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珺婉心想。既然莫漣漪是光明正大的把她請進宮的。此刻這麼對她。不過是為了給她一個下馬威罷了。永不了多久。不還得是把她再請出去嘛。
如果莫漣漪把她當做其他那些命門大家中嬌滴滴的大小姐。那麼她就錯了。企圖用這樣一間滿是黑暗的房間來嚇唬她的話。也未免太小看她了吧。
張珺婉緩緩在房中踱步。腦中想像著兩三個時辰以後。當莫漣漪見到她時。她仍舊是一副花容月貌。沒有絲毫的受了驚嚇的樣子。一定會讓莫漣漪吃上一驚吧。
一邊想著。張珺婉朝外走去。她想。也許莫漣漪會派侍衛來看守她。再說上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許她擅自行動。變相的把她囚禁起來。不就是為了向她施壓嘛。
然而。令張珺婉沒有想到的是。別說房門外。就是連庭院外面。都沒有人守著。
這倒是令張珺婉有些疑惑了。她想不出莫漣漪這麼安排到底是何用意。
顯然。她現在分明可以自由行動的。
等等。那個小太監不是說過。皇后要她在這裡等著麼。呵呵。想來。只要她出了這院門。恐怕就會有人從天而降。給她安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吧。
莫漣漪。果然是個蠢女人。她張珺婉會這麼容易上當嗎。
凋敝殘破的庭院中。涼風瑟瑟。張珺婉轉身回到了房中。卻不得不大開著門。否則這連扇窗戶都沒有的房間當真是伸手不見五指。
反正也沒什麼事情可以做。張珺婉索性端坐在桌邊。閉目養神。
而與此同時。莫漣漪剛剛從巾幗學院回來。處理完了一些日常事務。眼見已過正午。也到了該檢查萬念學業的時候。當下便回了安寧宮。
莫漣漪的身影才踏進安寧宮。便見一團藍色的小東西朝她撲了來。
「娘親。你終於回來了。兒子都想死你啦。」小萬念軟乎乎的聲音在莫漣漪耳邊迴旋。同時。他還不忘在莫漣漪臉上留下一個濕乎乎的口水印。第一時間更新
「說吧。你又犯什麼錯誤了。」莫漣漪拍了拍兒子粉撲撲的小臉蛋。
「母后。您無敵可愛正義勇敢的兒子在您心中就是這個形象嘛。」小萬念不滿的嘟起嘴。扭過頭說道:「原來你出宮後就一點都不想我。哼。我也不要想你了。」
雖然這麼說著。可是被莫漣漪抱在懷中的小身子卻又使勁往裡湊了湊。
「母后當然想啊。在我出宮的這兩個時辰中。我一直在想我家小惡魔會不會又闖禍給他父皇添麻煩。或者會不會又欺負的陸家兄弟有苦說不出。還有啊……」
莫漣漪話還沒有說完。便忽然感覺萬念軟膩膩的小手堵在了她的唇瓣上。
「唔……娘親……萬念沒有闖禍哦。萬念最乖了……」撇了撇跟在後面的陸家兄弟無奈的臉色。小萬念接著裝乖賣萌。
「停。」莫漣漪無視兒子在自己懷中扭來扭去的撒嬌。當下說道:「你就是把自己誇成一朵花兒。我也要檢查你的學業。我讓你練的字。少一個都不許。」
「果然。好狠……」小萬念嘴裡嘀咕著。覺察到了莫漣漪朝他投來的目光。當下又馬上乖乖的說道:「我馬上去拿。母后吩咐的一切。兒臣都已經做好。」
說罷。小萬念一溜煙的跑去書房。
看著兒子小小的身影。第一時間更新莫漣漪唇邊。不由自主綻開了一朵花兒。都說慈母嚴父。可是到了她這兒。似乎就顛倒過來了呢。
莫漣漪心中這麼想著。便又看見萬念風風火火的抱著一摞書本跑了回來。
「喏。兒臣的認真表現全在這兒呢。請後母檢查。」小傢伙一副認真的樣子。
莫漣漪則悠哉的翻了翻他練得字。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說吧。你那小腦袋裡在想什麼那。」一回來就大獻慇勤。還把最不愛的一項課業。練字。完成的像模像樣。要說他毫無所求。莫漣漪也是不會信的。
「嘻嘻。母后。你果然是我的親娘。」小萬念跑到莫漣漪懷裡。撲閃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神中滿是期待的問道:「娘親。讓大陸小陸帶我去騎馬好不好。我保證乖乖的。不鬧。絕對聽他們的話。」
萬念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保證著。
他一直都羨慕騎著馬風馳電掣的那種感覺。可是父皇總是說他還太小。不讓他騎馬。所以。今天這不是來做莫漣漪的思想工作了嘛。
本以為莫漣漪一定會向往常一樣。苦口婆心的告訴他長大了才能自己騎馬。誰知道。莫漣漪聽他說完後。柳眉一挑。竟點了點頭。說道:「好吧。娘親帶你去。」
「哦也。太激動了太激動了。」萬念興奮的手舞足蹈。
天下間有幾個做母親的回忍心拒絕孩子的請求呢。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何況是他那麼心心唸唸著的事情。不過。雖然信得過陸家兄弟。可莫漣漪還是會覺得不放心。索性。她親自帶兒子去好了。
