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曾經的特種兵,凌震上過戰場,手也沾過敵人的血,靠的除了軍事素養之外,多的倚仗是一身的開門八極拳,這可是自小師傅手把手教出來的硬功夫,也是凌震一身驕傲的所,沒想到,今天連使五招,招招用了全力,居然連個小白臉鎮長都拿不下,真要這樣的話,自己還有什麼臉再去當特種兵,有什麼臉回去見師傅。
久攻不下,凌震急了,心再也沒了顧忌,可是使出了絕招,以意領氣,以氣摧力,三盤點,內外合一,氣勢磅礡,八方力,通身是眼,渾身是手,這一下,讓嚴寧無處可躲,除了硬接,別無他法。
既然無處可躲,嚴寧也就不躲了,身形一正,擺出了一個無極架子,無極生太極,腳下不停的變幻著方位,時左時右躲閃著凌震的小步踏踢,上身左手橫拔,右手虛托,慢慢騰騰的伸身前,輕柔無比的攬過凌震威猛的炮拳,這一招正是太極拳唯一的一招攬雀尾,動作輕柔,有如疏理羽毛小鳥一般,藉著炮拳的衝勁,小心翼翼的把凌震的右手帶到了左側。這樣一來,凌震雙手便交叉起來,再想力,就得變幻身姿,從比試的角來說,這一招算是讓嚴寧破了。
破是破了,但架子還端著,這一局也還沒結束,嚴寧再次晃動身形,整個人跑到凌震的右側,借助身形的轉動,使出了太極拳打法為剛猛的「撇身捶」,用左肩用力一頂凌震的右肩。其實以嚴寧的實力,就是頂上了,多也不過是讓凌震後退個幾步,要說捶勁橫,撞得凌震直吐血,那是一點可能也沒有。嚴寧沒下過那麼大功夫,根本不可能取得那麼大的效果。
不過,嚴寧這一下「撇身捶」,雖然沒什麼威力,但仍然把凌震嚇壞了,作為久經戰勢的特種兵,危急的時刻,先想到的是保證自身安全,沒有絲毫猶豫的來了一個大翻身,左拳用力向上一抬,以超乎人體動作極限的方式掃了一下嚴寧的左肩,正好擦著嚴寧左肩皮肉插了出去。剎那間,嚴寧感到左肩的傳來一陣火辣辣的感覺,痛入心髓。
比試結束了,嚴寧抱著膀子,痛徹心扉。凌震滿面通紅,一臉的羞愧。嚴寧與凌震之間的比試,說好是十招,可是,凌震左手拔擋,右手炮拳,腳下踩宮,踏踢步,三式合一,三招一起出,正正好好是十招。而嚴寧後以一個「撇身捶」收尾,卻十招之內。凌震危急關心,沒能控制住十招結束,沒能掌控住節奏,左手出崩拳,雖然傷了嚴寧,卻是真真正正的輸了。
嚴寧退下場子,疼的呲牙咧嘴,老汪頭急忙向前,讓嚴寧彎下腰背,直接把嚴寧身上的毛衣、內衣扯了下來,再一看,嚴寧肩膀下的肌肉痛紅一片,紅帶紫,瘀血積了一起。嚴寧看了一眼肩膀的瘀血,暗暗慶幸,這凌震真的不愧是見過血的真戰士,還好躲的快,要不然這膀子怕是得廢了。
「外面天冷風大,還是去醫務室!」教導員王進勇也跟了過來,看了一眼嚴寧肩上大片的瘀血,瞅了一眼凌震後,向老汪頭和嚴寧建議道。
醫務室就操場邊,一進屋,老汪頭就喊醫務兵拿一瓶酒精,一把手術刀過來。等醫務兵將酒精拿過來以後,老汪頭直接將酒精瓶口倒置,手心成弧形,倒滿了酒精,一下子按到了嚴寧的肩上,不顧嚴寧的疼痛的表情,不停的用力搓揉。這一番搓弄足足弄了五分鐘,直到嚴寧的肩膀此成一片,才拿起手術刀,一上一下,快速成揮舞了兩下,一把就劃開一個十字小孔,紫色的瘀血吱的一聲,聚成一條直線噴湧而出。嚴寧感到胳膊好像恢復了一些知覺,但是紫黑色的瘀血聚成的腫塊依舊沒有消散。
老汪頭將手的手術刀往托盤裡一扔,左手再次抓起嚴寧的胳膊,右手平伸,用繃直小臂嚴寧的肩膀瘀血處來回的揉來揉去。這一下,嚴寧感到老汪頭的小臂處好像帶了電一樣,每一次搓揉,都刺激得皮膚和肌肉的神經一跳一跳,漸漸的,濕漉漉的汗液和紫黑色的瘀血從十字傷口流淌下來,那紫黑色的腫塊瘀血竟然慢慢變得淡了下去,而嚴寧的半條胳膊好像從水裡面撈出來的,**全是老汪頭胳膊上帶出來的汗液。
「呼,行了,沒事了,那個小嘎子,是我說你說錯了?還是你老師教你教錯了,心浮氣躁,心氣不一,一味的鬥勇好狠,這一身八極拳的功夫算是白練了,要是碰上高手,你這二十年的辛苦怕是要被廢了。」瘀血消退,老汪頭長呼一口氣,當下氣不打一處來,劈頭蓋臉的對著凌震一通挖苦,數落的凌震聲都不吱,只是鬱悶的憋著氣,頗有不服的意思。
