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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370章-371章 詐你 文 / 蝶兒蝶兒舞

    370章-371章詐你

    紅鸞聽完李司工的話後,極為吃驚的看向在李司工手中抖來抖去的紙上:她來不是為施壓讓自己跟了她的侄兒,倒是為了取回那張紙去;說什麼熱孝,此事當然做不得假,只是也太巧了些吧。

    李司工的心思越發難猜了,實在是琢磨不透她是好心還是惡意;此事當然不用紅鸞開口說什麼,也沒有她說話的餘地,能少一人總不是壞事兒;悄悄的看向楊典工,果然看到她一臉的錯愕。

    楊典工顯然也沒有料到李司工會如此做,神情上比紅鸞還要驚訝與不解;以此來看她們就算是一路人,至少心不是那麼齊的;按道理來講,楊典工能把李司工侄兒的家世之類的拿來,李司工應該不會不知道此事,最起碼是認定李司工贊同此事的。

    事情如同戲劇般的變化,在李司工的話說完後使得屋裡有了片刻的安靜;半晌,楊典工有些艱澀的道:「人,都是太子妃親定來的。」她說出這話來,就等於是拒絕李司工。

    李司工長歎:「我當然知道,這就去東宮請罪;如果不是熱孝,太子妃的恩賜是我們巴不得啊;唉,實在是沒有辦法,違了孝道那可是大事兒,仕途只怕就此也就毀了。」看一眼楊典工:「我們雖然在深宮之中,不過外朝的事兒也不是不知道,我那侄兒雖然考中了進士卻要在家中守孝,官兒都不能去想的。」

    言外之意是什麼是人都聽得懂,就那麼赤裸裸的甩到了楊典工的臉上;李司工是上官,當然不必給楊典工臉面:臉面從來都是自己掙的,楊典工剛剛不願意讓李司工取回她侄兒的那張紙,顯然讓李司工非常的不快。

    紅鸞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巴不得兩人能大鬧起來,最好是鬧到東宮裡,鬧得滿宮人盡皆知才好呢;到時候她的親事自然就作罷了。

    楊典工長吸一口氣:「司工所言極是,相信太子妃也是能體諒的。」她沒有再和李司工爭執下去,抬眼看看李司工眼中全是不解。

    可是李司工並沒有理會她的目光,逕直把紙張塞到袖袋裡:「你們忙吧,我還要到東宮去見太子妃請罪;唉,你說這事兒。」說完話也沒有久留匆匆的離開了。

    楊典工的臉色變得十二分的難看,回來再沒有心思逗弄紅鸞直接開口道:「快點挑個人,我還要去東宮給太子妃回信兒。」她心神不寧,是真得很想趕去東宮。

    紅鸞不知道李司工和楊典工是怎麼回事兒,但是楊典工急著要去東宮她可看得很清楚;目前沒有其它法子還是唯有一個拖字:「大人,奴婢根本沒有想過這些事兒,現在奴婢心亂了哪裡有什麼主意?能不能,讓奴婢好好想幾天?」

    也不需要幾天,只要有一天的功夫她能見到尚宮大人或是太后,說不定事情都可能會有轉機:只是可能罷了,太子妃倒底是宮中正經的主子,所說的話太后怎麼也要給幾分面子的。

    楊典工看著紅鸞:「幾天?」冷笑連連,她挑眉看著紅鸞:「我說句不太好聽的話,我們只是奴婢,太子妃肯給你尋個人家那是天大的恩德,你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紅鸞回視她:「不用典工大人提醒奴婢也明白的,說是賜婚也只是好聽罷了,我們這些奴婢哪裡能當得起賜婚二字?相對於這些前程似錦的公子們,奴婢是太子妃賞下去的人罷了。」就如同是賞給臣下的財物,她不過也是作為一樣東西被賞賜給某位公子了,以達到太子妃籠絡人心的目的而已。

    宮中貴人把宮女們賞給對自己家族忠心的、或是要買其忠心的人,並不是什麼秘密,哪一年不自宮中賞出十幾個人去?而對於宮女們來說,這也是不錯的出路,宮中出來的人又是被貴人賜下的,就算是妾也和平常的妾不同。

    不過紅鸞認為賞出去的宮女們,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眼線,因為宮女們賞出去雖然為妾,可是因為自宮中出去,逢年過節會隨主婦進宮給舊主叩個頭是極正常的,就是平日裡給舊主送些東西也無可厚非,還會博得美名——貓膩應該就在其中,這些宮人八成就是某貴人安在臣下家中的眼線。

