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別哭，我不逼你了
因為陷入了昏迷與清醒之中，所以，含糊不清。
但是，這樣的字眼，卻被錦秋聽見了，顧北聽到了，錦程也聽到了……
一下子，時間如同定格了一般。
大家都開始發呆了。
錦程看著蘇莫，抬起手，想要打他，卻有那麼一瞬間，卻打不下去了。
可是還是咬著牙齒打了下去。
力道，明顯的已經弱了下來。
錦秋，淚如雨下。
他說，他愛她……
而，蘇莫愈發的平靜了，他覺得自己不疼了，他只是那般的看著錦秋，怕她不信自己一樣，輕聲的繼續說道：「錦秋，我真的愛你……很愛，很愛……」
錦程都覺得自己像是要動搖了，他強壓著自己心底的那些心血，然後死死的攥著拳，抬起來，落下，落下抬起來，反覆了好幾次，卻再也打不下去了。
「我愛你，錦秋，原諒我，好不好？」
這樣的話，惹得錦程突然間防備了起來。
難道，蘇莫在玩什麼詭計，故意讓錦秋心疼？
他突然間開口，大聲的說道：「你tmd的玩苦肉計，是不是？你以為這樣，你就可以三言兩語的讓錦秋落了來演，她就可以心軟的原諒了你？你挨打，心甘情願的挨打，只是你應得的！」
錦程轉頭看向錦秋，發現，錦秋的眼淚，她在哭，為了她哭，看來，她真的，已經心軟了。
他握著手，看著顧北：「帶著錦秋走開！蘇莫，這個人，不值得！」
顧北聽到這樣的話，剛剛抓住了輪椅，帶著錦秋推開了一段距離。
錦程就像是爆發了一樣，再一次的想著蘇莫打去。
這一次，他踹的是腹部，踹的狠狠，很狠，毫不留情。
「你就這點出息，這麼惹得錦秋心軟，你以為我會給你機會？」
蘇莫噴出來一口血，他苦澀的笑了笑，他承認，是有那麼一點陰謀所在，可是，他只是太缺少錦秋把他忽視掉的那些感覺了，他想要錦秋可以看他一眼，他才會這麼心甘情願的被他打的！
他只是想要感受下，那些久違的感覺。
錦秋會為他心疼的感覺。
他別的……沒有太多，太多的意思。
他也沒有指望著，這樣，就可以讓錦秋原諒了他。
錦程四處看了看，看了半天，找到了一根棍子，尖尖的，他突然間拿了起來，向著蘇莫撲了過去，他真的要插死他！
就這麼向著蘇莫的腹部，狠狠地下墜了下去。
「你他媽的現在有多難受，當初錦秋就多難受，大不了我陪著你一起死，我也不能讓你再把錦秋推到那樣的無法呼吸窒息的地步，所以，蘇莫，你tmd的妄想在逼迫錦秋一次！」
蘇莫看著那個棍子，這麼大的力度，足夠穿破他的腹部了。
死亡的恐慌來臨。
他曾經不怕死，可是在知道小妖還活著的時候，他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怕的。
他動了動唇，卻沒有說話，艱難的動著頭，四處的找著，找了許久，才遲緩的看到了坐在輪椅上，臉色蒼白，全身微微顫抖著的錦秋，他暖暖的一笑，然後才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強迫自己，發出來了一個詞彙：「小妖……對不起……」
「你給我閉嘴！」錦程其實在害怕，他沒有殺過人，也不敢，現在還有著理智，卻也不敢這麼落了下去。
他只能抓著，大喊了一句。
蘇莫忽視著他的話，他的存在，他的威脅，直直的看著錦秋，發現她的眼眶好紅，哭著呢。
他的心一疼，忍不住的再一次艱難的說道：「錦秋，別哭，我不逼你了。」
他邊說著，邊噴了一口血，他笑了笑，看著她的眼睛，已經泛起了淚滴，他閉上了眼睛，兩行淚落了下來。
這個世界上，只有錦秋一個人，可以讓他哭的！
他動了動唇，半晌，才又小聲的說道：「錦秋……我等你……」
錦程覺得自己似乎都心軟了，他猶豫不決。
只能愣愣的拿著那個輥子，向著他的身上撲去。
突然間，在這個時候，錦秋卻尖銳的叫了起來。
「錦程，住手，你給我住手！」
她喊得有些撕心裂肺，像是要把喉嚨喊破了一樣。
她看著地上的蘇莫，看著那個輥子離蘇莫只有短短的十厘米，她尖銳的喊著：「錦程，他要死了，我更難過，我更會死的！」
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全世界，似乎都定格了。
她也覺得自己像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她微微的笑了笑，看著愣掉的蘇莫和錦程，好半晌，才顫抖的，輕微的開口說道：「錦程，他要是真的死了，你知道嗎？我會更難過的……」
