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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情債 053 致命的錯誤 文 / 草荷女青

    當東方第一縷霞光露出地平線撒向天空的時候,緊閉的窗戶,從裡面輕輕推開,緊接著一聲輕歎從裡面傳出來。舒骺豞曶

    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一個值得慶賀的日子,一個需要用心記下的日子。

    然而,心,卻有些沉,不是沉重的那種,但卻一點兒都不輕快,甚至連絲毫的喜悅感都不曾有。

    再次輕輕歎了一口氣,紀宛瑩輕輕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一夜未眠,眼睛很疼。

    看著窗外忙碌的人群,他們都在為今天的訂婚宴準備,忙得不亦樂乎,而她,卻漠然地站在窗前,漠然地看著他們的忙碌,這一切,放佛都跟她無關似的,也放佛今天的訂婚女主角是別人,而不是她。

    或許,自己真的是太衝動了,一切都還尚未考慮成熟;也或許,自己一點兒都不自信,不相信自己可以駕馭得了這個男人,或者說駕馭自己的幸福,所以此時,那個叫做後悔的東西,在她的心底一點一點開始蔓延……

    「叮鈴鈴--」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站在窗前,紀宛瑩扭臉看了看不停響著的電話,絲毫沒有要接的意思,直到鈴聲停止了,她這才邁動步子,緩緩走過去。

    「叮鈴鈴--」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喂,我是瑩瑩。」

    「姐,恭喜你,祝你們訂婚快樂,幸福永遠!」米央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

    紀宛瑩輕輕扯了下嘴角,露出了一抹有些苦澀的笑,「謝謝,你今天真的不來嗎?」

    短暫的沉默後,笑聲再起,「對啊,不去了,我什麼都看不見,大家都那麼忙還要照顧我,我還是不去了,但是在家裡我依然在為姐姐祝福,姐,祝你們能夠走上神聖的紅毯,牽著彼此的手,一輩子相親相愛。」

    紀宛瑩抿了抿嘴唇點點頭,「央央,我忽然後悔了。」

    「後悔?後悔什麼?」米央疑惑地問。

    又是片刻的沉默,淚水順著紀宛瑩的臉頰輕輕滑下,她沒有擦去,任由它們一顆一顆地滑下,「我不想訂婚了,不知道為什麼,從昨天晚上開始我的心就一直很沉的那種感覺,壓得我幾乎喘不過來氣,我一夜都沒有睡著,我不知道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或許是我對跟他的未來不自信,也或許是我真的還沒有考慮好,總之,我真的後悔了,我不想跟他訂婚了。」

    米央一聽慌張擔心起來,「姐,是不是你們之間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他欺負你了?」

    紀宛瑩搖搖頭,「沒有,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

    「那他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了?如果是,我告訴爺爺,讓爺爺好好修理他一頓。」

    「沒有。」

    「那到底是怎麼了?那你為何會有後悔的想法呢?你不是很愛他嗎?是不是你發現他還不夠愛你?這沒關係的,姐,訂婚又不是結婚,訂婚後你們可以多培養培養感情。」

    「不,央央,這不是你想的這樣。」

    「那是怎樣?」米央不懂,難道是昨天晚上他來這裡的事情被姐知道了?可是就算是知道那也沒什麼,他們之間也沒發生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呀。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不停地搖著頭,握著電話,紀宛瑩一點一點滑坐在地上,大聲哭了起來。

    聽著電話裡傷心的哭聲,米央的心裡很難過很難過,她不知道應不應該將跟他的事情告訴她,也不知道如果告訴她之後他們之間會發生什麼事情,更不知道如果這件事讓爺爺和爸爸媽媽知道後將會有怎樣的後果,所以她不敢說,至少現在不敢,可是聽著她這樣的哭聲,她的心裡真的猶如戳進了一把尖刀。

