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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三四二章 相談(二合一章) 文 / 縈索

    「這張精緻美好的臉,這麼不喜歡?」

    俞錦熙仔細端詳女兒面上的傷痕——抬著俞清瑤的下巴。這種姿勢,著實令人難受,俞清瑤忍不住偏了頭去,躲開父親的目光,「爹,我還有話想問你呢。」

    「呵呵,不用問了。」詩仙大人風采不減往昔,穿著一身青絲團花錦袍,外罩著一件御賜大團寶象花大氅,隨意的把大氅往身後的紫檀木的冠帽椅上一丟,直接坐在女兒的拔步床上,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翹著腿,

    「真要不喜歡,爹會讓你再也見不到她。」

    「啊?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你想辦法隔開你們母女,避開見面的機會。你以為什麼?」

    看著父親一挑眉,俞清瑤一陣氣怒,原本很想用理智、冷靜的語氣詢問一些問題,這會子,也不想忍了!伸出手,重重在父親的胳膊上一扭。扭完了,見俞錦熙總是和煦春風的笑容垮了,面容扭曲,齜牙咧嘴的模樣,她感覺舒爽極了。

    呵呵,看你還維持什麼仙人模樣!

    俞錦熙故意哀歎著,假模假樣呻吟兩聲,搖搖頭,「自作孽不可活。」

    「啊?」

    「我是說,養女不教,果真受害不淺。這不,禍害了人家又回來禍害自己了。」

    俞清瑤聽了,真的動了怒,「我禍害誰了?我還沒怨你事事瞞著我,害我無端被人當成棋子利用來利用去!明明是你的錯……」

    想到委屈的地方,她忍不住流下兩滴淚。旁的就罷了,長公主昨兒明確表示,自己跟景暄是「仇家之後」的結合,雖然還有夫妻情分,但長公主在景暄心目中的地位有多深,成親以來她最知曉不過。若是長公主逼迫景暄休妻,她如何自處?

    怪不得父親自打她成親以來。又是攛掇她找面首,又是讓她女扮男裝,連風月場所也不避諱,是打著這種主意。可真不願她嫁給景暄。當初怎麼不阻攔!不絕現在太遲了麼?

    女人的眼淚,到底價值多少,要看讓她流淚的對象。若是無關緊要的,淚流成了海,哭死了,誰會過問?可若是放在心尖尖上的,哪怕只有一滴。也足以赴湯蹈火。

    俞錦熙以為自己早就心如鐵石……親手送彭皇后和她的親信一道魂歸地府時,他可半點沒有憐香惜玉。可望著女兒輕飄飄、一個哀怨難解的眼神,好吧,鐵石澆築的石心偶爾還會心軟片刻。他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問道,

    「若是你跟景暄……出了問題,會不會想不開,跟那些後宅婦人似地尋死覓活?」

    「去你的!」俞清瑤從枕頭邊上拿了一塊素娟的帕子。擦乾了眼淚。別說她好不容易得來重生一次的機會,就算沒有,有這麼個好爹爹。又是讓她見識外面的「俊男靚女」,又是讓她以男人身份外出交往,她豈能做出跟那些見識短淺的女子,一哭二鬧三上吊啊?

    「哼,你放心好了,我才不會……」

    景暄對她是好,但她從來沒覺得世間會有人一輩子待另一個人好上一生一世,端王倒是愛她母親愛得癡纏,不顧世俗的眼光,可牽涉到沐家的「謀反大案」。若不是她親自去求,並送上了實打實的證據,端王會出面嗎?他最多保住母親一人的性命而已,至於日後母親眼睜睜看著親哥哥、侄兒砍頭而死,會不會傷心欲絕,都顧不上了。

    她跟景暄是少年夫妻。而世上的結髮夫妻能走到白手到老的太少了,一生那麼長,會遇到的誘惑、危機也那麼多,終究能走多遠,焉知不是前生所訂?她,不會強求。

    「爹,你不用試探我。我知道,你一直覺得我跟景暄長久不了。說句實在話,當初我嫁人的時候,選擇景暄並非其他原因,就是覺得他脾氣好,將來我有個什麼……能包容。若他聽從長公主的話,打算跟我和離,我不會糾纏的。」人活著,誰沒三兩到檻兒,俞清瑤吸了下鼻子,

    「和離又怎麼樣?我有大筆的嫁妝,大不了帶著嫁妝尋一個安寧地方,又不是非要這誥命的位置!你女兒我不貪圖富貴榮華!」

    「你真的不會為景暄尋死覓活?」俞錦熙不放心的又問了一聲。

    俞清瑤聽了,憋著氣,冷笑了聲,賭了一口氣,「我跟他才不過三年夫妻,就要我為這三年付出生命?父親大人,你女兒不愛惜容顏,卻絕對愛惜自己個的小命!別說是他,就算是你,我也是不會為了你去死的!」

