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軒、楚天翼,你們剛剛失去親人的悲痛心情我非常的理解。但是你們要看開些,人走人留本來就是這個大自然的正常現象。楚老爺子的後事還是需要你們打起精神來處理的。」關再尚走到兩兄弟的身邊,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後歎息道。
楚擎軒和楚天翼默默地點了點頭。
三個人帶著滿世界的悲傷往楚家走去。爺爺已經離開了,他們一定要把爺爺的葬禮辦得妥妥當當的,讓他最後走的安心點。
坐進楚擎軒的車裡,上官安琪對著開車的楚擎軒輕輕地說道:「擎軒,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早說出不怪爺爺的話,可能爺爺就不會走了。」
「安琪,這一切不是你的錯。爺爺就是知道自己身子拖不了多久了才會拼著最後一口氣把所有的事所有的愧疚說出來的。不是想博得我們的同情,更不是想我們能原諒他,他求的是他的一個心安。」楚擎軒滿臉的苦澀帶著濃重的鼻音說道。
「天翼,我知道失去爺爺最痛苦的人還是你,但是爺爺早晚還是會離開我們的。所有你不要那麼傷心了,好不好?振作起來,爺爺的後事還要我們一起打理呢!」楚擎軒轉過頭對著坐在後車座的楚天翼勸道。
只見楚天翼蒼白的臉上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無法自拔。
就是看到他這幅讓人擔心不已的模樣,楚擎軒才不放心的決定讓他坐自己的車回去的。
可是,楚天翼對於他的話根本一點反應都沒有,楚擎軒除了感覺無奈還是無奈。
「天翼,清醒過來好不好?不要讓我們擔心好不好?看到你這幅樣子,真的讓我們很心痛,我們已經失去了爺爺了,我們已經很傷心了,難道你還忍心在我們痛的不能再痛的心上再狠狠地補上一刀嗎?」上官安琪看到楚天翼的樣子,忍不住對著他哭道。
楚天翼原本毫無血色的臉終於慢慢地抬起來,茫然地看了眼正在哭泣的上官安琪後,眼中的淚突然掉落了下來。
「爺爺——永遠的離開我們了。他——再也不會回來了。」楚天翼滿臉悲嗆地哭喊道。
「天翼,爺爺走了,你身邊還有我們。振作起來,拿出你男子漢的擔當,和楚擎軒一起面對一起分擔,好不好?」上官安琪連忙對他說道。
「嫂子,你放心。我不會讓哥獨自一人來安排爺爺的後事的。」楚天翼擦去眼中的淚水堅定地說道。
看到楚天翼恢復的差不多了,上官安琪才對他點了點頭放心地把頭轉了回來。
看著自從走出醫院後就和平靜的楚擎軒,上官安琪的心裡卻有種一股深深的擔憂。
楚擎軒對爺爺的感覺絕對不會比楚天翼少,但他這麼隱忍著,還要強打起精神來安慰天翼,處理爺爺的後事,這對他來說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
「擎軒,如果你沒有精力安排後事,可以把它交給一些你能放心的長輩來處理安排。」上官安琪在一邊勸慰道。
「不,爺爺的後事我和天翼要親手安排。放心,一年前媽媽的葬禮也是我自己來安排的,我能安排好的。」楚擎軒對上官安琪露出了一個感激的表情。
「嫂子,放心吧!我會好好的配合哥的。」楚天翼也在一邊說道。
「看到你們兩兄弟這麼的團結友愛,我真的很開心。擎軒,天翼,爺爺已經走了,也是我離開楚家的時候了。」上官安琪沉吟了一會緩緩地開口說道。
「安琪——」楚擎軒吃驚地看著她,連忙把車開到路邊停下。
「嫂子——」楚天翼也是一臉的震驚,不可思議地看著坐在前面的上官安琪。
「終究是要離開的,不是嗎?」上官安琪故作開心地說道。但是面對眼前緊緊盯著她的臉,卻沒有勇氣抬起頭看一眼。
「你離開楚家是天經地義的事,我絕不會阻攔。但是現在爺爺剛剛離開,你能不能等參加完爺爺的葬禮後再走,好不好?」楚擎軒的語氣裡滿滿的都是懇求。
「是,嫂子!要走也要等我們把爺爺的後事都安排好了,我們兄弟倆好好的為你踐行一番再走。」楚天翼在一邊附和道。
上官安琪終於抬頭頭,看著眼前兩張熱切地看著她的臉,沉吟了一會後點了點頭。
看到上官安琪終於點頭了,兩兄弟才露出一個鬆口氣的表情來。
上官安琪在心裡無聲地歎了口氣。
終有一日要離別,早晚的事,為何這麼的執著?
