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楚擎軒突然仰頭大笑了起來。
「呃……你,你笑什麼呀?」上官安琪站在門口,心裡正好奇著,怎麼這個男人一點都不著急呢?「喂,你還走不走啊,我看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啊?」
「呵呵,寶貝,今天上午我請了假。」楚擎軒終於說出了話來。
「請假?為什麼要請假啊?」上官安琪好奇的問道,突然瞪大了眼睛,倒抽一口氣,問道:「你……你該不會是因為……我在睡覺,所以你才……請假的?」
「這個……事實就是如此!」
「天啊,那你怎麼不叫醒我呢!」上官安琪心中好不虧欠,這人怎麼能這樣呢?她只不過是晚睡了而已,起晚了而已,他居然就請假了!
「呵呵,好了,不說這些了。快下去吃早點吧,今天我們出去走一走。」
吃罷了早飯,楚擎軒溫柔的攜著上官安琪的手,與她離開了皇爵大樓。
「寶貝,今天我們去一個地方。」上了車,楚擎軒為上官安琪繫好了安全帶,說道。
「去哪裡?」上官安琪好奇地問。
「到了你就知道了。」男人故弄玄虛的一笑。
上官安琪朝他看了看,也笑到。這個男人,其實也有可愛的一面的。看他剛才那小樣子,說真的,還有點可愛。
車子在一家醫院門前停了下來,上官安琪一臉狐疑的看著楚擎軒。楚擎軒把車開刀了車庫底下,然後熄滅了引擎,轉首看著上官安琪疑惑的臉龐,說道:「寶貝,其實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你和我結婚也這麼久了,都還沒有來得及拜訪你的媽媽。我想,時間過去這麼久了,你應該很想念你的媽媽吧?所以,我才在沒有經過你允許的情況下……」
「嗯,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並沒有怪你。」上官安琪的神色有些許的黯淡,其實時隔了這麼久,她確實很想念媽媽了。可是苦於一直沒有機會來看望她,加之心理一直很壓抑沉痛,也不知道該不該來看望。
「那我們走吧。」見她並沒有生氣,楚擎軒重新燃起笑容,拉著她的手一起下了車。
走在醫院長廊的盡頭,不時的從房間裡傳來病人各種呻(吟)和哭喊。
沒錯,這不是家普通的醫院。這是一家精神病院,上官安琪的媽媽早些年就受了刺激,被上官明安排送到了這裡治療,可是病情一直得不到好轉。上官安琪回國後才得知母親重病的消息,每次來看望的時候,回去都是滿腹的心疼。為什麼她出國前那個漂亮溫柔的媽媽,既然會變成現在這個什麼都不知道,誰也不認識,只知道傻笑,傻哭的神經病。
「就是這裡了,楚先生,楚太太,你們只能在欄杆外面看望,千萬不要靠近,以免病人的情緒太過激動,傷到了你們。」醫護人員說完後,離開了。
「走吧,我陪你一起進去看看。」楚擎軒攜著上官安琪的手,頓時感覺到她柔弱的小手傳來冰涼的感覺。隱約的,他彷彿感覺到自己的心,狠狠的疼了下。
「嗯。」上官安琪垂下眼簾,點了點頭。在楚擎軒的陪同下,走了進去。
房間不大,由於用鐵欄杆維護起來的原因,外面的地方不算大。透過欄杆,只見一個老年女人身穿著醫院的藍條白色的大褂和長褲,蓬頭散髮,容顏憔悴的躲在一個角落裡面,身子呈蹲下的狀態。透過髮絲的封死,可以看到她此時正瞪著一雙驚恐萬分的大眼睛,一動不動的注視著走進來的倆個人。
上官安琪只覺得心裡一陣的疼痛,看著曾經漂亮的媽媽,如今變成一個連行動都不能自如,精神失常,就連身邊最為親近的人都不認識的媽媽,難過和不捨的眼淚迅速溢滿了眼睛,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撲簌簌的掉落下來。
她掙脫開楚擎軒的攜住,雙手顫抖的伸向了欄杆,恨不得能將自己的身子擠進去,好陪伴在媽媽的身邊。
「媽媽,是我啊,我是琪琪啊……媽媽,你記得我了嗎?我是您的女兒琪琪啊。媽媽……」上官安琪一邊啜泣著,一邊朝裡面的女人呼喚道。
「媽媽,你轉過身來,好嗎?媽媽,你看看我,好嗎?媽媽,您和我說說話吧?好嗎,媽媽……」
晶瑩的淚水模糊了上官安琪的雙眼,女孩淡淡的秀眉緊緊的蹙在了一起,仍是誰看了,都會心生不忍和憐惜。楚擎軒也覺得自己的心彷彿在顫抖著,伸出修長的大手,輕輕的放在女人柔弱而在不停顫抖的肩膀上,輕輕的安撫著她激動的情緒。
「媽媽,您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您真的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認識了嗎?媽媽……為什麼會這樣?媽媽……嗚嗚……」
上官安琪做夢也沒有想到,媽媽居然連她都不記得了。這讓她的心裡,覺得無比的沉痛和哀傷。
「咦……」
就在上官安琪趴在欄杆邊哭成個淚人似了的時候,裡面的老婦人既然奇跡般的轉過了頭來,一雙昏黃麻木空洞的雙眼,看著欄杆外面站著的倆個人,嘴巴裡發出一個好像疑問的聲音。
「啊,媽媽……您終於看我了,您終於肯看我了……媽媽,您是不是想起了什麼?媽媽……過來,好嗎……媽媽……我是琪琪啊,我是您的女兒,上官安琪啊……」
上官安琪的情緒激動了起來,雙手緊緊的抓住鐵製作的欄杆。此刻的她,只恨自己沒有那麼大的力氣,否則她一定會把這鐵欄杆給撕碎,衝進去把她的媽媽就出來。
老人的目光緊緊的盯在上官安琪的臉上,冷漠而冰涼,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一樣的看著她,良久,目光緩緩慢慢的轉移,轉移到楚擎軒的身上。眼神同之前一樣,沒有一點的情愫在裡面。
「媽媽,您……」上官安琪突然覺得事情有些不大對勁,為什麼媽媽會突然的轉身了呢?
