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寒,你說,當年那一對負責照顧柳若寒的夫婦,他們會不會出賣正將軍和柳若寒啊?」我一邊吃著早膳,一邊輕聲問道。
昨天,在跟父皇商議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和哲寒意外的瞭解到幾件很關鍵的事情,以及幾個很關鍵的人!原來,當年,正將軍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而特意找到了一對他曾經對他們有過救命之命的老實夫婦,並委託他們好好的照顧柳若寒。雖然,這個秘密的知情者,只有太皇太后,父皇,皇后,還有正將軍和華太醫。但是,曾經接觸過柳若寒的人,卻遠遠不止他們!
「我想,他們應該不會這樣做!畢竟,正將軍對他們有恩,再說了,正將軍並沒有將事實的真相告訴那一對夫婦!他只是說,柳若寒是他的表妹,因為她未婚先孕,為了避免別人對她指指點點,說一些閒言碎語,所以,她才會跑來京城投靠他。那一對夫婦為人很老實,我相信,他們是不會出賣正將軍的!而且,昨天晚上,父皇特意找我去御書房,他跟我說,那一對夫婦在幾年前就已經病死了!而他們的兒女,對二十幾年前的這件事情,根本就一無所知!所以,父皇叫我不用擔心!」聞言,哲寒隨即放下碗筷,神情認真的跟我解釋道。
「哦!原來他們已經病死了啊!雖然,這樣說不太尊重死者!但是,這個消息對於我們來說,的確是一個好消息!就算當年蘭信仁從這一對夫婦口中得知了一點有關你親娘的事情,但是,現在也已經死無對證了!」
「嗯!父皇他還跟我說,當年替娘親接生的那個產婆,她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離開了京城,回老家去了!就算現在有人想把她找出來,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哲寒,父皇他怎麼會如此清楚當年接觸過柳若寒的這些人的下落啊?難道說父皇一直在暗中派人盯著他們嗎?」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我頓時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父皇他畢竟是一國之君啊!我們能想到的事情,父皇自然也能想到!雖然,他當年沒有狠下心腸來將這些接觸過柳若寒的人給斬盡殺絕,但是,我相信,父皇他也不會輕易的讓他們成為別人手中的棋子的!
「對,小可,你說得沒錯!父皇他的確一直派人在監視他們!只不過,蘭信仁在調查這件事情的時候,特意避開了那些監視的人。因此,就連如此精明能幹的父皇,都不知道蘭信仁曾經偷偷的調查過我的身世!」說這話時,哲寒的表情很嚴肅,甚至,可以說是有一點沉重。
「對了,哲寒,父皇他有沒有告訴你,那個正將軍的親信現在在哪裡啊?當年,就是他來皇宮報信,說柳若寒生了一個兒子的!」
「他已經失蹤了十幾年了!我聽父皇說,他好像是在十八年前,突然失蹤的!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去哪裡了?」
「十八年前?那不就是蘭信仁在調查這件事情的時候嗎?難道說他是害怕自己會被殺人滅口,所以逃跑了嗎?」聞言,我立刻輕皺起眉頭,小心翼翼的猜測道。
「我想,應該是這樣的!因為,他心裡很清楚,不管他說不說真話,他都會被人殺掉!所以,他乾脆選擇逃跑,一了百了!也正是因為如此,蘭信仁才會冒著風險約正將軍去府上吃飯,順便探聽一下當年的事情!」
「嗯!看來,要想找到他,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小可,你就不要替我擔心了!這個秘密沒有那麼容易就會被別人查到的!再說了,我已經派人去監視那些皇子們了!如果他們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我就會馬上收到消息。這樣一來,我就能比他們早一步下手!並在他們找到把柄之前,就抓住他們!」看著我還在認真的思索著問題,哲寒隨即一臉溫柔的將我攬進懷裡,並胸有成竹的大聲說道。
「呵呵,哲寒,我並沒有在擔心這個問題。我剛剛是在想,你的出生真是與眾不同,有驚有喜啊!」聞言,我立刻露出一個可愛調皮的燦爛笑容。
「額小可,你剛剛沉默了那麼久,就是在想這件事情啊!我還以為你是在擔心我呢!搞了半天,原來,是我會錯了意,表錯了情啊!」見狀,哲寒頓時覺得有點尷尬。
「嘻嘻!是啊!誰叫你的出生是如此的讓人刻骨銘心,難以忘懷呢!就先拿你的出生時辰來說吧!大年三十晚上的子時四刻,(也就是我們現在的凌晨零點)剛好是大年初一的開頭。那個時候正是萬家百姓們煙火齊放,歡聲笑語,慶祝新年開始的熱鬧時刻!還有啊,你剛一出生,連眼睛都還沒有睜開,正將軍就帶著你策馬奔馳,飛簷走壁,悄無聲息的進入了皇宮!這是何等奇特的刺激經歷啊!哲寒,依我看,在這個世上啊,也只有你的出生,才會如此的與眾不同啊!」當父皇在跟我和哲寒講述這段往事的時候,我的心也隨著這段心驚肉跳的回憶忽上忽下的!
