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我為卿狂
花落無聲:「外面黑乎乎的,那麼安靜,我好怕……」
我為卿狂:「大千世界,朗朗乾坤,有什麼好怕的!……要我來陪陪嗎?」
花落無聲發了個鬼臉過去:「來啊!你敢嗎?」
我為卿狂:「真的還是假的!?只要你一句話,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願意!」
花落無聲:「說的比唱的好聽多了……我都想要天上的月亮呢!」
我為卿狂:「那我等會就到水井裡去撈一個給你唄!」
劉詩雨撲哧一笑,想不到這個小張醫生居然還會這麼幽默,雖然是打趣,可張志霖心裡在想些什麼,她可是明白得很的。
花落無聲:「我真的感覺好怕的……」
我為卿狂:「傻姑娘,有什麼好怕的,要不這樣吧,我騎車到你家前面來轉轉,你放心,不到你家裡來的。」
花落無聲:「這樣不好吧……」
我為卿狂:「沒什麼不好的,你等著,十分鐘就到,你只需站在你的窗前,讓我能看到你!下了!」
沒等劉詩雨回復,張志霖就下了線。劉詩雨心裡一陣感動,突然記起了曾經讀過的葡萄牙作家卡蒙斯的一首詩:我的心靈和我的一切/我都願意送給你/只求你留下一雙眼睛/讓我能看到你……
她不是個濫情的女子,有時真的只是想要些小小的呵護與寵愛。而這些現在卻要從一個本不應該出現在她的情感裡的人那裡得來,這大概與愛無關吧,她這樣想著,心裡不免暗暗地自責起來,她本應該阻止他出來的。
然而,那個人真的來了,由遠及近,帶著摩托車巨大的轟鳴聲。她連忙走到南邊的陽台上,扯亮廊燈,推開窗戶。遠遠地,便看到一道雪亮的車燈,撕破夜色,在漆黑的山林間射了過來!
摩托經過劉詩雨家門前的馬路上,便放慢了車速,她看得真切,正是那個瘋子呢!張志霖騎在車上,手裡還拿著手機在揮舞著,緩緩地往桃江水庫那邊去了。
劉詩雨站在窗前,晚風撩起她的秀髮,也擾亂了她的心思……
起風了。
來了電話,不用說,當然是張志霖打來的。
「瘋子……」她嗔罵著。
「不怕了吧!」他在那邊嘿嘿地笑著。
「嗯……不怕了。」她低低地答著,溫柔如初戀中的少女,「快點回去吧!外面黑乎乎的。」
「明天我準備到縣城去,你要不要去?」那邊問道。
「嗯……」她不假思索地就答應了,然而後悔就接踵而來,為什麼要答應啊!
「好!我回去了,晚安!」他不等她反悔,掛斷了電話。
明天,明天又會是個什麼天氣呢?她想。
劉詩雨彷徨著,後悔一時衝動答應了張志霖的邀請。她想了想,撥通了徐多喜的電話。徐多喜最近忙著她的「愛情」,把這個閨蜜涼到了一邊,都說男人重色輕友,其實女人更甚。
「喜兒,明天到城裡去嗎?」劉詩雨問道。
「去幹嘛啊?」徐多喜問道,電話那邊鬧哄哄的,是小虎在吵,他向來就不是個安分的孩子,有其母必有其子,說不定與遺傳因子有關。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也說的是這個道理。
「天涼了,去給小寶買些衣服。」劉詩雨說道,她當然不會說是張志霖邀請她去了,無論幹什麼事情,總是需要一定的理由的。而她之所以想到要徐多喜陪著她去,也許,這真的是她本能地對來自外界的威脅所產生的一種應激反應了。這種威脅正猛烈地衝擊著她的道德底線,衝擊著她無人防守的婚姻,家庭……
「哦,那好吧,正好我也要給小虎買些衣服的!」徐多喜爽快地答應了,「明天我騎摩托車來接你!」到縣城去的公共汽車很少,一般情況下都是自己騎車過去,而徐多喜要去縣城的話,必須經過劉詩雨家這邊,所以她說要騎摩托車過來了。
約好徐多喜後,她給張志霖發了條消息:明天喜兒要跟我一起去。那邊很快就回過來一張哭泣的臉,劉詩雨笑了,她當然知道他心裡的小九九了。
第二天上午,徐多喜早早地來了,她穿著一條紫色的中袖連衣裙,裙子的長度剛好沒過她的大腿,吊在她的膝蓋上面,她的雙腿筆直修長,光潔而白皙,令人浮想聯翩。低開的胸前綴著一圈白色的荷花邊,兩坐山峰被襯得鼓鼓囊囊的,這麼魅惑的一個女子,怪不得色哥為她神魂顛倒了。
