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夜行衣的莫漣漪出現在他的身後,二話不說拎起他的後領,便閃身,飛離了原地。
血綢無聲無響的出現了莫漣漪身側:「小姐,要是太重了,就交給血綢吧。」
「不用了,我就拿他當個練手的玩意。況且,報仇雪恨這種事,還是親自動手比較爽!」莫漣漪說完,把已經僵硬的不能動彈的蘇謙扔進一個假山裡面。
蘇謙惡狠狠的瞪著莫漣漪,想要說話,可是面部的肌肉卻無法動作。
莫漣漪用腳踢了踢他的腦袋,然後蹲下身,好笑的看著他:「怎麼?現在很恨我?誰讓你一而再,再而三都沒能除掉我呢?你這叫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
蘇謙看著她,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
「蘇大統領,你眼睛瞪出來也沒用。本來嗎,我都快想不起來你了。可是你偏偏要在我的琴弦上動手腳。你以為你很高明嗎?既然你敢來惹我,那你就要承受這個後果!」說完,莫漣漪握住了他的手腕,用力的向後一擰!
卡嚓——
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
然後緊接著又是三聲刺耳的碎裂聲!
蘇謙痛的渾身抽搐,可是卻半點辦法都沒有。他額上冷汗直流,眼睛瞪的幾乎要凸出來!牙齒因為劇痛而發出『咯咯』打顫的聲音。
莫漣漪看著蘇謙劇痛不已的抽搐,然後拎起他,運起輕功,朝著籬秀宮的方向而去。
籬秀宮,淑妃娘娘的寢殿!
這一路,自然難免驚動皇宮內部的暗衛們。但是因為有血綢保駕護航,這些暗衛們都只蟄伏不動。靜觀其變。
淑妃在宮中向來不受寵,所以她自然不配有暗衛貼身保護。
因為有血綢在,所以莫漣漪幾乎是暢通無阻的就拎著蘇謙進了籬秀宮。
她對這裡的地形不熟,但是卻能判斷主殿的位置。
順利的摸到了淑妃的寢殿後,莫漣漪直接用強勁的**將一屋子的奴才和淑妃都迷暈。
要報仇當然是新仇舊恨一起算。
她可沒忘了,當日賞花宴,這個淑妃和三皇子是多麼齊心協力的要把她置於死地。
想到這些,莫漣漪輕緩的勾起了唇角。一個冰冷的笑在她的唇邊綻放。
一身月白色睡裙的淑妃暈倒在貴妃榻上,莫漣漪順手也拎起了她,將她和蘇謙一起扔到了那張寬大的榻上。
然後看了看,又覺得兩個人的距離離得太遠,姿勢不夠惹火。
於是她壞笑著,將淑妃的腿放在了蘇謙的腰上。
然後又將蘇謙的手放在了淑妃的胸前。
做完這些,她又扯亂了兩個人的衣襟。
然後,她在空氣中灑下了解藥,和血綢一同消失在了籬秀宮。
血綢帶著她躲在一處隱秘的樹冠之上。
果然,半刻之後,籬秀宮內傳來了一聲尖叫!
「啊——」
「娘娘,娘娘!來人啊,來人啊!快把這個刺客拿下!」
宮女們亂作一團。
很快就有侍衛們衝了進去。
意識一直清醒的蘇謙惱恨的閉起了眼睛!
完了,一切都完了!
想不到莫漣漪那個賤,人居然會這麼狠毒!
他蘇謙一世英名,居然就要毀在那個丫頭的手上了。
被宮女尖叫驚醒的淑妃睜開眼,然後就見到一個男人衣衫不整的和自己躺在一起。
嗡——
她的腦海一片空白,然後她幾乎是下意識的,一把掌打在那個男人的臉上:「大膽賊人,居然敢冒犯本宮!來人,把他給我拖下去杖弊!」她一邊慌亂的整理自己的衣襟,一邊故作鎮定的喊著。
蘇謙的臉被抽的火辣辣的疼,但是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淑妃驚弓之鳥一般的躲到宮女懷裡,然後看著侍衛們衝進來,不由分說的將他五花大綁!
淑妃哭花了一張小臉,她的大腦飛速的運轉著。今晚這麼一鬧,不管怎麼說,她的名節都毀了。本來皇上就不寵幸她,那她名節再毀了,往後還怎麼在這宮裡立足?
萬一要是有人落井下石,說她和蘇謙私通,那她就連命都沒有了。說不定還會禍及家人。
不行!
她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一想到這些,她就顧不得梳洗,只是將衣服繫好,然後就這樣狼狽的哭著,一路奔向皇后的鳳鸞宮!
