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3章-484章安排好的驚喜
紅鸞沒有聽清楚皇帝後面的喃喃自語:「是的,皇上。」她想了想又補充道:「不是現在,奴婢想等個幾年再出宮,如果皇上恩准的話。」她很小心的應對著。
皇帝聞言愣了愣:「為什麼?」他是真得不明白,如果想出宮不留在宮中,那現在就求自己一句話就可以離開了;他,如果不是無可推脫,也想飛出這籠子去求個天高任鳥飛呢。
紅鸞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只得道:「奴婢只是想多在宮中伺候皇上幾年。」其實她很想說多伺候太后幾年,可是此時太后和皇帝已經離心離德不能這樣說了,伺候其它先帝的妃子也不合適,天知道哪個是對皇帝另存心思的,且她熟悉有點交情的也只有那麼幾個妃子,如果以那些個先帝早已經忘掉、與世無爭的幾個妃嬪做幌子,皇帝是肯定不會相信的。
又不能對皇帝說,奴婢只是想報仇,還要借你的?皇帝就算是再好的性子,只怕以後也再不會見她,更不用指望會替她報仇了:那個皇子是誰還不知道,紅鸞也不敢冒然就對新帝說出來。
再者無憑無據的如何讓新帝相信她的話,皇帝好心情聽過就算,如果生氣就會問她的罪:皇家的人也是隨便能誣蔑的嗎?
所以她說出來的借口是最差勁,也是眼下唯一能用的。
皇帝有些古怪的看著她,一時間誰也沒有再說話;皇帝是在猜紅鸞的話是什麼意思,畢竟紅鸞剛剛所說就是她想出宮不想為妃嬪而已,並沒有說對皇帝沒有情義在;此時加上這麼一句解釋,皇帝很容易就想到了旁處去。
不過因為會錯意,也因為原本是他太過一廂情願,根本就沒有考慮過紅鸞的感受與想法,只是因為他喜歡就認定紅鸞會留在他身邊:此時,他才真正清楚明白的知道,他要的可不是一個因為他是皇帝而留下陪伴他的女子,他要的是心。
他要得是紅鸞的心,同樣的喜歡他、愛上他,因此而願意留在他身邊。因此他想了半晌之後問道:「你想留到我坐穩皇位,留到宮裡宮外再無外患之時出宮?當然,我會好好的考慮你的所求。」
紅鸞點頭,到她報完仇的時候,沒有道理皇帝還沒有把宮裡宮外的敵對之人除掉:如果新帝不是一家獨大,她的仇也不可能報得了——做出那等事情來的皇子,心腸如何不說但是能指使當地的官員下令行事,且事後無官員事發被問罪,證明其勢力絕對不小。
皇帝看到紅鸞點頭,撓撓頭再撓撓頭,他的心情霎間好了很多;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最終還是問道:「你,討厭我嗎?」他問得很含蓄,就算是以前貴為太子、現在貴為帝皇,但他倒底是第一次動心且正是青春年少,羞澀還是如同天下的年青人一般無二。
紅鸞連忙搖頭否認:「不敢,奴婢不敢;沒有,奴婢絕對沒有。」開玩笑,討厭皇帝?她是嫌自己命長了,才會對皇帝本人說「討厭你」這種話。
皇帝當然知道不討厭並不一定就表示喜歡,於是他再次撓頭,然後看看那看不到的天空,他不得不承認今天晚上天氣很好,不是黑漆漆的夜色他的大紅臉定會被紅鸞看到:是的,他臉紅了,而且是從來沒有過的臉紅。
「那你,是不是、是不是……?」這話還真是難問得出口,他吱唔一番後咬牙跺腳:「你真得是為我留在宮中,等到我坐穩天下後再離開?」這樣也算是問得很明白了吧,紅鸞是個極為聰明的女子,應該聽得懂的才對。
紅鸞很想搖頭,不過事實上她的確是要到那個時候才會想出宮的,想了想便點下了頭:「是,皇上。」不過這裡面是有原因的,眼下卻還不到對皇帝說得時候。
