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緊咬著牙關,卻倔強的掙脫了母親的懷抱,「我可以自己站起來,安安是男子漢。舒骺豞曶」他拚命的掙扎,每次爬起一半,會再次跌倒,白皙的掌心都摔得通紅了,但寶寶一臉的倔強,沒有絲毫屈服的意思。終於,在反覆幾次跌倒後,他終於站了起來。
「安安,來,到爸爸這裡來。」陸霆鈞在距離他五步開外的地方,向他伸出了手臂。
安安吃力的邁開腳步,每一步,都搖晃不穩著,看似十分沉重。曉冉的一顆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反觀陸霆鈞,卻是一臉鎮定。曉冉甚至在想,他是不是覺得安安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在一番艱辛之後,安安終於到達了終點,筋疲力盡的撲入父親懷中。陸霆鈞欣喜的將兒子抱起,原地轉了一大圈,安安緊摟著父親的脖子,在父親懷中咯咯的笑個不停。
「不愧是我兒子,真棒。」陸霆鈞朗笑著,在寶貝臉頰上用力啃了一口。「兒子,想要什麼獎勵?邋」
寶寶蹙起小眉心,思索了片刻,貼在父親耳邊嘀咕了幾句,陸霆鈞輕笑著,目光隨意掃過曉冉,帶著幾分曖昧不明的意味。「就這個?」陸霆鈞含笑問道。
「嗯。」寶寶用力的點了點頭,一雙眸子晶亮的,帶著好奇與期待。「同桌的玲玲經常和我說,她爸爸媽媽總是這樣哦。」
陸霆鈞低眸一笑,顯然笑的有些不懷好意。他將寶寶放在地上,然後來到曉冉身邊,唇角笑靨邪魅,輕咳了一聲後,說道,「冉冉,這個,可是你兒子要求的,做人要言出必行,我們大人,要以身作則,你說是不是?升」
曉冉蹙眉,直覺不會是什麼好事。「陸霆鈞,你們在搞什麼名堂?」
「嗚……」她話音剛落,陸霆鈞的手臂已攬上她柔軟的腰肢,將她困在懷中,吻毫無預兆的傾覆而下,印上她柔軟溫涼的唇片。曉冉躲閃不急,只來得發出一聲嗚咽聲,而他濕滑的舌已經順勢滑入她檀口中,與她甜美的小舌糾纏,牽引著她,進入自己的口腔中。
曉冉在他懷中無力的掙扎,卻被他越抱越緊。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曉冉被迫發出羞人的嚶嚀聲,粉拳一下接著一下,不痛不癢的落在他胸口。這男人還真是毫無顧忌,怎麼能在孩子面前做這些親密的行為。
「爸爸媽媽親親了,爸爸親親媽媽呢。」寶寶雙手摀住眼睛,從指縫中偷看著吻得火熱的兩人。安安在陸霆鈞耳邊低語,他的要求就是,「爸爸可不可以親媽媽一下?」
陸霆鈞多少還是有些顧忌孩子在場,沒有太為難她,若非小東西在旁邊但電燈泡,他一定將曉冉就地撲倒,好好的要她。
他戀戀不捨的離開她的唇片,曉冉水嫩的唇被他吻得微微紅腫,一雙清澈的眸子狠狠瞪著他。「陸霆鈞,你鬧夠了沒有。」
「沒夠,不如,換個地方,我們繼續?」他貼在她耳側,淡淡呢喃,曖昧纏綿。
曉冉氣鼓鼓的模樣,一張小臉漲得通紅。「懶得理你。」
陸霆鈞唇邊笑靨更深,但並沒有繼續糾纏這個問題,他將寶貝從地上抱起,大步向理療室門外走去,「我們回病房,陸寶該吃藥了哦。」
「爸爸,藥好苦,安安想吃糖。」小東西嘟起嘴巴說道。
「好吧,吃完藥爸爸帶你去買?陸寶想吃什麼糖?奶糖?還是巧克力……」父子二人的聲音逐漸遠去,曉冉依舊站在原地,眸光有些許換上,微涼的指尖下意識的觸碰紅腫的雙唇。剛剛的一切,真的好像夢一樣。
……
三個月之後,安安各項指標都達到了健康水平,能跑能跳,健康活潑。在專家組的詳細檢查之後,才被允許出院。而對於陸霆鈞來說,在醫院的三個月,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三個月,久違的溫暖終於回來了。因為嘗到了溫暖的滋味,才會更害怕回到過去的冰冷日子中,所以,他會用盡一切辦法,將曉冉和孩子留在自己身邊。
