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爺爺,即使我不愛凌風,我也相信我們能幸福美滿地共度一生的。」上官安琪臉色煞白地看著楚楊帆,堅定地說道。
「丫頭,在你的世界裡確實很單純,所有的事物都是那麼的美好。你不愛凌風,但是凌風卻是很愛你。娶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也許短時間裡他不會覺得什麼,但是時間久了。兩個人相處所碰到的問題和矛盾都出來了,到那個時候你還會說這樣的話嗎?
你還會信誓旦旦地上說你和凌風會幸福地過一輩子嗎?你的不愛,本身對凌風就是一種不公平。而他,也不可能永遠地遷就你、包容你、疼愛你。男人在外要打拼,總會遇到很多的問題和誘惑,到時候你還會這樣說嗎?
而你,是一個正常人,每個人都有一種本性渴望愛情。時間久了,對著一個你不愛的只有感恩心情的人,你難道不會有厭倦的一天嗎?
安琪,說這些不是想推辭責任。爺爺很清楚對你的傷害已經無法挽回,爺爺不奢求你的原諒,只是想讓你自己面對自己,看清楚自己心裡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楚楊帆喘著氣堅持把話說完道。
「爺爺,我和凌風已經結束了。」上官安琪用最悲涼的語氣緩緩說道。
「爺爺知道,在今天下午才得到的這個消息,所以才受不了內心的煎熬才倒下的。這一生,我做的錯事很多,但我都是為保護楚家才會做的艱難決定。也許很多人都會說我那叫自私,但是能保護到楚家,再臭的罵名我都願意承受。
安琪,爺爺是希望你能恨我的,因為我知道我是真的錯了,硬生生地拆散了你和凌風,爺爺是個罪人。你一心為楚家為爺爺,爺爺還恩將仇報。」楚楊帆很是自責地說道。
「爺爺——您別說了——求您別說了——」上官安琪拚命地搖著頭流著眼淚說道。
「軒兒,安琪是個好女孩,相信我不用多說什麼你自己心裡也清楚了吧!所以要答應爺爺,好好的對待她,讓她原諒你為止。還有要把爺爺的愧疚也補上,就算安琪這輩子不原諒你。下輩子你也要繼續求得她的原諒。」楚楊帆咳嗽了幾聲說道。
楚天翼看著爺爺咳的臉都紅了,連忙走過去拍了拍他的後背。
楚擎軒臉上一陣黯然,他怎麼會不明白爺爺已經開始交代遺言了。而爺爺的用心他也是明白的,這輩子,爺爺只認安琪是楚家的長媳,這個位置是沒有人能動搖得了的。
「爺爺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希望的。」楚擎軒連忙握住楚楊帆的手鄭重地承諾道。
楚楊帆聽到楚擎軒這麼說,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表情。
「翼兒——」楚楊帆對著身邊的楚天翼叫道。
「爺爺——」楚天翼連忙站到楚楊帆的面前,喊道。
「翼兒,你雖然從小都跟在爺爺的身邊,但是爺爺並沒有花太多的心思在你的身上。一者你本就是乖巧聰明的孩子,什麼事都不用爺爺重複兩次你都會做的好好的;二者——咳——咳——」楚楊帆咳嗽的頻率加快,氣息也開始有些不穩。
「爺爺,別說了,歇會吧!」楚擎軒和楚天翼連忙焦急地看著楚楊帆勸道。
「不——讓爺爺說完,不然就沒有時間了。」楚楊帆等咳嗽過去後,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二,是爺爺平生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把你大媽和你哥趕出了楚家,爺爺花了十五年的時間去悔恨去想念他們,能給你的時間是真的少的可憐。
翼兒,你是個善良的孩子。答應爺爺,以後和你哥要好好的,這樣爺爺才會放心。」楚楊帆雙眼憐愛地看著楚天翼,緩緩地說道。
「嗯!」楚天翼連忙用力地點了點頭。
「安琪——」楚楊帆伸出顫抖的手,對上官安琪呼喊道。
「爺爺——」上官安琪早已在一邊哭成了淚人,對於這樣的場景她已經親身體驗過一次,她實在沒有力氣讓自己再來承受一次啊!
