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醒來時只覺小腹酸痛,全身無力,動了動身子確只覺一雙手圈住了自己的腰,驀地臉色發紅,想起昨夜之事臉色紅的像火——原本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不料自己在最後關頭來了好事,讓原本旖旎的春懷登時被澆了一盆冷水!
白薇一想起來便覺著尷尬,那污血染了床榻不說,還染了他的裡衣……是以昨夜白薇手忙腳亂的更換床鋪,他便立在一側瞅著她笑。
白薇心想公子,都這個時候了,您還能笑得出來!?不憋的慌麼?
好事一來,自然不能再行閨閣之事,白薇縮著身子躺在床榻裡側,不敢看他,她又不笨,自然能感覺到他的情,很是熱烈,這般生生的忍了,這一夜怕是難以入眠的!
小腹酸痛的極難受,說不出哪裡疼,但偏偏疼得渾身無力,坐臥不安,夜裡自己冷一陣熱一陣的,過的很是悲催。
睡夢朦朧中一雙手落在她的小腹上,如火的掌心竟讓她渾身舒泰,暖洋洋的了,這才沉沉睡去,如今醒來,那雙手還在,白薇睜開眼睫,想了想便翻了身,他睡意正濃,想來是天濛濛亮才睡去,察覺到她翻身,他便抬了抬眼睫看她一眼,便將她攬入懷中,聲音微低道「肚子還痛麼?」
白薇臉色驀地一紅,低聲道「不疼了,你再睡會吧,昨夜都沒睡好……」
他驀地輕笑一聲,低聲道「自然是睡不好的」那種情況下如何能睡好。
白薇望著他,心中柔情一片,心想不如自己再裝睡一會,也好讓他也能睡去,如此一想便開口道「我也沒能睡好……」
他抬了眼睫,似笑非笑的望了她一眼,白薇立時察覺自己剛才那句話有語病,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立刻忙忙道「我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再睡會吧,天還沒亮呢……」
他將她圈在懷裡低笑著「嗯」了一聲,呼吸轉勻,便沉沉睡去,即便睡著也是緊緊的抱著她的,這個姿勢白薇睡得並不舒服,然怕自己一動再將他吵醒,便有些僵硬的保持著睡姿靠在他懷裡,覺著在這樣不安的世界,他的懷抱便是另一個天堂。
白薇想花錦年是否會做夢?那夢中又是怎樣的世界?是否有她?
他自然是會夢的,這夢中的女子確不是她——這是一個瑰麗的世界,遠山如霧,草木如煙,青山綠水間碧湖如幻,那湖喚作塵世湖,一旦墜入,便要墜入塵世再也無法回到屬於他的世界,夢中的自己順著碧色的湖畔緩步前行,遠遠的便看到落水的孩子——正是幼時的自己——眼看要沉下去,一雙小手確抓住了溺水中的他的手,一把將他拉了上來。
「這個湖看著美麗,掉下去是會死人的!」救他的少女很是不客氣的訓他「你想去塵世嗎?我聽父王說那裡險惡的很,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他全身濕透,只瞪大眼睛望著眼前的少女,極美的少女,比這青山綠水如夢似幻的世界還要美,有著一雙月牙般的大眼睛,好似身側那一汪碧色湖水。紅艷艷的唇色在他眼前開合——她訓人的樣子倒是很可愛。
「你是誰?怎麼跑到塵世湖這裡了?尋常人是無法進來的呀!」她穿著碧色的衣衫,髮絲垂落腰畔,蹲下身子和他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唔……你真好看,你叫什麼名字?我叫辰薇」
頭像紅己。辰薇……薇兒……