安安出院後,陸霆鈞將他接到了別墅,別請了專門的醫護人員照顧,對此,曉冉並沒有表示反對,作為母親,她知道什麼是對孩子最好的。她自然也不會與安安分開,只能不太情願的搬進了陸霆鈞的別墅,她住在安安隔壁的客房中,到了晚上就和安安睡在一處,陸霆鈞覺得無奈又好笑,其實,他並沒打算再逼迫她,很多事,更需要順其自然。如今,只要有安安在,他和曉冉只怕是再也分不開了。
臥房中,安安窩在母親懷中,聽著曉冉講《灰姑娘》,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轉個不停,小嘴巴逐漸嘟起,「媽媽,我不想聽童話,爸爸說女孩子才聽這些呢。媽媽,你講《三個火槍手》給我聽好不好?」
曉冉懊惱,《三個火槍手》?她講《三槍拍案驚奇》得了。「媽媽明天到書店買本書,然後給安安講好不好?」
安安小嘴巴翹得更高,乾淨的眸子中明顯有些失落,但他並不是任性而無理取鬧的孩子,只悶悶的回答了句「好。」半響後,又嘀咕了句,「爸爸會講《三個火槍手》。」
自從車禍事件之後,曉冉對安安幾乎是有求必應,再也不忍心看他失望的表情。「安安乖,媽媽去找爸爸來給你講故事。」
「好。」寶寶頓時雀躍了起來。
曉冉掀開身上的薄被,穿著棉質睡裙走了出去。此時,陸霆鈞還在書房中翻看文件,她站在門口,剛要敲門,便聽到裡面傳來男人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嗯,明天的慈善拍賣會我一定會出席,省裡舉辦的慈善活動,造勢很大,這種場合如果我不出席,那些記者說不定又要亂寫一通……」
後面的話,曉冉無心再聽下去,她等了很久,直到陸霆鈞掛斷電話,才伸手輕叩了幾下房門。
「進來。」陸霆鈞溫聲開口。
曉冉動作輕柔的推開.房門,卻沒有進入,而是安靜的站在門口,淡聲詢問,「你很忙嗎?」
陸霆鈞看著她,溫潤一笑,起身來到她身邊,高大的身體,遮住了她頭頂的光線,讓曉冉有中壓抑的感覺,他單臂撐著她身後的門板,將她半擁在懷中,溫熱的氣息,吞吐在曉冉頭頂,癢癢的帶著酥麻。「找我有事?還是,開始想我了?」他輕佻的語調,有些曖昧。
曉冉彆扭的側開頭,漠然的回了句,「你兒子想要你講故事。」
陸霆鈞唇角的笑容稍稍收斂,出口一句,「小東西怎麼還不睡?少給他講些故事,有那個時間,明天早上早些起來讓他自己看書。」
在對孩子的教育上,兩個人明顯起了分歧,曉冉一臉的嚴肅,仰頭直視他的眼睛。「安安才三歲,同齡的孩子連字都不認識呢。你別對他太苛刻了,孩子的成長也需要過程。」
「別的孩子怎麼能和我兒子比!小孩子不能太溺愛,難道你希望咱兒子像徐子欣一樣,活了那麼大,只長肉不長智商。」陸霆鈞不冷不熱的回了句。
「你……不可理喻。」曉冉氣惱,轉身而去。
陸霆鈞看著她匆匆而去的背影,不由得失笑。他側頭隨意撇了眼窗外,月清風高,倒是做某些事的最佳時機。他自然沒了繼續看文件的心情,稍稍整理了一下桌案上的文件後,他便走了出去。
安安的臥房中,寶寶還在等著他的《三個火槍手》,曉冉怎麼哄都不肯睡。陸霆鈞象徵性的敲了幾下房門,唇角揚著溫潤絕美的笑。「不好好睡覺,你又胡鬧什麼啊。」
「爸爸。」見到陸霆鈞,安安的臉上掛著欣喜的笑,快速的從床上爬起來,赤.裸的小腳丫踩在柔軟的羊絨毯上,撲向了陸霆鈞。
陸霆鈞將他從地上抱起,在他粉嫩嫩的臉頰上親了一口,「乖兒子。」
「爸爸,我要聽《三個火槍手》。」安安撒嬌的將頭靠在陸霆鈞肩膀。
「聽《三個火槍手》啊?」陸霆鈞輕笑著,將安安抱上床,「那今天就再講一次,爸爸買了全套的世界名著兒童版給你,以後自己看好不好?我們安安是大孩子了,是男子漢。」
「好吧。」安安嘻嘻的笑著,滾到床上,趴在了曉冉身邊,小屁股卻拱了拱母親,在另一側給陸霆鈞留了個位置。「安安要枕著爸爸的手臂聽故事。」