    「姐,那你現在還愛他嗎?」

    「愛。」紀宛瑩毫不猶豫地回答了一個字,而且還鏗鏘有力。

    一個「愛」字,讓米央將所有都到了嘴邊的話統統嚥了回去,既然這樣,她又何必將這些在他們還沒開始交往的時候發生的那些荒唐的事情告訴她呢,告訴她只會讓她傷心難過,想到這裡,她笑笑,「那姐,既然還愛著那就繼續愛,或許你只是訂婚前的恐懼症,這跟結婚前的恐懼症是一樣的,我那時候也是像你現在這樣產生過後悔的感覺,總覺得一旦訂婚了爺爺和爸爸媽媽就不會像以前那樣疼愛我了,而且會覺得訂婚了以後就是兩個人了,未來很遠,不知道自己能否一直幸福下去,所以就有那麼一瞬,腦子裡跳出了兩個字,後悔,但是姐,如果你還能知道自己的心,那就順著自己的心走吧,過幾天我就出國了,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回來,所以,衷心的祝福姐和姐夫能夠幸福快樂。」

    聽完米央的話,紀宛瑩突然站起身,用力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笑著點點頭,「謝謝你央央,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那就去跟著自己的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祝你幸福,姐。」

    放下電話,站在那裡一直呆愣了很久,米央這才轉過身,也這才發現身後站著一個人,熟悉的味道讓她不用問就知道是誰,伸出手準確無誤地摟住了米恩的脖子,這一刻,她忽然很想好好地哭一場,不為別的,只為將心中這段時間的壓抑都哭出來。

    「媽媽。」

    「嗯?怎麼了?心情不好嗎?」米恩抱著她,輕聲問。

    米央搖搖頭,「沒有,只是想這樣一直抱著媽媽,永遠都不鬆手。」

    「傻丫頭,你早晚都要飛翔的,飛往無垠的藍天,但是不管你飛到哪裡,媽媽的懷抱永遠都是你最溫暖的小窩。」

    「嗯。」米央抿著嘴重重地點點頭,「媽媽,一會兒你跟爺爺都要去參加姐姐的訂婚嗎?」

    「當然了,你真的不去嗎?」

    米央搖搖頭,「媽媽你去吧,桌上是我托小東哥哥給我買給姐姐的禮物,你幫我送給她,祝他們幸福到永遠。」

    米恩輕輕扶起她,看著她這段時間消瘦的臉頰,她抿著嘴點點頭,「央央啊,媽媽問你,你跟那個昶鈞是不是很早就認識。」

    米央抿了抿嘴唇,點點頭,「嗯,在姐姐跟他交往之前我們就認識了。」

    「能跟媽媽說說你們之間的事情嗎?」

    米央想了想,笑了一下,「媽媽,我知道你跟爺爺都很想知道我跟他之間的事情,但是媽媽,請原諒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們,因為我還沒有想好該怎麼跟你們說這件事情,也請媽媽允許女兒再這麼任性一次,好嗎?」

    米恩輕輕撫摸著她的長髮點點頭,「好,媽媽不勉強你,不過你要是哪一天想說的時候,那必須第一個跟媽媽說,知道嗎?」

    「知道了,媽媽你最愛嘮叨了,不過,我喜歡媽媽的嘮叨。」

    「傻孩子,走吧,去樓下吃早飯,吃完早飯你就自己在家裡呆著,沒人陪你,我跟你爺爺我們可要去參加訂婚宴了。」

    「知道了,我一會兒去音樂房彈彈吉他,彈彈鋼琴,或者聽聽音樂,反正一天很快就會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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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羅市最豪華也最浪漫的酒店--億豪大酒店,今天只接待了一單,那就是昶世總裁昶鈞與紀園千金紀宛瑩的訂婚宴。

    上午十點,所有的賓客都已經到齊,然而兩位主角卻遲遲沒有出現。

    「瑩瑩,你再給昶鈞打個電話,問問他到底在幹什麼,難道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鍾華生氣地說,就差那句如果他不想訂婚的話那就提前說沒說出來。

    「我打了,打不通啊。」紀宛瑩急得也是直跺腳,一種不詳的感覺將她包圍,看來不僅僅只有她後悔了,他也後悔了,只是他卻選擇了逃避,一個男人在這個時候選擇逃避,真的太混蛋了!但是她情願相信這只是自己的猜測,他一定是路上有什麼事情耽誤了,他說他是愛自己的,他不可能反悔的,不可能。

