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煌和周逸,那都是見過很多大世面的天才,在各自宗門裡頭,那也是比較突出的存在。
可是,今日這種詭異的局面,還是讓他們有些不寒而慄。
山谷雖然大,但是那些失蹤的人,都不是三歲小孩,斷然不可能亂跑。能找的地方就是這些,無緣無故,也不可能脫離大部隊。
可是這些區域,他們翻來覆去來回找了好幾遍,硬是一點線索都沒有找到
彷彿這幾個人,就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周逸那邊,忽然有一名弟子緊張兮兮都來到周逸身畔:「周師兄,你還記得楊昭的死麼?」
「怎麼?」周逸一愣,隨即想到什麼。
楊昭的死,周逸也聽師尊鐵燦提到過,疑點重重。那楊昭明明在密室裡,在防禦重重的龍牙衛總部,死的不明不白,外頭也沒聽到慘呼聲,也沒聽到搏鬥聲。
但是楊昭,卻是死在了密室裡,只剩下一副骨頭。
「這……難道……」周逸想起楊昭的死因,還有師尊那有些忌憚的口氣,一時間,周逸全身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可怕的念頭一起來,周逸再也沒有繼續找下去的想法了,心裡頭連連打起了退堂鼓。
一揮手,所以剩下人都聚集在了一起。
「算了,他們都不是三歲小孩,就算是走失了,也找得到回去的路。如果是被敵人抓走,那這敵人,能做到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實力定然在我們之上,留在這裡也於事無補。先回去覆命」
柳乘風再怎麼被師尊鐵燦所器重,那也不可能比他這個親傳弟子更重要。
周逸可不想把自己也折在這鬼地方。
乾藍北宮這次來的,除了柳乘風和周逸師徒,還有幾位精英,聽到周逸說要撤,臉都綠了。
「逸少,找不到柳宮主和蕭羽,就這麼回去?」
周逸面色一寒:「怎麼?」
「沒有找到他們,我們不走。」那乾藍北宮的幾個精英,終究和周逸不同。柳乘風是他們的宮主,如果柳乘風死了,他們以後就等於是無頭蒼蠅,無依無靠了。
「不走?莫非你們覺得,你們比柳乘風更厲害?如果柳乘風是被敵人偷襲,你們留在這裡也是等死。如果柳乘風是走丟了,他們早晚會回乾藍北宮。你們留在此地,有什麼用?」周逸自然不能說出自己的疑慮和擔心,這話說出來,未免給人一種貪生怕死的感覺。
紫陽宗那邊,羅煌卻是堅決的很,運足了烈日青瞳,四處搜查,陡然在某一處停了下來。
這地方,正是余ij失蹤之地。
不得不說,羅煌在武道修為上,的確是勝過了周逸。
尤其是烈日青瞳,其敏銳力,更是勝過了同級武者的五倍不止。
「就是這裡,如果我沒感應錯的話,余ij的冰屬性氣息,在這一帶就停滯了。」羅煌在這一帶停下,目光細膩地搜尋著每一片草叢。
「嗯?」羅煌雙目陡然射出奇異之光,「你們過來,看看這裡,是不是覺得這一帶的泥土,有些鬆軟,和其他地方不一樣?」
雖然冰火妖蓮生長收縮的手段,幾乎不會在地面留下什麼破綻,但是多多少少會有一些細微的痕跡。
以同級武者的修為,很難發覺。
可是羅煌修煉焚天大日經,一雙眼睛練成了烈日青瞳,其眼力至少是同級修士的五倍,甚至十倍。
在他的仔細觀察下,還是找到了一絲破綻。
其他人走過來,看來看去,卻是完全看不出來。畢竟,他們的眼力跟羅煌比起來,那是差遠了。
羅煌表情嚴峻,將背上的大劍握在手中,喝道:「你們都閃開。」
所有人都自覺地閃到兩邊。
烈日般的火焰,在大劍週身迅速燃燒。
羅煌猛喝一聲:「開」
劍身狠狠一揮,如同開天闢地的利刃,斬在地面上。
一瞬間,一條裂縫從中裂開,如同一塊豆腐被劈成兩半,迅速朝前蔓延開來,形成一條大大的溝壑。
地面被切開一條大溝壑,羅煌藝高人膽大,直接竄入那大溝壑中。烈日青瞳四處查看,手中大劍不斷揮舞。
一條條溝壑,在羅煌的劈開中,不斷出現。
不多會兒,四周就滿是那縱橫交錯的溝壑。
羅煌忽然眼中一動,探手抓起一物。身形一衝,如同一頭火紅的大鳥一般掠上了地面。
他的手中,卻是多了一物。
眾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條手臂一條看上去血肉還算新鮮的手臂