時間拖得越久,到最後的不捨也就越深。
不想回去面對已經沒有爺爺的楚家老宅了,倒是忽略了你們現在的感受。我自私的想離去,卻是在你們失去爺爺的傷痛中更添加了一道傷痛。
也罷,既然離去是早晚的,那麼就讓我陪你們一起度過這個傷痛再說吧!
上官安琪是被噩夢驚醒的,等她醒來才發現已經是半夜兩點了。看到全身都是大汗淋漓的,她緩緩地爬下床走進了浴室裡洗了把臉。
還是不敢相信爺爺已經離開的事實,所以才會在夢中眼睜睜地看著爺爺消失在她面前時,發出撕心裂肺的呼喊吧。
她繼續躺回床裡,可無論怎麼睡怎麼折騰就是了無睡意。拿出放在抽屜裡的書想看會,可是連續翻了幾頁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上官安琪索性爬下床,在地毯上來來回回地走著。
明日爺爺就要被送進殯儀館火化了,她一定要養好精神好好地去送送爺爺。
一聲很輕的開門聲頓時引起了上官安琪的全部注意力。在這寂靜的夜裡,能夠聽到這麼細微的聲音,可見她現在有多麼的無聊。
上官安琪悄悄地打開了門,透過門縫看到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剛好經過她的房門前。
是楚擎軒。
這麼晚了他怎麼還沒有睡?
上官安琪很是好奇地想道。她匆匆地走回去穿上拖鞋,放輕腳步打開房門也往外走去。
走下樓梯,穿過餐廳和客廳,裡面都是黑漆漆的一點人氣都沒有。
上官安琪雙手抱臂,心裡有些發秫。但既然都已經下樓了,她也沒有打算就這麼回去。
來到院子裡,看著滿院的靜悄悄和一片黑暗,上官安琪有些失望地回轉身。
突然,她看到院子中央的涼亭裡有一閃一閃的火光在跳動著,上官安琪頓時往那亮光走去。
走進涼亭裡,上官安琪才看清楚擎軒就坐在爺爺經常坐的那個位置上,嘴裡含著一根點燃的煙,正在吞雲吐霧。
「什麼時候開始抽煙的?」上官安琪走過去坐到他的對面開口問道。
「剛剛。」楚擎軒簡短地回答道。
「這麼晚了怎麼還沒有睡?」上官安琪仰望著蒼穹繼續問道。
「睡不著,你呢?」這次,楚擎軒的話裡終於多了幾個字。
「我是被噩夢驚醒的。」上官安琪實話實說道,「你怎麼會睡不著?也做噩夢了嗎?」
楚擎軒皺了皺眉,今天她的問題怎麼這麼多,而且問的都是極其無聊的問題。是她沒有睡醒還是他腦子在糊塗著。
「安琪——」楚擎軒把煙丟掉,歎息地說道,「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才跟著出來的。你放心,我很好,這一切我都能讓自己去面對。我只是睡不著,問題並不嚴重,不是嗎?你身子很弱,晚上站在外面很容易著涼的,回去休息睡覺吧!」
「別把我想的那麼脆弱,也別把你想的那麼堅強。」上官安琪對著他搖頭,「有些時候釋放自己的感情,發洩自己的情緒才不會讓自己那麼壓抑那麼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