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的曲子還在繼續,悠揚綿延,彷彿撥動的是心底的弦。
『這次,你站在遠處等我,等我去找你。』楓林裡,她的話仍猶在耳,可現在她深陷泥沼,不能自拔。
青石,你可知,我最不願意看到的,便是褪去你所有魔性的那一刻,你的反應。我知道你的脾氣,知道你這一生的追求,但是,是你說來找我的,請不要放開我。
請你記得,我按照你說的,一直在等你。我等了你許久許久。
你要遵守諾言,不可以逃開。
「佛陀,你說我們會有三世麼?」突然,半離淺笑開口,手中的琴聲也稍稍停了。
念生一笑「神祇有一世。」
「若無法聚魂,那是不是就再也不會看到這個世界?是不是就再也看不到想見到的人?」抬起眼,他神色模糊,看不透他眸子裡的色彩。
「你若執意不褪去禁術,必然會再也見不到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真的好美,有我想要的東西,可是說到頭,我還是想青石好的,若是日後見不到了,那麼我便用這僅餘的日子,將所有記住。」他打定就不會後悔的。低下頭繼續撥弄琴弦,神色如常。
念生深吸一口氣「其實就算沒有你的禁術,她也不會死的。」
「不,我從沒有付出過什麼,這一次,我要真正的付出些什麼,我不會後悔的,佛陀,你的想法我懂,但是抱歉,這是我自私了,這一次,我沒有給自己第二個選擇。」將琴收好,他看著殿外,又是黃昏了,又是一個美麗的日子,再過幾個這樣的日子就差不多了,這一生,不衝動幾次怎麼成?他並不畏懼死亡,更何況為她而死,他很開心。
「半離!」念生眉頭一皺,在身後站起,手中的佛珠已經脫手而出。
半離眉心更緊,身子當即化成了原形,迅速奔出殿外。他現在的法術很高,躲得也是極快的。珠子打空,在空中回寰了一圈又到了手中,念生起身看他。
在殿外,半離又恢復了人身,深深的給念生行了一個大禮「半離謝佛陀教育之恩,只是這個主意打定了,半離不想更改,縱然是佛陀強逼著,半離也不願意。到了那一天,半離自會現身,佛陀莫找,半離不會回妖界了。」他說罷,身子頓時成了粉,散於風中。
青落大驚,天奉也稍稍驚訝,狐王竟然這般決然,就連佛陀的強行扣制都不管了。
他也瘋了麼?
「他是下了決心了。」念生再殿內走了出來,看了眼天奉「他難道怕死麼?」
天奉低頭抿唇一笑「佛陀何必問我們,這事該問佛陀自己,若可以救青石一命,佛陀會如何選擇?」
「罷了,你們去了魔界一趟,可有發現什麼。」半離的命數便由他自己決定了,這逆天的禁術,不知可否救那逆天之愛呢?青石,若我如半離一般,你會不會傷心呢?
說道這個,天奉才抿了抿唇「我們總覺得魔界並非是一個月後才會發出攻擊,此刻的兵卒們已經是蓄勢待發了,我們覺得,這戰,可能已經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