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年輕人有諷刺自己的意思,霍倩薇很不服氣的哼了一聲道:「哼,輕巧話誰不會說啊?那你說用什麼辦法?」
「你這是在請教我,還是想讓我幫忙啊?」楊小年看著她笑了笑問道。
霍倩薇下巴一揚,冷笑道:「哼,個別人不會是只會說大話吧?有什麼本事拉出來溜溜?」楊小年就搖頭笑了:「我這人還真就是驢脾氣,激將法對我沒用……」
「你……」霍倩薇不由得翻著白眼瞟了他一眼,心說我這是怎麼了,這和時候還和他這種人鬥什麼口?
「我怎麼了?我不過是實話實話而已。求人可不是這麼求得……」其實楊小年也不想和她鬥嘴,只不過看到她那臭屁的樣子就生氣,忍不住出言諷刺她幾句。
「行啦,你們就不要吵了,還是趕緊的想法子救我二伯吧,萬一要是歹徒……」霍倩柔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頓著腳阻止兩個人在吵下去。
「你手下的人槍法怎麼樣?」楊小年也就不再和霍倩薇爭吵,而是換了一種語氣問道。
「哼,我們香港皇家警察……」
「行了行了,你打住吧。我就討厭你說這個。我給你說啊,現在對方有四個人,三個人負責車子前、左、右三個方向的警戒,另外一個人拿槍在車尾部頂著你爸爸的頭。你去挑選三個神槍手,瞄準前、左、右三個方位的那三個歹徒,槍法要是不准的話,你爸爸一會兒出了事情可別怨我……」
「你這是什麼意思?這樣就能解救人質?要是這樣可以的話我早就下令開槍了……」霍倩薇很不屑地瞥了楊小年一眼說道。
「呵呵,這就是聰明人和笨蛋的不同了。你挑選好人之後讓他們趕緊到位,聽我的號令行事……我的右手猛然揮出,就是開槍的號令。你聽明白了沒有?」楊小年瞪著霍倩薇說道。
霍倩薇沉聲道「「你?你想幹什麼?他們一開槍,那個歹徒就會……」
「說你笨你還真笨的可以,那個傢伙交給我,我保證你爸爸沒一點事兒。」楊小年一邊說著,一邊伸手道:「剛才那包鑽石呢?你再給我一個他們腦袋上帶的那種頭套……」
「啊?你想……這不行,我不能讓你去冒險,解救人質使我們香港皇家警察的職責,和你沒有……」霍倩薇總算還不是太笨,聽到楊小年要這些東西,好像明白他想幹什麼了。
「姐,你相信我,也相信他,他一定能救得了二伯……」霍倩柔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信心,總覺得楊小年要是說行,那就一定沒問題。
「可是……」霍倩薇雖然還是不敢相信這個年輕的小伙子有什麼過人的能力,但聽了霍倩柔的話之後,很明顯心思也在動搖。不自覺的就把剛才從楊小年手裡奪過去的那一包鑽石拿了出來。
「還有那個頭套呢?你趕緊的……」楊小年一把抓過來,又伸著另一隻手要頭套。
「還說我笨,我看你才笨的可以。那是什麼頭套啊?那是女人穿的襪子……」說這些話的時候,霍倩薇的臉蛋兒居然微微的紅了。
楊小年氣道「「哎呀,時間急迫,你管他是什麼呢?你趕緊給我找一支來……」
都這個時候了,這女人還顧著跟自己鬥氣呢。也不知道在歹徒手裡的那個人是不是她親爹?
「你……這個時候,我哪裡去給你找絲襪啊?」霍倩薇轉頭看了看,在自己身邊的都是一些大老爺們,居然只有自己一個是女警察……
「你沒穿襪子啊?趕緊的脫一支下來……」她發現了這個現實,楊小年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在自己的身邊,只有霍家姐妹是女的,要說誰身上有女人穿的絲襪的話,那就飛她們姐倆不可樂。只不過,霍倩柔那丫頭兩隻光潔的大腿上什麼都沒穿,那就只好把希望寄托在這位香港皇家女警的身上了。
「你……我……」聽到楊小年這麼說,霍倩薇的臉蛋兒更紅了。
「哎哎呀,姐,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不好意思啊?你穿了沒有啊,你倒是趕緊的啊?」霍倩柔那小丫頭果然彪悍,一邊說著,居然伸手去扯霍倩薇的褲子。
「你幹什麼啊?我自己脫……」霍倩薇一邊說著,一邊解開了鞋帶,那一隻黑色的絲襪脫下來扔給楊小年:「拿去,我給你說啊,你要是救不了我爹,看我怎麼收拾你……」
這女人的小腳粉嫩,白生生的很是誘人。不僅是楊小年,就連霍倩薇身邊那幾名男警察也看暈了眼睛。
霍倩薇趕緊把光著的小腳又伸進了鞋子裡面,這才哼了一聲,轉著頭凌厲的眼神朝自己的部下瞪了好幾眼,心說你們有種,等幹完這趟差事咱們再慢慢的算賬。
楊小年接過去之後,學著那些劫匪的樣子把絲襪套在了頭上,手裡拿著裝鑽石的袋子掂了掂說道:「趕緊的,讓你這邊槍法最好的神槍手就位……」
「哼,什麼神槍手啊?那叫狙擊手你懂不懂?」一直到設個時候,霍倩薇才總算是撈著反駁了一句。不等楊小年再說什麼,就開始捏著耳麥下命令……
