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記憶猶新的回想在上官安琪的耳畔。反觀現在,同樣是一個人,為什麼前後說話的反差既是這樣的大?難道,只是因為對方是楚擎軒麼?
上官安琪沒有說話,只是打開了隨身帶來的手袋,掏出楚擎軒那張已經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
「伯母,其實我和楚擎軒已經離婚了。我和他,已經不在是夫妻關係了。」
陸喬曼的面色微微的變了下,可是她還是有些疑惑的接過上官安琪手中的東西,仔細的看了又看。藏在協議書後面的精明眼珠不停的轉動著,最終,她面帶著淡淡的微笑,對上官安琪說道:「安琪,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了。」
「那伯母是什麼意思呢?」
「安琪,不管你是結婚了,還是沒結婚,或者就像現在的結婚了然後又離婚了的情況……你都不能和凌風在一起。」
「為什麼……」上官安琪抬起頭,清澈的大眼眸緊緊的盯在陸喬曼白皙的臉龐上,她險些,會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什麼。
「唉!安琪啊,人生難免會犯錯誤的,但是犯了錯誤,只要改正了,就還是個好女孩。可是,安琪,我們家凌風可從來都沒有犯過什麼錯啊。他可是個家底子清清白白的個人啊,可是你呢?安琪,不是阿姨要說你的不是了,你怎麼能和楚擎軒在一起的時候,和別的男人……唉……你叫我怎麼說你呢……」陸喬曼越說情緒似乎就越激動,風韻猶存的臉龐上居然出現了些許的緋紅。
「你不知道嗎?現在整個大街小巷裡面,到處都有你的不雅照,雜誌的封面,報紙的頭條新聞,幾乎無一例外的是你的。安琪啊,你這樣會連累我們家凌風的啊。就算凌風不嫌棄你,凌風他父親也絕對不會答應你們的事情的。安琪,回去吧。你的條件這麼好,不愁找不到好人家……和凌風這邊,就算了吧。」
上官安琪面色震驚的看著陸喬曼偽裝出來的好心,惋惜,和痛心疾首的樣子。她現在巴不得和她撇清關係的嘴臉,和之前那個滿臉堆笑的哄她開心,逗她高興的嘴臉,在上官安琪的腦海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伯……伯母……」上官安琪漲紅著精緻的小臉,潔白的貝齒輕咬著自己稚嫩的下嘴唇,囁嚅的說道:「我和凌風……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她隱忍著心中不停翻滾的五味雜陳,努力不讓自己眼睛裡那委屈的眼淚滴落出來。可是說出口的聲音卻在顫抖著,顫慄著。
「相愛?」陸喬曼秀眉一揚,重複著語氣裡似乎對上官安琪充滿了不滿和對她們的愛情的鄙夷。「安琪,你也是出生豪門世家的女孩子,婚姻這東西身為豪門裡的人都應該明白,都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就算相愛又能如何呢?不錯,你們是相愛的,你們小的時候伯母就看的出來。可是安琪,你可知道,有些感情並不是說你們是相互喜歡就可以修成正果的。你覺得凌風他父親,會同意你們麼?」
上官安琪低垂著額頭,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一樣。在酒會上發生的事情,至今已經成為她心中最大的恥辱。這一切,都是那個叫楚擎軒的男人帶來的。在醫院休養的期間,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每當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亦或是在半夢半醒的狀態中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的從噩夢中驚醒。
夢中,楚擎軒那雙在子夜裡散發著幽黯光芒的眼睛像無形的巨網一樣撒在她的身上,讓她無法呼吸,不能自己。
「唉……」見她沒有說話,陸喬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佯裝出很為難也很惋惜的樣子繼續說道:「安琪,你肯定會以為伯母太勢力了。其實不是,安琪啊。你也是知道凌風的父親的為人的,他是那種頑固得又臭又硬的大石頭的。一旦凌風和你在一起了,他是絕對會像媒體證明,斷絕與凌風的父子關係。到那個時候,凌風就會變得一無所有,連前途都會毀掉。安琪,你忍心這樣做麼?難道你就希望他變得跟一個平常人一樣麼?過著卑賤的生活,和那些打工族一樣,每天為生活勞累奔波……」
「伯母,你不要在說了,不要在說了……」上官安琪喉嚨酸痛得讓她無法承受,她垂下眼淚,兩行清淚順著白皙的雙頰滑落下來,滴落在尖潤的下頜處。她啜泣的道:「伯母,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不要在說了。我答應你,不在和凌風聯繫了。」
陸喬曼輕輕的眨了下眼睛,聽到她的話,暗自的鬆了口氣,總算是說服了她。
上官安琪起身,對著陸喬曼微微的彎了下腰肢,仍然用禮貌的口吻說道:「謝謝伯母的提醒,安琪先告辭了。」語畢,轉身大步的離去。
行人熙囊的大街上,車如流水馬如龍。溫暖的陽光照耀在上官安琪孱弱的身子上,她卻並沒有感到有一絲的暖意,只覺得身體週遭冷若清秋。路邊光靜明亮的櫥窗裡,印出她纖秀的身影。她一路漫無目的的行走著,週遭發生的一切似乎都已與她無關,獨自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
陸喬曼說的不錯,一點都不錯。像她現在這樣的尷尬的身份,還有她身上所有的『斑斑劣跡』,誰還會真心的接受她?顯然,這是不可能的事。哪個男人,或者是哪個家庭,會接受這樣的名聲狼藉的女人呢?
