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冉神情黯淡了幾分,漠然的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苦澀的搖頭笑了笑,「笑恩姐,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連我自己都有些瞧不起我自己。舒歟珧留」曉冉咬著牙,『犯賤』兩個字終究沒有說出口。
笑恩淡淡搖頭失笑,「他費盡心思的追過來,證明他對你很用心。曉冉,很多事情並不是眼睛看到的樣子。他是陸家獨子,他有他要肩負的責任,不是總說忠孝不能兩全嗎,其實他一直很努力的在尋求兩全的方法。」林笑恩將手搭在曉冉肩頭,輕笑的安慰,「別逼他太緊,也別逼自己太緊了。」
「嗯。」曉冉點了點頭,面色稍稍好轉了幾分。
「下去吃飯吧,我去找一件一副給你,陸霆鈞可真夠……」可真夠猛的。當然,笑恩隱去了後話,但這些也足夠讓曉冉臉紅。
「笑恩姐。」她嬌嗔的喚了句嬪。
林笑恩低笑著,起身向外走去,很快就取了一件衣服回來,水藍的顏色,領子蓋過頸項,終於遮住了羞人的痕跡。兩個人一起走進電梯,去酒店的餐廳用餐。
「聽說陸霆鈞走的挺急的,飛機都沒有搭乘,好像是開車回去的。」電梯中,笑恩隨口說道。
「他一個人開車回去?十幾個小時的車程呢。」曉冉憂心忡忡的嘀咕了句廬。
笑恩一笑,「怎麼?擔心他了?」曉冉有些羞澀的低了頭。
「放心吧,陸霆鈞那樣的人,飛機塔克都開過,還怕開車啊。」笑恩溫聲安慰了句。
兩人來到餐廳的時候,顧希堯早已點好了餐點,各式各樣,營養又精緻。席間,三人偶爾閒聊,顧希堯是明白人,對陸霆鈞到來之事,隻字不提。氣氛倒是和悅許多。吃過早餐走出餐廳時,曉冉才發現外面竟飄起了雪花,窗外霧氣瀰漫,能見度很低。
「外面何時開始下雪的?」曉冉在大廳中駐足,蹙眉問道。
「從凌晨開始下雪的,霧氣也重,看來今天我們走不了了。留在這裡再休息一天吧。」顧希堯出聲道。
下雪了?曉冉愁容更深,究竟是什麼樣的急事,讓他風雪無阻的離開?這樣的天氣,難道他不知道危險嗎。
「放心,不會有事的。」笑恩伸手拍了下她肩膀。
「嗯。」曉冉點了點頭,但情緒明顯不高。「笑恩姐,我有件事想和你說,這兩天我打算把手上的工作交接一下,然後帶安安回c市……陸霆鈞,他說安排好一切會回來接我們。」
「好啊,總公司也等著你回去坐鎮。」林笑恩笑著點頭。
雪下了整整一天,顧希堯定了第二天下午的飛機,翌日,雪過天晴,風和日麗,倒是個好天氣。曉冉收拾了簡單的行李,跟隨著顧希堯與笑恩夫婦一起去機場。一路上,車內的氣氛出奇的沉默,若是換做平日,笑恩一定會說一些輕鬆的話題活躍氣氛,但今天沒有,她一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飛機降落之後,幾個人走出機場,笑恩臉上明顯帶著疲憊。
「不如到咖啡廳先休息一下吧。」顧希堯拎著行李,出聲問道。
「嗯。」笑恩點頭,順勢牽過了曉冉的手。
曉冉停住腳步,笑著開口,「笑恩姐,你和顧省長去休息一會兒吧,我還有些事,先走了。」飛機還沒落地的時候,她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見安安了,陸霆鈞說會把安安還給她,他說了就一定會做到。
笑恩微低了下頭,眉心幾乎擰成一條線,她向一旁顧希堯遞了個眼色,顧希堯會意,轉身向走進咖啡廳中。
「怎麼了?笑恩姐,發生了什麼事?」曉冉終於察覺了異樣,出聲問道。不知為何,心開始咚咚的狂跳,恐慌感從心底向上生疼。
笑恩歎了聲,有些艱難的開口,「曉冉你想答應我一定要冷靜下來。」曉冉沉默不語,一雙眸子定睛的看著她,身體有些微微的發顫。
「陸霆鈞,他出車禍了。就是我們上飛機的前一天,高速路上發生了連環車禍。」
曉冉只覺得腦袋翁的一聲巨響,眼前突然一陣眩暈,她強撐著,才沒有讓自己倒下。她不可置信的搖頭,一步步向後退去,「不,不會的,他車開的很好,他那麼謹慎,怎麼會讓自己置身在危險中呢!我不信,笑恩姐,會不會弄錯了?」她一邊說著,淚珠子辟里啪啦的不停落下來,本就白皙的面頰,此刻蒼白的幾乎透明。林笑恩認真的神情,說明陸霆鈞的情況很糟,他究竟怎麼了?是不是已經……曉冉不敢再想下去。
「曉冉,你冷靜一點,或許事情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糟糕。他已經被送回c市中心醫院。我們只知道情況不太樂觀。但是陸部長封鎖了消息,具體的情況,我們無從得知。」笑恩上前一步,握住曉冉冰冷的雙手,她想要安慰什麼,嘴唇顫抖了幾下,卻發不出聲音。
