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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二六八章 寡婦?棄婦? 文 / 縈索

    皇帝什麼時候殯天,除了重生一回的俞清瑤,大概誰也不知道吧【古代剩女重生記268章節】。齊國公再天縱奇才,也是個凡人,揣摩了一番形勢,覺得皇帝故意把折子留中不乏,大有可能是在試探各方面的反應!等到合適時機,再雷厲風行的處置,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這是帝王的權術,早就習慣了。

    對其他人怎麼試探,齊國公懶得管,也從不插手,唯獨對景暄……

    話說從景暄出世起,就多災多難,無時無刻不生存在皇帝的試探中。逢年過節依禮節進宮問安,總會被後、宮妃子賞賜些「特殊」東西,鬧些不大不小的事故;年紀漸漲,利用各種機會派到身邊的耳目喉舌,一舉一動都傳到皇帝的耳中!還有那次次假借東夷刺客的刺殺!稍不留神就中了埋伏!

    千防萬防,景暄的眼睛還不是被毒瞎了?

    當時知道消息的他,有多心痛!想疼而不敢疼的兒子,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要變成瞎子了……憤怒的他把整個書房都給砸了!幸甚,以前幫過一名得道高人,那人跟戚神醫有些關係,為報答恩情,願意將一枚能解天下百毒的解毒丸奉上!

    可憐景暄得到解藥,卻不敢吃!他那年才十五歲啊,還是個孩子,捧著藥丸足足一個晚上,第二日早晨,心思沉重的問自己:爹,吃了解藥,我能恢復光明了。可是皇上會放過我嗎?

    不會。

    他會繼續派人下毒,甚至可能是毒性強烈,見血封喉的,根本等不到有人援手。或者乾脆叫大內侍衛偽裝成東夷刺客來殺他,便是不要他的性命,砍斷手臂、腿,一輩子躺在床上也容易。

    相比起來。隨時可以服下解毒丸,恢復視力,只是暫且忍受失明的日子,算是最好的選擇吧?

    迫於無奈,齊國公答應了。他是帶兵打仗的將領,生平不敬鬼神、不信神佛,可那一刻後,他在暗暗的祈禱:希望皇帝早些殯天!只有猜疑心重的老皇帝去了。他的景暄才能免於戰戰兢兢的活著。

    這麼想,雖然大不敬。可他生於大周,長於大周,對這片土地的忠誠從不曾改變,對皇帝慧眼識才,破格提拔,也銘感五內!他能對天對地發誓,絕無一絲反叛之心,對皇帝的忠心天日可鑒!

    可皇帝怎麼回報他的忠心呢?時時刻刻算計著,將他的嫡長子當成賊寇!不斬盡殺絕不罷休!

    罷了。他且不提,只看皇帝如何對待胞姐長公主,就能窺探一二。

    皇帝,絕對不是一個寬和慈愛的好皇帝,他的殺伐決斷。對外尚可;用來針對內部,能讓最忠誠的臣子也生了異心。

    從最隱秘碧色雙耳聯珠瓶的暗格後。拿出藏著解毒丸的玉瓶,齊國公慎重的交給長子,叮嚀道,「記住。提前十二個時辰和酒服下。為父派人傳去消息,你一定要抓緊時間,切莫猶豫!」

    景暄握著猶帶一絲父親溫度的玉瓶,艱難的點點頭,從書架後的密道,偷偷回到僅有一條街道之隔的安樂候府,神不知、鬼不覺!竟沒有一個人知道他曾經離開自己的府邸……

    ……

    而此時的俞清瑤也回了府邸,替身玲瓏總算鬆了口氣,天天假裝夫人的日子,實在讓她提心吊膽啊!她不過是個丫鬟,打理不來家事,每常帶著帷帽出入,隔著面紗都能感覺其他人瞧她的目光,不大和善……

    一面把這些天,府中發生的大小事情道了一遍,一面又把自己的感覺說了,「夫人,您不在的日子,有些人可忙了。比如林松家的,到處打聽東夷公主的事情。她才見了東夷公主一面,就成了人家的下人了?還有馮碩家的,明面上沒怎麼做出格的事,可三天回了兩趟定國公府。您說,她一家子都放出來了,還有什麼親戚來往的這麼勤?」

    「奴婢多嘴了,可這些話憋在心理,不吐不快。」

    俞清瑤現在身邊的丫鬟換了個遍,除了默兒、珍珠,就沒有特別受寵的。玲瓏是胡嬤嬤從外面買來的,調教了三四年,這才派上用處。

    歎了口氣,俞清瑤自打林松家的主動放東茗進了內院,就有好生敲打陪房的心思了【古代剩女重生記二六八章寡婦?棄婦?章節】。沒想到自己離開這幾日,她們不想法子求饒,反而上竄下跳,越發讓人反感!

    難道自持是舅母、舅婆送來的,她不好出面打發?只能忍著?那也太高看自己了!她現在是太忙,為東夷迎請長公主回東夷的事情而煩惱,等騰出手來看看!