「是啊!在這個世上,恐怕也只有我一個人,在出生以後的短短幾個時辰裡,就從親娘的懷裡,到了後母的懷裡了!小可,你說,我的親娘她真的就如此狠心嗎?她竟然捨得只抱了我一下,就毫不猶豫的將我送給別人了!」關於這一點,哲寒始終都想不明白!不管怎麼樣,他終究是柳若寒和父皇的親生骨肉啊!為什麼?為什麼娘親就能狠得下心來呢?
「哲寒,你別這樣!我相信,你的娘親當時肯定也掙扎了很久,痛苦了很久。但是,為了你的將來,她寧願自己承受所有的痛苦和折磨!她並不是對你狠心,而是對她自己狠心啊!」看著哲寒那傷心複雜的神情,我立刻情深意切的柔聲安慰道。
雖然,我現在還沒有自己的孩子,但是,我卻非常能理解做媽媽的心情!畢竟,我的肚子裡也曾經有過一個小生命!當我知道孩子流產了以後,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讓我每呼吸一次,就心痛一次!每當我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時,我都忍不住黯然神傷,悄然落淚!
「小可,我想,等我將父皇交給我的國事都處理完了以後,就去江南找我的親娘!我一定要當面向她問清楚,為什麼當年她要那麼狠心的將我送給別人?」
「嗯!哲寒,不管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的!」說真的,我也很想見見哲寒的親娘。對兒媳婦要求較高的太皇太后都將她形容的那麼完美,就連像蕭貴妃那麼美若天仙的女人,都僅僅只是跟柳若寒有四,五分相像而已,可想而知,哲寒的娘親肯定是漂亮得可以讓人失魂落魄!
「微臣參見太子殿下,太子妃,千歲千歲千千歲!」就在我和哲寒深情相擁的時候,吳傲凡來了。隨後,我便不好意思的輕輕推開哲寒。
「平身吧,吳大人!」
「謝太子殿下!」
「吳大人,你這次巡遊民間,有何感想和收穫啊?」
「回太子殿下的話,微臣這次巡遊民間,最大的感想就是,自從蘭信仁和他的殘黨都被剷除了以後,我們大明王朝處處歡聲笑語,國泰民安!不過,微臣在邊境一帶,發現了一些潛在的危機!」聞言,吳傲凡隨即感慨萬千的大聲回答道。
「哦?什麼潛在的危機啊?說來聽聽!」
「我們大明王朝的邊境一帶,人煙稀少,地理荒蕪,但是,經過微臣的仔細查訪,在邊境一帶,有三處至關重要的交界口。如果,我們不在這三處交界口築起城牆,並加以重兵把守,那麼,其他國家的野心人士很有可能會趁虛而入,攻打我們大明王朝,使我們陷入非常不利的境地!」
「吳大人,你說得那三處地方,是不是西北方的沙漠缺口和西南方的森林草原,以及東南方的綿延峽谷啊?」
「正是這三處地方!微臣敢問太子妃,您是如何知道的呀?」聞言,吳傲凡頓時一臉不敢置信的大聲問道。
「呵呵,我之前仔細的研究過大明王朝的地圖,我也覺得這三處地方,需要好好的建設一下,加強防守!」
「太子妃真是聰明過人,微臣自愧不如啊!」
「吳大人,你太謙虛了!你的滿腹才華和見識,才是真的讓我刮目相看呢!」
「小可,建設一道堅固牢靠的城牆,可是需要不少的金錢啊!更何況,我們現在還要同時建造三道城牆。雖然,前段時間,我們抄了蘭信仁的家,還搜出了一大筆金銀財寶,但是,那些錢還是遠遠不夠啊!」見我和吳大人正在互相誇獎,哲寒隨即輕皺起眉頭,一臉嚴肅的提出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嘻嘻!哲寒,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賺錢的妙計!」聞言,我隨即露出了一抹古靈精怪的調皮笑容!