聽著聽筒裡面傳出來那些狙擊手報告「就位」的聲音,霍倩薇這才對著楊小年點了點頭:「他們都準備好了,你要怎麼……」
楊小年猛然又掀開了罩在頭上的絲襪,狠狠的呸了一聲:「讓他們注意看我的手勢……」他一邊說著,就鑽進了那些警察身後,貼著路邊的街道往前繞……記得剛才那個被警察開槍打死在自己面前的劫匪身材和自己差不多的,希望自己手裡的這包鑽石能夠分散歹徒對自己的注意力,不要老是盯著自己的身子研究才能混過去。
悄悄的流到了路邊一家店舖的門口,楊小年這才一手抓著裝鑽石的那個袋子,一手捂著心口,跌跌撞撞的衝出來,踉踉蹌蹌的往歹徒劫持的那輛車子跟前走……
「散開……救命啊……」楊小年使勁兒壓著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有氣無力地樣子。一邊喊著,他還故意把手裡的小包揚起來……
「啊?是老大……」
「不對啊,老大不是被打死了嗎?」
「你媽的,你看看那個頭,不是老大又是誰啊?」
「鑽石啊?嘿嘿,還以為這一票他媽的白幹了呢……」
楊小年的出現,頓時就吸引了那四個歹徒的眼神。這幾個傢伙臉上有疑惑,但也不過只是一閃而過。看著楊小年手裡的那個小布包,這幾個人的眼睛裡面同時露出了貪婪的光芒。
人為財死這句話還真有道理,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這幾個傢伙被警察圍的裡三層外三層的,可看到了裝鑽石的袋子,好像都忘記了身處險境似得,一個個伸著脖子瞪著眼,把目光聚焦到了楊小年抓著「鑽石」的那隻手上。
十米、九米、八米、七米……楊小年歪斜著步子,離著車尾那個歹徒越來越近……
「不對,他不是老大,老大剛才穿的不是這身衣裳……」就在楊小年和那傢伙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的時候,站在車子左邊的歹徒終於發現了異常。他手裡的槍口本來就指著楊小年的方向,聲嘶力竭的喊了一嗓子之後,對著楊小年就開了一槍。
這夥人是劫匪,可更是亡命之徒。說他們殺人不眨眼,一點都不為過。被他這麼一喊,車尾部的那個歹徒下意識的就抬起了槍口瞄向楊小年,就在他對著楊小年開槍的同一瞬間,楊小年一直捂在左胸上的右手猛然就動了起來。他的手腕子突然一抖,然後就好像閃電一般的往下劈落。
就在他手腕子抖動的那一刻,他抓在手裡的一顆鑽石電閃一般自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在燈光的照射下光彩璀璨,噗的一聲正好鑲嵌在了那名歹徒的腦門子上。看著那歹徒緩緩地,心有不甘的倒在地上,楊小年嘴角含笑,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隨著剛才他手臂揮動,三聲沉悶的槍聲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
凌亂的腳步聲,霍倩柔的哭喊聲遠遠的傳來,就好像來自天邊,隔著千山萬水。
奶奶的,我逞什麼能啊?那傢伙的槍法還真不是蓋的……這是楊小年在意識飛離身體的最後一刻,想到的最後一個問題!
隨後的一切,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他不知道霍倩柔那丫頭在為他疼哭;他不知道霍倩薇那位讓他討厭的女警司親自開車把他送到了醫院;他不知道霍建章在手術室外面整整轉悠了三個多小時;他不知道就連霍家的家主霍老爺子霍正雄,都曾經出現在他的病床前,默默地注視著他那張蒼白的面容,一隻手不住的在胸前畫著「十字」;他不知道他的病房被香港皇家警察當成了重點保護的對象;他不知道一直讓人聞風喪膽的狗仔隊扛著攝像機拿著照相機在他所住的醫院門口排成了長龍;他不知道也有許多善良的香港市民手裡捧著鮮花,挎著果籃,哀求守門的警察想進來看他一眼;他不知道郭小剛在知道了他中槍的消息之後幾乎嚇破了膽;他不知道遠在千里之外的幾個紅顏知己哭暈了過去之後清醒過來就往這裡趕……
三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他一直昏迷在病床前面,牽動著很多人為他提心吊膽。
知道了他是內地官員的身份之後,香港的報紙鋪天蓋地都在報道這件事實,但在文章的最後,幾乎又都千篇一律的在自問:香港和內地,真的是一奶同胞親兄弟嗎?如果不是,大陸這位年輕的縣級官員,為什麼會為了營救香港人勇擋子彈?
有這樣的內地同胞,還有什麼理由不相信九七之後馬照跑、舞照跳?
華夏國駐香港領事館的人來了、中英聯絡小組的人來了、最後就連港督受輿論的壓制也不得不趕到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