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絕情的女人
「我今天在街上和喜兒在一起的,她也想回來,可是,她只是抹不開面子了,她也好想小虎和您呢。您看,她還給您買了一件棉衣和一條棉褲!」劉詩雨說著,就從袋子裡拿出徐多喜幫她婆婆買的棉衣褲出來。老人家一聽自己的滿媳婦給她買了衣服,忙支撐著坐了起來,一隻手就顫巍巍地拿起新買的衣服放在自己胸前的被子上,愛不釋手地撫摸著,而渾濁的老眼裡止不住地就噙滿了淚水。
「她還給您買了許多吃的呢!」徐多喜說著,從包裡掏出一包徐多喜給她婆婆買的墨魚蛋糕什麼,老人家看了,更是激動不已。
「小虎還好吧……」劉詩雨又問道。
「唉……白天還行,一到了晚上就要媽媽……」徐多喜的婆婆就說道,「這下我可帶不了了,蔣浩這個化生子,也要讓他受受磨難。」
但蔣浩這個化生子能受什麼磨難呢?蔣浩所受的磨難便是他的現實報。他娘躺在了床上,小虎也急只能自己帶了,這對於懶散慣了的他來說,無疑是個緊箍咒。從今往後,小虎晚上就只能由他自己帶著了,小孩子要這樣那樣的,他可真沒料到帶個小孩還真是個體諒活。
正說著他呢,就聽見門外小虎在喊著奶奶,小傢伙剛剛被車從幼兒園送了回來,蔣浩在家裡接著的,這不小了車,就往他奶奶這邊來了。
「奶奶!」小傢伙進了門,就跑到了他奶奶的床邊,這些日子都是他奶奶帶著的,自然對他奶奶就有了一種依賴感。
「乖孫回來啦……」他奶奶忙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小虎,喊姨沒?」劉詩雨在拉著小傢伙的手,小傢伙倒也乖,忙喊了一聲「姨」。
劉詩雨忙把徐多喜給他買的衣服和吃的東西拿了過來:「小虎,這是你媽媽給你買的新衣服和吃的東西。」
小傢伙看著眼前的一堆東西,沒有以前的那種歡喜,他睜大了眼睛看著劉詩雨問道:「我媽媽呢?」
「你媽媽啊,她在你外婆家,正等著你媽媽去接她回來呢!」劉詩雨愛憐地摸著小傢伙的腦袋,眼睛斜了斜站在一邊的蔣浩說道。
「爸爸,那你去外婆家接媽媽回來好不好!」小虎抬起頭,明亮的眼睛看著他爸爸,滿是渴望與期待!
「崽啊,你就去把多喜接回來吧,沒娘的孩子,真是作孽啊!」蔣浩的老娘躺在床上,歎了口氣。
「要接您去接,我是不去的!」蔣浩惱怒地說道,打死了他,他也是不會去接喜兒的。
這個時候,點滴已經滴完了,一直悶聲不吭的張志霖忙走了過來,把針頭從老人家的手上拔了出來,收拾著注射後的東西。
「姨,您就好好休息,我有空再來看您啊!」劉詩雨見時間也不早了,忙就起身告辭著。
「詩雨,有空就過來坐坐啊!」蔣浩他娘想起身來招呼一下,可是整整了一下,還是沒能坐起來。
「嗯,好的,有空我一定來看您,您躺著吧,不用起來的。」劉詩雨說著,跟小虎說了再見,起了身,就往門外去了。
太陽漸漸地躲到了西邊的山脊後,傍晚時分的山村已經是暮靄沉沉。騎在摩托車上,不禁就感覺陣陣寒意,她下意識地放慢了車速。
聽到後面摩托車轟轟地由遠及近了,她知道那是他的摩托車。男人騎車一般都像飛車似的,她不禁就走到了一邊,讓了條道出來。
後面的張志霖很快就趕了上來,很快他就超到她的前面去了,然而,他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真的是形同陌路!
看著他凌亂的長髮在清冷的晚風中飛舞,她的心裡不禁一陣酸楚。她知道,他在生著她的氣。可是,眼見著喜兒的前車之鑒,她還敢怎樣啊!
吃完晚飯,早早地上了樓,躺在床上,把去看徐多喜的婆婆的情況跟她說了說,兩個女人艾艾怨怨地說了老半天的。
掛了電話,想起那個人對她的冷漠,心裡不禁又是糾結不已。既然不能做情人,那做個朋友還是可以啊,為什麼他就要那樣待自己!
「今天為什麼要這樣待我……」她忍不住發了個消息過去了。
「我還能怎樣待你?你說分手就分手,那麼絕情那麼冷漠……或者說是那麼灑脫!」很快,那邊就回了過來。
絕情?冷漠?灑脫?這就是他對自己的評價???心裡一陣淒涼!
