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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364章-365章 餘波 文 / 蝶兒蝶兒舞

    364章-365章餘波

    紅鸞只能跪下叩頭謝太子的賞賜,卻根本不知道太子為什麼忽然賞給自己這塊玉,而且還是太子貼身戴著的東西,握在手裡甚至能感覺得到太子留在上面的體溫:這樣的念頭讓她的臉忽然一紅、只是微微的有些發紅。

    她在心中啐了自己一口:想什麼呢,那可是太子、將來的皇帝啊;賞賜就是賞賜,每天太子都不知道會賞多少東西給人呢,也不是沒有把隨身的東西賞給人過,這也沒有什麼的。

    太子看到紅鸞跪下去搖頭拉起她來,卻如同被燙到般急急的放開她同時側過身去:他在控制著把她擁入懷中的衝動。

    他也沒有深想過,就是依著心中所想,現在他什麼也沒有給紅鸞,不能對紅鸞有什麼太逾規的舉動——至於為什麼他沒有去想,只是如此認定了;紅鸞不是他的太子妃,不是他的良娣,也不是宮中任何其它的宮人。

    想到要走忍不住再看一眼紅鸞,忽然很想告訴她:「你很不同,就在我看到你踢人時……,我、我……」他咳了兩聲:「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等眼下的大事過去我們再長談。」倒底那句話他沒有說出來,因為話到嘴邊他發現很不好意思說出口來。

    紅鸞點頭,但她並不知道太子要和她長談什麼;聽到太子提到她踢人,臉上頓時燙得能煎熟蛋了,頭垂得哪裡還能抬得起來?那麼丟人的事情,太子幹嘛無緣無故說起來,害得她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等我。」太子吸一口氣,臉上的紅暈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英氣:「我,定會成功的。」再看一眼紅鸞,很喜歡紅鸞臉紅的樣子,不過想到她發狠踢人要害的樣子——嗯,他還真分不出更喜歡哪個樣子?

    實在是不能再久留再次輕拍她的頭頂後,太子這才轉身向山下行去;今天,他相信自己做什麼事情腸都會很順利的,沒有什麼能難住他。行了幾步不自禁的回頭,看到紅鸞正在目送自己,一笑再次轉身大踏步而去沒有再回頭。

    紅鸞在太子走遠後坐倒在亭子上,靜靜的思索太子奇怪的言行也無所得,再看向手上的玉珮時嚇得一顫,差點把玉珮扔到地上。

    玉珮兩面雕的是鳳:宮中雕鳳的飾物極多,當然不是什麼人都能得到這樣的賞賜,且每樣雕鳳或是鳳樣的飾物,就如同龍紋的飾物一樣要由尚宮局裡記錄在案的——得到這些東西的人可以傳家,卻不可以變賣否則就是不敬之罪。

    鳳飾當中最要緊的就是九尾鳳的樣式,那是只有皇后和太后才可以用的東西,就算是賞給人那也只能供起來,不能使用的;就和五爪的龍是一樣的。

    紅鸞手中玉珮所雕就是九尾的鳳,一面是怒火環繞的鳳圖一面卻是百鳥朝鳳圖;這樣的東西可不是她能擁有的,就算是供奉到香案上也不是她小小的恭侍能供奉的東西。

    太子,這不是在害人嗎?她幾乎要急哭了,左右看看急急把玉珮放在貼身的衣袋裡,想也知道這定是先皇后的東西,且不是一般的飾物才對。

    看來要尋個機會還給太子,萬不能讓人看到;她放好後依然不能平靜,恨不得馬上把玉珮還給太子才好,可是太子剛剛說過他有大事要處置的,就算是自己尋了過去八成也見不到,且還會引來有心人的注意。

    思來想去紅鸞只能把立時還給太子的念頭壓下去,可是腿軟的卻站不起來了;她拚命的安慰自己,直想到太子如此做八成是視自己為心腹了,她的復仇大計總算是有了點進展,這倒是讓她的心平靜了不少。

    肚子餓得咕咕直叫了,她終於拖著沉重的腳步向宮奴院行去;一路上她沒有其它的想法,只盼著不要遇到任何人,因為今天實在是太過倒霉了,如果遇上人還不知有什麼壞事發生;真要一個不小心被人發現太子賜下來的玉珮,那她真是有口難言了。

    她低頭急行什麼也不看,累得她出了一身的汗好在並沒有遇上什麼人,直到氣喘吁吁不得不停下來歇一歇時;左右看看無人在,小路也很僻靜她坐在一塊石頭上擦汗,心想今天回宮奴院後絕不再出門了。