皇上吐出一口氣來,看看紅鸞然後低頭想事情再看看紅鸞,如此這般幾次後他忽然道:「我們先說正經事兒吧。」他很慶幸自己是有借口來尋紅鸞的,不然此時太尷尬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
紅鸞當然是巴不得說正經事兒:「請皇上吩咐。」
「李司工是死了,不過並不是沒有蛛絲馬跡的;」他說起正經事來自然氣勢流露,自信的王者之氣掩也不掩不住,不再是剛剛那個撓頭的大男孩兒:「孟統領在她宮外的住處尋到東西也就是那些,除了咒術之外沒有尋到其它太過有用的東西;不過我和孟大人都懷疑,那可能只是她的私宅之一,其它的孟大人還在查。」
「就算是找到,只怕也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留給我們了。」皇帝看看紅鸞:「累不累,要不要到那邊坐一會兒?」關心的話夾在正經事裡,讓紅鸞聽得愣了愣才知道謝恩推辭;皇帝卻沒有發覺到什麼不對,繼續往下說:「咒術不過就是騙婦孺的東西罷了,倒是以賭來斂財的事情,我們更應該上心才對。」
「因為賭,我認為如麗妃和柔妃等有子在宮中也有勢力的,倒不可能是李司工的真正主子;她們需要錢的話,多也好少也罷,有得是法子不會如此無所不用其極冒險行事,事敗後不止是會連累到她們自己,還會連累到我的那些弟弟們。」
「最重要的是,她們也缺錢。」皇上挑了挑眉毛,臉上的神色很專注反而極為誘人,只是夜色之中紅鸞並沒有看到罷了:「所以看上去有能力在宮中安排聚賭的貴妃等人,反而不可能是她們,倒是那些位份低、沒有多少銀錢進項的人,才會不惜鋌而走險。」
紅鸞聽得眼前一亮:「對,皇上英明。」真心實意的稱讚,因為讓她也想到了仇家真正勢力大如天,如福王者不太可能做出那等喪心病狂的事情來:他會愛惜羽毛不會做出那樣犯險之事。
「行事如此周密,那一定是個城府極深的人;」皇帝不知道紅鸞現在想到了他處:「先帝的那些位份不高的妃嬪們倒是極為可疑,你讓宮奴們多注意一下,隨便找個理由不要讓人猜到我們的用意。就算她再仔細小心,也總有露出馬腳的時候,你要和她比的是耐心,不會讓你讓注意幾天就捉到她的把柄,但是相信時間久了總會有蛛絲馬跡的;你需要做得就是,沉得住氣。」
紅鸞聽得連連點頭:「有道理有道理;」看著皇帝滿眼都是佩服之色,差點就要拍拍皇帝的肩膀,不虧是做皇帝的人啊,不是一般的聰明;她當然不敢隨便的動手動腳:「皇上英明,皇上英明。」
皇帝抬手彈了紅鸞的頭一下:「不學好,跟誰學得這些?」他好氣又好笑的收回手來:「此事就交給你了,也不用擔心太后和元華會生疑心,相信這兩天太后也會吩咐你做差不多的事情;只是太后可能要你查得還是咒術二字,不過有太后的旨意你行事便可以方便許多,眼下凡事順太后之意而為於你沒有壞處的,你自管放手去做,照顧好自己就成。」
紅鸞點頭:「太后不吩咐,我也有法子讓人查的,不會被人發現什麼,您放心就是。」
皇帝歎氣搖頭:「我還真不能放心,你啊,做事不要太拚命,保護好自己是最重要的,記下了?」看到紅鸞胡亂的點頭,就知道她沒有把自己的放到心裡去,恨恨的想再敲她的頭,又怕把她打得太疼——聽人說總是打頭會把人打傻的。
他沒有好氣的在紅鸞頭亂揉一把:「那是旨意,記下了?!」他發現自己有時候真得拿紅鸞沒有法子,捨不得打又捨不得罵,真是傷腦筋。
紅鸞再次點頭:「遵旨遵旨。」她忽然小小聲的道:「會不會是五殿下和他的……」她不是不知道好歹深淺的人,能同皇帝如此直來直去也是源於她的直覺,能感覺到皇帝待她的善意。
當然,也不是任何事情都能對皇帝如此明言的,她是料定皇帝也對五皇子生疑了,她才會如此說。