    「到底怎麼回事了?為何那個混蛋還沒出現?」

    見到鍾鶴軒推開門進來,紀宛瑩的眼淚突然湧入眼眶,「外公……」

    「那個混蛋呢?」

    「外公。」紀宛瑩跑向他撲在他的懷裡哭了起來。

    「怎麼了?告訴外公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那個混蛋他不想跟你訂婚了?」

    紀宛瑩搖搖頭,「我不知道,外公,我不知道,我打不通他的電話。」

    鍾鶴軒輕歎了一口氣,心裡說,就知道是個混蛋,看來簡直比混蛋還混蛋,但是看著她委屈成這樣,這話他沒有說出來,而是輕輕拍著她安慰道,「瑩瑩啊,你別哭,說不定他有什麼事耽誤了,你不哭啊,外公讓人去看看。」

    「嗯,謝謝外公。」紀宛瑩擦了擦眼淚直起身。

    「小華你去把昶斌給我叫進來。」鍾鶴軒說。

    正說話間,昶斌推開門進來,「你來的正好,我問你,昶鈞那個混蛋呢?」

    「我,我打電話也打不通啊。」昶斌也是急得一頭的汗,就怕出事,這還是出事了,這個混小子,這次他要是敢不來,他非打斷他的腿不可,要知道今天來的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他丟不起這個人,而且,女方又是紀家的千金,這可是一個不能得罪的家族啊!訂婚是他提出來的,現在他又臨陣逃脫,如果他今天敢不來,非打死他不可!

    「你兒子的電話你打不通?那誰能打得通?我告訴你昶斌,十分鐘內如果他再不出現,不要怪我鍾鶴軒翻臉不認人!」

    昶斌慌忙陪著笑臉,「鍾先生您消消氣,我已經讓人去他住的地方看了,相信一會兒就有信了,這孩子貪睡,估計是昨晚上忙到太晚,所以現在還沒醒來,我剛才已經給恆子打電話讓他去叫醒他了,想必一會兒就來了,大家都再等一會兒,等一會兒啊,我出去安撫一下賓客。」轉過身,他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匆忙向門口走去。

    昶斌出去了,鍾鶴軒又對身邊的人交代,「帶幾個人去那個混蛋的住處看看,就算是綁也把他給我綁回來,聽到沒有!」

    「是,老爺子。」保鏢匆匆離開。

    「瑩瑩啊,不是外公說你,訂婚不是兒戲,豈能這樣的倉促,你看看現在--」

    鍾華拉了拉鍾鶴軒,看了一眼站在窗前正拿著電話急得團團轉的紀宛瑩,小聲說道,「爸,您就別說了。」

    鍾鶴軒瞪了她一眼,歎了一口氣,走到沙發前坐下,可是越想越來氣,他又蹭地站起身,「不行!我必須親自去一趟。」

    「爸,您這是去幹什麼?」鍾華慌忙叫住他。

    「我去看看到底這個混蛋在幹什麼,要是他敢耍我們,我非打死他不可。」

    「爸,您還是別去了,說不定他現在在路上遇到什麼是耽擱了,一會兒就到了,您還是坐下來等一會兒吧。」

    「我能坐得住嗎,紀鋒呢?」

    「他在外面招呼賓客。」

    「還招呼什麼,準女婿都不知道跑哪兒,還招呼賓客有個屁用!」說著,他氣呼呼地拉開門出去。

    「爸!」鍾華看了一眼紀宛瑩,歎了一口氣,也跟了出去。

    「小華,這昶鈞到底幹什麼去了?」紀鋒匆匆走過來。

    鍾華歎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議論紛紛的賓客,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打電話也打不通,會不會路上出什麼事了?」

    「這樣吧,我讓人去看看,瑩瑩呢?」

    「在裡面。」

    「那你去陪著她,別讓她亂想,我讓人去看看。」紀鋒說完轉身離開。

    「爸。」昶恆急匆匆地從外面進來,跑到昶斌的身邊在,在他的耳邊嘀咕了幾句,只見昶斌的表情一點一點難看起來。

    「混蛋東西,他現在在哪兒?」

    昶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看了一眼周圍小聲說道,「還在家裡,我怎麼叫都叫不起來。」

    「我去!」

    鍾華剛拉開門,紀宛瑩便從裡面跑出來。

    她拉沒拉住,慌忙喊道,「瑩瑩你去幹什麼?」

    紀宛瑩顧不上回答她,快速向外衝去,直覺告訴她,他一定出事了!