    這只是紅鸞的猜測,只是聽說貴人們賞賜宮人給外臣做妾時,在心中閃過的念頭因為事不關己,並沒有再深想:被賞賜出去的宮人們,那可都是身家清白的良家子,絕不是她一個出身宮奴的人能相比。

    卻沒有想到她也有被當作物品賞人的時候,還被太子妃以賜婚為名美化,也掩蓋不了她紅鸞只是被當作一件物品的事實:整件事情裡為妾並不是對紅鸞最大的侮辱,而是被當作物品更讓紅鸞不能接受。

    楊典工彎彎嘴角就當作是笑了:「你明白就好,是太子妃的恩典才讓你選上一選,你也不要太過份了;好了,你快說吧。」她把手上的紙拍在桌子上:「你不選的話,那我就替你選了。」

    紅鸞想了想看著她:「奴婢真得心亂,就給奴婢些時辰想想不好嗎?」她賭太子妃不想把「強迫」二字擺在明面上,不然也不用如此麻煩直接一道旨意就可以送她出宮的。

    楊典工臉上閃過陰狠:「你當真不選,那我就向太子妃說你選中了魏公子吧;依我看魏公子可是當中最為出類拔萃的,有哪個女子會看不上眼?事情就這樣定了吧,我還有一大堆兒的事情要忙,在你這宮奴院可真是耽擱了不少功夫。」

    她把「你這宮奴院」咬得有些重,無非就是想暗示宮奴院很快就不再是紅鸞的了。

    紅鸞直視著她緩緩起身:「奴婢沒有選,奴婢現在心亂的很根本就沒有選任何一位公子;如果大人如此去回太子妃就有欺瞞之罪,對太子妃是大不敬,奴婢不得不去宮正大人那裡走一趟了。」事實上宮正大人最後相信誰的話並不重要,重要是可以把事情鬧大。

    楊典工眼睛猛然一縮:「不知好歹的東西,太子妃於你如此大恩,你敢?!」

    「大人可以去試試,便知奴婢敢不敢了。」紅鸞平靜的答了一句。尚勤局裡誰不知道她是沒有什麼不敢做的?就賭楊典工不敢把事情弄大。

    楊典工緊緊盯著紅鸞咬牙切齒:「你好。」兩個字幾乎是自齒縫裡擠出來的,聲音不大但含著極大的怒氣。

    紅鸞當真沒有什麼不敢的,現在是生死存亡之際不要說是典工就是司工大人,她也不會因為畏懼而就從命的;楊典工擺明就是要推她入火坑,她豈有不反抗的道理?太子妃之命能不能更改先不說,如果不戰而屈她真可以一頭撞死去見父母請罪了。

    眼下唯一的法子就是拖,那她就是用盡手段也要拖下去;太子妃不是急著把她賞人嘛,她就是要在宮中多賴上一時是一時:拖下去事情只會對她有利,必竟宮中的真正主子不是太子妃,且宮中也是勢力錯綜複雜,至少尚宮大人不會如了太子妃的意才對。

    想想尚宮大人幫過她不是一次了,可是她還沒有在御書房站穩腳跟,同樣也沒有取得太子的信任,眼下還要被趕出宮去——是時候要好好的做得什麼,免得尚宮大人對她太過失望而放棄。

    她雖然不想摻和先皇后的事情,可是眼下在宮中毫無根基的她,除了抱緊尚宮大人的腿外也沒有其它好選擇;相比起柔妃和太子妃等人來,尚宮大人這裡要安全多了,至少她沒有那麼多的敵人:不用爭寵自然不會樹敵太多。

    在太后面前尚宮大人也是極得信任的人,相信她的話在太后的心中,要比太子妃有份量的多;就算太子妃賜婚的事情過去,以尚宮大人在宮中的經營,她相信定還會有不少事情要求到尚宮大人。

    自尚宮大人對她言明一切後,到現在紅鸞才真正要為尚宮大人做事,因為這是兩利之事;先皇后之事當然不會小,她的決定當然使得她要以身犯險,可是她還有其它選擇嗎?只求先皇后之事讓她喪命之前,她已經把父母的大仇報了。

