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凶悍,王爺太難纏,060胡姬如水,世子爺悠著點(四更)
見秦沐歌這般態度,容景不怒反笑。舒愨鵡琻
那雙桃花眼因為他的笑容彎成了兩道漂亮的月芽。
「幾日不見,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尊卑不分呢!」
秦沐歌秀氣的鼻尖溢出一聲悶哼,甩開容景拉著自己的手,毫不客氣的回嘴。
「幾日不見,王爺也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知道憐香惜玉呢!鈽」
見她如此這般牙尖嘴利,容景面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
敢這麼跟自己說話的,在整個南陵,除了面前這個醜女人之外,恐怕再也不會有旁人了!
只是眸光動了動,容景瞧見秦沐歌又要動手去剪那梅花絡子荬。
一雙俊眉倏地皺了起來,他上前一步,一把握住秦沐歌的手,將她朝著自己這邊一扯。
秦沐歌一時不防,腳下一個不穩。
整個人便順著容景的力道,栽進了他的懷中。
微涼的懷抱,還有那淡淡的龍涎香氣撲面而來,叫秦沐歌差點失了心神。
「王爺,男女授受不親這個道理,你到底懂不懂啊?」
秦沐歌望著容景那一臉理直氣壯的樣子,氣的差點吐血。
倒是容景臉頭也不抬,只是低頭細細的將那梅花絡子檢查了一番。
慵懶的目光淡淡掃過秦沐歌手中的剪刀,他才一把將她從自己懷中拖了出去,「我勸你還是不要動那個絡子!」
秦沐歌一怔,狐疑的看向容景,「難不成——這個千千結真的那麼厲害?」
容景優雅轉身,尋了一處舒服的軟榻逕自坐了下來。
「那個千千結不過是障眼法,打這個結的人在繩子上面下了蠱,除了下蠱的那個人,別人是不可能解開的。」
「蠱?」秦沐歌眉角一跳。
不過轉念一想,那個銀髮少年從外形到瞳色,就沒有一個特徵是不古怪的。
所以,他若是會下蠱,那也是十分正常的。
算了,既然他那麼清楚自己的行動,等到他想出現的時候,自然會出現。
她秦沐歌就以不變應萬變,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這麼一番思量之後,她還是將手中的剪刀給放了下去。
而後,在容景的對面也尋了一個軟凳坐下了。
「王爺,想必是四兒已經將信送到了,所以你才會這麼快就趕過來了吧?」
容景漂亮的桃花眼裡面盈滿了水潤,瑩瑩的看向秦沐歌。
那副模樣就像是最童真無辜的小鹿斑比,可秦沐歌卻沒有被這表象給迷惑。
因為,她可沒有錯過那一抹清澈之下,那一閃而過的算計和戲謔。
「沒錯。」
容景也不遮掩,從懷中將那封信掏了出來,推到了秦沐歌的面前。
「此事一成,你能掙的不過是十萬兩銀子。可如今,八字還沒有一撇,你竟就要向我借五萬兩銀子?」
頓了頓,容景的目光裡面浮出了戲謔。
他搖頭晃腦的將秦沐歌的閨房打量了一番,所有的傢俱都是最簡單的,就連擱置在桌面的首飾也是少的可憐。
「本殿素來就不做賠本的買賣,你憑什麼讓我心甘情願的拿五萬兩銀子出來?更何況,你這房裡連件值錢的東西都沒有,若是你攜款私逃了,我的銀子豈不是要打水漂?」
容景的話音落下,秦沐歌的小臉已然全黑。
她緩緩的吁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跟這個妖孽一般見識。
「王爺不做賠本的買賣,沐歌也從來不做虧本的生意。」
秦沐歌不卑不亢的開口,「今個兒世子爺來過了。」
「然後呢?」容景看向秦沐歌那清淡的小臉。
那張臉乍一看十分平凡無奇,仍在南陵的達官小姐裡面根本一點兒都不出挑。
但偏偏她那種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自信和不凡,卻是連容景也不得不承認的耀眼。