    「你走得還真是快啊,讓老身趕得這個急,老嘍老嘍,你也不知道敬老等等老身。」

    聽到「老身」二字紅鸞的頭皮就是一緊,滿宮中嬤嬤們她只識得一個如此自稱的,那就是宮嬤嬤;就算是平常紅鸞都不想遇到宮嬤嬤了,何況是今天呢。

    宮嬤嬤緩緩走到紅鸞身邊:「今天和幾位殿下談得還算高興吧?」她不是說紅鸞回殿下們的話,而是用了一個「談」字。

    紅鸞回身屈膝:「嬤嬤好。」她實在是笑不出來了,今天她怎麼就這麼倒霉呢。

    宮嬤嬤笑了笑坐到紅鸞原本坐的地方:「你看到老身好像有點不高興?」

    「奴婢不敢。」紅鸞很恭謹。宮嬤嬤此人,她可是不敢胡亂得罪的,就算是心中再不快也不敢向她老人家發作的。

    宮嬤嬤看著紅鸞:「那就是和殿下們談得不高興了?」她輕輕一歎:「唉,怎麼會呢,如果換成是其它人早樂得找不到北了,能得到太子、福王、康王三位殿下的垂憐,那真真是祖墳上冒了青煙啊——不知道你中意的哪位殿下?」

    紅鸞真是怕了這位口無遮攔的嬤嬤:「奴婢不敢生出妄想來。」

    「你是不敢;」宮嬤嬤淡淡的道:「可是殿下們沒有什麼不敢的,倒時候你不敢,或者說你不願意的話,那就當真是塌天的禍事了;你可想清楚了?依老身看,三位殿下哪一位也不像是輕易會放手的人呢。」

    「都說是紅顏禍水,可是你的長相,嘖嘖,離禍水可太遠了些,為什麼偏就成了禍水呢。」宮嬤嬤說到這裡忽然怪笑了兩聲:「對了,這麼久不見你也不問問嬤嬤我都做什麼?至少也應該問問老身是自何處而來,要到何處去吧?」

    人要倒霉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老話是半點沒有說錯。

    紅鸞聞言抬頭看向宮嬤嬤,她招惹不起宮嬤嬤,還是乖乖的依著宮嬤嬤的心意來,盼著宮嬤嬤高興了抬抬手放她回宮奴院。

    於是她從善如流:「嬤嬤這些日子在忙什麼?今天又是自何處而來,到何處而去呢?」她其實最想做的就是一路狂奔回去宮奴院,而不是在這裡聽宮嬤嬤說些嚇人的話。

    三位殿下,宮嬤還真是看得起她,就像安皇子一樣;不過那是不可能的,她實在是太過一般了,沒有任何一方面能與其它宮人相比的。

    宮嬤嬤露齒一笑,一口牙齒卻是潔白的耀眼:「你這樣問老身,可是有意要幫老身點忙?」

    紅鸞心口一熱差點沒有吐出血來,是宮嬤嬤讓她問的她才問,鬼才想幫宮嬤嬤的忙;天知道這位宮嬤嬤每天都在做什麼,像這種高人她還是躲得越遠越好,哪裡敢送上門去呢。

    「奴婢手腳粗笨,如果是嬤嬤的衣衫鞋襪要做,不嫌棄奴婢的女紅奴婢很想幫嬤嬤的忙。」她倒底不敢明言拒絕,所以用得是最婉轉的法子。

    如果是針線活兒,還要是你自己要穿用的,你就儘管扔過來吧;其它的事情我可是幫不上忙的,您呢也就免開尊口吧。

    宮嬤嬤是個老人精了,豈能聽不出紅鸞的言外之意來?她笑著搖頭嗔一句:「你個小滑頭,滑不留手的很啊;不過嬤嬤倒是更放心了,接下來你好好的玩兒吧。」說著話她起身,一指無巧不巧的點在紅鸞藏起的玉珮上:「不要讓嬤嬤失望,要知道嬤嬤可是等了很久呢。」

    紅鸞驚出一頭的汗水來,就怕宮嬤嬤會問那是什麼東西;可是宮嬤嬤好像沒有發現,話說完就走了,不過是幾個眨眼間她就轉過小路不見了。

    風吹的樹葉「嘩嘩」作響,樹蔭下的風還真是有些涼的,讓紅鸞一連打了兩個寒顫;她看著宮嬤嬤消失的路盡頭髮了半晌呆,轉過身去慢慢的行向宮奴院;她相信再也不會遇上什麼人了,無所謂快和慢了。

