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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351章-352章 槍與箭 文 / 蝶兒蝶兒舞

    351章-352章槍與箭

    杏兒急急的開口對紅鸞道:「尚宮大人讓大人給太子殿下送個信兒。」

    二丫奇怪的看杏兒一眼:「尚勤大人讓大人給福王殿下說。」

    「沒有其它的話了?」紅鸞沒有想到那兩位大人還真沉得住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找兩位殿下能有什麼用。」現在太子和福王有一大堆的事兒要處置,隨便拎件出來就比她的事情重要很多——她的事情只對她的來說極為重要,人同此理啊,現在還有什麼事能重過福王和太子自己的事情去。

    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時候,福王和太子被太后和皇帝所厭,他們絕對是不想生事的;紅鸞相信自己去求他們就是和等死差不多,兩位殿下哪有功夫理會她。

    柳兒看著紅鸞:「你有法子嗎?沒有就死馬當成活馬醫吧,試試不會死人,就這樣等下去卻根本沒有活路是絕對的。」她不清楚紅鸞為什麼要向尚宮和尚勤兩位大人求救,但是她倒是很信服尚宮大人的,那可是所有宮人心目當中如同神般存在的人物。

    「我去尋福王殿下,不會引人注意;」柳兒看看屋裡的人:「誰去尋太子殿下?」她不懷疑尚宮大人的主意,雖然她也不懂此事尋兩位殿下有什麼用,且兩位大人指的人還不一樣。

    「大人是不能出去的;」她又加上一句話:「大人現在出去只怕所有舉動都會落入有心人的眼中。」

    紅鸞也沒有其它法子:「我認為只尋一位殿下為好。」她的意思要去尋太子殿下,因為福王假山上的話與舉止,讓她根本不敢求到福王面前——那不是自投羅網?眼下誰的情都能欠,就是福王的情不能欠。

    柳兒知道她的心思叫道:「眼下我們沒得選,我的姐姐!只去尋太子殿下,那萬一殿下不在東宮,或是殿下現在有什麼要緊的朝政要處置等等,我們有時間等嗎?雙管齊下,先把麻煩解決了再說其它。」她看向紅鸞:「福王殿下不會強人所難的,相信我。」

    紅鸞撫額,她也相信福王以他的身份不會逼迫於她,但是欠得情多了讓她如何面對福王?而且說不定會讓太子心中生疑,於她的復仇之計可不利。

    「最好是去尋太子殿下,兩位殿下現在有點兒……,萬一兩人都開恩的話,說不定到時候會有其它的變故也說不定。」紅鸞沒有說出來的話大家都聽得明白。

    現在太子和福王幾乎已成水火之勢,大位之爭沒有定論的今日,的確是有些不便同求兩人。

    柳兒長吸一口氣:「我們想到的事情尚宮大人和尚勤大人不會想不到,既然她們讓我們去做定有什麼原因;沒有那麼多時間了,杏兒和香梅去東宮,二丫和我去永樂宮。」她盯著紅鸞:「此事不止關係著一人的性命。」說完她拉起二丫就走,嘴巴裡還在催促杏兒、香梅。

    紅鸞見杏兒看過來點了點頭,如果福王那裡去了人,太子那裡更應該去人了;她的意思只是不想去求懇福王罷了,東宮卻是非去不可的。想到太子妃她不得不叮嚀道:「小心些。」

    杏兒等人都飛奔而去,屋裡變得空曠起來;紅鸞坐在椅子上開始思索,如果有個萬一的話她要如何應對,其實去伺候五皇子倒沒有什麼,只是四皇子的心思有些難猜罷了。

    五皇子人並不壞,相信只要找對法子好好規勸應該會有所改變;這份差事接下來後,她要重新思索如何查找仇人的事情,不能和原來所想的那樣去做:比起跟在太子身邊來,事情要難做很多卻並不是沒有機會。

    安皇子為什麼想要讓自己去五皇子身邊,是想要借刀殺人?但是她和安皇子沒有什麼過節吧,今天的事情說起來她也算是幫了安皇子的。此事定要弄個清楚明白,不然以後不定還有什麼夭蛾子呢。

