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娃子是個什麼官,口氣倒不小,也不怕閃了舌頭,我告訴你,屍山血海我都走出來,這條命就是撿回來的,你拿官帽子壓我,我不怕,就算你是當官的,也一手遮不過天去,這皇帝還有草鞋親哩,老頭子我也有當大官的鄉親,也有當大官的戰友,照樣扒了你的皮……」從頭到尾都是嚴寧把持著主動性,自己準備的說辭,甚至是威脅,人家風輕雲淡的就給化成了烏有,根本就沒當做一回事,這讓老孫頭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害怕——
而且,看到魏大山這個縣長都站在嚴寧面前小心翼翼的樣子,證明嚴寧的官更大,再加上嚴寧身上散發出的威勢,壓的老孫頭從骨子縫裡冒涼風,心底也興不起一丁點對抗的念頭,只是倔強的性格使得他這心裡還有著幾分的不服氣,梗著脖子,做著最後的掙扎,不過他這番話,任誰都能聽出是虛張聲勢,心裡已然有了動搖,特別是李迪科,忍不住的笑出聲來,嘰笑老孫頭是井底之蛙不知分寸,跟嚴寧比人脈,比背景,也虧得他能想出來。
「呵呵,老孫村長,天大地大,大不過一個道理去,先不說我是執行黨的決議,依法進行土地徵收,就說你那當大官的戰友,你也是部隊出來的老兵,可別忘了,在咱們國家無論什麼時候都是黨指揮槍,黨指到哪,隊伍才能打到哪,這是咱們國家繁榮富強的根本,還有啊,我不知道你的戰友是誰,也不知道你那戰友當多大的官,你就能保證他能壓得住我,你就這麼有把握他能扒了我的皮,若是話說回來,別他沒打倒我,倒讓我扒了他的皮,你連累了戰友的前途,你可就百死莫贖了……」這個老孫頭,倒是率直的可愛,眼瞅著搞對抗占不住理,居然又轉換了角度,拼起了人脈,別說,若是膽小怕事的魏大山,沒準還真被他這番話嚇回去了,但是很可惜,他碰到的是自己,咱可是有志成為西北之王的,嚴寧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老孫同志,這位是市委嚴書記,是黨中央從京城派到咱們西寧來的,嚴書記到西寧的主要工作就是開展經濟開發區建設,整合西北工業基礎,並以經濟開發區為基礎,推動西北各省深化改革,改變貧窮落後的面貌,咱們甜水井村若是在這上面拖了嚴書記的後腿,整個西北兩億人民都得戳你脊樑骨……」從頭到尾都老孫頭都被嚴寧壓的死死的,李迪科的心裡笑開了花,大方向已經確定了,甜水井村翻不起什麼浪花來了,宜將剩勇追窮寇,李迪科並不介意在老孫頭本就脆弱的心靈上再踩上兩腳,徹底將勝局奠定。
「就你,一個娃子就能當市委書記,你當啥官跟咱們沒關係,這修開發區也好,幹啥別的也好,跟咱沒關係,我就要一句話,你能保證咱村子一定能富起來,我可聽說了,北邊正進行改革呢,今後國家就不向農民收稅了,不交稅,不交提留統籌,咱村的收入就多了,日子照樣富起來,你這把地征走了,咱們可虧大了,這筆帳你得算清楚……」老孫頭知道這次怕是沒有翻身的機會了,既然這土地保不住了,那就要爭取最大的利益,老孫頭的骨子裡也有著農民狡詰的智慧,只是這話一說出口,李迪科、趙明珠幾個人一齊把頭扭向了嚴寧,臉上憋著笑意,等著看嚴寧怎麼解答。
前天召開領導幹部大會的時候,省委組織部長李愛國就嚴寧在北江省的工作成績給予了高度的評價,特別是對嚴寧深化農業體制改革,推進農業稅費改革,一舉推動北江省糧食產量躍居全國第一把交椅,北江省的農民純收入直線提升的工作成績更是讚不絕口,如今西寧的幹部,哪個不知道嚴書記是腦袋裡有思想,肚子裡有乾貨改革先行者。
「呵呵,老孫村長,剛才我都說了,下一步開發區就要進入建設階段,少不了人力物力的需求,勢必會向平川口,甚至是整個西寧地區招收工人,只要咱們甜水井村的群眾吃苦耐勞,會通過自己的雙手改善生活的,回頭呢,我安排縣裡鎮裡的同志把各村組織起來,以村黨支部來牽頭,以黨員幹部為骨幹,把村裡的閒置勞動力整合起來,統一管理,統一結算,在自己家門口打工,保證大家的辛勤勞動不會少拿一分錢,不過,就你所說的農業稅費改革的問題,跟征地沒有直接關係,至少現在沒有任何關係,你拿著這一點要對土地提價加碼,說不過去,我也不可能支持你的想法,這個事情沒得商量……」老孫頭的思想有了動搖,嚴寧知道這