    一時間,五路人馬,都向昶鈞的住所趕去。

    雖然離開的時間不一樣,但是幾乎是同時,昶斌和昶恆、鍾鶴軒、紀宛瑩、紀鋒派出去的人、鍾鶴軒派出去的人在昶鈞的住所大門外停下。

    「開門!」昶斌厲聲道。

    昶恆點點頭,將手指按在指紋識別儀上,眼睛對住了瞳孔識別儀,「嘀嘀嘀--」三聲後,大門緩緩打開。

    「鍾先生,還是我上去把這個不孝的東西叫起來吧,您和瑩瑩你們都在這裡等一下。」昶斌笑著說。

    「昶伯伯,還是我去吧。」紀宛瑩輕聲說。

    「你們都先在客廳裡坐一會兒我上去叫比較合適。」昶恆慌忙笑著說,而且還朝昶斌使了使眼色。

    昶斌慌忙笑著點頭,「也是,也是,讓恆子上去吧,我們都在下面等一會兒。」他的笑得極其的不自然,很明顯心虛的表現。

    其實從昶斌親自來這裡的時候開始,鍾鶴軒就知道,事情絕對不是他說的只是睡過了那麼簡單,此時再看他如此慌張的神情,他更加肯定這中間有問題。

    「誰都不用,我親自去!」

    「鍾先生,這多不合適呢,您是客人,還是我上去吧。」昶恆笑著說。

    「如果你能叫醒他,那還用的住把昶斌叫回來嗎?」鍾鶴軒的一句話讓昶恆和昶斌瞬間無言以對。

    而此時,紀宛瑩的心裡也有了一個大概,季想跟他和昶恆一起住到現在也沒有出現,他也沒出現,而且她又不是不知道季想對他的感情,所以,他們應該是在一起吧,所以昶恆才那麼慌張地去叫昶斌,而且還不讓她上去叫,她忽然間覺得自己就像個小丑一樣,被他們騙的團團轉,不但自己的臉丟盡了,而且還把今紀家和外公的臉面給丟盡了。

    仰起臉努力讓已經湧到眼眶的淚水逼回去,她笑著拉住了鍾鶴軒,「外公,還是讓我上去吧,不管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情,瑩瑩都求外公能夠看在瑩瑩是您外孫女的份上不予計較好嗎?」

    想來她也猜到了一些事情,鍾鶴軒歎了一口氣點點頭,「那你上去吧,記住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外公永遠都是你外公。」

    紀宛瑩笑笑,輕輕擁抱了他一下,轉身向樓梯走去,只是每上一台階,她就覺得腳下猶如拖了千斤的重量,讓她幾乎抬不起腳。

    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終於,她還是走到了樓上,扭臉看了一下樓下都仰著臉看著他的人,她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向昶鈞的臥室走去。

    然而每走一步,她的心都放佛被鋒利的東西恨恨地戳一下,那種痛,真的是她從來都沒有過的。

    手,按在門把手上,她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紀宛瑩,不管一會兒看到什麼,那都不是真的。

    鶴他下上。「瑩瑩。」樓下鍾鶴軒喊了一聲,急匆匆地走上樓梯。

    紀宛瑩倏地鬆開手,扭過臉,「怎麼了外公?」

    「還是讓我開門吧。」

    紀宛瑩笑笑,「外公,有些事情是需要我獨自面對的,您就讓我自己面對吧,不管一會兒我看到了什麼,那都是我必須面對的。」

    鍾鶴軒點點頭,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那外公去樓下等你。」

    「好。」v5hd。

    「外公。」鍾鶴軒走到樓梯,紀宛瑩叫了他一聲,他回過頭,「怎麼了?」

    「外公,謝謝你,到現在我才知道,其實您一直都很疼愛我。」

    「傻丫頭,你是外公的外孫女,外公當然疼你了。」

    紀宛瑩笑笑,重新轉過身,手再次按在了門把手上,幾乎是用盡了全部的力量按在上面,這一刻,她甚至屏住了呼吸。

    下了兩天的雨今天天終於放晴,陽光明媚,上午將近十點的陽光安靜地照在一片狼藉的房間裡,照在三米寬的大床上,潔白的床單上,幾片刺眼的鮮紅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愈發的鮮艷,就像盛開的桃花。

