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安琪的媽媽先是尤最開始的拚命掙扎,嘶喊,到最後的輕輕抖動著,到最後的低低的呻(吟),最後沉沉的睡了過去。
「上官小姐,您的母親的精神一直處於薄弱的狀態中,受不得一點點的刺激。」醫護人員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上官安琪傷心的拭去淚水,來到沉睡的媽媽身邊,低下頭,傷心的倒:「我剛才……也沒有刺激到她啊,我也沒有說什麼話啊……可是,為什麼……媽媽的反應是這樣的大呢……她究竟怎麼了呢?我究竟說了什麼了呢……」
楚擎軒也覺得此時蹊蹺,可是為了安琪的安危著想,他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待在安琪的身邊。直到懷裡的可人兒,發洩完所有的悲傷情緒,才帶著上官安琪離開了醫院。
上官安琪依依不捨的,一步一個回首的看著醫院,直到坐上車,離開……
一家別緻的餐廳內。
楚擎軒和上官安琪對面而坐,楚擎軒將菜單遞到了她的面前,問:「想吃點什麼?」
上官安琪神色有些維摩,她看了看楚擎軒手中的東西,搖了搖頭,顯得一點的興趣都沒有。楚擎軒微微蠕動了下嘴角,卻也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喚來侍者,隨便點了兩份情侶套餐。
上官安琪低著頭看著自己面前獻媚可口的食物,可是腦海裡浮現出來的確實媽媽剛才那個怒吼猙獰的面孔,她的眼淚再次止不住的落下來。
「寶貝,別哭了,好嗎?我想,你媽媽的身體應該會盡快的好起來的。」楚擎軒實在是找不到什麼話來安慰她了。其實,誰又能知道,這個男人心裡,此刻想的是什麼呢?
上官安琪將視線從眼前的食物轉移了開去,看著外面熙囊的大街,說道:「我記得我小的時候,爸爸和媽媽很恩情,爸爸很愛我和姐姐,也很愛媽媽。媽媽也很溫柔,體貼,無微不至的照顧著爸爸,和我們這個家。每次,到星期天的時候,我們全家人都會手拉著手,一起去遊樂場,去公園,去超級市場購物。爸爸總會給媽媽帶來很多的驚喜,媽媽也很愛爸爸……」
上官安琪的視線看著外面,漸漸朦朧,迷離起來。追憶著記憶裡最純真也是最美好的時光,似乎忘記了自己身處何處,也似乎忘記了對面的男人是誰。
楚擎軒不動聲色的聽著,俊美的臉龐上沒有一點點的情緒出來,只是那雙微微垂下著眼簾裡面,那雙眼睛裡散發出某種光芒,叫人不寒而慄的目光。
「我記得有一次,我不小心弄髒了媽媽最喜歡的裙子。我很害怕,怕被媽媽責備,於是就趁著媽媽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進了書房去找爸爸……」上官安琪的眼眶裡,有晶瑩的淚水滴落下來,而她,依舊看著遠處遠處的景致,幽幽的訴說著,「爸爸知道了後,大笑了。把我抱起來了,和我拉鉤說,一定不會告訴媽媽的。然後還蠻著媽媽,帶我和姐姐出去光潔,又給媽媽買了一條一模一樣的裙子。這件事,在我的腦海裡幾乎成了永恆的一幕。」
楚擎軒輕輕的撲閃了下眼簾,依舊是端正入座,一言不發。
「可是現在,為什麼……我真的不明白。當初那麼美好溫馨的家庭,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自從我從國外唸書回來之後,就沒有在家裡有過像以前那樣的歡樂了。爸爸就算賺了再多的錢,臉上也不會流露出一點的笑容。媽媽已經到醫院住下了,而且幾乎不怎麼見人。就連我去了,大多數的時候也都是會被擋在門外,醫生說是她不願意見到任何人。好不容易見到了一次,她也是一句話也不說,自己玩自己的,真的就跟從來沒有認識過我一樣……」
上官安琪幽幽的訴說著,眼睛裡的眼淚留得更多了。
對面而坐的男人,張了張嘴巴,最後用溫柔的聲音問道:「安琪,不如……我們下午就不要去公司了,我們……去看場電影吧?」
上官安琪搖了搖頭,說:「我不想看。已經好久沒有去電影院看電影了,每次有這個想法的時候,就會聯想起小時候全家一起去看電影的場景……」
楚擎軒的目光轉移到別處,儘管臉上沒有什麼,可是他的眼睛深處,卻仍是流出不容別人察覺的……不耐之色!