事基本上算是完了,剩下的最多也就是再從勞務輸出,土地補償上要點優惠政策罷了,只是老孫頭強調出來的理由,直讓嚴寧有種哭笑不得的尷尬,嚴寧想不明白,這老孫頭的耳朵也夠長的,這繞來繞去的,居然繞到了農業稅費改革上了,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嘿嘿,孫村長,你這事,還真說到了根子上了,你知道農業稅費改革是從哪來的嗎,是誰先提出來的嗎,我跟您說,農業稅費改革試點工作就是嚴書記在北江省工作的時候率先提出來並付諸實踐的,你拿嚴書記的思想理念去跟嚴書記提要求,你這老頭可真夠有意思的了……」以己之矛,攻己之盾,老孫頭這話還真抓住了嚴寧的痛腳,嚴寧還真不好在農業稅費改革上多說些什麼,這尷尬的表情都落到了趙明珠的眼裡,也虧得她反應快,搶在李迪科和魏大山前面接過了話把,明著是給老孫頭做解釋,實則話裡話外稱讚著嚴寧的非比尋常,這既能給領導的臉上貼金,又能解決領導尷尬的事情,說一百個都不嫌多,趙明珠好不容易抓到的機會,哪能輕易放棄。
「這個,這個,這娃子書記幹成了這麼大的事,全國的農民都得念著你的好啊,要是打這兒說起,你的話咱得信了……」聽了趙明珠的話,老孫頭的眼晴裡流露出了鄭重的神色,老頭倔強歸倔強,頑固歸頑固,可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嚴寧能推進農業稅費改革,惠及數億的農民,今後他也將是受益者,這稅費改革都搞成了,那這個開發區沒準還真像嚴寧說的,用不了多久就變成搖錢樹了。
「孫村長,你信也不好,不信也好,時間會檢驗一切,但這前提是甜水井村必須服從省委,省政府的決議,完成土地徵收工作,在這一點上,你可不能拖大家的後腿……」話說到這個程度,老孫頭已然不再排斥土地徵收了,這個思想工作基本上算是做通了,下一步該怎麼去把握,交給李迪科和魏大山兩個人就行了,通過李迪科的工作態度,嚴寧對平川口班子的戰鬥力還是比較相信的。
「好了,孫村長,這征地的問題就先這麼定了,公事說完了,我跟你聊點私事,你不會就這麼一直讓我在門口站下去吧,這可不是待客之道……」老孫頭閉上了嘴,不再吱聲,可也沒提出異議來,那就基本上代表了默認了嚴寧的結論,嚴寧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話風一轉,繞到了對甜水井村村民所修習的拳路上來,嚴寧想知道,這個甜水井村的拳路跟自己所修習的十二形拳倒底有沒有關係。
「私事,屋裡坐,屋裡坐……」老孫頭想不明白,和嚴寧之間會有什麼私事要談,不過聽到嚴寧說到了待客之道,老孫頭的臉上一陣的發燙,江湖有江湖的規矩,既使是仇人上門,在沒翻臉之前,該端茶的得端茶,該倒水的得倒水,這把人堵在門口,實在有違待客之道。
「孫村長,說起私事,剛才我在村口看到幾個鄉親,打鐵時腳下站的都是三體樁,我想向你打聽一下,你練的是不是形意五行拳,有沒有流派……」村委會裡的村民不少,蹲著的,坐著的,足有十幾個,估計嚴寧與老孫頭在門口的對話這些人也都聽到了,看到嚴寧幾個人進來不停地打量著,不過看得出來,老孫頭在村裡的威信挺高,竟然沒有一個人對老孫頭提出異議,這讓嚴寧對老孫頭不由的另眼相看。
「嚴書記好眼力,不用說也是技擊高手,一眼就把咱們的根腳看出來了,不錯,咱們練的就是形意,先父孫碌山師承河東宗師馬孝天,馬派形意拳謫系傳人,莫非嚴書記也是形意傳人……」嚴寧說是打聽一下私事,身子卻起來雙手抱拳,這是依足了江湖規矩在盤道,老孫頭急忙站了起來還禮,提起師承,臉上帶著十足的驕傲與自豪。
「哈哈,令尊居然是馬公謫系傳人,實在是幸會幸會……」嚴寧做夢也沒想到,老汪頭在燕趙大地苦尋不至的師門,居然藏到了西北,還讓自己給翻了出來,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機緣巧合居然幫著老汪頭瞭解了心願,也算還了他的半師之情,看首發無廣告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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