「你既然這麼說,那我就告訴你吧!我們的關係已經被別人發覺了!而且,別人還在以此為借口要挾著我!這就是我絕情、冷漠與灑脫的緣由!」她發了過去,想起那個畜生對她的暴行,忍不住地就淚流滿面!
信息發過去,心裡感覺又是一陣後悔:怎麼可以跟他說這樣的事情啊!自己最私密的情感,最恥辱的傷痕,就這樣**裸地展示在他的面前,他又會做何感想!
那邊沉默著,許久都沒有回信息過來。她的心裡一陣淒然,都說男人是虛偽的動物,看來真是不假。也許他們對女人的身體,對女人的情感,真是有著特殊的潔癖,恨不得屬於自己的女人無論是情感上還是生理上都是一張白紙!
起了身,心裡空落落地往電腦前走去,手機突兀地就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不是那個張志霖還是會是誰了。接還是不接,她猶猶豫豫著,接吧!不管怎樣,也算給了他一個說法了!
「喂……」她低低地餵了聲。而那邊,只是沉默著,過了許久,才聽到他沉沉地歎了口氣。
「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
「錯不錯怪又有什麼……」最恥辱的傷疤被揭了出來,心裡又是一陣絞痛,忍不住地就哽咽著,話不成聲的。
「你告訴我!那個畜生到底是怎麼要挾你的!老子絕對不會放過他!」那邊狠狠地說道,都能聽到他牙齒咯咯的摩擦聲!
「別!你千萬不能衝動……我怕……他也沒對我怎麼樣的……」她一陣驚恐,那晚在橋上的情景又浮現在她的面前,依他的性格,他說道就會做到,她真的擔心他這就會去找那個畜生的!
「他沒對你怎麼樣?那你為什麼會這樣待我啊!你告訴我實情,我絕對不能容許別人來欺負我的女人的!」他在那邊狠狠地說道。
「求你別再問了好不好……真的沒有什麼的……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我是想讓你知道,我不是絕情,冷漠而自私的一個……我真的好害怕,好擔心,我怕我將來會落得和徐多喜一樣的下場……」她低低地哀求著,心中的憋屈第一次說了出來,心裡反倒感覺到一陣輕鬆。
「好!我不問了!但你要記得,不管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但求你別離開我……」那邊低低地說道。
「嗯……你再也不要像今天這樣失魂落魄的……看你頭髮象雞窩草似的,鬍渣這麼長了都沒有刮……」她的心裡一陣感動,不由自主地就又答應了他的要求。
「嗯!我這就回去刮鬍子!我想看你,等會我騎摩托車出來,你站在窗前,讓我看看你好不好!」
「這麼冷的天氣,出來幹嘛,會感冒的……」她說道。
「我要來看看你,答應我好不好……」
「好吧……不過我真的不能夠出來的,你知道我的難處……」她幽幽地說道。
「嗯!你等著,我很快就來了!」那邊說著,就掛了電話。
心裡不免又是一聲歎息,一陣自責。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啊,好不容易才為自己築起的防線,竟然又這樣輕而易舉地被摧毀了!
突然又記起妙桃給她面相時說過的話,難道自己真的是命犯桃花,在劫難逃不成?若真是天意,那就一切都隨緣吧!
與張志霖的關係又如從前般地親密起來,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地過去了。徐多喜最終也沒有等來蔣浩去接她,萬般無奈的她在娘家也呆不下去了,只得在城裡的一家休閒會所找了份工作幹了起來。
而那個色哥呢,自被蔣浩訛去了三萬塊錢後,從此也是一蹶不振的。他厚著臉皮去了鳳姐兒的娘家,低聲下氣,好說歹說,總算把鳳姐兒給說回來了。他抽了個空把被蔣浩打碎了的玻璃窗重新給補上,自己的家總算是維持了下來。而每當看到隔壁的小虎孤孤單單地一個人在禾場上玩耍著,他的心裡,這才感覺到真正的內疚。
蔣浩的日子並不是那麼好過,從未帶過孩子的他現在被小虎纏著,又當爹又當媽的,真的是苦不堪言了。他也曾經考慮過把徐多喜接回來算了,但愛面子的他怎麼也無法容忍自己的老婆搞破鞋給他戴綠帽子的。
漸漸地心裡對色哥又產生了怨恨之情,每當看到色哥兩公婆出雙入對的,想著就這樣讓色哥置身事外,感覺似乎太便宜了他似的。
所以色哥那天上街,莫名其妙地又挨了幾個不認識的爛仔一頓飽揍,心裡至今還在感覺一頭霧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