「安琪,不管你還能不能做楚家的媳婦,爺爺還是把你當最心疼的丫頭一樣看待。安琪,爺爺對不起你。」楚楊帆滿是愧疚滿是無奈地對上官安琪說道。
「爺爺,我——」上官安琪一句「不怪您」的話硬是說不出口。
如果沒有他的攪合,她和凌風的結局是不是就會改篇?如果沒有爺爺的破壞,那麼她和凌風現在已經在開開心心地佈置著自己的愛巢了,不是嗎?
想起了這些,腦海中自然就想起了凌風那張憔悴消瘦的臉頰,一句「不怪您」她真的說不出口。
楚擎軒看著上官安琪的遲疑,再看了看爺爺那雙眼裡滿是渴望的看著她,最後慢慢被失望所代替,眼裡的神采也慢慢的褪去。
不——
楚擎軒心裡被一陣恐懼所淹沒,他無意識地抓住上官安琪的手臂,驚慌地對上官安琪哀求道:「求求你,原諒爺爺,好不好?」
楚天翼也發現了爺爺的異樣,臉上頓時雪白一片:「嫂子,求求你原諒爺爺吧!你可以把你的恨你的怨發洩在我的身上,求求你。」
上官安琪沉浸在自己和凌風的悲劇當中,在聽到楚擎軒的哀求時,只是茫然地抬起了眼,當她聽到楚天翼的哀求時,她的雙眼已經投向了楚楊帆的臉上,看著他沒有絲毫血色的臉,握在手中的手也越來越冰冷時,她頓時恐懼地緊緊地盯著他的雙眼。
「爺爺,安琪從來沒有怪過您!爺爺,您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們!安琪真的沒有怪過您——」說道最後她已經開始泣不成聲了。
「爺爺知道——安琪是最善良的——爺爺——」一句話未說完,楚楊帆緩緩地閉上了雙眼,頭一歪,永遠地離開了這個讓他眷戀的世界。
「爺爺——」
「爺爺——」
「爺爺——」
幾聲尖叫頓時石破驚天地響了起來,醫院裡很快地響起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關再尚首先衝來進來,他翻起楚楊帆的眼皮看了看後,轉過身對著他們沉重地說道:「楚老爺子已經離開了,你們要節哀順變。」
「不——不會的——」上官安琪連退了幾步,靠在牆上一直不停地搖頭。
「你不是說爺爺在24個小時內能醒過來就會暫時脫離危險的嗎?」楚擎軒一把抓住關再尚的衣領,悲切地大聲喝問道。
「楚老爺子清醒過來耗盡了體力和精力,他的身體根本吃不消的。」關再尚搖頭歎息道。
聽到他這麼說,楚擎軒緊抓的手才慢慢鬆開,這句話他怎麼會不明白。當爺爺剛剛醒來時他也勸過爺爺,但是爺爺一定要堅持著把所有的話都說出來,是誰也沒有辦法阻攔的。
爺爺——
楚擎軒雙眼模糊地看著被護士用白色床單蓋住的楚楊帆,心裡的悲痛繼續擴大。
爺爺把自己所犯的錯全都一一交代了,對安琪的傷害全都是為自己著想。可是自己竟然那麼的遲鈍,一點都不知道爺爺的苦心安排。
楚天翼滿臉不相信地看著護士就要把爺爺推走,他連忙撲倒床上,哭著叫道:「別把我的爺爺帶走——別把我的爺爺帶走——」
「天翼,讓你爺爺安心的走吧!」關再尚忍不住地走上來把他拉起來,對他說道。
楚天翼淚流滿面地眼睜睜地看著護士把爺爺往外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