陸霆鈞輕笑著,在床上躺了下來,十分不客氣的將被子蓋在身上。安安將頭枕在他胸膛,笑嘻嘻的仰頭看著他,而曉冉躺在孩子的另一側,一家三口,窩在一張大床上,蓋著同一張被子,情景很溫馨,父子倆個之間微妙的互動,孩子在父親懷中,不停的發出咯咯的笑聲。陸霆鈞偶爾會用眼角餘光探向曉冉,她一直微低著頭,以至於他辨不清她此刻的情緒。
安安在陸霆鈞低沉磁性的聲音中逐漸安靜,熟睡。陸霆鈞動作輕柔的為寶貝蓋好了被子,然後,抬眸看向曉冉,唇角揚起輕魅的笑,「今晚,我們就這麼睡?」
曉冉微斂眸光,與他的目光短暫交匯後,又慌忙閃躲,一張白皙的小臉,平靜的沒有絲毫情緒。「你陪著安安吧。」她淡聲丟下一句,掀開身上的被子,推門而出。
客廳中沒有開燈,清冷月光透過厚重的窗簾縫隙,投下一片蒼白清冷。曉冉靜靜站在落地窗前,雙臂環胸,目光茫然的看向窗外,纖弱的背影,透著孤單。
無聲的腳步從後逐漸靠近,帶著溫度的外套突然搭上了肩膀,曉冉有片刻的驚愕,回頭,陸霆鈞不知何時已站到了她身後,淡淡的古龍水香混合著煙草味,熟悉的氣息將她包圍。
「怎麼不去睡?」他溫聲詢問。
「睡不著。」曉冉淡漠的搖了搖頭。
陸霆鈞微低了下頭,邪魅一笑,「是睡不著,還是不想睡?」
曉冉仰頭,蹙眉凝望著他。與此同時,陸霆鈞也看著她,一雙墨眸比深藍的海洋還要深諳沉靜。曉冉不敢與他對視,很快別開頭,無論過了三年,三十年,亦或者一輩子,她依舊會淪陷在他墨色的瞳眸中,無法自拔,而她絕不允許自己再一次的淪陷。
「陸霆鈞,何必明知故問呢。」曉冉轉身,語氣比窗外月光還要清冷。
陸霆鈞依然在笑,只是,笑靨難免苦澀幾分。「我這人一向不太喜歡裝糊塗,何況,我們之間,很多話還是說清楚些好……」
「說清楚什麼?」曉冉突兀的打斷他,「陸霆鈞,我是為了安安才不得已屈從。即便我住進了別墅,也不代表我們之間還會有些什麼。」她冷然的笑著,微揚起下巴,眸中透出星星點點的淚光,抬眸,再次凝視著他,「陸霆鈞,你可以繼續用強,我一個柔軟女子,也無從反抗,但如果要我心甘情願在你身下承歡,對不起,我只能說『做不到』。」
陸霆鈞唇邊笑靨逐漸凝固,消失,一雙墨眸深深望著她,眸中是複雜的情緒,深不可測的瞳眸,波瀾翻滾。「安曉冉,你可不可以對我公平一點,就算是為了安安也好。」
「公平?」曉冉冷笑著,好像聽到了最可笑的笑話。「我們之間,何時有過公平可言。你可曾給過我說『不』的權利,你說開始,我就要配合著你的復仇遊戲。你說結束,我就只能帶著滿身傷痕轉身離開,陸霆鈞,陸軍長,現在請你告訴我,什麼才是公平?」曉冉看著他,眸中淚光浮動,聲音有些許的哽咽。
陸霆鈞沉默了,他知道,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都是她虧欠了曉冉。三年前,他滿心滿眼都是仇恨,而曉冉的出現完全不再他預料,這份愛情來得太突然,讓他手足無措,讓他無所適從,讓他,不敢接受。他一次次的抗拒,一次次將她推開,甚至一次次傷害,他固執的以為,這樣就可以不愛……直到失去的時候,他才體會到疼痛,是那樣的清晰,動心了,又怎麼可能當做從來都不曾愛過。
「冉冉,我知道我傷害過你。我直到我自私,我混蛋。我不祈求你原諒我,我只是想要一個可以補償你們母子的機會。」
「我不需要。」曉冉冰冷的拒絕。
「你不需要,那安安呢?」他又問,「曉冉,即便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想想安安的感受,他需要一個完整的家。」
只要涉及到安安,曉冉便會有所遲疑。畢竟,她是一個母親。她緩慢的轉身,一顆剔透的淚珠已經無聲劃過面頰,如流星般璀璨奪目。「陸霆鈞,你真的可以給安安一個完整的家嗎?你知不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那意味著,他必須給她們母子一個名分,他要娶她為妻。可是,這現實嗎?