    正胡思亂想間,招娣引著慈安宮的人進來,太后讓她馬上過去;來人並沒有說太后有什麼事,不過待紅鸞的態度很親厚,這讓紅鸞稍稍有點安心。

    匆匆來到慈安宮門前,紅鸞看到福王自輦下來,看到她走了過來;其它人自然就退後,就連慈安宮的人也後退了幾步,紅鸞身周空出不小的地方來。

    福王走到她身邊也沒有停下腳步,只輕輕的道:「我很高興你不想去伺候五弟。」說完對著她挑眉一笑走遠了;他的面容上有笑意掩不住的疲倦,很累的樣子。

    紅鸞彎腰恭敬的讓福王先進了慈安宮,到她直起身子看向太后使來的人時,那人卻輕歎:「跪下吧,我們還要等一會才能進去了。」說完她一拉紅鸞同時跪倒在地上。

    原來是太子的輦到了,帶得人並不多,不過人人都是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太子自輦上步下,看到紅鸞後淡淡一笑:「你在這裡啊,隨孤一起進去給太后請安吧。」

    紅鸞的頭已經有些暈了,她原本並沒有寄多少希望於太子和福王的身上;兩位殿下有太多的大事哪裡會理會她?不過是尚宮和尚勤大人說了,她不得已試一試罷了,沒有想到她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兩位殿下都來了。

    太子的目光掃過福王的車駕:「二弟也來了。」緩緩行向慈安宮的同時他輕輕的道:「無妨的,你在御書房內當差並不是隨便能調用的人。」

    紅鸞只是低頭跟著,太子說話她就答應一聲。還不知道慈安宮裡是什麼情形,如果太后當真被說動了心,太子殿下此時不便違了太后的心意,其結果也是可想而知的。

    慈安宮的大殿之上並不是靜悄悄的,沒有人屏聲靜氣反倒有笑語傳來;看來太后的怒火已經消掉了不少,讓踏入大殿的紅鸞提起的心放下來不少。

    殿上康王和安皇子分坐在太后的兩邊,容嬪坐在右下首,左下首坐著的卻是五皇子;而福王正站在那裡,不知道和太后說了什麼逗得太后喜笑顏開,彷彿太后並不曾生過他的氣般。

    太子上前見禮時,康王和安皇子都站起避開了,之後再坐下時便只有太子坐到了太后身旁。

    「二弟,過來坐吧;」太子指著太后的右邊:「太后,我們今天只敘家禮不敘國禮,讓我們兄弟好好陪您說會子話好不好?也免得有人天天擔心我們兄弟失和,我和二弟昨天還一起看了半夜的書呢。」

    太子的笑很隨意,就像他天天掛在臉上笑意一樣,並沒有任何的特別之處;整個人也和平常沒有什麼不同,就好像這兩天的事情同他無關般;不過他的疲憊眾人都看得出來。

    太后看向太子:「剛離開你父皇那裡吧,這兩天倒是辛苦你了。」轉頭看向福王:「還有你,哀家都看到了眼裡;過來坐吧,你皇兄都說了只敘家禮的。」

    紅鸞聽著好像太后對太子和福王,並不像宮中所傳的那般不堪。

    福王答應著坐到太后身邊:「尊卑有別,不是孫兒不想在太后身邊賴著,只是我現在不小了,再像原來一樣不分君臣的胡鬧,我們兄弟倒是沒有什麼,就是怕有人會嚼些舌根,到時候平白讓太后您聽到生氣;傷到您的身子,那就是孫兒的大不孝了。」

    太后聞言有此許的驚訝在眼中閃過,還是笑著拍拍福王的手:「你向來是個懂事的,你皇兄也是個極讓人省心的,哀家才不會聽那些小人們嚼舌頭呢;」她又握起太子的手來:「最讓哀家放心就是你們兩個了。」

    她說完瞪一眼康王:「最不讓哀家省心的人就是你。」

    康王涎著臉笑:「太后,孫兒我不貪心,只要您疼不及兩位皇兄漏出來的心,用到孫兒身上孫兒就享用不盡了;孫兒也不是一無是處的,太后您就不要總記著孫兒闖得禍,想想孫兒的好處大家一笑不就沒有事兒了。」

    太后聞言又瞪康王一眼:「油嘴滑舌。」卻明顯不再生康王的氣,看得紅鸞吃驚至極;在此時她終於知道康王的厲害之處了,這位王爺也不能小看的。

    康王不管太后是嗔是喜,就是涎著臉陪笑,完全是任打任罰絕不吭聲知錯認錯的樣子。

    紅鸞雖然站得有些遠,但是太子和福王的話她都聽到耳中,此時明白兩人已經聯手;此時也才真正回過味來,知道自己的這點事兒不可能請得動太子和福王兩尊大神,是他們都有意要到太后面前來,不過是藉著自己事做由頭罷了。