    大床上,一絲不掛依然緊緊抱在一起似是怎麼也分不開的兩人還沒有醒來,潔白的毯子僅僅搭在兩人的小腿上,女人趴在男人身上,確切說是騎在男人的身上,她豐滿的胸部緊緊貼在男人解釋的胸口,男人有力的雙臂緊緊抱著她纖細的腰肢,如果不是此時兩人都一動不動地閉著眼睛,不會有人以為他們這只是在睡覺。

    許是陽光太刺眼了,躺在下面的男人睫毛微微抖了幾下,接著他緩緩睜開眼睛。

    然而在他還沒來得及完全睜開眼睛的時候,門從外面推開。

    他瞇著眼睛側臉看向門口,許是光線太強的緣故,他沒敢確定門口站著的人是紀宛瑩。

    「瑩瑩?」他不確定地叫了一聲。

    聽到他的聲音,紀宛瑩這才緩緩睜開眼睛,剛才她是閉著眼睛的,然而睜開後,她才知道,其實自己閉上才好,她看到了什麼?今天就要跟他訂婚的男人赤身**地跟一個女人躺在床上,而且此時他們還在……

    心猛然劇烈疼痛起來,她才知道剛才的痛不算什麼,現在的痛才是真正的痛!

    昶鈞許是感覺到身上有人,他慌忙斂下眸子,猛然坐起來,卻因為動作太猛,硬是將身上的女人彈到了床頭,差點掉在地上。

    呆呆地看著床頭的女人,他是真的懵了,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到底對季想做了什麼?

    紀宛瑩強忍著沒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依然靜靜地站在那裡,她要聽他給她一個解釋,解釋這一片狼藉到底是怎麼回事。

    「嗯--」季想嚶嚀一聲,緩緩睜開眼睛,嘟囔道,「天亮了……」

    「姐夫?」13606595

    她「噌」地坐起來,忽然意識到什麼,連忙低頭看自己,伸手拉起床單裹著身子,接著尖叫了起來。

    聽到叫聲,鍾鶴軒猛然抬起看向樓上,接著不由分說向樓上跑去。

    「鍾先生,您還是別上去了。」昶斌拉住了他。

    「放手!」鍾鶴軒一把甩開他,而且因為力氣之大,差點將他甩倒在地。

    「爸!」昶恆慌忙扶著他,他這才沒有摔倒。

    季想的尖叫讓昶鈞這才反應過來,也才想到紀宛瑩還在門口站著,他慌忙看向她,一臉的無措,「瑩瑩,我……」

    「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紀宛瑩輕聲問。

    「我,你聽我解--」

    「這還用解釋嗎?」紀宛瑩輕笑,上前走了幾步,「看看這房間,看看這床上,我真的無法想像昨晚上這裡到底進行了怎樣的激戰,真的不敢相信這會是我有幸能夠看到的,昨晚玩得一定很刺激吧,瞧瞧,連椅子衣架都倒在地上,如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裡昨天晚上遭搶劫了呢,殊不知是一對男女激情後的場面。」

    「瑩瑩--」鍾鶴軒跑過來,看著亂七八糟的房間,再看看床上光著身子坐在床上的昶鈞,他頓時火冒三丈,事情果然不出他的所料,他毫不猶豫握著拳頭上前,不由分說朝他的臉上打去。

    昶鈞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任由他打,他知道自己做了一個連他自己都無法原諒的事情,不要說對不起季想,對不起季夢,他更對不起今天就要跟他訂婚的紀宛瑩,而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知道他跟米央是徹徹底底不可能了。

    紀宛瑩仰著臉緊緊咬著嘴唇,眼淚最終還是流了出來,到現在她才真正地體會到米央跟她說當她推開門看到章韜棟跟薛雯潔在床上纏綿的時候她的心就像是掉在地上的杯子一樣碎得四分五裂的滋味了,那時候她還笑她,幸好在訂婚前發現了他偷吃,沒在訂婚後甚至結婚後,否則後悔就晚了,沒想到同樣的一幕竟然也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真是太可笑了,為什麼她們姐妹兩個都要背負著男人這樣的背叛與羞辱?