    俞清瑤以為自己說了這樣自私的話,肯定要引起俞錦熙的反感,孝道大過天,哪有兒女對親生父親說這等無情話?不想俞錦熙聽了,大為欣慰,竟似心口的大石落地,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終於可以放心了。」

    「呃……」

    還能說什麼呢?俞清瑤只覺心頭憋悶的快要爆炸了。第一萬次抱怨老天,前世她以為孤兒是最痛苦的,沒爹沒娘,別的孩子在母親懷裡撒嬌,犯了錯有父親嚴厲教導,真讓人羨慕;不了這一生她父母雙全,那又怎樣呢?父親完全不著調,東一鎯頭西一棒子,讓她摸不著男北東西,母親又……唉,不提了。

    總歸是她命不好。

    命裡都是注定。

    曾以為景暄是她的救贖,是茫茫人海中,除了胡嬤嬤唯一真心帶她的人,可造化弄人,讓她們的長輩是仇家……既然老天都安排好了,她也不怨了。誰人還能擁有第二次生命呢?想想剛剛重生哪會,她最大的願望有四個,一是挽救舅父安慶侯一家的命運,這,已經做到了,降了一等,可全家的老小都保全了;再是挽救俞家的垮台危機,這一點,算了吧!她跟俞家沒什麼關係了;第三就是再見父母一面。

    父母都健健康康的活著,她做女兒的抱怨自己不受寵就罷了,其餘不該強求。

    最後是報仇——第一個仇家周芷苓。陷害她閨譽的時候,被揭穿,金陵唆使人推她落入河中,她被救。毫髮無損。最後在她面上化了一下,結果失去了親生母親。沒了王妃的保護,加上端王跟惠太妃都不喜歡,她以後的日子會比死還慘。第二個仇家,趙興遠,這一世他沒來得及陷害舅父,所以八竿子打不著。彼此都不認識呢。第三個仇家,林昶,威遠候府為七皇子謀反差點被牽連了,現夾著尾巴,估計很長一段時間老老實實的。還有羅金毅,自打在金陵書院見過面,她一直派人留心跟蹤,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害過她的金陵書院。已經被查封了。小醉樓一點動靜也沒,經過周芷苓後誰還敢對她動手呢。有皇帝盯著,料想小醉樓也翻不出多大的浪了。

    算起來。她還是賺了!

    想想前世落入窘迫之境的自己,哪敢想還有今天呢?

    俞錦熙幽幽歎息一聲,撫著女兒的秀髮,「原本以為你是小孩子,做事魯莽不顧己身,今兒能聽你說出這些話,為父是真的放下心了。既然這樣,你想知道什麼,為父可以告訴的,就不對你隱瞞了。」

    「啊?真的?」俞清瑤不敢相信。

    「嗯。」

    「祖母怎麼進的宮。又怎麼過世的?爹你的復仇計劃是什麼?」她急迫的問。

    「呵呵,問題還真不少。你的祖母,並不是光彩的人物,你確定要知道她的生平?」

    「嗯!」俞清瑤重重一點頭。血脈相連,再不光彩,也比錢氏強上百倍吧!再者。能比知曉生母做人情婦更讓她尷尬麼?

    俞錦熙見狀,收了嬉皮笑臉的輕佻,換了一副莊重語氣,

    「你祖母,我的母親,曾經是榮國公府上的丫鬟,被水家的少爺趁酒醉……惹怒了那位才入門的少奶奶,十四歲就賣進了青樓。她忍辱負重了三年,終於尋到一線機會,尋到了唯一的親人表叔,也就是錢氏的父親,希望他能幫忙為她贖身。卻不想,錢氏的父親是屠戶之流,得了銀錢就賭掉了,還要把錢氏也賣掉。」

    「啊?世上竟有這樣狠心的父親?」

    「嗤!什麼父親,不過是前妻帶來的拖油瓶而已。錢氏原本不錢,姓蘇,是她母親改嫁後才姓了錢。」

    「那蘇姓閨名上謹下容的……」

    「對,她是錢氏的親堂姐。而你祖母,則是錢氏繼父這邊的親眷。她們三人……日子最艱難沒飯吃的時候,大約好過一段時間,蘇家祖母為了你祖母能塑身落戶良籍,出了不少力。再後來,你也知道了。她們好命的救了被人追殺的皇帝陛下。」

    「最初發現的倒在血泊裡的皇帝,是錢氏,但她只是大呼小叫,完全沒有救人想法。好心,並想出主意把人藏在柴房裡的,是蘇家祖母。但,看出皇帝出身貴重,故意施恩送米粥和棉被的,就是你親祖母了。」

    原來三人都有救駕的功勞!怪不得錢氏堂而皇之佔據「恩人」的位置多少年呢!