    包管叫她們哭都來不及!

    想到這,俞清瑤翻看了一下自己的嫁妝單子,記得在南邊好像買了個小莊子,種了些瓜果,還有棟小宅子?看家護院這個活計很輕鬆,想來不願意在她這個樹上吊死的人,願意去吧?

    還有,父親也給自己一塊地——在北疆。一來一回要一年呢,唉!土地不多,到底是父親的心意,她能眼睜睜看著荒蕪不成?說不得,也得派個腿腳好的,常駐一段時間……

    傳出去,不會有人覺得她對舅母、舅婆不敬吧?

    俞清瑤把單子放回原處,搖搖頭。可笑,一家賣身契都在她手上,能翻騰出什麼花來!前世她自己也曾險些落入賣身為奴的窘地,知道「人往高處走」是常態,所以她不責怪這些人巴望高枝。

    可也不能以出賣舊主為代價!

    且等等,看看她們到底圖謀什麼,再做處罰不遲……

    ——————————

    得得的馬蹄聲停在安樂候府大門前,坐在上面的人挑挑眉,望著那「安樂」兩字,嘴角發出一聲嗤笑!

    「還安樂呢,既不安,也不樂。」

    俞錦熙跳下馬,瀟灑的甩了韁繩,大踏步蹬蹬蹬進了府。也不用人領路,他徑直往內院裡去。慌得小丫鬟們撒丫子狂跑報信。

    「啊,爹,你怎麼來了?」

    聽到消息的俞清瑤連忙出來迎接——她還以為是自己從駙馬府搬出來,不說一聲,惹惱父親了。

    「女兒是知道東夷他們……」

    俞錦熙利落的擺擺手,一點廢話的意思都沒有,開門見山問,

    「你覺得寡婦好,還是棄婦好?」

    「啊?」

    俞清瑤的思維跟不上父親的,瞪大眼睛問,「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什麼寡婦……棄婦的。」說完,她似乎想到什麼,惱羞成怒道,「爹,你能不能……別想一出是一出!女兒已經嫁給景暄,俗話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怎麼能……」

    找面首呢!

    俞錦熙扯扯嘴角,勉強笑了下,「好好,你不樂意就算了,爹還能逼你不成?對了,景暄呢,我們爺倆許久沒有秉燭夜談了。趁這會子我有空,有些問題要好好說道。」

    俞清瑤是不大放心父親跟丈夫私下交談的,奈何這段時間的確敏感,搞不准父親想要跟景暄說什麼,如果是因長公主一事安慰,提供建議,那就好了;若是房事之類……

    罷!他是她的親爹,真要出什麼事情,也是她做女兒的命!大不了她被景暄休妻回家,繼續住駙馬府!橫豎她有一輩子花不完的嫁妝,吃不窮他!

    待俞錦熙朝書房走去,幸甚景暄已經從齊國公府回來了,並沒有露出馬腳。不過,詩仙大人心思細膩如針、寬大如海,不然也不能畫出囊過北疆全部地域的地圖了。很多東西,他需要看嗎?

    他的心,自成天地,猜也猜到了。

    一見景暄,他便直言,「不准逃!不管皇帝下什麼旨意,你給我老老實實呆著,若是被我發現你敢私下逃走,我就親自帶人把你捉回來!相信我,這京城通往東夷的道路,我比你熟!」

    理由?很簡單,「我的女兒,可以做寡婦,但是不能做棄婦——被人嘲笑!你若反對,可以。即刻跟我去京兆尹立案,正式和離!從此再也不許靠近我的喆喆半步!」

    景暄沒有服下解藥,回來後就猶豫不決。可是,這與被逼迫有相反的性質,「岳父大人,何必總把和離掛在嘴邊?景暄對清瑤的心發自肺腑,是真心想跟她白頭到老……」

    「別跟我說什麼真愛真心的,我不聽,也早不信了。」俞錦熙冷冷一笑,「你若覺得和離丟了你的顏面,我倒有兩全其美的主意。」

    說罷,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個白瓷瓶,塞給景暄。

    「這裡面有一顆『假死藥』,吃過後呼吸全無、面如金紙、身硬如鐵,仵作也檢驗不出來。你想逃,可以,服下它,就當『齊景暄』死了吧!我會安排人,在下葬的時候換你出來,從此遠走高飛,海闊天空,再也沒人拘束得你!」

    「至於我女兒,也不會再為你煩惱。雖然做了寡婦,好在年紀輕,又美麗又賢惠,追求者眾。將來不愁沒個好歸宿!」

    「岳父大人!」

    景暄再也想不出,還有誰能理直氣壯的在女婿面前提及女兒的「再婚」。難道娶了老師的女兒,反而讓曾經投契的師徒,反而生分了?

    「老師!」

    「別叫我老師,當你決定娶我的喆喆時,就該知道有這一天!她是我的女兒,是我唯一的軟肋。而你掐著她,你想我怎麼對你?還要我怎麼對你?看在師徒情分上,我給你選擇餘地,夠客氣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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