她的手指，顫抖了一下，然後才繼續說道：「你住手，不要打了！打的再狠，我失去的還是失去了，永遠也回不來的。」
錦程側頭，看著錦秋淚流滿面的樣子，他全身似乎無力了一樣，突然間重重的坐在了地上。
他的表情，略微有些懊惱。
「錦程。」錦秋的聲音輕微，說完之後，她才後知後覺的伸出手，在自己的臉上，擦了擦，發現，濕漉漉的，她卻傻傻的笑了起來，看著錦程小聲的說道：「錦程，不要打了，你看到了嗎？你打他，疼的是我，流眼淚的也是我，我沒骨氣，這般的賤，所以，你停下來吧，錦程，我們回家吧，我好累的。」
錦程的唇動了動，半晌，卻也說不出來一句話。
許久，他才站起來，走路的姿勢，都搖搖晃晃的，他伸出手，推了錦秋的輪椅，出奇的聽話的，
錦程和錦秋，一點一點的回了法國他們的住所。
蘇莫看著他的背影，動了動唇，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覺得，她的那一副淚流滿意的模樣，刺痛了他的心、
其實，睿智的錦秋，知道蘇莫這般甘願挨打的目的是什麼。
他是想要尋找一抹溫暖。
其實，她是真的不想給他那一點溫暖和念想的，可是，卻還是，克制不住自己，再最後罐頭的時候，給了他。
當她給了之後，看到他那樣一副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一樣知足的表情的時候，她震撼了，也嚇到了。
她顫抖的看著他那樣的表情，她的心，一下子零碎了。
他，居然，有了那樣的表情……
在她的記憶裡，蘇莫從來都是高傲而冷淡的，何時那般的無助過。
那一剎那，她覺得她的心底，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什麼……
她微微的閉了閉眼睛，在黑夜的道路之中，緩慢的向前移動著。
她絲毫沒有回頭，看一看身後蘇莫。
錦秋微微的抬起頭，看著漫天的星光，恰好眼角餘光，也看到了錦程一臉嚴肅的表情，她微微的勾起唇的，暗淡的笑了一下。
遲疑了一陣子，才又開口，輕聲的喚了一聲：「錦程……」
錦程聽到她的聲音，整個人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其實他的深思也在飛散著。
再加上剛才打蘇莫，似乎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所以，現在整個人看起來疲倦的很。
錦秋頓了一下在，才又看著錦程開口說：「錦程，謝謝你，我知道，你心底在覺得愧對於我，我也知道，現在爸媽不怎麼想跟我說話，覺得我丟了他們的人，對我大多數都是不聞不問的，其實我也知道，爸爸的心底，恨不得沒有我。」
錦程聽到這樣的話，心底微微的沉了一下，然後他才伸出手，默默無聲的抓住了錦秋的手，安撫著，嗓子裡，堵堵的，卻開口，說不出來一句完完整整的話。
最終卻也只是，淡淡的撇開了頭，卻又聽到錦秋略微帶著幾分哀怨的聲音，再一次的傳了出來。
「從小到大，我們都很乖，也很相親相愛，一家過得很和睦，可是到了現在，我才知道，我連累了大家。」
她微微的垂下頭，頭髮遮掩住了半邊臉，她抿著唇，許久，才又開口，淡淡的說道：「我這幾天晚上做夢，總是夢到七七，我不知道她在國內過得好不好，七七那個孩子，她很孝順的，現在爸爸不同意她的婚事，那天要不是我引住了父母的眼光，讓七七逃走，想必七七真的就會跟薄情斷的乾乾淨淨吧。」
「可是，錦程，父母也沒有錯，他們殃及無辜，是因為愛女心切太濃了，可是，這個世界上，能對七七真真正正好的人，只有薄情，所以……錦程，你不要太聽爸爸媽媽的話，暫且不要去找七七了，我們在國外很好，也沒有什麼大事發生，何必這般的為難七七呢？從小到大，那個孩子，看起來幸福的很，其實，過得也不好。」
錦秋說到這裡的時候，抬起頭，看著錦程又開口，輕聲的問道：「所以，錦程，你別再回國了，別再找七七了。」
錦程的手顫了一下，沒有吭聲。
「至於我的事情，錦程，你不用太過於擔心了，我沒事。」
錦秋牽牽嘴角笑了一下，兩行眼淚再一次的流了下來。
她輕輕的揚起了唇角，笑著流淚。
「其實，我已經習慣了，我自己曾經也有錯，也許這就是報應吧，既然來了，那就一個人好好的擔著吧。」
錦秋的話，說的那般的風平浪靜，彷彿是真的坦然的接受了一樣。
然後，便是沉默，無邊無際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