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從此與君別
「喜兒啊,麻煩你照看一下詩雨,我這就去給小張打個電話!我說呢,一早起來就怏怏的沒有精神,燒得這麼厲害!」她的婆婆說著,就往客廳裡去了。
聽著婆婆火急火燎的嘮叨,聽著她要給那個小張醫生打電話,劉詩雨的心裡又是一陣悲切,該怎麼去面對那個人啊!
進了臥室,軟綿綿地就往床上一倒。喜兒趕緊拿了個枕頭墊在她的後面,伸手在她的額頭摸了摸,真是燙得厲害!
「你怎麼搞的啊?怎麼這麼燒!?」喜兒問道,看著她怏怏的面色潮.紅,她也是心痛不已。
她不說話,而眼淚,悄無聲息地從如蟬翼般翕動著的長長的睫毛裡滾落下來,晶瑩剔透……
一定是受了委屈的,喜兒想著,「詩雨,換件睡衣,乾脆躺到被窩裡去吧!」她說著,打開衣櫃,取了劉詩雨的睡衣走了過來。
艱難地起了身,背對著喜兒,脫下外面的衣服,她不想讓喜兒看到她被虐待過的痕跡。穿上睡衣,懶懶地躺了下去。
喜兒幫她把被子蓋好,問道:「昨晚到底是怎麼回事,張志霖都打電話過來找我要人的……」
「求你別問了好不好啊……」她低低地哀求著。
徐多喜一怔,她可從未看到過劉詩雨這麼憔悴的模樣,她不想說,一定是有她的難言之隱了!
一時無語。
不大一會兒,便聽到樓下摩托車轟轟的聲音,不用說,一定是那個小張醫生來了。
卻說張志霖,眼巴巴地看著劉詩雨房間裡的燈亮著,他按響了摩托車的喇叭,多麼希望她能出來站在陽台上讓他看上一眼!可是按了好幾下,也沒見她的身影,雨越下越大,全身已經濕透了,站在她家前面的馬路上,又怕被她的婆婆發現了而感覺尷尬,只得戀戀不捨地往回去了。
回到家裡,忙洗了個熱水澡,一聲不吭地往被窩裡鑽去。
「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這麼晚了,也不知道在外面幹些什麼!」躺在床裡邊的楊欣突然說著話,結結實實地嚇了他一跳,他還以為她睡著了呢。
也是,這麼晚了才回家,開門關門的,怎麼能不把她吵醒的。
「你希望我不回來嗎?」張志霖本來就鬱悶得很的,回來又被自己的老婆數落著,心裡更加憋得慌。
「這個家是你的,你想回就回,不想回我又能怎樣……」楊欣幽幽地說道,也許,她已經感覺到了自己丈夫心裡上與生理上所發生的細微變化了。
張志霖一時語塞,說實話,自與劉詩雨有過親密接觸後,他的心,已完全被劉詩雨牽扯了去,對於楊欣,他多少還是感覺很內疚的。有時想想,真正正常的女人,又有誰不喜歡嘿咻啊!楊欣有病,這也並非她的本意,所以說穿了,她也是個無辜的女子。
但他現在的腦海裡,已完全被劉詩雨佔據著,他已經沒有太多的精力去考慮自己老婆的感受了。
吳綜祥到底對劉詩雨做了什麼呢?明明說得好好的等他過去的,可為什麼她的態度就發生了那麼巨大的變化呢!?他痛苦地思索著,久久都無法入眠。
第二天醒來,感覺也是暈暈乎乎的,楊欣做好了早餐,馬馬虎虎地吃了幾口,一點胃口也沒有的。外面下著雨,不知道她去黨校沒有,他想著。
來了電話,他拿起手機一看,很熟悉的一個號碼,忙按了接聽。
「喂……」
「喂,小張啊!我是西林庵這邊的蔣姨啊!」就聽見電話那邊一個焦急的聲音,張志霖仔細一聽,這不是劉詩雨的婆婆打的電話嗎,心裡不免就一陣緊張。
「哦,蔣姨啊,怎麼啦?」張志霖忙問道。
「我家詩雨燒得很厲害,你快過來看看!」
「啊?發燒啊?好的,我馬上就過來!」張志霖一聽,心裡就暗暗地著著急,忙收拾了東西,匆匆忙忙地穿上衣服,就準備出發。
「要到哪裡去啊?中午回來吃飯不?」楊欣在旁邊看著老公接完電話,知道是來了「業務」,忙拿了雨衣幫老公穿上。
「到西林庵那邊去,回不回來不知道,到時再說吧。」張志霖說完,啟動了摩托車就往雨裡衝去。西林庵那邊大都姓蔣,所以具體要到哪家去,楊欣也是不知道的。
很快就到了劉詩雨家,張志霖把摩托車停靠在喜兒的摩托車旁,心想喜兒怎麼也來了的。脫了雨衣,拿了急救箱,就往屋裡趕去。
進了堂屋的大門,補丁就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圍著他親暱地搖著尾巴。他蹲下身來,伸手想要去撫摸一下它,小傢伙忙又躲開來。
穿過堂屋進了客廳,只見劉詩雨的婆婆正在餐廳裡煎著姜鹽茶。
「怎麼回事啊?蔣姨?」他壓抑著自己焦妁的心情,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忙問道。
「可能是感冒了還是怎麼的,今天起來我看著她怏怏的沒有一點精神,學校也不去,什麼東西都不想吃的,直到喜兒過來,才知道她燒得厲害。詩雨她們在樓上,你快去看看吧!」劉詩雨的婆婆把情況做了簡單的介紹,很是著急的樣子。
「哦,好的,我這就上去看看。」張志霖說著,就往樓上趕去。都說她們婆媳關係好,這從劉詩雨婆婆焦急的樣子就能看出來,張志霖想著。
來到臥室,只見劉詩雨無精打采地躺在床上,徐多喜陪在一邊說著話。
「怎麼搞的,不要緊吧?」他走了過去,劉詩雨靠在枕頭上艱難地挪到了一下身子,眼裡依然還留著盈盈的淚光,性感的雙唇因為高燒而血紅血紅的!他看著她的眼睛,而她黯然地躲閃著,不敢跟他的目光接觸。
「沒事的,只是感覺有點頭暈……」她低低地說著,眼見這他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心裡就如被錐了一下般疼痛不已。原本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再見他的,卻沒料到他會來得這麼快!