其實她和姐姐不止一次的來看望過媽媽,可是,不管她們在外面怎麼樣的呼喚,媽媽就是不肯轉過頭來看她們一眼。還有一件事情,其實也壓抑在上官安琪的心裡許久許久了。上官安琪的父親上官明,自從其妻子生病住院到他臨死的那一刻,他自始自終都沒有來看望過自己的妻子。
為此,上官安琪還曾恨過上官明。可是現在,人已經走了,她還有什麼好計較的呢!
「媽媽,你想起什麼了嗎?媽媽……」上官安琪一邊一邊,不厭其煩的呼喚著,希望借此來試圖幫助媽媽能回憶起什麼東西來。
上官安琪的媽媽又將目光轉移到上官安琪的身上,奇跡再次發生。她居然站了起來,朝著上官安琪走來。腳步,雖然凌亂蹣跚,可是卻一步比一步堅定。
上官安琪臉上露出激動的笑容,甚至還動情的伸出手,將手伸進了鐵欄杆裡。希望媽媽能抓住她的手……
「安琪,小心點。」楚擎軒道不這樣認為,他可不是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什麼奇跡的存在,他擔心的只是身邊的女人是否安全,快樂。
「沒事,楚擎軒,你放開我。」上官安琪說這話的時候,甚至都沒有看楚擎軒一眼。這讓楚擎軒備受傷痕,這個女人對誰都是這樣的認真,專注,可是偏偏對他……
欄杆裡的女人漸漸的走進了欄杆,可是她卻並沒有緊握住上官安琪的手,而是愣愣的站著,對著她伸出了的手看了又看,似乎她根本就不認識這個是人的手。
「媽媽,來啊,媽媽……是我,我是琪琪,安琪,我是您的女兒,上官安琪啊……」
上官安琪盡力的將聲音放的很低,很柔軟,就是希望能通過這樣一個溫柔的方式,讓媽媽的記憶能夠豐富一些。然而,她錯了。
只見女人突然面露了凶光,亦或是在聽到了『上官』這倆個字後,整個人頓時變了個模樣兒。如果說之前她的神色只是呆滯的話,那麼後者的神色則是魔鬼欲要吃人的凶殘樣子。
「啊……」她突然的大叫了一聲,整個人就朝著欄杆撲了過去。那個凶神惡煞的猙獰樣子,恨不得要把欄杆撞碎,將外面的人吃掉了似的殘暴。
「啊……」上官安琪驚呼了一聲,身體已經來不及躲避了。可是,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楚擎軒眼疾手快,箭步上前,身子如閃電般的跑了過去,一把將上官安琪爛在了懷抱裡。可是儘管如此,儘管他的動作快得如同閃電,卻還是被欄杆裡的女人抓傷了手背。
看著鮮血淋漓的手臂,上官安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欄杆裡的女人卻似乎覺得異常的興奮。她一邊狂妄大叫著,大笑著,雙手抓住欄杆,歇斯底里的喊道:「滾……你們都給我滾……我不要看到你們……我不像聽到到你們說話的聲音……滾,你們這些壞人……惡魔,通通都是魔鬼的化身……哇……啊……救命……救命啊……滾,都給我滾,都給我滾的遠遠的……」
「媽媽……」上官安琪躲在了楚擎軒溫暖的懷抱裡,看著媽媽面目猙獰的恐怖樣子,哭得撕心裂肺。
「啊……都給我滾……我不要看到你們……滾開……你們是壞人……都是壞人……滾開……哈哈哈哈……滾開……」
上官安琪的母親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雙手緊緊的抓住欄杆,拚命的搖晃著,嘶吼著,聲音悲涼而高亢……穿刺著上官安琪可憐的耳膜,惹得她淚流滿面,傷心欲絕……
「寶貝,我們先出去吧,你媽媽的情緒太激動了……」楚擎軒心疼的安慰著。
「不,不要,我不要離開媽媽……我不要走……」上官安琪揚起的小臉上,儘是傷心的淚水。含淚的大眼眸,此刻被淚水的沖洗下,顯得越發的明亮了。她用近乎哀求的口吻說道:「擎軒,不要帶我走……我要陪著媽媽……嗚嗚……求求你了……我不要離開媽媽……」
「唉……」楚擎軒心裡湧上無比的疼愛和憐惜。
「吱……」的一聲,醫護人員在聽到這裡的異常後聞訊感到。幾個穿著白色大褂的男人,和女人打開了欄杆衝了進去。將上官安琪的媽媽捉住,死死的按到在地上,將一支液體通過針注入到她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