陸霆鈞將她一把擁入胸膛,抱得那樣緊,他一向最見不得她的淚。從今以後,她的每一顆淚珠,都只能落在他胸膛。「冉冉,你要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做到。」
「爸爸,媽媽,你們怎麼還不睡?」樓梯口處,突然傳來寶寶奶聲奶氣的聲音。
曉冉慌張的掙脫陸霆鈞的懷抱,快速抹掉臉上的淚痕,來到安安身邊,「安安怎麼醒了?」
「口渴,我要喝水,可是媽媽和爸爸都不在安安身邊。」寶寶極是委屈的嘟起了小嘴巴。
陸霆鈞走進廚房,給小東西倒了杯溫熱的白開水,又兌了一點蜂蜜,然後遞給安安。「晚上少喝一點水,對腎不好。」
寶寶咕嘟咕嘟的喝了半杯,又伸出手臂讓陸霆鈞抱,陸軍長無奈搖頭,輕笑著將寶寶抱回了房間的床上,「爸爸媽媽不陪安安睡了嗎?」寶寶眨著一雙晶亮的眸子,脆聲問道。
「安安長大了,以後要自己睡,不能總賴在爸爸媽媽。」
寶寶沉默了片刻,有些勉強的點了點頭,「好吧,安安是小男子漢了,安安自己睡不怕。」
「乖,晚安。」陸霆鈞俯身,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
「那爸爸會陪著媽媽睡嗎?不然媽媽會害怕的。」小東西又奶聲奶氣的問了句。
陸霆鈞唇邊笑意逐漸溢開,他下意識的側頭看了眼身旁的曉冉,她低著頭,但漂亮的側臉,面頰微紅。
離開安安的房間,曉冉抱著被子去了客房,但陸軍長就像狗皮膏藥一樣跟了進去,並且理由充分,趕也趕不走。「我可是答應兒子了要陪著你睡,怎麼能出爾反爾呢。」
當陸軍長爬上她床的時候,曉冉終於怒了,吼道,「陸霆鈞,你別得寸進尺。」
「冉冉,別鬧了,睡吧。我真的很累。」他說完,將曉冉擁入懷中後,便閉上了眼睛,一張俊顏,的確寫滿了疲倦。他並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曉冉倒有些不忍心在繼續推開他。
很快,頭頂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他已經沉沉睡去。
曉冉一聲無奈的輕歎後,才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她睡下之後,輕擁著他的男人卻突然睜開了一雙明眸,眸光深邃幽沉,哪裡有半分熟睡過的樣子。他微低了下巴,在曉冉額頭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
「睡吧,冉冉,明天醒來,一切都會好的。」
黑夜已經來臨,那麼,黎明還會遠嗎!
翌日清晨,陸霆鈞如往常一般早早起床,然後將安安從睡夢中喚醒,洗漱,更換衣服後,帶領他到院子裡晨運,安安出院之後,身體比從前虛弱了一些,陸霆鈞每日堅持帶著寶寶鍛煉,一日不曾偷懶。起初,小東西很賴床,都要費一番功夫叫他起床,現在,寶寶似乎已經習慣了按著健康表格生活。
父子兩個去晨運的時間,曉冉會在別墅中做早餐,簡單的收拾屋子,生活一日一日過去,他們就像普通的家庭一樣,過著平淡的生活,只要沒有人點破,他們可以一直這樣自欺欺人下去。
每一次,曉冉經過樓梯轉角時,都會看到那幅素描畫,她並不知道陸霆鈞會繪畫,更不清楚他是何時畫的這副素描,但她不笨,seven的意思,她再清楚不過。
妻?曉冉苦澀一笑。似乎聽到了天方夜譚一般。她與陸霆鈞之間,隔著的何止是千山萬水。且不說別的,即便沒有血緣關係,名分上,陸霆鈞依舊是她舅舅,陸部長怎麼會允許這樣的婚姻,陸家根本丟不起這個臉。何況,陸老爺子眼中已經有了合適的媳婦人選。
「媽媽,我們回來了。媽媽,安安肚子餓了,我們吃什麼啊?」寶寶清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越來越清晰明亮。
曉冉收斂起不該有的情緒,含笑走下樓梯,「有安安最喜歡的三明治和牛奶。」
「那爸爸最喜歡的粥和脆筍呢?」安安又問,牽著陸霆鈞的手一起走進廚房。
陸霆鈞帶著寶寶在水池邊沖洗著小手,寶寶的小手上沾染了滑滑的洗手液,調皮的磨蹭著父親的手掌。「小調皮,快洗手吃飯,一會兒還要送你去幼兒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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