時間又過去了一段時間,不管楚擎軒怎麼勸說,可是上官安琪扔是一點食物都沒有吃。楚擎軒埋了單,起身說道:「走,帶你去個地方。」
「嗯?去哪裡?不去公司了麼!」上官安琪問著,手已經被男人攫住了。
汽車一路暢通無阻的行駛在大道上,上官安琪看著窗外飛逝而去的景色,問道:「擎軒,你要帶我去哪裡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楚擎軒一邊開著汽車,一邊回答著。他的手,始終緊緊的抓著上官安琪微涼的手,向她傳遞著某種欣喜和力量。
車子,在郊區一處大海邊停了下來。
上官安琪下了車,就被眼前美麗的景色給迷住了。她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久違的笑容,「哇,好美。」
「這個地方來過麼?」楚擎軒雙手悠閒擦在褲兜裡,嘴角微揚的神色頗帶著點驕傲。
「沒有,這是第一次。」上官安琪搖了搖頭,溫柔的海風吹拂起她如雲的長髮,裙擺搖弋,整個人顯得柔弱得像個仙子一般。
「走,我們把鞋脫了過去散步。」楚擎軒說著,脫下了自己的鞋子,等到上官安琪也脫掉了鞋子後,才拉著她的手,朝沙灘上走去。
細軟帶著淡淡溫度的沙子親吻著赤(裸)的腳底肌膚,有種說不出來的舒適感覺。柔軟,美好,微風……確實讓上官安琪的心,靜下來了不少。
走得有些累了,倆個人坐在沙灘上,看著遠方的盡頭,各自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安琪。」
「嗯?」
「你知道麼?我小的時候,家裡的情況和你差不多。」
「呃……」上官安琪轉首,看像男人英俊的側面。
「我的父母,就我一個兒子。但是,我也並不覺得孤獨。因為在我們楚家,家族龐大,人口眾多。我有表弟,表妹,表哥,表姐姐……雖然不能每天都待在一起玩耍,可是每星期我們都會相聚一次。家裡的氣氛也很融洽,每個人都對我很好,對我的父母,很是尊敬。」
楚擎軒看著大海遠處的盡頭,也陷入了自己對過去美好往事的追憶中去了。道是他身邊的女人上官安琪有些許的驚愕,這還是楚擎軒第一次和她分享他小時候的事情呢。
「我的父母,和你的父母一樣,非常的恩愛。他們也非常的愛我,我也很懂事,離不開他們。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僅僅是一天的時間,這美好的一切都像個玻璃一樣,被摔得支離破碎。父親離開了,母親帶著我背井離鄉,顛沛流離……那個曾經溫暖的大家庭,既然沒有一個人幫助我們……救助我們……」
楚擎軒的聲音漸漸的微弱下去,不知道是因為喉嚨的不舒服還是什麼,他的聲音漸漸的開始顫抖,暗啞,低沉……
「擎軒……」上官安琪心中悸動,輕輕的喚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她的心,突然湧上一股奇妙的感覺。她看著男人漸漸黯淡下去的目光,心裡有種想把他擁入懷抱裡的衝動。這一想法,讓她感到驚訝,也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我不知道該恨誰,還是該怨誰……既然稱為一家人,既然曾經相親相愛過……為什麼當一方有難的時候,全部都避而不見,甚至就跟從來沒有認識過一樣呢?呵呵……這個冷酷而無情的世界……」楚擎軒說著,突然淡淡的笑了起來。
「擎軒,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就不要在難過了。」上官安琪低聲的安慰這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問了句:「對了,擎軒。那您的媽媽呢?怎麼我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
上官安琪不知道,就是因為她這一個問題,卻讓男人的心裡如針刺入似的鑽心的疼了起來。楚擎軒的臉色頓時凝固了起來,他雙手緊緊的攥成了一團,說道:「她現在在國外獨自生活。」
「噢……」上官安琪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倒:「恐怕她不願意回來,也是因為不想見到你家其他的親人吧。現在我猜,你的親人們一定很想和你重歸言好吧?算了,不提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好嗎?擎軒!」
楚擎軒轉首輕輕的笑了,伸手撫摸了下上官安琪的光潔的額頭,笑著揶揄倒:「小傻瓜,帶你到這兒來是想開導你的,怎麼現在道反過來了呢?」
「討厭,幹嘛要說出來嘛。」上官安琪的臉上一紅,心甘情願的依偎進男人的懷抱裡,不在言語。
「哈哈……」楚擎軒大笑起來,大手擁上了她柔弱的肩膀,將她攬入自己的懷抱裡。與她相擁的坐在一起,看著大海遠處的盡頭。
大海的遠處……是什麼?其實,根本就不是盡頭吧!
世間一點一點的推移著,海風溫柔,沙灘柔軟細膩,倆個人相互依偎在一起。有那麼一瞬間,楚擎軒心裡是喜歡這樣的感覺的。可是低頭一看,懷抱裡的可人兒的真實身份,他努力的將心中的那份滿足感驅除了出去。
他再一次告訴自己,他的心,是死的,他的血,是冷的!他不會愛上任何一個人,更不會為了這個姓上官的女人,而改變自己最初的計劃!
夕陽西下,火紅的夕陽將一望無際的大海染成了金燦燦的大紅色。抬頭,如血的天空彷彿與金燦燦的海水融合在了一起,分不清哪裡是天,哪裡才是海水了。
「安琪,你看……夕陽。」楚擎軒輕輕的搖了下身邊的女人,說道。
「嗯,我看到了……真的好美啊。」上官安琪不停的點頭,在這麼美麗的景致下,她不知道,在此刻,她的心一點一點的柔軟下去,一寸寸的交了出去。
夜幕降臨,夜空上點綴著一閃一閃的星星。海水此刻也變得溫柔得像個母親一樣,輕輕的,一聲接一聲的拍打著岸邊。像一個溫柔的母親,正在嚀唱著溫柔安詳的睡眠曲,在哄自己心愛的孩子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