「中心醫院嗎?我要去看他,我要馬上見到他。他答應了要把安安還給我,他說過讓我們母子等著他的。」曉冉幾乎失去了理智,不顧一切的向機場外跑去。
「曉冉,曉冉。」林笑恩追了幾步,根本追不上她。腹中又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她不得不止住腳步,手掌緊握住小腹。
「恩恩,怎麼了?」顧希堯從咖啡廳走出來,焦急的上前。「是不是肚子痛了?我馬上帶你去醫院。」他不由分說的打橫將她抱起。
上了車,笑恩強忍著疼痛開口,「去中心醫院,曉冉一個人跑過去,我不放心。」顧希堯有些無奈的歎了聲,她自己這個樣子,滿腦子惦記的還是安曉冉。顧希堯總覺得笑恩對安曉冉好的似乎過分了些,前幾年,兩人還因為這事兒吵過幾次,後來,笑恩說:看著她的時候,好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那一刻,顧希堯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顧希堯將笑恩送進了婦科,將她交給醫生護士照顧。「我去看看曉冉,你呆在這裡好好配合醫生檢查。」
「可是……」笑恩還想反駁,卻被顧希堯的冷臉瞪了回來。
「有我在不會讓她吃虧的,你給我老實的呆在這裡,我女兒要是有什麼意外,你看我怎麼跟你算賬。」他冷著臉丟下一句後,才甩門離開。
因為陸霆鈞住院,中心醫院的重症監護區已經被封鎖了起來,門口有警衛看守者,曉冉根本就進不去。而她卻固執的站在門外不肯離開。連顧希堯都勸不動。
入夜又開始下雪,曉冉穿著單薄的大衣站在醫院門口,身上落滿了雪花,整個看上去像雪人一樣。她凍得麻木的雙手交疊在胸口,不停的呵氣溫暖著。單薄的唇片都已經凍得發紫了。
「曉冉,別固執了,你等在這裡也無濟於事。他知道了只會更傷心。他剛做完手術,還沒有醒過來。給他做手術的是國內頂尖的內科醫師,危險係數已經降到最低。」顧希堯撐著站在一旁,俊臉有些發白,他也凍得不輕。真不知道這個嬌柔的女孩是怎麼挺過來的。
「危險係數降到最低卻並不代表沒有危險啊,我一定要在這裡陪著他,他知道我在等著他,一定會很快醒過來的。」曉冉的聲音沙啞,或許是凍得太久的關係,聲音都在顫抖著,一張蒼白的小臉還掛著淚痕,越發的楚楚動人。讓人覺得傷了她都是一種罪過。
顧希堯眸色深了幾分,他不管陸霆鈞這次車禍究竟幾分真幾分假,但只怕他唯一錯算的就是曉冉的心。陸霆鈞自傷三分,卻要傷安曉冉七分,並且刀刀都紮在她心口最致命的地方。
「陸霆鈞真tmd夠混蛋。」顧希堯低咒了聲,不由分說的扯過安曉冉的手,「跟我回去,你在繼續站下去,他沒死,你就要死了。」
「不行,我要等他醒來。」曉冉用盡力氣的想要掙脫他的鉗制。
「他醒來了又能怎麼樣?難道你能見到他?還是他能走下來見你?安曉冉,你平時看著挺聰明,現在竟做蠢事。」顧希堯是真的火了,陸部長就在上面,安曉冉想見陸霆鈞一面比登天還難,即便是他想上去都被婉拒了,費盡心思,不過才打聽到陸霆鈞剛剛做過手術,昏迷不醒。
他的話讓曉冉冰冷的身體更僵硬了,是啊,即便她等死在這裡也沒有用,她對他來說,什麼都不是,她沒有站在他身邊的資格,她只是想看他一眼都不被允許。她安曉冉,永遠是見不得光的。
曉冉生硬的扳開顧希堯握在腕間的手,她將頭壓得很低,顧希堯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但不停顫抖的雙肩卻依舊出賣了她。「顧省長,謝謝你的好意。我知道,我等死在這裡也不一定能見到他。可是,見不見到不是我能決定的事,但等不等卻全憑我選擇。如果,今天躺在上面的人是你,笑恩姐一定也會這麼做。」
她沉默的轉身,仰頭看著病房窗口散發出的白熾燈光,好像守護著所有的希望。「愛不一定要有結果,卻一定要有付出。」
顧希堯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了。他手中的大傘傾向曉冉的方向,冷著臉陪她等。隱藏在衣袖下的手掌卻已經緊握成拳,顯示出他的隱忍與憤怒。他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將陸霆鈞狠狠的打一頓。他還沒見到過這麼不長心的男人。
而此時,重症監護室外,陸佳敏與陸君二人都守著,真心假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們一定要讓陸震川覺得她們是出自真心的。
「姑姑,醫生怎麼說?究竟嚴重不嚴重啊?別弄得白髮人送黑髮人,爸心臟不好,可受不了這種打擊。」陸君出聲問道。