「什麼妙計啊?小可!」
「嘻嘻!天機不可洩露,我待會兒再告訴你!對了,吳大人,你在回京的路上,不是經過了那些城鎮嗎?那些人才們應該都已經走馬上任了吧!」
「回太子妃的話,他們已經正式接任官職了!」
「嗯!正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那他們是否有做出一些與其他官員不同的新決策啊?」聞言,我立刻一臉興奮的大聲問道。嘿嘿,現在正是考驗他們能力的時候!各位人才們,你們可千萬不要讓我和哲寒失望啊!
「有!他們分別都做出了一些很大膽的決定!甚至,有一些還是史無前例的決定!」
「哇撒!太棒了!吳大人,你趕快一一匯報,我和哲寒都已經等不及想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為了!」聽到吳大人這麼說,我和哲寒都頓時雙眼放光,神情也變得迫不及待起來。
「是,太子妃!首先是藍家兩姐妹,藍靈兒剛接任望江城的刺史,就定下了一個新規矩,凡是運貨過江的大商船,一律加收百分之五的過江稅!只要交齊了過江稅,那麼,官府就會派人保護商船,以保證商船在運貨的過程中絕對不會出現任何的閃失!而農民的小船和漁夫打漁的小船呢,則一律不收取任何費用!」
「哈哈哈哈哈!這個藍靈兒可真有一套啊!用富人的錢來填補窮人的稅錢,而且,她還有辦法能讓那些富人們心甘情願的多交百分之五的過江稅!」聞言,我立刻毫不掩飾的大笑出聲。
「是啊!有了官府的保護,富人們就更加放心了!如果他們的貨物在運送的過程中,出了什麼差錯,那他們的損失可就不僅僅是百分之五的過江稅了!」
「至於藍鳳凰嘛,她在接任望江城第一女捕頭的官職時,就立刻貼出告示:凡是願意學習武功的女子,都可以來望江府衙報名!並且,不收取任何學費!此告示一出,很多年輕的姑娘和小女孩都紛紛前去望江府衙報名。因為,她們都不想再被男人們,或者歹徒和壞人欺負!」
「哈哈哈哈哈!這倒真像是藍鳳凰會做的事情!不錯,女人的確要學會如何保護自己!這樣的話,在危險到來的時候,至少可以讓自己少受一點傷!」聞言,我再次開心的大笑出聲。
「那夏小宇呢?他又有什麼特別的新規定啊?」
「回太子殿下的話,夏小宇回到原州城以後,連府衙都沒有去,就直接去了賭館!」
「啊?賭館?難道他賭癮難忍,非要去賭兩把才覺得痛快嗎?」下一秒,我便緊皺起眉頭,一臉不悅的大聲問道。
「不,不是這樣的,太子妃,夏小宇他去賭館是為了宣佈他的新規定——如果那些賭館想要繼續開下去,那他們就要將每一天的收入拿出百分之十來,交給官府!否則,官府就要以聚賭騙財為名,強行關閉他們的賭館!」
「哈哈哈哈哈,我還真沒想到,這個夏小宇竟然會如此的有膽識,有魄力啊!」聞言,哲寒隨即一臉欣賞的大笑出聲。
「呵呵,有武仙兒和白秋給他撐腰,他當然底氣十足啦!我想,夏小宇他肯定是想將賭館交給官府的那些錢,都拿去救濟貧苦的老百姓們!」
「太子妃您說得沒錯,正是如此!」
「吳大人,那幾名秀才呢?他們上任以後,都分別做了些什麼啊?」
「回太子殿下的話,陳天豪在擔任縣令以後,他就立刻帶領捕快們挨家挨戶的進行走訪調查。當他遇到了特別貧窮和困難的人家時,他就用筆在本子上將那戶人家的詳細情況給記錄下來。我問他為什麼這麼做?他說,他想替這些生活貧困的老百姓們向朝廷申請救濟銀兩!他希望,每個月,這些貧困人家都能領到一兩銀子來改善一下生活!我相信,再過一段時間,他的申請書和貧困人家的名單就會上交朝廷了!」
「嗯!這小子的心地和智慧都還不錯!是一個可造之才!」聽完吳傲凡的話以後,哲寒頓時一臉滿意的點了點頭。
