看看自己要的東西準備好了沒有。
馬車一路疾馳,就如同秦沐歌那有些急迫的心情。
原本半個時辰的路程,在她的催促下,硬生生的少了半刻鐘。
待到馬車抵達「臥龍商行」的時候,這邊才剛剛停穩,秦沐歌便探了半個身子出來。
她剛剛抬起眸子,恰好就瞧見前面不遠處一亮裝潢豪華的馬車正停在商行的側門。
扈流星背對著自己而立,恭恭敬敬地朝著那馬車頷首低語。
而扈酒娘則是站在他身側,原本大大咧咧的樣子似乎也刻意收斂了一些。
只是那雙靈動眸子滴溜溜的轉悠著,似乎不那麼安分。
秦沐歌狐疑的蹙眉,剛剛走下馬車的時候,便發現扈酒娘已經看到她了。
酒娘依舊乖巧的站著,卻是趁著爹爹與馬車內的人說話的時候,朝著秦沐歌吐舌頭輕笑。
幾句話之後,馬車朝著自己這邊駛了過來。
棕紅色的高大馬車將車裡的人遮了個嚴嚴實實,透過那不算太厚重的垂簾,秦沐歌能夠看到一名男子的身影一晃而過。
清麗的美眸一瞇,秦沐歌蹙起眉頭。
為何,她覺得馬車裡面的人身影有些熟悉呢?
「沐歌,你來的剛好。」
一見那馬車離開,扈酒娘像是脫了韁的野馬一般,朝著秦沐歌這邊就奔了過來。
她親暱的挽著秦沐歌手,轉身就將她往商行裡面引。
「方纔那個是……」秦沐歌順著扈酒娘的步子一路前往走,可目光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朝著身後越來越遠的馬車上掃。
扈酒娘輕輕吐了吐舌頭,「剛才那個就是商行的大當家,你若是早一些來,說不定還能與他碰上面呢!」
「是麼?」秦沐歌皺著眉頭,在腦海裡面搜尋著那個身影的訊息,卻沒有一絲半點兒的收穫。
說話間,兩個小姑娘已然是進了商行二樓的包廂。
而扈流星這個時候,已經在裡面等著了。
「小姑娘,看來你挺心急的嘛!」
扈流星望著秦沐歌,面上露出和藹的笑容。
沒有了剛才的嚴肅和平日的孤傲,此刻的他彷彿多了幾分慈父的味道。
扈酒娘不悅的蹙眉,「爹爹,她叫沐歌,秦沐歌。您不要老是小姑娘小姑娘的叫人家!」
秦沐歌輕輕一笑,朝著扈流星見了一個閨閣禮,「沒事,扈叔叔喜歡,叫沐歌什麼都行。」
扈流星見秦沐歌如此買賬,忍不住哈哈大笑。
「爹,大當家不是說東西已經鑄好了麼?」扈酒娘焦急的開口詢問。
這一次,她並非只是為秦沐歌著急。
因為,這幾把小刀看著簡單,但是能夠達到秦沐歌那個要求,對工匠的技藝要求是十分之高的。
所以,她也想見識見識這位鮮少露面的神秘大當家,到底是不是浪得虛名。
扈流星笑著轉身,將擱置在桌面上的鏤空錦盒緩緩打開了去……
一層淡淡的銀色微光順著他的動作幽幽的閃爍開去,猶如月光一樣皎潔清透。
當錦盒的蓋子完全打開之後,整個房間彷彿都被暈染上了一層淡薄的幽光。
而赫然躺在錦盒正中央的幾把長短各異的小刀,更是因為這層幽光而帶上了幾分神秘的氣息。
此刻,不光是扈酒娘驚歎出聲,就連秦沐歌也是看直了眼。
她緩緩的從錦盒一邊拿起一塊錦帕,小心翼翼的將最小的一柄刀托了起來。
刀尖薄如紙片,卻堅韌無比。
「我看看!」
扈酒娘說著便將腦袋湊了上去。
而從她額頭上滑落的幾根髮絲也是順著她的動作滑落在那極薄的刀片之上——
那幾根髮絲才剛剛撞上那刀片便被削成了兩截,斷開飄落。
這一幕看在眾人的眼底,都是止不住的驚歎。
「大當家的手藝果然名不虛傳!」秦沐歌將那幾柄手術刀都細緻的檢查了一遍。
這些刀不但做工極其精緻,而且就連尺寸,還有握刀的手柄處也精巧的經過了調整。
秦沐歌握上去,彷彿就像是從自己身體裡面長出來一般。
除了「愛不釋手」她再也想不出其他的詞語來形容了。
見秦沐歌眼中流露出來的驚歎,扈流星滄桑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寬慰的笑容。
扈酒娘面上也露出自豪來,「沐歌,既然你滿意便好。我說過這事一定會幫你辦妥的,沒騙你吧?」
「嗯!」秦沐歌重重的點頭。