蹲下身來,伸手在她的額頭上摸了摸,感覺燙得厲害,不用體溫計量也知道她體內的溫度有多高了!
「還說沒事,都燒得這麼厲害……」他說著,看她病怏怏的樣子,心裡就痛得不得了,「張開嘴巴,讓我看看咽喉有沒發炎……」
如若是病毒性感冒引起的高燒,一般都會伴隨這扁桃體發炎的。至於她為什麼會感冒,他心裡其實當然是知道的了。
「啊……」她乖巧地張開嘴,如一個聽話的小孩兒般「啊」了聲,鮮嫩的小舌在裡面微微地顫抖著,使他忍不住就有想要銜入口中的衝動!
「不要緊吧?」喜兒在一邊關切地問到。
「扁桃體發炎,可能是由病毒性感冒引起的。」張志霖說著,起了身,從急救箱裡取了藥物配置起來。
「怎麼樣?不要緊吧?」這時,劉詩雨的婆婆端了茶走了過來,關切地問到。
「感冒引起扁桃體發炎,扁桃體發炎就引起高燒。」張志霖說道。
「哦,嚇死我了!」劉詩雨的婆婆把茶送到各人面前,看著張志霖在配著藥,總算鬆了口氣,「你們都在這裡吃飯啊,我等下就去買點菜。」
「我們在這裡吃飯,您就別太客氣了,都是經常要來的。」徐多喜忙答應了,「我們都在這裡吃飯「,意思就是她連張志霖也留了下來了,多麼精怪的一個!
劉詩雨的婆婆下去了,三個人一時無言。徐多喜很想知道他們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看著劉詩雨那麼痛苦的樣子,也不知道該問不該問了。
張志霖很快就配好了打點滴的藥,他環顧了一下房間,沒有發現晾衣服的衣架,於是對喜兒說道:「喜兒,幫我去找個衣架過來好嗎?」
「衣架陽台上有的……」劉詩雨低低地說道。
喜兒哦了聲,忙起了身,往前面的陽台上去了。來到陽台上,駭然發現一件男人的西裝跟劉詩雨的衣服晾在一起呢,仔細看過去,不是那張志霖的還有誰的了!
拿了衣架,幫張志霖把吊瓶掛在床頭,張志霖拿著劉詩雨的手,劉詩雨黛眉微皺,把臉別到了一邊。
「別怕啊,不痛的呢……」張志霖像在哄一個任性的小孩子般,柔柔地說著,把針頭輕輕地推入了劉詩雨左手的靜脈裡。
徐多喜在一旁看著,心裡不免就低低地歎了口氣:看人家兩個,多麼默契的一對啊!情人做到這個份上,怎麼說都值了!想想色哥,唉,真是個穢物……
而劉詩雨聽著張志霖那麼溫溫柔柔的話,心裡卻又是痛苦不堪,若他真是自己的老公,該有多好啊!
眼淚不爭氣地又淌了下來,張志霖見了,愛憐地幫她輕輕地拭去。喜兒看在眼裡,越是感慨萬千!
手機響了起來,是劉詩雨的,喜兒幫她拿了過來。拿起來一看,是同學杜主任打過來的。
本不想接聽,恥辱的記憶希望能很快忘記,然而那邊卻不依不饒地撥打著。
「喂……」她無力地餵了聲。
「美女,在幹嘛呢?怎麼還沒來?」那邊大聲地問著話,吵吵鬧鬧的一聽就是在教室裡。
「感冒了,不舒服……」她低低地說道。
「感冒了啊?那你好好休息吧,記得以後多聯繫啊!」那邊說道。
「嗯……」她嗯了聲。
「那我掛電話了,拜拜!」杜主任說著,倒也不是個纏綿地女子。
「嗯,謝謝你能給我打電話,拜拜……」
以後多聯繫,怕是沒有以後了,她黯然地想著。都說記憶有選擇性,若遺忘就如刪除電腦硬盤上的一個文件那麼簡單,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