花錦年的手陡然一顫,白薇立時瞧著他,心想是做夢了麼,他果然醒了過來,一雙眸子霧霧約約,如隔了千山萬水,不知是白薇的錯覺還是當真如此,他初看自己的那一眼時有著無盡的陌生,陌生的令她心慌,然也只是一瞬,他便完全清醒,睜了泛紫的瞳眸緩緩氤氳了笑意笑盈盈的望著她道「薇兒這般看著我作甚?」
白薇望著他的眼道「你剛才是不是做夢了?」
花錦年身子一頓,望著她。
白薇臉色一紅,原本想問你的夢中可有我之類的話,終沒好意思問出口,便驀地起身道「天亮了」說罷匆匆跳下榻,抓了衣衫套上,衝了出去。
這一日天氣甚是不好,烏雲密佈,偶爾有雷電劃破墨色的夜空,肖靜雅的身子好了些,但依然對花錦年懼怕至極,便是連看到都不願看到,便拉著白薇出門走走,白薇覺著好笑,但想著她身子不好便由了她,市肆行人並不多,肖靜雅埋怨不好玩,白薇道「你身子不好,還是安生點吧」
肖靜雅撅嘴道「我好不容易逃出來的,不玩的盡興怎麼能行,偏偏這天上雷電不時的出現讓我心驚膽戰的,更覺著掃興!」
正說著一道響雷劈了下來,接著大雨磅礡,白薇拉住肖靜雅身形一掠便向不遠處的酒樓掠去,身形剛一頓住,雨水便砸了下來,白薇無奈道「先在這裡避雨好了」
即便外面行人極少,酒樓內確熱鬧非凡,白薇和肖靜雅對視一眼便走了進去,戲檯子上正咿咿呀呀唱著曲,白薇瞥了一眼,那舞台上一次來時並未瞧仔細,如今再看去竟是極大的,檯子上擱置了琴案,想來這裡不止是用來唱戲的。
尋了個空位坐下,小二迎了上來一瞧白薇臉色登時大變「是你!?」
白薇一怔,抬眼看了一眼小二,沒想到這小二竟記著自己。
白薇淡淡道「是我怎麼了?」
那小兒立刻道「沒,沒什麼,兩位姑娘有何吩咐?」
肖靜雅抬起下巴道「要上好的好酒!」
白薇頭痛「靜雅,喝酒做什麼?」
肖靜雅笑道「這你便不知道了吧,借酒消愁!」
白薇道「你哪裡來的愁?」
肖靜雅撇嘴「我當然有愁了!」
「借酒消愁愁更愁,姑娘竟不懂這個理?」懶洋洋的笑聲傳來,下一刻一隻大腦袋貓跳了過來,一隻手很輕佻的搭在了白薇的肩上道「美人,我們又見面了!」
白薇很是不給臉的反手一扯,陡然出手,一掌對著他的面門拍了過去!
他躲的甚是靈敏,只一瞬便避開了白薇的攻擊,笑米米的坐在白薇對面托著腮道「脾氣倒是火爆的很吶!」
肖靜雅一拍桌子道「哪來的野蔥,找死!」說罷突然出手,白薇心想這倒是一脾氣火爆的主,自己比起她來真是小巫見大巫!
不過這個藍煜不簡單,肖靜雅與他斗怕是要吃虧,白薇剛要出手,卻見肖靜雅已然用上五行訣金訣,心頭一凜,不由的住了手!
她竟險些忘了肖靜雅是會五行訣的,目前她使用了金木水火四訣,唯有土訣遲遲未用!難道她當真是與自己一樣的靈技!?
白薇心思百轉,據說每個人的星靈技都是獨一無二的,何以肖靜雅的與自己一般!?這種感覺並不讓白薇覺著好!就像一件你完全擁有的東西突然跑來一個人要與你分享,你便會生出各種不情願來!
藍煜身形一掠避過道「我說姑娘,你若是想與我打架便出去打好不好?這雲來酒樓可是老頭子給我的產業用來養家餬口的,折騰不起!」
肖靜雅冷哼一聲,驀地出手,大手印很不客氣的砸在戲檯子上,頓時巨大的戲檯子化為齏粉!
藍煜嘴角一抽,肖靜雅確打上了癮,手印不絕,好似要毀了這裡!下一刻恐怖的波動襲來,隱藏暗處的高手終於出手,齊齊向肖靜雅湧去,白薇眸光一沉,確是看不得肖靜雅受傷的,驀地打出一個大手印與半空的大手掌對在一起,恐怖的波動四散開來,藍煜氣急敗壞道「老頭子你丫出手輕點,想毀了我的樓不成!」
暗處的長老嘴角一抽,心想老子不出手你這酒樓也要被人毀了!不過剛才那丫頭好生了得,尊者初級的能力竟然能擋住他的那一掌!