「他不信我能醫好他的毛病,所以,我把我試煉出來的藥給他了。」秦沐歌緩緩的開口。
容景美眸一瞇,「容耀那個人狡詐無比,你敢把試煉的藥給他,你就不怕他找一群大夫將你的秘方都給破解了麼?」
容景說的這些,秦沐歌不是不知道。
而且,今日在湖心亭的時候,容耀在收到自己那瓶藥丸之後,那突然改變的臉色也沒能逃過她的雙眼。
「不怕他貪,就怕他不貪!」
秦沐歌在聽了容景這話之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的意思是——」容景素來天資聰穎,只可信對於藥材這一方面卻是一竅不通。
所以,秦沐歌賣的這個關子,竟然是將他的好奇心也勾了起來。
「那藥丸不過是一些極其常見的草藥,但凡是有十幾年從醫經驗的大夫都能檢查出來。」
秦沐歌繼續開口,「但是,只要是大夫就會知道,要讓這些藥草發揮功效,那就必須要一味名喚紅景天的藥草來做藥引,才可以。」
秦沐歌將話說到這裡,聰明如容景,眸光一閃,便猜到了她後面的想法。
「所以你的意思是——」
容景的話還沒有說完,秦沐歌嘴角就已經揚了起來。
「沒錯,若他容耀不貪,那麼十萬兩銀子換他一個子孫滿堂他自是不虧。但若他心存歹念,跟我玩手段,那麼他要付出的代價可就不止十萬兩紋銀了。」
秦沐歌這話說的理所當然,那張清淡的小臉上也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就連在戰場上橫刀立馬,見慣了爾虞我詐的容景,也未曾從她那平淡的眼波之中瞧出一丁點兒波瀾來。
十萬兩銀子並不是一個小數目,就算換做平常官家小姐,見了這麼多銀子也要腿軟。
但是面前這個秦沐歌卻不是這般,她要的不僅僅是那十萬兩銀子。
她有進有退,她在算計人心。
若是容耀這一次敢耍花樣,她那一番作為便能生生的吞了閔親王府三分之一的產業。
這個女人胃口可真大!
不過,這樣才更有意思!
容景只覺得面前立著的這個乾癟小丫頭越發的有意思了。
活了十幾年,看了太多的爾虞我詐。
原本以為自己的心再也不會起漣漪,卻不料今日卻被一個貌不驚人的小丫頭片子給驚了一回。
秦沐歌啊秦沐歌,本殿就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蘇牧!」
容景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裡面微光粼粼,就好似漫天閃爍著的繁星。
一聲低喝,蘇牧身形一閃,也跟著從二樓的窗戶處躍了進來。
秦沐歌滿頭黑線的望著這主僕兩人: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僕!
放著那寬敞舒適的大門不走,一個兩個卻偏偏喜歡爬窗戶!
蘇牧對秦沐歌的印象還停留在三年前的蠢女人的檔位,此刻就算是走到了她的面前,臉上還是掛著一臉的鄙夷和不屑。
秦沐歌自然不知道這種莫名的敵意是從哪裡而來,她狐疑的看向容景。
直到這個時候,蘇牧才不情不願的從懷中掏出一個紅木鏤空的木製小錦盒。
悶哼一聲,他才將錦盒塞進秦沐歌懷中,氣呼呼地轉身走到了容景的身後。
「這是——」秦沐歌好奇的將那錦盒打開。
一枚翠綠的印章赫然躺在明黃的錦緞之中。
那用來製造印章的玉石翠綠瑩瑩,裡面隱約還能瞧見絲絮流轉。
即便是秦沐歌這種不識貨的外行,也能一眼瞧出這東西的珍貴。
「這可是我們家王爺的私印,南陵所有的銀樓,只要拿出這枚章子,想取多少銀子都沒問題。」
蘇牧冒出顆腦袋,不耐煩的解釋。
秦沐歌狐疑的看向容景,突然就覺得手中這枚章子沉甸甸的。
這個容景真是奇怪的傢伙,嘴上把自己說的一文不值,回頭卻又將這價值連城的私章都給了自己。
難道他就不怕自己取了他所有身家,然後攜款潛逃嗎?