「這……這是余ij的手臂」紫陽宗一名弟子,立刻認了出來。
「是……是余ij師兄的,他這手臂上,有獨特的水月一脈紋身。還有他佩戴的這掛手鏈,我認得,我認得。」一名余ij的同脈弟子,也是面色如土,結結巴巴地叫了起來。
這時候,寶樹宗那邊的人,也是聞訊趕了過來。
見到余ij的手臂,寶樹宗的人,也是臉色大變。
周逸更是心中一寒,想起了楊昭的死,想起了師尊那忌憚的口氣,周逸全身毛骨悚然,一咬牙:「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
寶樹宗的弟子,就沒有幾個想留下的。畢竟,失蹤的柳乘風和蕭羽,都是外門的人,跟他們沒有什麼交情。
失蹤也就失蹤了,犯不著冒著生命危險去找他們。
羅煌見周逸表現如此古怪,喝道:「周逸,哪裡去?事情沒說清楚,你想走?」
周逸苦笑:「羅煌,你瘋了吧?我們倆衝在最前,彼此都沒脫離對方的視線,你覺得這事跟我有關?」
羅煌輕哼一聲:「就算和你無關,這事,你也肯定隱瞞了什麼」
羅煌的烈日青瞳,觀察力十分強。哪怕是餘光看到周逸的表情,那細微的變化,也讓羅煌內心生疑。
周逸苦笑道:「我沒什麼好隱瞞的。這余ij的死,很蹊蹺。我懷疑,甚至柳乘風這地靈境強者,恐怕下場也跟他一樣了。我們留在這裡,除了送死之外,於事無補。你們要留便留,反正我周某人,是絕不奉陪了。」
說完,周逸一招手,帶著寶樹宗的同門飛速離去。
羅煌並非魯莽之輩,見周逸這般表現,就知道這事大不對勁,揚聲道:「既然人都死了,留在此地也於事無補。走,回宗門」
當機立斷,羅煌帶著紫陽宗剩下的弟子,也是快速離開。
乾藍北宮留下的那幾個人,望著這滿地狼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呆若木雞。
天桂王國邊境一帶,田紹和勾玉,乘坐在金翼劍鳥上,都有一種死裡逃生的感覺。
逃散的金翼劍鳥,在江塵的招呼下,已經基本全部聚齊,搶在敵人先頭,率先返回天桂王國境內。
「塵少,田紹無能,讓你失望了。」田紹看著江塵,有些難為情,這次如果不是江塵暗中相救,他田紹是必死無疑。
自己死了倒沒關係,若是連帶塵少這個美女隨從也死了,就太對不起人了
「誰想得到,紫陽宗的人也會出手?」江塵歎道,「這次是我失算了,不怪你們。倒是讓你們受苦了。」
聽江塵這麼一說,田紹更是汗顏,心裡卻是暖流激盪。塵少畢竟是塵少,這話說的讓人心暖。
「勾玉,這事,和龍居雪有沒有關係?」江塵問。
勾玉想了想,還是搖搖頭:「應該和龍居雪沒什麼關係。不過那個余ij,肯定是認出我了,想抓我去在龍居雪面前獻功。」
勾玉說到這裡,露出一絲無奈的微笑:「還好,他們比較貪心,想從我嘴裡套出怎麼驅使金翼劍鳥的辦法。不然的話,以那羅煌的實力,要不顧一切滅殺我們,還是很容易的。」
勾玉一直很驕傲,在東方王國,她從小都是超一流的武道天才,一路修煉都順風順水。
但是,時至今日,她在羅煌身上,終於體會到了和宗門弟子的差距。
不過,她倒不沮喪,明白了差距之後,反而在心裡更加堅定了追隨江塵的決心。
「人沒事就好,也算有驚無險。羅煌此子,倒比一般的宗門弟子要強很多,在心性上,不似一般的宗門天才那麼輕浮。此子若是假以時日,倒能成些氣候。可惜。」
江塵這一聲可惜,自然是可惜沒法將羅煌此子吞噬,否則,冰火妖蓮必然大為滋補。
畢竟,羅煌修煉那焚天大日經,一身火屬性的靈力,非同小可。
不過江塵也知道,以他現在能操縱的冰火妖蓮,是絕對困不住羅煌的。羅煌的修為,應當在靈境四五重之間,是實打實的地靈境武者。
而冰火妖蓮現在能吞噬的極限,估計也就靈境三重,想要對付地靈境武者,難度非常大。至於吞噬,暫時是不太可能
路過乾藍北宮時,江塵感到爽快無比。柳乘風和蕭羽一死,乾藍北宮必定衰敗,無力再和其他三大道場抗衡。
按江塵的本意,這些人主動招惹他,那是絕對一個都不能放過的。
不過考慮到一旦動用噬金鼠大軍的話,即便殺掉所有人,也必然會驚動紫陽宗和寶樹宗兩大宗門。
只是,目前江塵尚不足以應付兩大宗門的怒火,才勉強克制住這股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