    「你幹什麼!你憑什麼打我姐夫,你憑什麼打我姐夫。」季想反應過來,不顧管自己還一絲不掛,從床上爬起來去拉鍾鶴軒,但是卻被他一把甩開,她甩出兩米多遠,重重地摔在地上,忍著痛她爬起來再次上前去拉他,卻被轉過身一個巴掌打在臉上,瞬間,鮮紅的血順著她的嘴角湧了出來。

    「混蛋!」昶鈞吼了一聲,一把推開鍾鶴軒,撿起床上的毯子裹住季想的身體,憤怒地瞪著他,「你打我可以,我不許你打她!」

    鍾鶴軒沒有料到他會猛然推了他一把,一連後退了好幾步,他這才站住腳步。

    「姐夫……」季想抱著昶鈞哭了起來。

    昶鈞將毯子給她裹了裹,輕聲哄道,「小想不怕,有姐夫在。」

    看著他們,紀宛瑩自嘲地笑了兩下,看來沒有必要再聽他所謂的解釋了,自己也該死心了,自己真是太下賤了,賤到剛才還幻想著如果他說這一切都是季想搗的鬼,他什麼都不知道的話,她興許還會原諒他,原諒他?真是可笑!紀宛瑩啊紀宛瑩你到底是個什麼女人,為何非要如此卑微如此低賤地愛著這個一點兒都不值得你**不可能愛你的男人?

    深吸了一口氣,她擦了擦眼淚走到鍾鶴軒的跟前,挽住了他的手臂,「外公,我們走吧。」

    鍾鶴軒有些不解地看著如此平靜的她,「走?就準備這樣放過這個混蛋?」

    紀宛瑩苦澀地笑笑,「外公,您都看到了,我留在這裡還有什麼意義?他愛的只是這個叫他姐夫的女人,而我,只是跟無數跟他上過床的女人中的一個,我真是個傻瓜,還幻想著跟他訂婚,跟他結婚,不過,幸好還沒有訂婚,一切都還來得及,我們走吧外公,我想回家了,這個地方讓我覺得噁心。」

    鍾鶴軒點點頭,大吼了一聲,「來人!」

    保鏢從樓下跑上來。

    「外公,您剛才答應我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您都不不予計較,更何況從現在開始我跟他什麼關係都沒有了,他跟哪個女人上床都跟我沒有關係,您不用生氣,也沒有必要生氣,我都不生氣,您還生什麼氣呢?我們走吧外公,別讓爸爸媽媽他們等著急了。」紀宛瑩輕聲說,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放佛這一切真的都沒有發生也跟她無關似的。

    鍾鶴軒看著她這個樣子,是既心疼又生氣,但是最後還是尊重了她的意見,他點點頭,拍了拍她的手,向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正好碰到上來的昶斌,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道,「昶斌,從今天開始,我鍾鶴軒跟你勢不兩立!」

    「這,鍾先生,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教訓--」

    「我看著苦肉計就不必了吧,你們好自為之。」

    看著鍾鶴軒等一干人離開了,昶斌這才拉下臉,站在門外的走廊裡憤怒地說道,「來人!把裡面那個混蛋給我拖出來!」

    「不用了,我已經出來了。」昶鈞腰間裹了一條床單站在門口。

    「你這個混蛋東西!」昶斌一拳揮過去,不過被昶鈞握住了手臂,「爸,就算是我跟紀宛瑩沒有訂成婚,你也不至於氣成這樣吧?還要打我,我是你兒子,唯一的親生兒子。」

    「你--」昶斌甩開手,「我寧願沒有你這個兒子,昶家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

    「你還是先別管丟臉這回事吧,還是先想想如何應付接下來鍾鶴軒和紀來廣的行動吧。」昶鈞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進了房間。

    「砰」地一聲,門被重重地關上。

    「我昶鈞簡直養了個畜生!」昶斌生氣地罵了一句,轉過身準備離開,昶鈞說的沒錯,他接下來關緊的事情是該好好計劃計劃該如何應對鍾鶴軒和紀來廣這兩個老東西,都是這個畜生惹得禍,不訂婚就算了,還弄出這樣一出事來。