容景慵懶的目光落在秦沐歌的小臉上,那深邃的目光反覆看透了她心中所想。
薄唇輕輕一揚,毫不客氣的道,「本殿的家產你未必搬得動,所以本殿根本就不會操這個心。」
「既然王爺這麼信任我,我自然也不會叫王爺失望。」
秦沐歌嘴角輕輕一扯,心安理得的將那錦盒給收進了懷中,「至於紅景天的事情——」
容景慵懶的目光在這一刻微微一亮,射出一道耐人尋味的精光。
「此事你就不必操心了,本殿自有安排。」
說完這話,容景長袖一甩,整個人便如同一陣風似得消失在了秦沐歌的面前。
蘇牧雖然武功不如容景那般出神入化,但是伸手總歸不差的。
他沒好氣的瞪了秦沐歌一眼之後,也是飛快的跟容景躍出了她的閨房。
只剩下秦沐歌一頭霧水的瞪著自己懷中錦盒,心中憤憤。
搞什麼嘛,還當真把自己這兒當客棧了。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看來她的暴雨梨花針還不夠厲害,上次給這位妖孽王爺的教訓還不夠呢!
***
是夜,月明星稀。
閔親王府的明月閣裡面卻是不同於往日的安靜,反倒是一派歌舞昇平。
容耀此刻正端坐在主位,目光慵懶的望著不遠處舞台上幾個身材豐腴的胡國舞姬。
而他的身側,一位身穿著異國服裝男人也半瞇著眼睛,一臉的怡然自得。
酒過三巡,兩個人都已經微微有些醉意。
容耀的目光投向了舞台上一個身材極佳的胡姬。
那妖嬈的動作叫他看的有些口乾舌燥。
胸口似乎有一團火已經開始燃了起來。
他扭頭看向身邊的男人,「蒼,方纔你真的檢查過那藥丸了?」
為容耀成為「蒼」的男人名喚胡蒼,是他的門客。
最近因為替容耀出謀劃策,擺平了不少不聽話的蒼蠅,所以深得他的歡心。
正因為如此,就連胡蒼不管去哪、見什麼人都未曾將臉上的半張銀面摘下來。
這,同樣也是經過容耀首肯的。
銀面下,胡蒼美好的薄唇輕輕一扯,「這幾味藥用的十分平常,但是那一味藥引卻恰到好處。如果少了那藥引——」
「別的我不需要知道,你只用告訴我,是不是真的有用!」
容耀此刻又喜又怕,心中甚是著急。
「即便這藥無效,也不傷身。」
說話間,胡蒼犀利的眸子閃過一道精光。
只是,叫他好奇的是:到底是誰能夠想出如此奇妙的方子來。
那一味藥引,簡直有如畫龍點睛。
不過,那人在那藥引裡面動了些手腳。
要查出裡面是什麼成分,恐怕還得一天的時間。
「世子爺但試無妨。」
一聽到這幾個字,容耀的眸光一亮。
因為喝酒而變紅的臉上閃爍著激動的光芒,他仰首將秦沐歌給的那幾顆藥丸吞下。
大手一攬長袍,眼中冒著綠光,直直地衝上了舞台。
方才就看中的胡姬被他一把抗在了肩上。
那胡姬妖嬈的笑著,聲音如同帶著蠱惑。
直叫容耀心中意念更深,腳下的步子也越發快了起來。
舞台上其他的胡姬一瞧見這般場景,當即就將目光都朝著主位邊上的胡蒼看了過去。
胡蒼犀利的眸光閃了閃,抬手一揮,示意這些胡姬們都退下。
容耀服用的那藥丸不過是用一些淫羊藿、川芎、神曲等等最為平常的中藥煉製而成的。
他倒要看看,那一味藥引到底是什麼!