劉詩雨的大姨媽來了,所以她特意穿了一條黑色的鏤空絲襪,外配一條牛仔緊身超短裙,上身穿了件鵝黃的開胸棉織衫,長長的秀髮隨意地披散在肩上,令人目眩。一個絲襪女郎,一個艷麗熟女,兩個女人走在一起,絕對是威力十足的少男殺手。
天氣不是很好,天空中佈滿了烏雲,很長是件沒有下雨裡,說不定真的會有一場雨來。兩個女人騎著車就上了路,徐多喜在前面騎,劉詩雨坐在後面。經過那次去查環時碰到大黃狗和黑狗交配的地方,徐多喜問道:「大黃是不是懷孕了?」
「大黃前天晚上被人藥死了……」劉詩雨歎了口氣說道,如果大黃狗沒死的話,說不定很快就會有小狗崽子出生了。
「啊!什麼人那麼毒啊!難怪今天沒有見到大黃!」徐多喜想著前幾天還看到兩隻畜生在這裡交配呢,那麼活生生的一隻說沒就沒了,心裡感覺真不是滋味。
「你怎麼沒跟我說啊?」徐多喜不滿地責怪著。
「跟你說有什麼用呢,你還那麼忙,何況還是件令人不開心的事情。」劉詩雨說道,她其實是個挺要強的女人,一般不輕易表露自己的情感的,悲傷也罷,快樂也罷,除非是在自己最親密的人的面前。而她之所有會對張志霖傾訴自己內心的恐懼與不安,也許不經意間她已經把他當做一個可以值得信賴的人了。女人的情感就是那麼細微,也許僅僅只是一次沒有實質意義的肌膚之親後,她就會把你當做「自己人」。當然,除了那些風月場上和人肉市場的女人。
「我沒忙什麼的……」徐多喜說道,她心裡底氣明顯不足,臉也慢慢紅了,她這幾天忙著和色哥黏乎,還真的沒怎麼和劉詩雨聯繫過。
偷情如吸毒,很容易令人上癮。
到了縣城,她們準備把車寄存在南門口的一戶人家裡,這戶人家是她們經常寄存摩托車的地方,也算是個老主顧了。剛剛進了門,便看到了一個人,他也正在寄存摩托車,是張志霖。
徐多喜在前面先看到,她嘴巴也快,車還沒停穩她就誇張地喊道:「張志霖,這麼碰巧,你也上街啊,等等我們一起走!」
「是啊,真碰巧,我上街辦點事情呢!」張志霖說著,他偷偷瞄了瞄劉詩雨,微微笑了笑。
劉詩雨下了車,挎著個米色的挎包,婷婷娉娉地站在那裡,忍不住想要笑出來,她心想,看不出來,你還蠻能裝的嘛!
然而,碰巧的事情有時也會接兒連三地發生呢!
三個人把車放好,剛走出門外,卻又碰到了一個風塵僕僕騎著摩托車而來的人!
這個人嘛,不是別人,是色哥!
「咦,色哥!這麼碰巧,你也上街啊?我們一起走吧!」張志霖模仿起徐多喜的話,連忙跟色哥打著招呼。
「是啊,真碰巧!」色哥答道,「我上街辦點事呢,等等我。」他說著把車騎了進去。
這下劉詩雨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兩個男人的說辭如出一轍,只有她知道這麼碰巧的事情為什麼會發生了。張志霖約她,她又約了徐多喜,但她沒料到這個喜兒會約色哥來。
色哥一定是喜兒約來的,劉詩雨想。
其實,色哥還真是喜兒約的!
兩男兩女相約著一起往街上走去,兩個女人肩並肩挽著手走在前面,兩個男人跟在後面欣賞著她們凹凸有致的優美曲線,四個人各想著心思,一時也無話可說。
「今天天氣真好啊!」還是徐多喜憋不住,她沒話找話地說道。
「好什麼好,說不定會下雨呢!」劉詩雨故意跟她掐著話。
「至少現在不用曬太陽,不傷皮膚撒!」徐多喜說道,出門在外,女人最忌諱的就是紫外線了,當然,除了某些特殊的時刻,比如說情人們在野外約會時,陽光的照射使一切都顯得那麼生動,那麼性趣盎然。
四個人往前走著,迎面碰到了一個只有半條腿的殘疾乞丐,乞丐的屁股支撐著整個身體,一邊哀嚎著一邊向過往的行人討著錢。徐多喜見狀,連忙從包裡掏出十元錢,放到了乞丐前面那個髒兮兮的陶瓷盆裡。
「那是裝的!」色哥在後面小聲地提醒著徐多喜。
「裝的?你去裝裝試試!」徐多喜狠狠地瞪了色哥一眼,她雖然有時嘴巴像把刀子,但其實是很善良的一個小女子了。
「我要到藥材公司去辦點事情,你們先去忙,難得一起上街,中午我請客,等會聯繫好嗎?」走了一陣子,張志霖說道,他今天上街,不僅僅是為了約劉詩雨的,他要去採購些藥品。
「好啊!難得在一起,張總請客嘛,百分百支持!」色哥連忙表態說道,他正在琢磨著中午該怎麼安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