看著小萬念那高興的模樣。莫漣漪的心都要融化開了。
莫漣漪一向都是個行動派。當下叮囑了幾句後便帶著萬念離開了。而小傢伙一路興奮的跑來跑去。
「皇后。張珺婉。要怎麼處置。」忽然出現在莫漣漪身邊的。是一向神出鬼沒的血稠。
聞言。莫漣漪才恍然大悟狀的說道:「呀。我都快忘了還有她呢。」只不過。莫漣漪唇間間帶笑的模樣。卻實在不像是忘了這事的樣子。
「她嘛。我說過。就讓她在那裡等著。等著本宮心情好的時候。自會召見她。」莫漣漪完全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
血稠看著莫漣漪那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實在是不知道她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對了。你是否按我的意思吩咐下去了。」莫漣漪忽然問道。
「沒錯。早已經傳令下去。任何人不得靠近華殿。其實。即便沒有這個命令。也不會有人去那裡的。」血稠回答道。
原來。那張珺婉所在的庭院最早叫華殿。是前朝失寵的妃子們所居住的冷宮。那地方。淒涼。陰森。瘆人。宮裡很少有人會主動的願意去那。
「飯菜呢。第一時間更新」莫漣漪又問道。
「呃……您不是沒讓準備麼。」血稠有些疑惑。
「哈。沒錯。不僅僅是飯菜。就連口水。都不要送去。」莫漣漪眼神隨著在不遠處奔跑著的萬念。可是臉龐上的狠戾。卻一點都不輸赫連馳。
「這。不會出什麼問題吧。」血稠有些焦慮的說道:「若是張首輔在前朝鬧起來。那可不太好交代。」
嗤嗤的笑了笑。莫漣漪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中的神態。淡然的說道:「放心吧。一兩頓不吃不喝。餓不死人的。至於張首輔嘛。我自然會在他鬧起來之前處理好的。好了。你繼續去盯著她。但是千萬記住。不要暴露自己。」
血稠領命而去。
張珺婉在那間空曠暗淡的屋子內。閉目養神。等待著莫漣漪前來召見的消息。可是。直到天色暗了下來。依然沒有一個人影前來。
她很想自己出去。去找莫漣漪理論。把她召入宮中。又安置在一間黑屋裡什麼意思。可是她內心中又固執的認為。這是她與莫漣漪正式過招的第一次。她不能就這麼糊里糊塗的沉不住氣。
可是。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她覺得有些餓了。
莫漣漪把她召來又不見她。至少也應該會吩咐下人給她送飯菜吧。
她又想錯了。直到月亮高掛在天邊的時候。有些瑟瑟發冷的張珺婉也沒有等到一口熱乎乎的飯菜。
這時候。就算沒有飯菜。若只是有一杯熱水。她也覺得心滿意足了。
張珺婉有些坐立不安了。
夜晚的宮中。格外沉寂。她甚至連打更和巡邏的人影都沒有見到。張珺婉開始懷疑。莫漣漪是不是已經忘了她的存在。忘了把她安置在這裡了。
可是這個時候跑出去。在宮中亂闖。若是被侍衛安個刺客的罪名。對她更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張珺婉咬了咬牙。默默的蜷縮在黑暗的房中一角。她不得不關上門。否則那逼人的寒氣會讓她覺得更加的飢寒交迫。
堂堂宰相府最最受寵的大小姐。又是大夏國的第一才女。此刻卻只能在一間又髒又破。充滿了霉味和**氣息的房中挨餓受凍。張珺婉從未覺得自己如此狼狽過。
而這一切。又全是拜莫漣漪所賜。
莫漣漪。你今日讓我所蒙受的一切。我都會記得。終有一日。定會加倍還給你。而那一天。絕對不會太遠。
張珺婉心中暗暗的發誓。一定要莫漣漪嘗試比她這更加屈辱狼狽的體驗。
而這個時候的莫漣漪。正在赫連馳懷中安心的入睡。
漫漫長夜。對這宮中每一個人來講。都是不一樣的感受。
尤其是內心忐忑不安的張珺婉。
好不容易熬到了日出東山。又迎來了新的一天的曙光。張珺婉臉上的傲氣褪去了不少。她很想馬上逃離這裡。回到宰相府。
可是那又怎樣。她不甘心做一個落荒而逃的失敗者。一夜沒有合眼的張珺婉。此刻早已經在心中。將莫漣漪撕碎了千遍萬遍。
張珺婉癱坐在桌前。她已經沒有力氣再來回踱步了。那樣。只會更加消耗自己的體力罷了。
吱呀……
驀地傳來一聲。張珺婉像是聽見了福音一般一個箭步竄了出來。果然。只見厚重的大殿門後。走進一個小太監。手中。還提著一個籃子。
機會終於來了。張珺婉心中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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