「至於陳天豪的朋友趙玉安呢,他在擔任縣令以後,就馬上帶領捕快們去查訪了縣城裡的所有妓院。然後,他用官權威逼那些老鴇們,將她們妓院裡的那些被逼賣身的可憐女子,全部放走。」
「哦?這個趙玉安的做法還真的是挺特別的啊!這的確是史無前例的一個決定啊!」聞言,哲寒隨即俊眉一挑,輕扯出一抹讚賞的笑容。
「吳大人,你知不知道趙玉安他為什麼會想到要這麼做呢?」
「回太子妃的話,微臣也曾經問過趙玉安這個問題。原來,趙玉安他曾經還有一個姐姐,當年,為了給娘親治病,他爹逼不得已的將他姐姐賣去了妓院。後來,沒過多久,他姐姐便因為不堪受辱而上吊自盡了。本來,他爹打算一籌到錢,就立刻去替自己的女兒贖身,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從那以後,趙玉安就對那些被逼賣身的可憐女子有著非比尋常的同情心。」
「哦!原來是這樣啊!」聞言,我隨即頗有感觸的輕聲說道。
「吳大人,那另外兩名秀才,陸恩和孫碧偉他們有什麼行動嗎?」
「回太子殿下的話,陸恩接任縣令以後,他就帶著捕快們挨家挨戶的去幫忙,挑水劈柴啊,修補房子和豬圈啊。他還順便調查了一下每一戶人家的戶口,以及整個縣城的地理環境!依微臣看,他是想大展一番拳腳,好好的改變一下整個縣城!」
「嗯!有目標和野心並不是一件壞事!不過,本太子希望他不要因為太急於立功而弄得天怒民怨!」聞言,哲寒隨即意味深長的低聲說道。
「太子殿下,您不用擔心!微臣在離開之前,已經提醒過陸恩了!聽完微臣的意見以後,他馬上信誓旦旦的向微臣保證,他這麼做並不是想向朝廷邀功,他是真的想為民做事,讓老百姓們都可以過上好的生活!」
「呵呵,光會說是沒有用的,還要看他接下來的實際行動才行!」
「太子妃說得是,微臣日後一定會好好的觀察他的!至於孫碧偉嘛,他在上任以後,就給衙門裡的捕快定下了一個新規矩——四個捕快為一組,一天十二個時辰,每組捕快輪流上街巡視四個時辰。他這樣安排的目的是為了避免那些流氓地痞們欺負老百姓!也為了減少一些膽大妄為的扒手,小偷,還有搶劫犯!」
「呵呵,這個年輕的小伙子辦起事來還真是很靠得住啊!」聞言,我隨即一臉讚賞的笑著說道。
「現在,就只剩下賽墨軒這位欽差大人了!」
「哲寒,賽墨軒比他們晚幾天出宮,我相信,再過一段時間,他一定會親自回來向你匯報佳績的!呵呵!」
「好了,吳大人,今天真是辛苦你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太子殿下,微臣告退!」
「哲寒,我真的好高興哦!這些人才們,各個都很有目標和見識,我相信,他們一定會成為國之棟樑的!我們大明王朝也一定會越來越繁榮昌盛的!」見吳傲凡已經離開了景寒宮,下一秒,我便激動不已的撲進哲寒的懷裡,並眼含熱淚的大聲說道,我的聲音都因為興奮和激動而忍不住有點微微的顫抖。
「小可,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功勞啊!要不是因為你當初想出了這個絕妙的主意,讓那些老百姓來推薦朝廷命官,我又怎麼可能找得到這些人才,並讓他們為朝廷效力呢!」聞言,哲寒立刻聲情並茂的柔聲說出自己內心的感激和感慨!
「呵呵,誰叫我是古靈精怪的太子妃啊!哲寒,我的鬼點子,可全部都是用來幫你的!」
「嗯!我朱哲寒今生有妻如你,真是夫復何求啊!」深情款款的說完這句話以後,哲寒便給了我一個溫柔且纏綿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