    「我當然很好。」紅鸞看著楊典工笑了笑:「至少眼下還是好的。」這話她懂,相信楊典工也懂。

    楊典工咬牙:「你不要太得意了,就算是拖得一時半時又有何用?我告訴你,太子妃明日就要陪太后去廟裡上香,住上一晚上太后和太子妃要到後天近傍晚才會回宮;而太子妃的旨意最遲在後天早上就會送到某位公子家裡,以及你的手中。」

    她狠狠的盯著紅鸞:「你要想,好,最多給你一天的時候,明天這個時候我就來聽消息;到時候你再不選,我幫你選了你就是鬧到宮正大人那裡我也不怕。這一天的時間,為了讓你好好的靜下心來,你也不必待客更不必出去了。」

    她輕輕擺手立時有宮人和太監上前:「好好的給我伺候紅鸞恭侍,不要讓任何打擾她。」看著紅鸞她笑得冰冷,想出去求救門兒也沒有。

    紅鸞沒有想到李司工來過之後,楊典工彷彿變了一個人般,不惜和她撕破臉皮,很不像是楊典工會做的事情;看一眼那些宮人和太監,她淡淡的道:「軟禁?」

    「是,又如何?」楊典工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紅鸞廢話,她哼道:「你給我安安靜靜的想吧。」

    紅鸞輕輕的喚了一聲:「小順子、小平子、杏兒、二丫……」隨著她喚人,小順子等人都輕手輕腳的進來躬身,不多時屋裡便多了十幾人。

    「大人,有些事情不用我說你也是知道的,我要靜心可不一定要在屋裡,說不定想要去御花園裡走一走;」她指著小順子等人:「你要軟禁我,也要問問他們同意不同意。」

    楊典工氣得臉色鐵青,她沒有愚蠢的再叫一聲「你敢」,因為心知紅鸞真得敢;當即冷冷一笑,她的眉毛都要豎起來:「你以為憑他們就可以為所欲為,我馬上回去叫……」

    「多少人?圍了宮奴院嗎?」紅鸞伸手相讓:「那大人慢走,我們就在這裡等大人的人,或是大人親自帶人來。」圍起宮奴院,就是圍起這不大的女史院,在宮中那都是大事兒——沒有中宮之主的鳳印,或是一國之君的旨意,哪個敢隨意讓人圍了宮中的任何一處院子,那形同造反。

    楊典工真得不敢,不過讓人看住紅鸞還是做得到,她做為典工可以使喚動的人有幾十人呢:「你莫要激我,宮規我比你知道的多;我只要讓人看住你就可以了。」

    「是嗎?那大人可要多叫些人來,我這裡綁個百把十人塞到廂房裡並不擠的。」紅鸞不急不徐的答道:「宮奴院裡加起來,有——,香梅,有多少人來著?」

    「三百九十七人。」香梅躬身:「如果各處都不缺人手的話了,應該有六百人宮奴才對;加上掌理姑姑和各處伺候的人,宮奴院實際應該有六百七十九人。」

    紅鸞點點頭:「人還真是太少了,回頭報給尚勤大人,我們這裡人手實在是太緊了;」擺擺手讓杏兒等人都退了出去,回頭看向楊典工:「大人使來的人如果少於四百人,呃,還真難說能看住我。」說完她眨眨眼睛,上前低聲對楊典工道:「大人這些年來吃空額,賺了不少的銀子吧?此事說不好查也不好查,說要好查的話其實也不是很難,您說呢。」

    楊典工沒有想到紅鸞會知道她的秘事,當即嚇了一跳:「休要血口噴人!你要想就想吧,我倒要看看你這次有沒有那麼好的運道。」說完想要轉身走人時,忽然盯著紅鸞眼中冒火:「你詐我?!」

    「對,就是在詐大人你;」紅鸞很大方的承認同時攤手:「只是大人反應的慢了那麼一兩句話的功夫,實在是可惜。」她的確是沒有捉到楊典工的小辮子,可是她並不是沒有任何懷疑的;在楊典工盛怒之下冷不防的試探,卻確定楊典工就是吃宮奴空額的人,至少是之一。

    楊典工緊盯著紅鸞,那目光分明就是在說:「你,死定了。」她是不可能再放過紅鸞,芙蓉的事情、花綻放的事情、宮奴院的事情她都可以忍,都可以等;可是此事她不能等,不然等著她的是什麼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紅鸞現在當然是無憑無據的,她絕不能給紅鸞找到憑據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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