    如此倒讓她鬆一口氣,事情合情合理才能讓她真正的放心;如果今天的太子和福王就是為她而來,她只怕躲過此劫回去也要天天晚上做惡夢:天知道兩位殿下在打什麼主意,猜不透的事情最可怕啊。

    紅鸞原來也不怎麼代太子擔心,相信他定能應對的;而現在福王和太子聯手,當然在宮中更不用怕任何人了;真不知道這兩個兄弟昨天「看了」半夜的書,都談了些什麼——他們兩人要聯手還真得很難呢。

    不過由此也可以看出來,不管是太子和福王都是有大心胸、大抱負的人,不會在一些小節上過多糾纏放不開。

    由太子、福王和康王開口,太后臉上的笑意越來越盛,滿殿之上幾乎沒有其它人插嘴的餘地;容嬪淡然的喫茶,只是的聽著笑著、偶欠湊個趣兒;而**公主卻過去扭著康王不放,和他咬了半天的耳朵笑咪咪的回到座椅上,顯然是佔了上風得了便宜的。

    看康王的臉色也知道他在**的手中不知道吃了什麼暗虧,而五皇子在他下首笑得賊賊的,小聲的說了句什麼招得康王在他頭上彈了一個爆栗,惹得五皇子馬上去尋太子和福王「告狀」,非要康王賠他點什麼才成。

    太后看著孫子們胡鬧也不惱,偶爾還幫康王說句話惹得五皇子揪著太子和福王傷心,直道太后偏心的厲害。

    紅鸞看著這些人終於感覺到了一點家的味道:一家人就應該是這樣打打鬧鬧的,雖然有爭執但不會真得傷了感情;皇家的人雖然享盡了世間的尊榮,卻少了太多的親情味兒。

    但是當她的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四皇子時,那絲若隱若現的溫馨之感就蕩然無存了;四皇子坐得極為端正,眼觀鼻、鼻觀心的坐著,既不喫茶也沒有動那些點心,而他對滿殿的歡聲笑語是充耳不聞。

    四皇子終於輕輕咳了一聲開口了:「父皇的病,如何了?」他只說了一句話就讓滿殿的歡快煙消雲散。

    太子先撫撫太后的手:「我今天中午服侍父皇吃了半碗粥。」

    「吃了半碗?!」太后高興的握住太子的手:「當真?怎麼也沒有打發人告訴哀家一聲。」

    太子看看福王:「到了晚上二弟要服侍上半夜的,孫兒只是想看看父皇是不是再能吃下半碗粥去;如果父皇的胃口當真好轉,再由二弟向太后報喜。」

    太后連連點頭撫了撫太子的頭:「你向來是個穩妥的性子,哀家是知道的;你是為了哀家著想,不過哀家現在……」她的眼圈一紅險些落淚,自己心裡清楚皇帝是不可能好轉,不過就是拖時間罷了。

    太子連忙安慰太后,同時瞪了安皇子一眼:「四弟,太后是千金之體,是我們這些兄弟的依靠,以後說話要三思再開口。」他還是第一次如此明明白白的斥責自己的兄弟們。

    安皇子欠身:「是我的錯,皇兄責備的是。」

    福王和康王又是說又是哄,好不容易才勸轉了太后,讓她重新平靜了下來。

    紅鸞忽然間遍體生寒,無風吹過汗毛也都站了起來;現在她看得再清楚沒有,滿殿上的歡聲笑語其實就是明晃晃的槍尖;而那溫馨也不過是裝飾了的暗箭。

    滿殿之上的人沒有惡語相向,卻已經開戰了;眼前的情形讓紅鸞心裡極為不舒服,還不如御花園中康王舉起的拳頭。

    福王和太子的用意很明顯,好像都已經認準四皇子般,難道他們和康王的想法一致?想想也不是沒有道理,宮中成年的皇子不多,數來數去也只有眼前的幾個人而已。

    紅鸞的目光在四皇子身上掃過,在此時算計了福王和太子的人當真是安皇子?那他就不止是不簡單了,心計放到一旁能一忍多年到現在才發難,只憑此點就不是太子和福王能比的。

    太子也隱忍了多年,可是他倒底是太子在很多方面比安皇子要強得多,至少不敢有人當面給太子難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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