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卻是,當她拼了命的跑回那個塵封的宮殿裡時,裡邊還存有銀面人的氣息,而銀面人,卻是已經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蘇瞳洩了氣一般的站在原地,看著那個空空的椅子。
她在發什麼瘋?闖進了竹林看到了有人刻意要隱藏的秘密,然後救了一個她根本不認識的男人,還不顧宮中會有人發現她而跑到御花園,翻遍了草叢花叢才找到這麼一棵草,最後,其實也不過是徒勞。
似乎,來到這個世界後,她竟然學會什麼叫從善如流了。
按她曾經在二十一世紀的脾氣和養父的監督訓練,做為一個半成品的殺手,最忌諱的就是救人!特別是救一個說不定能給她帶來危險的人!
蘇瞳趁著夜色回冷宮時,滿臉的疲憊。
拓跋落雪的身體本來就很虛弱,她再折騰了這麼一整天,早快累癱了,只好徒步走回冷宮,大搖大擺的在那群正焦急的守在門口等著有人找到她將她抓回來的侍衛面前走過。
卻是看到蘇瞳一臉疲憊的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的自己走回冷宮裡,一群人驚的下巴差點掉了下去。
回到冷宮,沾到床就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是忽然間才感覺到這副身體的脫力和虛弱,直到漫天的大雨降落,明明醒了卻總是不想起身的蘇瞳被幾滴落到自己臉上和身上的冰涼的雨水給逼得不得不起了身。
「什麼東西!平生第一次救的人是一隻笑裡藏刀的小白兔皇帝,第二次救人對方還根本不領情的自己跑了!想安安靜靜的睡一會兒覺,還特麼的屋子漏雨!這是哪門子的穿越啊,有姑奶奶這麼慘的嗎?」
什麼叫屋漏偏逢連夜雨,她可算是知道了!
也不知是不是命犯太歲,她蘇瞳最近怎麼遇事就是這麼的不順,不由得抬起手擦了擦臉上的雨水,抬起臉看向冷宮上邊一些透著光的地方,果然漏雨!現在深秋了,秋雨本來就特別涼,這冷宮裡邊的一切措施都這麼差,她要怎麼度過這個冬天?
先不說是她暫時還沒找到出宮的法子,就說是這場雨也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就算雨停了,那下次呢?
盼啊盼的,一場雨直下到了下午才總算停了下來,蘇瞳頓時起身,走到冷宮外,見那裡還放著昨天那些沒人吃的剩飯剩菜,沒再埋怨什麼,只是大步走了出去。
「皇后娘娘……您……」
「本宮知道自己不能出去,不過麻煩你們幾個替我拿些木板和梯子過來,這冷宮也不知道荒廢多久了,上邊漏雨你們不知道嗎?」蘇瞳已經是非常和藹用著她最好的脾氣與這幾個木頭侍衛說話了。
可是他們卻是左看看右看看,沒出聲。
蘇瞳氣結:「你們幫我把東西拿來,我自己上去釘木板!本宮就算是在冷宮裡,好歹也沒被廢,萬一有一天出去了,你們如何自處?」
終於,有人動了,直到嘩啦一下子兩三個侍衛匆匆的跑了,又嘩啦的一下子回來了,一人手上拿著梯子,一人手上拿著木板和琉璃瓦,一人手上拿著釘子錘子和水盆。
「拿水盆做什麼?」蘇瞳翻白眼。
「給皇后娘娘所住的內室裡接水用……」那個侍衛尷尬的低了低頭,悶頭悶腦的說。
「呵呵……呵呵……」蘇瞳對著他們乾笑了兩聲,便沒好氣的將東西接了過來,轉身繞到冷宮旁邊,用眼睛測量了一下梯子與宮頂上邊陳舊的琉璃瓦的距離,這才將梯子靠了過去,來來回回的將所需要用的東西搬到上邊,然後趴上宮頂,小心的踩住那些彷彿年代久遠的琉璃瓦低頭尋找著漏雨的地方。
就在她找到一塊地方,連忙用水盆將那裡像是凹進去一塊地方裡所存的水給掏出來時,看到裡邊不知是什麼建築材料上破了一個洞,便將木板移了過去釘好,又搬了一塊琉璃瓦要蓋上去。