肖靜雅確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盯著白薇,聲音有些尖「五行訣!?白薇,你竟然也會五行訣的麼?」
白薇頓了頓看向肖靜雅,見她一臉難以置信,便點了點頭。
白薇這一怔神,另一個可怖的攻擊陡然襲來,白薇眸光一沉就要出手,確見肖靜雅驀地奮不顧身撲來,那可怖的一掌重重的打在她的胸口,身子倏地倒飛了出去,一口血吐了出來。
白薇面色一變,屈指一彈,青籐木瞬間將肖靜雅拉住,一把扯了回來卻見她臉色蒼白奄奄一息,白薇陡然抬眼,聲音冰冷「找死!」說罷掌心一砸虛空,頓時可怖的符文氤氳而出,旋即化作一條游蛇陡然向剛才的大手印方向竄去!
那速度快及,帶著無匹的穿透力,刺破虛空,只聽「砰」的一聲,一道身影狼狽竄出,確被那詭異的符文糾纏,不得脫身,白薇驀地出手,大手印狠戾的向那身影砸去,眼看就要將他砸飛,確在關鍵時刻被人攔住!
白薇瞇起眼睛道「藍煜是吧!我敬你上次不計較之恩,當真以為我不會翻臉麼!?」
藍煜臉色微微變幻,幾次見白薇皆是溫溫順順好欺負的模樣,哪裡見過這等凌厲的氣勢,他竟沒有看出她溫和的外表下,竟然隱藏了一顆如此狠戾的心!
藍煜深吸一口氣,覺著今日這一事說不上誰對誰錯,他本是想戲弄一下白薇沒料到肖靜雅會突然出手,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確並非是他的本意!
「這是一個誤會……」
「誤會!?」白薇凌厲的有些咄咄逼人「你若不來招惹如何會生出誤會!?靜雅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拿你整個雲來酒樓陪葬!」
「哼!好狂妄的丫頭!」一聲冷喝傳來,下一刻一道身形緩緩出現,驀地伸手向白薇抓來,藍煜眉頭一蹙道「住手!」
那老者身形一頓「少爺!」
「我說是誤會,你怎的還沒完了!」藍煜雙手環胸看了一眼肖靜雅道「去把上次自天山採集的雪蓮拿來!」
那老者氣極道「少爺,那可是天山雪蓮!」
藍煜懶懶道「我說的可不就是天山雪蓮!」
白薇臉色冰冷,陰晴不定的望著藍煜不明白這混蛋腦子裡在想什麼!不過白薇萬萬沒料到肖靜雅會救自己!她既然是救了自己,白薇便要承這份情,便也將她徹底當做自己人來看的!她對待朋友向來掏心掏肺,決計不允許別人來傷害,此番靜雅受重傷,她自然要發狠,只是藍煜的做法讓她有些不解!
「天山雪蓮的妙處我不需要說了吧,消消氣嘛,本來我又不是來打架的,說到底還不是她先出手砸我的場子才鬧到這地步?」藍煜不怕死的走到白薇面前拿出一個玉盒,即便隔著盒蓋也能感受到玉盒內清寒的涼氣,白薇看了他一眼,卻見他坐在一側的桌子上,雙手托腮,擺出一副很真誠很無辜的模樣來,白薇心頭的氣微消「直接給她服用還是練成藥丸?」
藍煜道「怎麼樣都可以,總之不要在我面前吃掉,我會肉痛!」
白薇唇角微微抿了抿不搭理他,逕直取了雪蓮,當著他的面摘了一片放入肖靜雅口中,藍煜嘴角一抽心想剛才那句話說了等於白說!