而她若強硬著要和凌風在一起,只會害了他。他有足夠姣好的條件,給他足夠完美的前程。而她呢?如今什麼也給不了她。凌風和她在一起,只會被她連累,只會因為她最終變得一無所有,甚至還會抬不起頭來做人。
也許,放手,是對的!
醫院病房裡,高凌風躺在床上休息,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情總是覺得焦躁不安,怎麼也靜不下來。索性,他起身來到門外。經過這段時間的靜養,他的雙腿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要不是跑得很急,就不會痛。
「高先生,您出來散步麼?」一名負責照顧高凌風的護士碰巧看到了他,面帶微笑的打著招呼。
「呵呵,您好。」高凌風也回以禮貌的微笑,輕輕點頭道:「一個人待在房間裡太過無聊了,我出來透透氣。」
「一個人?不會吧!」小護士眉頭一緊,好心的說道:「剛才我還看到有個女孩子來找您的呢,怎麼,難道她沒有跟您見面嗎?不會呀,看她的樣子很像很擔心你呢,在我們護士前台問了好久的。」
高凌風心弦一顫,立刻聯想到陸喬曼走之前,他確實聽到有人在叫他,可因為聲音不全在加上又太小,他就沒有在意。如今被這小護士一提起,他更加是斷定了,一定是有人來找過他。女孩子?會是誰呢?難道是安琪嗎?心中狂喜的同時高凌風有種呼吸緊致的感覺,他連忙的抓住了小護士的手,激動的問道:「快告訴我,那個女孩子叫什麼名字?她為什麼沒有進來?她又是什麼時候走的?」
「呃……」小護士的雙手被男人攫住,年輕的臉龐上迅速飛出兩朵紅暈,「她說她是上官家族的二小姐上官安琪。她確實是有來找過您,不過好像確實又沒有進去。」
「那她人呢?她去哪裡了你可知道嗎?跟誰走的?為什麼要走!她為什麼明明來了,卻又不進來見我呢?她是不是一個人來的?和她一起來的人又是誰!」高凌風激動得語無倫次起來,一口氣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先生,您別激動。她是一個人來的,剛來沒一會然後就和您的母親一同離開了。」小護士說著,察覺到高凌風臉上有些許的失望之色,於是又連忙的安慰道:「您別太著急了,她既然來了就一定還會在來的,可能是和您的母親去買什麼東西了吧。」小護士說完,把自己的收抽出來,轉身就走了。走的步伐有些急,因為高凌風現在的樣子實在是有點嚇人。
高凌風站在原地,仔細的回想著小護士的話。安琪既然來了,又為什麼要和媽媽出去買東西?這一點讓他覺得很是可疑,安琪既然來了,不管是還會有什麼事,一定會先和他見一面的,怎麼可能一來連個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呢?這一點,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在一想,他在房間裡聽到的那一點聲音,想必就應該是安琪說的吧,可是為什麼媽媽也沒有告訴她呢?難道……是媽媽的有心阻擾?他不禁想起了前幾天在酒會上,媽媽看著上官安琪那異樣的眼神!
高凌風心中頓時想通了些什麼事,馬不停蹄的朝外面跑去。
由於走得有些急,在加上步伐邁得很大,雙腿處的膝蓋地方,頓時傳來陣陣的刺痛。來到醫院的大門口,放眼望去,來往的行人形色匆匆,你來我往,哪裡才能看到他心中那抹纖細的身影?他闔上眼簾,揚起下頜,對天虔誠祈禱。老天爺,就讓我做一次主吧!
儘是瞬間,他再次睜開眼睛,尋著一條方向就追了去。不管怎樣,他一定不會放手。安琪,希望你也一樣,不管怎樣,在艱難,你也要和他一起挺住!
「凌風,凌風……你怎麼跑出來了?你去哪裡,你要幹什麼去!」迎面,陸喬曼看到自己的兒子,一把將他拽住,口吻似乎有些怒意。
「媽媽,你告訴我,安琪是不是來過?」
「你在說什麼呢?她怎麼會到這裡來!」陸喬曼矢口否認。
「媽媽,你就不要在騙我了,我已經什麼都知道了。你為什麼要阻止安琪和我見面。媽媽,告訴我,她現在在哪裡?」高凌風也顧不得什麼禮貌不禮貌了,一口說出的話頗有點質問的語氣!
「你……凌風,你這是什麼態度?你是怎麼跟媽媽說話的?媽媽告訴你,這個安琪,你就不要在癡心妄想了。我和你父親,是絕對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陸喬曼心中一怒,秀眉倒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