陸佳敏冷哼了聲,語氣也不冷不熱的。「這個主治醫生聽說跟陸霆鈞有點交情,他的話估摸著也是半真半假,下個月就結婚了,這個節骨眼上出車禍,是不是太巧合了點啊。」她不得不懷疑陸霆鈞有故意推遲婚期的嫌疑。但他這麼一病,老爺子關心則亂,只怕也想不到這一層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來。」陸君歎了聲,又問,「王媛呢?怎麼沒見人,這個未婚妻當得也太不稱職了。」
「不稱職?」陸佳敏嘲諷的哼哼著,王媛就是太稱職了才會傷心過度哭昏過去。「她在裡面躺著呢,哭的跟個淚人似的,還真像那麼回事兒。不過她不在這裡也好,昏迷的時候陸霆鈞還含著那丫頭的名字,把大哥氣的不輕。」
陸婉又是一陣歎,「爸也太固執了,霆鈞既然喜歡,成全他就得了,何必弄得父子反目。爸平時可是最疼這個兒子的。」
「你懂什麼,就是疼他才不能由著他胡來。舅甥亂.倫,這事兒若是鬧大了,陸霆鈞就徹底毀了。別看現在傳的風言風語,但畢竟沒有真憑實據,也沒人敢動陸家。如果真讓他們結婚,那才是無法收場。」
「你們兩個是不是太閒了,才會在這裡嚼舌根。」身後突然傳來陸震川冰冷的聲音,陸佳敏與陸君都嚇得不輕。
「爸,爸,我們這不是擔心霆鈞嗎。」陸君吞吞吐吐的回了句。
「沒什麼事兒都回去吧,留在這裡也只會添亂。」陸震川冷著臉說道。陸佳敏與陸婉兩人皆是低著頭,不敢吭聲。
從午後一直到深夜,曉冉懂得幾乎僵硬了,才看到陸震川從裡面走出來,他的身後跟隨著兩個警衛,十足的架勢。
曉冉踉蹌的上前,步履不穩,沒走上兩步,險些栽倒。好在一旁的顧希堯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她。
「沒想到顧省長也在這裡。」陸震川深沉的目光在顧希堯與曉冉身上一掃而過。
當然,顧希堯與曉冉一同出現在這裡,的確十分怪異,若換做旁人,怕是要記著撇清關係,但顧希堯只是淡然一笑,不急不緩的開口,「希堯冒昧打擾,還望陸部長見諒。只是同僚一場,希堯很擔心陸軍長的病情。」
「霆鈞並沒什麼大礙,倒是讓顧省長擔心了,天寒地凍的,還是早些回去吧,等霆鈞醒了,我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陸震川既然這麼說了,顧希堯自然也沒有再留下的理由,他如果走,理所當然的也要扯走安曉冉,無論她願意還是不願意。將她一個人留在這兒,萬一有個什麼意外,林笑恩不要他命才怪。
「走吧,看樣子陸霆鈞是真沒大礙,否則陸部長也不會有心思搭理我們。」他壓低了聲音在曉冉耳邊呢喃了句。
曉冉正是遲疑的時候,陸震川突然又開了口,「曉冉啊,你是來看你小舅的吧,倒也難為你這孩子了,跟外公上去看看吧。」
曉冉有片刻的錯愕,陸震川這話明顯是在顧希堯面前演戲,實際目的應該是要留下她,留她下來的目的左右不過是威脅或警告她離陸霆鈞遠一點兒。不愧薑是老的辣,陸震川的話滴水不漏,讓曉冉來拒絕的理由都沒有,何況,這也是一個機會,或者陸震川真的能發善心讓她見陸霆鈞一面。
「顧省長,您先回去吧,我沒事兒的。」她低聲嘀咕了句。
顧希堯的確是沒有理由繼續陪著她,只囑咐她小心應付,便離開了。
曉冉跟著陸震川走進住院部,而他卻沒有讓她靠近陸霆鈞的監護病房。而是帶她走進了醫院的會客室。兩個人相對而坐,這樣的場面,曉冉經歷的太多,反而沒了最初的壓抑。「陸部長,我不會介入他的生活,我只是想看他一眼,然後就離開。」
「安曉冉,你似乎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既然你違反約定,我也只好將安國梁再送回監獄了。」陸震川臉色陰沉,氣場冰冷的駭人。
曉冉一陣心驚,她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事情並不是您想像的樣子,我答應您,我會很快離開d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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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水要為陸軍長平反啊,他不是什麼都沒有為冉冉付出的,他只是不太懂得愛一個人的方式,親親們要理解他,更要理解水水啊,嘻嘻,票票花花什麼的,哈哈,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