鳳鸞宮裡,長夜未眠,被頭疼折磨的皇后並未入睡,她早就聽人回稟了籬秀宮的事情。不過對於這個淑妃,她並沒有太大的興致。左右不過是顆棋子而已,沒了這個,還有下一個。
「啟稟皇后娘娘,淑妃娘娘哭著來了,說要請您給她做主呢。」貼身宮女進來稟報。
皇后臉上露出了煩躁的表情,不過她還是揮了揮手:「叫她進來吧。」
「皇后娘娘啊……您可要給嬪妾做主啊!」淑妃鬢髮凌亂,才一進來,就哭天抹淚,抽噎著恨不能哭暈過去。
皇后淡然的笑了:「淑妃,你這是幹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給本宮哭喪的呢。」
「皇后娘娘,嬪妾冤枉啊!嬪妾這是被人暗害啊!」淑妃一聽皇后開口,就知道事情有點不妙。看來皇后這會心情也不好。
皇后直接又道:「這沒頭沒尾的,你到底在說什麼?要哭回你自己的宮裡哭去!」
「娘娘……」淑妃只好收了眼淚,斷斷續續的將事情講清楚。
皇后冷著臉在一邊聽著。
淑妃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然後又咚咚的磕了兩個頭:「娘娘,嬪妾真的是冤枉的。嬪妾也不知為什麼會暈過去,更不知道為什麼蘇謙會躺在嬪妾的床上。這件事還請娘娘徹查,還嬪妾一個清白!」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計策已經在皇后的腦海中形成。她冷眼看向淑妃:「到了這個時候,你覺得,你還有清白可言嗎?」
淑妃愣在當場,她抬起頭,眼角含淚,臉色慘白:「娘娘……」
皇后勾唇一笑:「你不用這樣看本宮。本宮從來不救無用之人。你現在雖然境況堪憂,不過,也不是全無轉機。」
「娘娘,嬪妾全都聽您的!還請娘娘指點!」說著,淑妃又在地上磕了兩個頭。
皇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你現在是清白被毀,不管蘇謙怎麼說,你們姦夫**的罪名怕是跑不了了。可若是,你是被人陷害的呢?」
「對對對,嬪妾就是被人陷害的!絕對是被人陷害的!」
「可是別人與你無冤無仇,到底是誰要陷害你呢?」皇后看著淑妃,目光狠毒冰冷的像是毒蛇。
淑妃不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皇后。
皇后低頭,伏在她的耳畔,輕輕的說了兩個字……
淑妃的面色頓時慘白。
墨衣衛血牢之中。
火光投射在陰暗濕冷的牆壁上,映出猙獰可怖的黑影。
蘇謙全身仍舊僵硬麻痺,根本動彈不了,也說不出話。
他對面的石桌之上,樊臻優哉游哉的品著黑茶,如果熟悉他的人,就會發現,此刻他的眼尾微微上揚,顯然是心情好到了極點。
「蘇大人,真是風水輪流轉啊,想不到有一天您也會來光臨我墨衣衛的血牢。」樊臻的聲音已經恢復了清潤,現在他很喜歡說話,很喜歡聽自己泉水般的聲音。這是他十幾歲時的嗓音,不過後來喉嚨被火炭灼傷,他的聲音就變得嘶啞難聽,沒說一句話,喉嚨都像刀割那麼疼。
不過自從得了莫漣漪的一瓶藥之後,他的喉嚨就好了,潛伏在體內的暗傷也好了大半,不過很可惜,那藥已經用完了。他的傷還沒有好利落,但是因為上次在血牢裡,他沒能幫上莫漣漪什麼忙,風頭都被晉王給搶去了,所以至今,他也沒找到機會再去跟莫漣漪討藥。
不過皇天不負有心人,就在剛剛,血綢來找過他。並且還遞給了他一瓶靈藥。血綢說,他是來轉達他家小姐的謝意的。這瓶藥,就是謝禮。還請樊大人好好招呼蘇謙,就像當初三皇子招待他家小姐那樣。
蘇謙直直的盯著樊臻,想要辯解,可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樊臻逕自的斟了一杯茶:「看來蘇大人是嗓子不太舒服,你們把這杯茶給蘇大人餵進去。」
「是!」身後的侍衛端起茶杯,走到蘇謙面前,掰開他的下巴,直接餵了進去。
蘇謙驚恐的想要搖頭,誰知道這是什麼毒藥?
可是他再抗拒,也還是不由自主的將這杯茶水給吞了下去。
「咳咳……」立時,他被嗆得咳嗽出聲。然後他震驚的輕了輕嗓子!他可以出聲了?他居然可以出聲了?這杯茶是解藥?
樊臻淡淡的看著他,自然不會告訴他,這解藥也是血綢一起送來的……
「怎麼,現在可以說話了吧?蘇大人,你現在可以說說,為什麼要半夜潛到籬秀宮?為什麼要迷暈屋子裡的奴才,為什麼要上了淑妃娘娘的床榻了吧?」樊臻望著他,冰冷的眸光如刀,字字誅心,句句刺骨。
蘇謙簡直要氣瘋了:「你問我,我問誰啊?都是莫漣漪那個賤人,都是她!是她給我下毒,讓我全身動不了,也是她把我扔到了淑妃的榻上,是她是她都是她!」
「胡言亂語!」樊臻一巴掌拍在石桌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