    「來人!明天把那個季想給我送到國外去,沒有我的准許,不許讓她回國!」

    「是,先生!」

    門又從裡面拉開,昶鈞探出頭,「等等!你剛才說什麼?」

    「混賬東西!如果你再跟那個季想在一起鬼混,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昶鈞鼓了鼓嘴,點點頭,「沒錯,是該把她送到國外了,那你盡快辦這件事,省得我還要麻煩。」

    說完又是一聲巨響,門被關上,靠在門上,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跟剛才那嬉皮笑臉油嘴滑舌的他簡直是天壤之別。

    「姐夫……」季想小聲叫道。

    昶鈞表情極其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向洗手間走去,邊走邊說,「回你房間換衣服去。」

    「姐夫,你不要送我去國外好不好?」季想小聲求道。

    「你覺得好不好?」昶鈞扭臉看著她。

    季想一看他的表情,慌忙說,「對不起姐夫,我不知道昨天晚上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還耽誤了你今天跟瑩瑩姐的訂婚,對不起,早知道這樣昨晚上我就不來你房間了,對不起,我這就去跟瑩瑩姐解釋,就說你什麼都不知道,是我一個人--」

    「夠了!」昶鈞吼了一聲,季想猛然一顫,害怕地看著他,記憶中他還從來沒有這麼凶過她,一時間委屈的淚水統統湧來,但是她卻沒敢哭出聲,因為她太瞭解他的脾氣了。

    吼完後,昶鈞許是料到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他撇了一下嘴,刻意讓自己的語氣不那麼強硬,說道,「回你自己房間去,送你出國的事情讓我再想想。」

    季想一聽慌忙擦了擦眼淚點點頭,「好,我馬上就回房間,姐夫再見。」

    站在浴室冰涼的淋浴下,昶鈞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昨晚上會如此的失控,竟然對季想做了那樣的事情,她才十八歲還是個孩子,更重要的是她是小夢的妹妹,親妹妹!

    「昶鈞你就是個禽獸!」他狠狠地給了自己一拳,似乎不解恨,又一連給了幾拳,打得血都順著嘴角流了出來,然後被水沖在地上,變成了淡紅色的血水。

    無力地蹲坐在地上,任由冰冷的水從頭頂沖瀉而下,然而這絲毫無法讓他平靜下來,他知道自己幾乎犯了一個永遠都無法彌補的錯誤,這個錯誤或許會給昶世招來滅頂之災!

    「瑩瑩。」車子裡,鍾鶴軒低聲叫了一句。

    「嗯?」紀宛瑩一臉平靜地扭過臉看著他,「怎麼了外公?」

    鍾鶴軒看著她如此平靜的樣子,伸出手輕輕攏了攏她的頭髮,輕聲說,「外公知道你心裡難受,想哭就哭出來吧,哭出來或許會好受一些。」

    紀宛瑩笑著搖搖頭,靠在了他的懷裡,小聲說,「外公,我不會哭,我只是覺得自己很不懂事,外公您說的沒錯,我跟他不出三個月就會分手,看來是真的,如果我早聽您的也就不會出現這麼丟臉的事情了,您說這話的時候我還在心裡埋怨您,說您只會疼愛央央,一點兒都不疼愛我,現在我知道,其實您也一樣疼愛我,是我自己太任性太不懂事了,對不起外公。」

    鍾鶴軒輕輕歎了一口氣,攬著她,「傻孩子,外公承認,在外公心裡央央比你們這三個孩子都重要,那是因為她是外公唯一的孫女,你舅舅唯一的女兒,雖然你也是外公唯一的外孫女,你媽媽唯一的女兒,但是外公就是無法把心中的天平放平,外公希望你能理解。」

    紀宛瑩笑著點點頭,「外公我懂,央央是鍾家唯一的血脈,是舅舅和恩姨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孩子,雖然我也是我們家唯一的血脈,但是央央不一樣,她從一來到這個世上就注定了跟我們三個不一樣,因為她不僅僅是帶著任務來到這個世界的,還是帶著希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她是外公,是舅舅,是恩姨能過活下去的希望。」

    「孩子,謝謝你能夠理解,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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