「皇、皇后……?!」冷宮之外,忽然傳來一句驚異的聲音。
蘇瞳手下頓了頓,有些知力的轉過頭看過去,只見小白兔皇帝身邊站著一個一身黑衣勁裝的男人,嘴巴張成了o型的彷彿像是在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她。
而小白兔皇帝今兒似乎興致很好,不知怎麼得就路過她的冷宮了,也不知怎麼的看著她弄髒了的小花臉,嘴邊帶著那絲慣有的那麼那麼和諧的淡笑。
「皇后娘娘,你……你怎麼……」莫痕一臉驚愕的看著蘇瞳撩起裙擺將裙子繫在腰間,露出了裡邊的褲子,那樣非常不文雅的蹲在冷宮上邊,一手拿著琉璃瓦,一手拿著木板的模樣。
蘇瞳的視線從凌司煬的身上轉到莫痕身上,見他那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忽然一笑,將手中的板子搖晃了兩下:「怎麼了?本宮住的這個地方漏雨,失了寵沒了勢,沒人幫忙補這些漏洞,當然我自己上來弄咯。」
說著,她硬是擠出一絲看起來春光明媚的笑,隨即轉眼冷冷的瞟了一眼正看著她似笑非笑的小白兔,見他臉色似乎有些蒼白,蘇瞳心裡不由微微一驚。
想到昨日那個銀面人,又看了一眼小白兔此時身上所穿的龍袍,凌司煬嗜白,常常一身白色,很少能看到他穿著明黃龍袍的樣子,一般都是他下了朝後處理軍機之後還沒來得及換下,否則定會以白衣示人。
不過,蘇瞳又看了一眼他的手指,見他手指上還是昨日她給包的那個紗布,蝴蝶結還是那個蝴蝶結,可是她總覺得哪裡有些奇怪,便蹲在冷宮宮頂上,以著狼狽又怪異的姿勢歪著腦袋看了凌司煬許久,又瞟了一眼他的衣服。
也不知道昨天那銀面人身上的毒怎麼樣了,不過既然銀面人受了傷,而凌司煬此時臉色看起來隱約有著蒼白的樣子,蘇瞳深度懷疑小白兔和銀面人是一個人。
她本來就覺得小白兔不簡單,現在想想……她又看了看他的胳膊和肩,想要試探出小白兔有沒有傷的話……
蘇瞳轉眼看向身旁裝著半盆水的水盆,忽然狡猾的一笑,藏住眼裡的精光,她對著那個正挑眉看著自己,笑中染上了一抹嘲弄的小白兔微微一笑:「皇上,您萬福啊!」她笑的挑釁。
凌司煬勾了勾唇,未語,忽然間笑的溫柔似水,美如梨花,溫潤如玉,簡單美到了人神共憤!
蘇瞳故意手下輕輕向後一摸,摸到那水盆的邊緣,卻依然對著小白兔笑得柔媚:「陛下,臣妾怪想你的……」
一瞬間,手中的水盆被她大力的狠狠的推了下去,半盆的水朝著凌司煬的身上潑去。
「皇上小心!」莫痕疾吼一聲,猛地拔出了劍把飛下來的水盆打到一邊,卻是推開了站在原地明明看見了水盆卻是一動未動的凌司煬。
滿盆的水將莫痕淋了個通透,蘇瞳驚愕的張大嘴,只見那位從小就跟在小白兔皇帝身邊的莫痕侍衛如個落湯雞一般,隨即就看到莫痕抬起眼狠狠的瞪向她:「皇后娘娘,小心些!」他惡狠狠的咬牙。
「呵呵……呵呵……」蘇瞳不由尷尬的搓了搓手心,,哀怨似的瞪了一眼依然站在那裡,對她扯出一絲似天真無邪一般笑意的凌司煬。
蘇瞳咬牙,憤慨的想要轉過身不再去看他們,卻是腳下陳舊的琉璃瓦忽然裂了開來,她不由渾身一僵,不敢再動,哪知身體靠近屋簷邊緣,整個身子忽然傾斜了下來,直直的向著莫痕與凌司煬的方向墜去……
「啊——」蘇瞳驚叫一聲,來不急呼救,更也知道沒人會上前接住她。
直到整個身子重重的跌在小白兔的腳下,她淚流滿面的低聲痛呼:「天啊,我的腰……」
莫痕隱忍的笑聲傳來,蘇瞳只覺得渾身散了架一般暫時起不了身,只能躺在地上深呼吸著,卻是不得不看向就在自己身邊,居高臨下的歪著頭看著自己微笑的小白兔。
「落雪,你沒事吧?」小白兔溫潤一笑,好心的問著,卻根本也沒伸出個手來扶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