那明朗的雙眸因為興奮而泛起了燦爛的光芒,彷彿比她懷中的玄鐵刀還要耀眼。
這一幕,不由的讓扈流星給看錯了眼。
怔了半響之後,他才緩緩的開口,「沐歌,聽酒娘說你年幼的時候,你母親便去世了?」
這突如其來的轉折性提問叫秦沐歌一愣,也叫扈酒娘怔住了。
回過神來之後,扈酒娘才不滿的跑到了扈流星的身邊,「爹,你怎麼回事啊?」
秦沐歌卻是不那麼介意:因為上次扈流星看到自己的時候,酒娘就提過,自己的眼睛跟她娘親很像。
所以,看到自己,扈流星難免會觸景傷情,想起自己已經過世的妻子來。
聽酒娘說,娘親去世之後,扈流星便沒有再娶。
這麼說起來,這個扈流星還算是一個長情的男人。
至少,比自己的父親要好上千百倍了。
想到這裡,秦沐歌也是朝著扈流星輕輕點頭,「嗯,娘親在我六歲的時候就病逝了。」
扈流星聽了這話,眼中劃過一抹淡淡的悲涼。
「你跟酒娘都是苦命的孩子,小小年紀就沒有娘親陪伴在身邊。」
「爹,你老是說這些幹嘛呀?」扈酒娘面上雖然掛著不滿,但是眼眶已然是微微泛起了紅色。
扈流星笑著摸了摸酒娘的腦袋,然後轉身走到了包廂的圓形拱門處。
大手一攬,摸出了一道編製而成的流蘇。
他稍微用了些力道,正南牆上的白虎皮竟然被緩緩的放了下來。
隨著那虎皮的褪去,牆壁後面隱藏著的一人高的壁畫卻是漸漸的露出了真容。
那壁畫之上,是一名約莫三十歲左右的婦人。
那婦人面龐精緻,五官柔和絕美,看上去似乎沒有沾染上半絲塵世間的氣息。
明眸皓齒,唇紅齒白,膚若凝脂——
這些詞已經無法形容其精緻絕美的長相。
而那看上去似江南溫婉女人的氣質下,那一雙清澈見底卻又堅定不移的眸子卻是洩露了女人的內心。
她,一定是一個外表溫婉,但是內心卻極其堅強的女人。
最重要的是,她的那雙眸子,看上去的確是與秦沐歌的有幾分相似。
不對,應該說是眼眸裡隱藏著的那一份倔強不屈是一模一樣的!
「扈叔叔,這位就是酒娘的娘親麼?」
秦沐歌看著那畫像,因為她眼底的那份與自己相似的堅持,而對這個婦人多了幾分親近與好感。
扈流星看了扈酒娘一眼,輕輕的應聲,「嗯。」
輕歎一聲,他才看向秦沐歌,「這回兒你知道為何我第一次見你會那樣失態了吧?酒娘的娘親雖然離開了,但是她永遠都活在我心裡。」
從「臥龍商行」出來之後,秦沐歌莫名的覺得心情有些沉悶。
不知道是因為扈流星那份沉重的感情,還是因為壁畫上那個婦人。
而一直在門口等著的連翹和四兒見自家小姐抱著錦盒走了出來,面上露出欣喜,「小姐,東西拿到了?」
秦沐歌點頭,將手中的東西遞到了四兒的手中。
「上車,我們先回相府再說。」
就在秦沐歌準備鑽進馬車的時候,身後卻是傳來了一道溫醇的聲音。
「秦姑娘?」
秦沐歌的動作頓了頓,順著聲線回過頭去——
只見道路的一側,一匹棗紅色的駿馬上一位俊朗少年正目光柔和的看著自己。
少年手持馬韁,身下的駿馬也因為他的動作不急不緩地在原地輕踏馬蹄。
秦沐歌面上勾出一抹客套的笑容,輕輕頷首,「沐歌見過晉王。」
沒錯,那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容景的皇兄——晉王容喆。
只是,與容景不同的是——
他這位皇兄公務繁忙,不似容景那般游手好閒,不喜過問朝綱。
今日這位大忙人怎麼有空穿著一身常服出來遊街了?
看他不慌不忙的樣子,不像是出來辦正事呢!
見秦沐歌今日心情不似太差的模樣,晉王嘴角扯出一抹淺笑。
一個利落的翻身下馬,穩穩地走到了秦沐歌的面前。
「你也是來臥龍商行買東西的?」
晉王淡淡的掃了一眼手捧錦盒的四兒,面上浮出淺笑。
面對晉王的好奇,秦沐歌並不買賬。
面前這個晉王看似笑的無害,但是因為容景的關係,所以秦沐歌對他並沒有太多的好感。
再加上,秦暖心及笄那日,他還看穿了自己的小把戲。
雖然她秦沐歌不傻,但也不喜歡跟太聰明的人有過多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