「怎麼著,不服氣是不是,嚴鎮長學拳才兩三年,你學多少年了,怕沒有二十年下不來?之前講好比式十招,你是不是答應下來了,結果打了多少招,哼,防守不算,你進攻就是十二招。練了二十年的八極拳,十招之內,連個只練過三年太極的手都打不贏,還好意思繼續搶攻,呸,我都為你師傅愧的上,教了你這麼個不成器的東西。說說,你師傅是王大胖子還是王二呆子,估計就是王二呆子,只有這種傻人,才能教出這種又傻又楞的徒弟。」老汪頭是一點沒給凌震留面子,不但把凌震罵了,連凌震的師傅一起罵了進去,聽的凌震了陣心悸,有心反駁,卻實找不出一丁點的反擊話語,連師傅是誰都不敢說。心暗暗懊惱,誰讓自己壞了規矩,超了招數進攻,這要是放過去,就屬於打黑心拳,暗出手的小人,是為江湖同道所不恥的典型。想明白了這點,凌震性腦袋向邊上一轉,任你老汪頭怎麼罵也不吱聲。
「嚴鎮長好點了!老班長,你也消消氣,你看這事弄的,真不好意思,這拳腳無眼,以後還是少比劃為好,大家一起喝喝酒,吃吃肉,說說話多好,老班長,這也到飯口了,咱爺們整兩盅兒。」凌震理虧不吱聲,教導員王進勇卻不能再裝糊塗了,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自己方面都是理虧,所以一個勁的邊上和稀泥,不停地調和著雙方的關係。
嚴寧被老汪頭一陣搓弄,胳膊也不疼了,看著老汪頭一幅小孩子的樣子脾氣,心對他的怨氣也消了,聽到王進勇從調和,知道自己一方不能太過份,要不關係僵了,違背了自己前來的初衷,於是接過王進勇的話頭,客氣的回答道:「王教導,沒事,我這雖然是花架子,但也盯得住,瘀血一開,也就沒事了。不過凌隊長的拳可真重啊,只是擦了一下皮肉,就造成了我這胳膊一片瘀血,也證明了咱子弟兵是政治合格,軍事過硬啊,哈哈哈!」
嚴寧一笑,氣氛也就不再沉悶,幾個人閒聊了一會,便王進勇的促催下,一起到了食堂,飯菜早就擺上了桌。嚴寧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簡簡單單的四菜一湯,兩葷兩素,葷的是野雞和野兔子燴成的一大盆,加上一大碗不知道什麼肉燉的粉條,素的簡單,一個熬白菜,一個蘿蔔土豆絲,都是北方的常見菜。
嚴寧東海鎮呆了大半年,對官場上的習俗早已經算是門清,知道北江官場上既使再窮,面子上也得過得去,不說傾家蕩產,砸鍋賣鐵,怎麼著也得傾所有的把客人陪好。而現看這隧道大隊飯桌上的表現卻顯得太過寒酸了。
嚴寧知道這絕不是隧道大隊故意不拿出好東西招待客人,北江的傳統既使是仇人上門吃飯,主人也得好吃好喝的招呼著,所以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隧道大隊實太窮,除了上山打些野味外,飯桌上再看不到一絲的葷腥,這也就是嚴寧來隧道大隊探尋的根本的目的所。
「老班長,嚴鎮長,隊裡沒什麼好招待的,薄酒素菜,兩位多擔待。」王進勇一臉愧疚的抄起酒瓶子,把嚴寧和老汪頭面前的空碗倒的滿滿的,邊倒邊向嚴寧解釋著。
「老班長,嚴兄弟,今天對不住了,一時性急,沒摟住手,俺凌震給兩位賠禮了。」凌震倒底是個磊落的漢子,知道自己有錯先,一抬手將一碗酒往嘴裡一灌,頃刻間便喝的乾乾淨淨,這一碗少說也得四兩多,看得嚴寧後背一陣陣的涼。
嚴寧怕喝多了誤事,有一口沒一口的有嘴抿著,老汪頭卻不管不顧,彷彿又找到曾經部隊的熱血豪情,跟著凌震和王進勇一口一口的撞起來沒完。雖然沒什麼好吃的,但嚴寧還是比較喜歡軍營這種熱烈的氣氛,所以這酒喝起來倒也高興。
「嚴鎮長,其實我知道你為什麼到我們大隊來,是因為我們戰士到老鄉家偷了雞鴨的事,其實這事不怨我們戰士,主要原因還我這個大隊長,戰士們超負荷訓練,而我卻不能給戰士們申請到好的福利,打擾到了地方,給你們添麻煩了。」凌震端著酒碗,衝著嚴寧表達一番的欠意,一揚脖,鬱悶的將酒一飲而。
「嚴鎮長,這事也怨我,凌大隊把津全都補到了戰士身上,作為教導員卻一點不懂經營,弄得整個大隊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戰士們肚子裡沒油水,適應不了超負荷訓練,而訓練還不能停,不能減,是我虧了戰士。」王進勇一看凌震提起話頭,急忙把過錯全攬了過去,看得出來,兩個配合的不錯。
「凌隊長,王教導,今天我來確實是為了望山屯的事,但不是來興師問罪的,主要是來瞭解一下情況,剛才隊裡的情況我都看到了,戰士們太艱苦了。這樣,打拳我不行,經營你們不行,兩位若相信我,我劃個道,咱們來個軍民共建,多了不敢說,保證讓咱們隧道大隊換個樣子,保證讓戰士們頓頓都能吃上肉。」嚴寧把手的酒碗一飲而,豪邁的把酒碗往桌子上一扔,信心十足放出了一番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