一時整個酒樓一片狼藉確瀰漫上了淡淡的雪蓮清香,僅僅一片靜雅便醒轉過來,肌膚因雪蓮的氤氳變得越發清透美麗。
白薇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那玉盒隨手合上扔給藍煜道「這筆賬一筆勾銷!」
藍煜挑了挑眉角,他竟然送出手,自然沒指望著收回來,確沒想到白薇壓根沒動那心思,又給他扔了回來,立在不遠處的長老鬆了口氣,藍煜隨手扔了過去道「瞧瞧你那出息!」
那長老心想這可是天山雪蓮啊,少年您有出息就別送出去!
白薇抬眼向外看去,只見雨已小了些,只是淅淅瀝瀝下個不停,隔著雨幕,白薇驀地望見撐傘而來的男子,那一把烏木柄的油傘在雨幕中分外的詩情畫意起來,白薇驀地起身迎了過去站在屋簷下笑道「花錦年,你怎的來了?」
「久久不歸,心中擔憂便來了」他彎眼一笑,傘尖的雨滴滴答答的落下,好巧不巧的落在白薇腦門處,白薇縮了縮脖子他伸手將她拉入傘內抬手為她擦去額頭的雨水道「要回去麼?」
白薇道「靜雅本就身子不好,又為我受了傷,所以耽擱了,你來的正好恰可與她瞧瞧」
花錦年眸光泛著淡紫的波瀾道「好」
一見花錦年,眾人皆噤若寒蟬,肖靜雅身子一顫,往後退了兩步,白薇笑道「靜雅,讓花錦年與你瞧瞧」
肖靜雅慌亂道「還是不了,我已經沒事了!」
白薇百思不得其解肖靜雅何以這般懼怕花錦年,他又不是妖魔怪獸,向來待人是和善的,雖然是表面現象……
花錦年淡淡抬了睫,泛紫的眸光落在肖靜雅懼怕的臉上,確並不言語。
白薇見肖靜雅懼怕的實在厲害便道「那我們回去吧,外面的雨小了一些」
肖靜雅點了點頭,旋即又搖了搖頭道「我自己回去」
白薇蹙眉「你最是怕雷的,如何一個人能走?」
花錦年眸光閃爍了一下,再望向肖靜雅,唇角驀地抬起一個極美的弧度「哦?你竟是怕雷的麼?」
白薇一怔,不明白花錦年這句話什麼意思,肖靜雅身子確顫的更厲害了下一刻便向外走去,白薇不得不奇怪的看花錦年一眼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花錦年眼睫微抬望向白薇道「這世上,我唯一想對薇兒做些什麼!」
白薇臉色火辣辣,忸怩的看了他一眼道「我去陪她,你先回去吧,不用擔心」
花錦年唇角微微抬「與她一起,我倒是有些擔心的」
白薇將肖靜雅當做了知己好友,自然覺著花錦年的擔心多餘,眼見著肖靜雅走遠,白薇便匆匆追了過去,手腕確被人拉住一把傘塞到了手裡。
事實修煉之人完全可以念個訣隔開雨水,雨傘倒有些多餘了,只這麼一怔神的功夫,肖靜雅便消失在雨幕中,不見了蹤影!
花錦年道「她既有心要躲,你去尋也是尋不到的」
白薇覺著她怕花錦年怕的甚是蹊蹺「她這般怕你,確不知是怎的一回事!那日的口水雞之後她便如此了」她是完全相信花錦年不會對她做什麼的,可是肖靜雅的表現實在由不得人不去懷疑。
花錦年眸光微閃,確是沉默不語!事實他也有些疑惑,誠然那口水雞他做了手腳,不過是放了一種可令人味覺錯亂的味粉罷了,第一次吃了味道難言,嘔吐不止,二次吃了便會嘔吐加重,並徹底的絕了再吃的心思。只是一旦過了時效,味蕾恢復正常,再去品嚐便是食物原本的味道了。然那東西並不會對人體造成多大的傷害,何況修煉者體質本就極好,又怎會因此重病一場!?
而自從肖靜雅出現自己險少與其說話,又怎的讓她懼怕至此?