    她就是跑得再快,宮嬤嬤如果真想要「遇上」她還是照樣能遇上的;就像是宮中的任何一個貴人打發人來召她前去,她就要是回了宮奴院還不是一樣要出來?是福不是是禍,是禍躲不過,她啊,認了。

    回到宮奴院,紅鸞第一句話就是:「擺飯、擺飯,餓死我了。」

    杏兒等人看到紅鸞回來高興的很,把紅鸞擁進屋裡擺著飯不停的問事情如何之類的;聽到紅鸞不必去五皇子那裡,眾人越發的高興起來。

    柳兒發現紅鸞的神色不對,看到人多也沒有多說什麼,伺候紅鸞吃完飯:「累了這麼久要不要歇一會兒?」在紅鸞點頭後她對杏兒使眼色,一起扶了紅鸞進裡屋。

    紅鸞歪在床上:「沒有什麼大事兒,你們不必擔心;只是自慈安宮出來,康王殿下就要收我做身邊人,接著安皇子又問了我幾句,又和太子殿下說了一會子話;最後嘛,遇到了宮嬤嬤多耽擱了一陣子。」

    柳兒和杏兒的臉都變了,她們終於明白紅鸞為什麼這麼晚回來了,她們連著幾次去慈安宮外也沒有尋到人是怎麼回事兒;相信今天最大的危險不是在慈安宮裡,而是在慈安宮外啊。

    「殿下們——,沒有什麼事兒吧?」聽到康王也捲了進來,柳兒的頭也痛起來;因為康王的性子最直,想到什麼是什麼,也就成了最麻煩一位殿下。

    紅鸞搖搖頭:「應該沒有什麼的。」她最擔心的不是殿下們如何,而是她貼身的那塊玉,可是此事卻萬萬不能讓人知道的,就算是杏兒等人也不成。

    柳兒坐到床邊,和杏兒給紅鸞揉捏讓她舒服些:「宮嬤嬤……」除了康王外最讓人擔心的就是宮嬤嬤了;她的話沒有說完被人打斷了。

    二丫進來:「東宮賞了東西過來。」

    紅鸞聽到後驚愕:「啊?」她不是和太子剛剛分手不久嘛,他也說了現在不會賞東西給自己的,怎麼這麼快就打發人來呢。

    「是太子妃。」二丫近前低聲道:「奇怪的是,裡面還夾著紫玄良娣的東西,可是單子上並沒有註明,只是由來人口頭所說。」

    紅鸞緩緩坐起:「都賞了些什麼東西?」太子妃和紫玄良娣,她們平白無故的賞什麼東西;而且太子妃是極為不喜自己的,沒有道理會送什麼東西過來才對。

    二丫把單子遞給紅鸞:「東西有些奇怪,賞了一匹白綾、一匹常賞給宮人們做嫁衣的大紅錦緞,還有兩樣藥材是百合和獨活。」

    紅鸞看完單子後身體已經冰涼,太子妃的意思很明白:要麼死要麼嫁人;而紫玄送得東西是藥材獨活,其中含意不言自明。

    慈安宮的事情八成是太子妃誤會了什麼,她當真是百口莫辯:太子妃賞下來的東西,身為宮人的她敢說什麼?就算是現在她去表白,只怕太子妃也是不肯相信的。

    她沒有想到慈安宮裡的事情還演變如此,想到安皇子那雙眼睛打了個冷顫:難不成他早就料到了不成?要借太子妃的手除掉自己嘛。

    就如太子所說眼下是最要緊的時候,安皇子費了偌大的力氣不可能是為對付自己,恐怕是為了太子才對:給太子妃弄個善妒失德的名聲,從而讓人對太子失望——這手段還真是太過周折了些。

    紅鸞把單子收了起來:「此事不要聲張,柳兒你去東宮一趟代人謝恩,就說我中暑發熱怕過了病氣給娘娘們。說話小心些,受氣沒有什麼不要給人機會責打你們,記下了?」

    柳兒點頭:「我是永樂宮裡出來的,誰都知道,太子妃應該不會太過難為我;你是萬萬不能去的,說不定太子妃就在等著你。」

    紅鸞輕歎:「躲得了初一,還有躲得了十五嗎?」

    「眼下先躲得一時是一時吧;」柳兒看看紅鸞:「其實你大可把單子給太子殿下看,相信到時候……」

    紅鸞搖頭:「先躲過今天吧;你去謝恩,我再想想法子。」

    柳兒前腳剛走,楊典工後腳就進了宮奴院,在廳上還沒有坐下就要見紅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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