    「後期尋皇帝陛下的人來了,她們三人都是『無知民女』,得到一個許諾。蘇家祖母希望給未婚夫尋個好點鋪面,開裁縫鋪賺錢;錢氏則不以為然,玩笑的說自己從來沒見過金元寶長什麼樣,若是真想報恩,給她幾個金元寶。只有你祖母,謹慎提了一個要求,讓皇帝離開後,忘記她們曾經救過她,無論何時何地,永遠不准對人提一個字。」

    「啊!」

    俞清瑤思索了一下,方才覺得親祖母當真是聰明!

    她故意讓皇帝忘記,所以皇帝肯定忘不了;不准對外人提起,以皇帝的驕傲,不用提醒怕是也不會對人提及,要求看似無理,其實摸準了皇帝的脈,反而讓皇帝永遠記著。

    「那後來祖母進宮……」

    俞錦熙苦笑了下,「一個在青樓呆了三年的女子,怎麼可能進宮?當時的皇帝已經是太子了,身邊多的是美貌侍女,無論容顏抑或出身,她都沒有資格!」

    俞清瑤一驚,不對啊,皇帝明明對親祖母一往情深,那些冷宮中的日子。皇帝不就是想著祖母才對自己另眼相看麼?

    「乖女兒,你記得一點,男人嘴上說有多愛你,把你當成天上的星星月亮。其實都是唬人的。膚淺的為騙你的身子,深沉的要佔你的心,或者看中你的錢財,你能幫他達到什麼目的……真正的愛,說不出口,就像一道傷,不能碰、不能提。只要一想起就覺得萬事皆休,世上最美好的幸福遠離而去,再不屬於他……」

    好吧,俞清瑤深深吸一口氣,就當父親「諄諄告誡」是為了盡幼年不曾精心照顧她的愧疚了。不過能不能更委婉些?為什麼這些話從親生父親的嘴裡說出,讓她只有一個感覺——想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呢?

    俞錦熙感慨了說完,才繼續剛剛的話題。

    「所以,你祖母的目光,從來沒有盯上皇帝。她看上的是一把年紀,在翰林書館鑽研一輩子古籍的俞青松!」

    對於直呼生父的名諱,俞錦熙並不覺得大逆不道,他的嘴角露出一絲譏諷——若不是知道內情,恐怕他永遠把帝師俞青松當成大周朝學問精深的道德模範吧?因為外表看起來,俞青松幾乎白璧無瑕,完美無缺!

    少年窮苦,刻苦發奮的唸書,中舉後不驕不躁,踏踏實實的在翰林院編撰古典。後期得遇明主,勤政廉潔、穩健開闊,與廣平皇帝君臣相得,算是可以名列史書的「君臣典範」。

    「正巧,俞青松好不容易找到外甥女錢氏,便想聘為兒媳。全了他跟錢氏之母的姐弟情誼。錢氏是什麼人,他早就知道,但不在意。為給錢氏一個光榮的出身,便讓蘇家祖母和你親祖母把救駕的功勞都給錢氏。」

    「蘇家祖母是個善心人,無可無不可的,答應了。不過你親祖母是個有心人,雖然答應,但也暗示了一些……隆正皇帝御筆親書「善」字送來,錢氏風風光光的出嫁。你祖母也開始跟俞青松暗中往來。」

    「……」

    為什麼?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呢?俞清瑤怔怔的聽著,心說戲文上的東西都是騙人的!什麼救駕後不求回報,最後「以身相許」,哪裡有說的那麼美妙!

    親祖母曾經在青樓呆過的經歷,怕是不僅進宮不能,想進入俞家……為奴為婢也難吧?

    「你祖母天生聰慧,有過目不忘之能,一場宴會,來了上百個客人,只要過了她的目,每個人的名字、穿著,她都記得清清楚楚。在打理世家關係方面,無人能及。更要緊的,她思路如天馬行空,與尋常女人絕然不同,是個天文地理星宿農植經商,無所不會、無所不通的。你知道她幫了俞青松多少麼?」

    俞錦熙輕輕笑了一聲,「那份震驚朝野的改革書,包括鹽、鐵、兵事,有八成都是你祖母的建議!是在你祖母建議的基礎上改良而成。俞青松『拿來主義』,欺世盜名的換成他自己……」

    「世上有多少不知廉恥的人,我唯獨最厭惡他!他既然看不上你祖母,又何必佔用她的建議,為自己謀求進身之階、青史留名之政諫?這就好比一邊享受別人犧牲奉獻,還洋洋自得,說成自己的功勞,無恥!虧他還是讀了一輩子的書,長了一副道貌岸然模樣!」

    俞清瑤沉默了。

    她能想像被利用之後的親祖母是多麼的失望。小人物上當受騙,只好忍氣吞聲,可本領越是大的人,越是不能容忍被人欺凌。親祖母心機手腕都有,會怎麼報復?難道是想起了對廣平皇帝的救命之恩,才進的宮?