回到聽薇閣時肖靜雅並沒有回來,白薇心中擔憂確也知她實力非凡,尋常人定然奈何不得她,況她的身世還是個迷,聽其口氣,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小姐。
正想著確見肖靜雅回來了,白薇立刻迎了過去道「靜雅,你沒事吧?去了哪裡?」
肖靜雅怯怯的看了一眼花錦年道「就是隨便走走,怕被爹爹抓回去,便又回來了」
白薇鬆了口氣道「那便好」
肖靜雅拉了白薇的手道「你今夜陪我可好?」
白薇只當她受了驚嚇點頭應了。
經過花錦年時肖靜雅垂下頭不敢看他拉著白薇匆匆走過,白薇望向花錦年卻見他也正撐了折扇半遮了容顏望著她,白薇唇角溢出笑意便任由著肖靜雅拉著走了。
肖靜雅今日的話有些多,聊起了她曾經戀慕過的一個男子,嬌態盡顯,白薇笑話了她一陣,她確掐著她道「你聽我說嘛」
白薇好笑她突然的女兒態便聽了,這個故事確與她聽過的說書段子差不多的,說的是某年某月某一日,肖靜雅外出看燈會,無意間衝撞了一個男子,當時帶著一個鬼臉面具只為好玩,那男人生的極好,眉眼精緻好看的很,肖靜雅一時看得呆了確沒料到自己發呆的同時那男人抬手將她臉上的面具也給摘了!
白薇想這一幕是不差的,郎才女貌,若是一見鍾情,恰好登對。
肖靜雅也確實對他一見鍾情,然他確愛上了別的女子……
白薇為她心酸了一把,這樣的結局確實令人感傷,你愛的人若是不愛你,那也許將是世上最悲催的事了!
後來肖靜雅絮絮叨叨又說了很多,白薇確覺得困意襲來便睡了過去。
入夜的時候白薇從睡夢中醒來,一摸身側空蕩蕩的,不由的一怔,旋即坐起身,這才發現肖靜雅不見了,起身下榻揉了揉眼睛喚了一聲靜雅不見回音,便推了門出去。
圓月當空,雖是墨夜天確已放了晴,白薇抬眼瞧了瞧自己的房間,燈燭未熄,想來花錦年已睡下了,只是靜雅怎的不見了!
白薇神念掃過小院並未發現她的氣息,確在門外發現一隻鞋子,不由的一怔,靜雅出門了?這麼晚了去了哪裡?
白薇身形一掠,一步踏入虛空,神念鋪陳了出去,在遠處驀地感受到一抹熟悉的氣息,落在地面看去確是另一隻鞋子。
白薇微微蹙眉,這正是靜雅的鞋子沒錯,只是她怎的將鞋子丟了?難道是遇到了危險!?vexp。
白薇的腳步頓住,正要上前驀地聽到一道聲音傳來「公子,你怎麼可以這樣!」
又驚又懼的聲音可不就是肖靜雅!?
「啊……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聲音驚慌失措,好似遇到了危險,白薇臉色一變,能讓肖靜雅如此懼怕的人一定實力非常了!幾乎是下意識的白薇就要衝了過去,確在聽到下一句話時猛然頓住身子。
「公子如此如何對得住薇兒!?她是無辜的!!」羞憤的聲音讓白薇驀地僵在原地,公子——是花錦年!?
白薇突然沒了上前一步的勇氣!
花錦年如何能做出這樣的事!?大腦一片空白,白薇竟再也難移分毫!然大腦確強迫的冷靜下來,靜雅一直懼怕花錦年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
她有深愛的男子,定然不會對花錦年有非分之想,況她早就問過自己,若是花錦年傷害了自己的朋友會如何……
她那時只想著聽薇閣眾人花錦年不會去傷害,確忽略了肖靜雅!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為什麼……
花錦年曾說她是他的唯一,是他的光明,如今為什麼會對其它女子……白薇只覺身子顫抖的不受控制,確依然逼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慌亂!
然在聽到下一句話傳來時她完全的僵在當場「我與她不過逢場作戲罷了,我待你才是真!」
那懶懶的倦倦的聲音可不就是花錦年!?
白薇只覺一顆心碎裂一般的聲音,她的一顆心具具傾注在他身上,如今又如何能忍受他的逢場作戲!?