皇帝看著她笑了笑:「不太好說,好像和他是無關的;怎麼說呢,我們這些兄弟們,缺錢想弄錢的話,在宮外有得是法子,而且哪樣進項也不會比宮裡少了,如果真是五弟做的,那他還真就叫我放心了呢。」
五皇子如果這樣做,無疑就是自毀前程,根本不會有什麼人支持這樣一位皇子的。
紅鸞想想點頭:「是我多想了,皇上恕罪。」隨意誣皇子那可是死罪,只是她說得極為隨意,並沒有真得要請罪的意思。
而皇帝又揉揉她的頭:「你啊!」卻沒有要怪罪紅鸞的意思:「不過,五弟的心思還真是難猜,如今看五弟可是事事處處、樣樣件件,無一不是為朕在考慮呢。」他看著紅鸞:「可是我卻心裡很不舒服,總感覺他的所為都是另有居心的。你說,會不會是我坐上了這個位子,眼中所見再沒有好人了?」
肯如此想的皇帝當然不會是壞人,紅鸞立即搖頭:「皇上,您會是天下最好的皇帝。」皇帝就算是再有城府、再有手段,可是紅鸞還是直覺他會是個好皇帝;可能她認為吃過苦的人,會為他人著想的緣故吧。
「我明白皇上的意思了,如此行事十有**是宮中某位貴人,不會是殿下們;奴婢會讓人盯緊的,皇上儘管放心。」她很高興皇帝讓她做事,因為只有皇帝讓她做事才表示信任她,而她也才能借此多查一查皇子們找到仇人。
她為皇帝做得事情越多,功勞也就越多,日後才好報仇:如果她的仇人是和皇帝做對的人當然好說,如果她的仇人沒有和皇帝做對,反而和皇帝關係不錯呢?想讓皇帝給她做主還她個公道,只怕不是憑那些死去的冤魂說話就可以的。
事有萬一,報仇她只有一次機會,絕不能有任何差錯出現。
皇帝點頭:「不要傷到自己。」他看看林子外面:「時辰差不多了,我要回去了;出來時間太長,只怕劉總管回去後應付不了太子妃那個人。」他提到太子妃對她只有厭惡:「不過,此次卻是得了她的相助,我也不能太過份的。」
他看看紅鸞:「可是她不是個能母儀天下的人。」當初在選她做太子妃時就很清楚的知道了,因為他不想被人所左右;所要借力的世族,勢不可能太大以防日後他登上大位反而為其所制,但是勢也不可以太小,不然根本無力可以借給他。
而良嬪的娘家在京中的勢力可以說是不大不小,同樣不大不小的世家還有,可是她兄長和侄兒卻手握京城六成的兵力!這才是皇帝看重的,只要一個太子妃之位就能換來良嬪一家勢死的報效,再把御林軍交給他們,他的即位可以說是順理成章,絕對的有驚無險。
事實也的確如此,所以就算自打開始太子妃就十分的不討喜,可是新帝念在她家中父兄的功勞上,並沒有當真興起為難於她的念頭來;但,太子妃也不要再過份下去,尤其是她的族人們。
後位,他會給她,不過在他聘她為妻時就知道她是坐不住那個後位的;至於能陪他在身邊,接受天下臣民朝拜的皇后——;他的心頭猛得閃過了一個人,下意識的他用拇指撫過手指上的扳指,把唇抿成一條線沒有再想下去。
紅鸞不便接皇帝這句話,只能低下頭沉默假裝沒有聽到什麼;不過心中當然是盼著皇帝把太子妃廢掉,免得她再來尋自己的麻煩;可是想到元華幾人她的頭開始作疼,那幾個人哪一個坐到後位上去,都不會對自己有什麼好處。
「皇上,今天奴婢到東宮給幾位良娣請安。」她知道自己只要開口皇帝就會懂的:「奴婢是向元華良娣問件事情,而給紫玄良娣和纖纖良娣送了些東西;良娣們都很和善,東西也收下了,還賞了奴婢不少東西。」
皇帝瞇了瞇眼睛:「她們當然會收下。」會收下她們,可不是看她們長得漂亮,如果沒有幾分腦子他當初雖然收下,卻不會在東宮之中給她們太多的笑臉;果然,都是很聰明的人,相信會給他些驚喜的。
他不會逼他的良娣們,他不喜歡逼迫女人的,不過自然有人逼得她們不得不做些什麼;至於做什麼嘛,他不關心,因為她們所為絕對不會對他不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