    哪知道,真相比她想的還不堪。

    「蘇家祖母是個老實本分人,嫁給青梅竹馬的小裁縫,本來夫妻和睦,過門不久就懷孕了。可俞青松認為自己年過四十,在負責教導太子的所有侍讀侍講中,不佔任何優勢。他好不容易才在太子面前露面,怎麼願意被人壓下?思來想去,就想了一個辦法——送女人!只有女眷才能與太子最親密的接觸,由枕邊人吹吹風,可比在大臣苦口婆心的勸諫強多了。」

    「然後,他就訂下了『內外相交』『攜手共進』的計策。可憐你祖母對他一片癡情,根本沒有防備。她以自己出身青樓拒絕了……」

    若是拒絕就能熄滅俞青松那顆奮進的心,後期就沒那麼多事情了。

    「他只想送一顆棋子到太子身邊,至於棋子怎麼想,他怎麼在乎?不顧你祖母的意願,便在太子面前美言,稱你祖母是一流在外的奇女子,智比孔明,心思深沉,是一等一的好助手,說得太子有了興趣。」

    「明著接你祖母進東宮是不成的,便假借蘇家祖母的名義,強硬的接到東宮——對人只說,蘇家祖母懷的身孕乃是太子的,那小裁縫是無奈之下的障眼法。可憐蘇家祖母跟她夫婿就此夫妻分離,再不能見面。兩人都是善心人,卻沒得好報。不到一年,兩人都鬱鬱而終了。」

    「你祖母是夾帶——當成丫鬟送到太子東宮。沒到幾日她曾在青樓的經歷就被發現了,險些被那些守舊的老嬤嬤活活打死,是當時的太子妃……也就是後來的王皇后發話,饒過她一命。後來,即便有太子發話,說她是蘇家祖母的親戚,無路可去才跟著進來,也沒多少改善,她曾經對我說過,在東宮的那一年,是她生平感覺最屈辱、最絕望的日子,比在青樓尤甚!」

    俞清瑤聽得渾身發冷。

    她能想像親祖母有多恨俞老爺子了。這麼說來,俞家後期被皇帝整垮,抄家發配,最後也沒翻身過來,絕對不冤!就是始作俑者享受「帝師」的美名,壽終正寢,太便宜他了!

    「太子登基之前,你祖母發現了廚房人被收買的秘密,為了取信,自己先喝了毒藥,險些喪命——因此在太子面前小小博得一份臉面。改元後,冊封皇后、加封六宮,你祖母作為宮女住在冷宮,她只對皇帝提了一個要求。」

    俞清瑤屏住呼吸,高度緊張的聽著。這不是聽人說古,好壞都無所謂,而是她的血脈至親的親身經歷!

    俞錦熙歎了一聲,「她想見俞青松。她對皇帝說,有些問題想親口問問,不然死也不能閉眼。皇帝答應了,讓他們在冷宮會面……之後,就有了我。」

    「就以男人的角度來看,大約皇帝正眼看你祖母,就是在她懷了我之後吧?當時他更注重才華,並不想你祖母去死,就以超度蘇家祖母『容嬪』的名義,讓她出家,賜了道號『文妙真人』,在行院內生產。」

    「我一出生,就被送到俞家。名義上是錢氏跟俞青松次子的孩子,其實一直養在俞青松的膝下。他對我,也算盡心盡力了,常說我比俞家所有子孫都聰明,是棟樑之材,手把手的教導,大概,是希望我能繼承俞家。」

    「可他為什麼不想一想,我不只是他的孩子,我是你祖母十月懷胎,費盡心力生下的……她受了那麼多苦難,只想過平靜安穩的生活。可他卻親手把她推下懸崖!害得她痛苦一生!」

    「她一個人在宮廷中,既要應付暗處的冷箭,又要苦心孤詣為皇帝謀劃,生生熬干了心血!最後生無可戀、自盡而死。我想後來皇帝對她的思念,更大可能是覺得缺少最可靠的助手了吧!因為她活著的時候,並不見皇帝有多在意。」

    俞錦熙傷感的說完,看著女兒蒼白的面容,輕輕的拂過她未受傷的臉頰,

    「你祖母是一個一輩子見不得光的人,她為天下黎民百姓做的事情太多了,可誰也不知道她。史書上也絕對不會出現她的名字。就連粗魯愚蠢的錢氏都可以,她卻不能。她這一生……唉!」

    「喆喆,你討厭她麼?以她為恥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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