白薇後退一步,驀地轉身向回跑,她只想逃,也許逃的快了,剛才那一句話才不會追趕上她!她與他同經患難,生死與共,如今確敵不過一個相處不過幾日的少女麼?
白薇不斷跑不斷跑腳步終於慢了下來,望著巨大的圓月,確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或許一切太過突然,讓她還來不及去品嚐心痛,或許心底還是信著他,可是……那聲音分明就是他啊!
「我待她不過逢場作戲,我待你才是真」這句話不斷迴繞在腦海……越是想越是痛,到最後白薇蹲下身子,陷入久久的沉默。
墨色的天巨大的圓月越變越大,銀輝揮灑,皎潔的月色如水流瀉,天地靜謐,旋即「啵」的一聲好似有什麼東西裂開了。
白薇從沉默中回神,墨色的天際,那巨大的圓月似曾相識,白薇身子一顫,難道是靈澈?
白薇站起身,身形一掠一步踏入半空,銀月皎潔,流瀉著銀光,然靈澈的身影並未出現,只是那圓月緩緩開啟,一道道身影緩緩出現,白薇又驚又喜「是你們!」
率先出來的是慕容瀟湘看到白薇不由的一怔,旋即眸光波動出清幽的光輝,接著曾被送入域的人盡皆走了出來……
白薇想靈澈想是已經完全恢復了,所以才能再次開啟圓月將他們都放了回來!看到他們安然歸來,多多少少衝散了白薇的一些愁思。
六和崩潰,天地巨變,眼前的一切對於眾人來說無疑是極為陌生的!
眾人看白薇的目光皆是有些無法言喻的複雜,當日六和崩潰,她不顧生死,將他們推入圓月,然她遲遲不曾入內,眾人皆以為她已經香消玉損,如今再遇,自然是心緒百轉。
「薇兒!」凌雲飛一步竄了出來,眾目睽睽之下,一把將白薇抱住,白薇一怔,下意識的要推開他確被他抱的極緊,有些歉然的望向曲鶯鶯,卻見她又氣又怒,就要衝過來,確被一側的小辣椒拉住。
慕容瀟湘眸光微閃,確不知在想些什麼。
「大家平安歸來就好,如今六和重組,天地變幻,大家先與我一起回聽薇閣」白薇有些尷尬的說道。
凌雲飛確固執的拉著白薇不放,白薇無奈只好由著他,遠遠的看著白羽和白族眾人,白薇心想若是暗疏影在就好了,也不致於錯過。
小辣椒興奮道「白薇你沒事太好了,我們擔心死了!」
白薇笑道「天色不早了,大家隨我回去吧」轉身時白薇一怔,遠遠的便看到立在虛空執扇而立的花錦年,下意識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不知為什麼又沒有動彈,只一顆心起起伏伏酸酸澀澀,無法言喻。
見過花錦年的皆是面色微變,而沒見過花錦年的亦是神色諱莫如深,畢竟一個人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這裡,在場眾人實力皆是不低竟都沒能發覺,可見來人實力定然是極高的!
凌雲飛確感覺到了莫大的危機,那個男子有著日月不及的風華,一雙淡紫的瞳眸淡淡的落在自己緊握白薇的手上……
徹骨的寒涼密佈全身,讓凌雲飛不得不提高了警惕,攥著白薇的手確越發的緊了!
花錦年抬睫緩緩落在白薇臉上,驀地笑道「薇兒,過來」
若是平日白薇定然會乖乖的跑過去,然今日她如何還能過去?即便心裡有個聲音告訴自己,不要和他鬧,或許是個誤會也說不定……去問清楚不就好了麼?你若當真信他,便走過去!
為什麼是肖靜雅?若是換個別的女子,她定然會打的她滿地找牙!可肖靜雅……
白薇閉上眼睛再睜開確已是向著眾人道「我們走吧,天色不早了」
說罷拉著凌雲飛率先離開,白薇的心無可抑制的疼,她在做什麼?她討厭這樣的自己!
可是那句話何其傷人啊……
她又豈能一直冷靜,一直理智!?