想到這裡,胡蒼一個利落的起身,直直朝著明月閣的藥房而去了。
倒是容耀的房間,原本應該出現的熱情如火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那胡姬滿腔熱情的醉臥芙蓉榻,卻等不來容耀如狼似虎的求索。
反倒是看著他急急地攬住自己,除了親吻擁抱之外,再也沒有進一步舉動了。
胡國的舞姬原本就不如中原的那麼矜持。
此刻,她柔美一笑,伸手就探了下去。
豈料那細緻的手才剛剛觸上小容耀,一張滿是媚意的臉倏地一暗。
「世子爺,你——」
容耀被胡姬這麼一觸碰,只覺得週身的血液都衝到了腦門。
氣憤,恥辱還有不甘心,瞬間霸佔滿了他的思想。
幾乎是想都沒想,他便一掌打在了胡姬的天靈蓋之上。
那胡姬雙目圓睜,臉上還掛著錯愕的神情,便已經停止了呼吸。
此刻的容耀頹敗的倚靠在床頭,恨不得將秦沐歌那個女人千刀萬剮!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敢耍本世子!」
他通紅著雙眼,望著癱倒在地上的胡姬——
半響之後,他才打了一個響指。
不知道潛伏在哪兒的芷霜就如同幽靈一般出現在了他的房間。
「老規矩!」
容耀正眼也不願在看那胡姬一眼,冰冷的吩咐道。
芷霜點頭,嗅著血氣,絲毫不差的將胡姬的屍身給搬運了出去。
至於容耀所謂的老規矩——
明月閣的後院地牢養著一群死囚,但凡是有胡姬這樣遭遇的女人,最終都會被扔到地牢裡去。
那群死囚多年未食肉味兒,如今見那胡姬身體還溫著,自然是如狼似虎一般撲了上去——
而容耀的房間,挨著牆根的四個蟠龍鼎爐裡面還燃著曖mei的香氣。
將他這原本還顯得有些冰冷的房間,哄得叫人臉紅。
原本還滿腔怒意的容耀在這個時候,也不禁被這暖香熏得有些昏昏欲睡。
不一會兒,酒勁上來之後,他再也抵抗不住。
腦中還盤算著,明日定要將秦沐歌那個女人千刀萬剮。
這廂卻已經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再睜開眼的時候,外面已然是亮起了日光。
容耀迷迷糊糊只覺得頭疼欲裂,可是腹部處那一股子熱意卻是如同火燒火燎。
他突然意識的到了什麼,低頭一看——
眼前發生的一幕,幾乎讓他呼吸窒息。
他漲紅了雙眼,瘋了一般破門而出。
守在門口的小廝還來不及反應,便被他一把攥住了衣襟。
「世子、世子爺?」
守了一夜的小廝雙眼通紅,嚇得差點尿褲子。
「昨夜那些舞姬呢,趕緊帶過來,立刻,馬上!」
容耀一聲怒斥,手上的力道也跟著一鬆。
那小廝連滾帶爬地朝著後院而去。
雖然不知道這一夜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從主子這可怖的神情就能看出來,一定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看來,那些胡姬又要倒大霉了!
就在這小廝挑了兩個艷麗的胡姬進了容耀的房間之後,在藥房關了一天的胡蒼也是一臉激動的衝了出來。
半張銀面遮住了他的臉,卻擋不住眸中閃爍著的激動。
「世子爺呢?」
胡蒼快步走到容耀的門口,瞪著剛才那個已經被嚇的魂飛魄散的小廝。
那小廝還來不及回話,容耀的房間裡就傳出了一陣靡靡之音。
女人的低泣,男人的喘息,生生不息。
小廝紅了耳根,低垂著腦袋。
「胡大人,世子爺他——」
胡蒼一聽這聲音,便知道是容耀服下的那藥起了作用。
銀面之下,那雙如同老鷹一般銳利的眼睛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這一趟中原之行,果然是收穫頗豐啊!
若是能找出製藥之人,有他相助,大事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