「放開她」懶懶倦倦的三個字沒有一分一毫的壓迫力,確是直指凌雲飛,凌雲飛身子一顫,抓著白薇的手驀地一緊「你是誰?誰也不能讓我放開薇兒的手!!」
花錦年懶懶抬睫,泛紫的瞳眸緩緩有暗色的洪流逆轉,他面色淡淡,笑意全無「哦?」
白薇突然心底發寒,花錦年若是對凌雲飛出手那便糟了!上一次險些將白羽殺了,這一次他失了記憶,更不會手下留情的!
「凌雲飛,你先鬆開我」白薇開口,她不想因為自己鬧情緒而造成不必要的傷害!
凌雲飛固執至極,眼前的男人讓他有種無法言喻的感覺,白薇曾說的花錦年難道就是他!?便是他得到了她一整顆心,而自己確只能遠遠的看著麼!?
若是可以,他寧願和他對決,即便戰死也不想不戰而敗!
「我要和你對決!」凌雲飛一字一句道,卻讓很多人變了臉色!慕容瀟湘蹙眉,凌雲飛不知他的實力便說出這等話來簡直是在找死!!在強大的威壓之下,那些旖旎的情思會被強於一切的實力斬絕!
白薇臉色更是變得徹底「凌雲飛你瘋了!!」
「我沒瘋!」凌雲飛直視著花錦年,目光堅定「即便戰死我也不會後悔!」
白薇一顆心驀地悲喜難言,確還是用力的推開他然手確被他攥的緊緊的「凌雲飛你不要執迷不悟!」
凌雲飛倔強而哀傷「我就是要執迷不悟又如何!?薇兒,我若不對決就認輸,我便永遠無法放手!你可懂!?」
白薇臉色有些白,為什麼,愛她的人她不去愛,現在確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
白薇只覺感情當真是一件擾人的事,如此傷懷,如此淒冷!
「放開她」花錦年好似根本沒有聽到凌雲飛所謂的對決,只淡淡的重複這三個字,雨後的夜本是靜謐的,如今確充滿了肅殺之氣,令人惶惶不安!
白薇無論怎麼用力都無法掙脫開,又氣又惱又急,花錦年驀地合攏了折扇,扇柄微抬,白薇瞪大眼睛,這是他攻擊的起手式,他要殺了凌雲飛!!
白薇只覺全身的血液都要僵掉了!
他果然要動手的!即使是她的朋友!!
凌雲飛臉色凝重,確依然倔強的不鬆開白薇,週身星之力緩緩流轉。
該如何讓他罷手!?白薇大腦飛速的轉,轉來轉去竟然都是憤怒,哪裡還有理智!?她現在只要開口說話,必定是傷人至極的!
她應該央求他的,只要求他他便不會出手!然求他的話確硬是無法說出口……白薇咬牙擋在凌雲飛面前急怒攻心道「你若動手,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再理你!」
他驀地抬睫,瞳眸深深,已氤氳了滔天的怒火!
「你既對我逢場作戲,又何必來干涉我的選擇!?」白薇冷著臉咬牙說出狠絕的話來「你本就不記得我,如今徹底把我忘了吧!!」
世上最凌厲的殺招不是讓你死,而是讓你生不如死!
白薇轉身拉了凌雲飛一把道「凌雲飛,你若再固執,我也一輩子都不會再理你,自此恩斷義絕!」
凌雲飛驚怒的瞪大眼睛,確任由她拉了離開!
「噗——」剛走了兩步,凌雲飛陡然吐出一口血來,身子仰天摔倒,白薇本是被他拉著的被帶的一個踉蹌,身子驀地僵硬——他動手了!他竟然對凌雲飛動手了!!即便是她說他若動手她一輩子都不會理他他也要動手麼!!!
白薇陡然抬眼,眸光雪亮的盯著他,眼裡叫囂著憤怒與悲痛,然只是一眼她便垂了眼睫,俯身去扶凌雲飛,隨手掏出一枚人參果,給他塞入嘴中,唇角抿成細細的一線,確有著無法容忍的怒火!
花錦年眸子驀地沉了下來……剛才並不是他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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