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一聲,她如今真是就算爬,也爬不回去了。
心中惱恨不已,卻又無法,只得忍著痛,將手攀著山石,想讓自己站起來。
真不知道自己何時變得這麼脆弱了,只是這一跪,便站不起來了,雙腿打顫的厲害,血順著長衫往下染了一路。
她青落好歹混了萬年,萬年之間從不懼怕大傷小傷,再厲害的傷痛都挺過去了,難道今日便站不起來了?
怎麼會?她答應佛陀的,一定會回去。
天色這掙扎之間已經接近黃昏,她咬著牙,回頭看那一路血路,她跌倒站起,再跌倒的地方,猙獰一片。可惡啊,為什麼
左臂幾乎喪失了知覺,她抬頭看天邊的黃昏,橘黃色的大地格外的美。
因為身子無法控制,寒性也在悄然發作,她所體會到的,是前所未有的痛。左臂的寒意侵入心間,冰涼的刺骨,她能感覺到她的心,她的身體所有器官都在迅速被這寒氣包圍,渾身開始犯冷,膝蓋的傷口處,血似乎也被僵住,不再流出。
這便是墨蓮要忍受的痛麼?怪不得他那般人也會變得那麼憔悴,這東西確實折磨人的很,似乎可以冰凍一切。
不遠處,一襲慘綠衣袍的男子負手看她。那人長相一般,只有一雙桃花眼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覷。他似笑非笑的站在遠處,看著掙扎不斷的青落。
其實從方纔,他就看到了她,只是不知她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她也是天界的人嗎?妖界之內,可沒有什麼是他不知曉的,偏巧,不知這女子的身份。
看著眼前的人不斷的掙扎著爬起再往前走,到還是曾經那股子韌勁呢。今日本打算去佛陀那取一本書,卻遇見了故人,只是不知道這故人是否認得他。
嗯,說起來,也不算久,也就兩個月沒見吧。只是這人怎麼到了天界了,還受了這麼重的傷,更奇怪的是,她竟然是萬年的身子,哦,與他差不多大呢。
可是他竟然沒有在妖界見過她,奇怪奇怪。
莫非她一直在佛陀那?呵呵,總之他是沒有見過。
不過既然是故人,上去幫幫她也便罷了。
想到這,天奉抿唇一笑,身子當即到了青落身前「怎麼還是這般逞強?從前只見你練功的狠勁,沒想到其實也夠堅決,你可是去佛陀那?我帶你去?」
青落聞聲大驚,這種地方,竟然有人搭話!心中狐疑,抬起頭看他。
這人面容並不大俊俏,墨發披散在身後,在發尾處用釵子別住,倒是別有一番隨性瀟灑的姿態。
只是、她不認識他。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青落撐著身子,她的記憶裡,似乎除了打架,就沒認識過什麼人,眼前的人雖然並非絕世傾城,但這般氣質,總該有些記憶的。可是搜遍記憶的所有角落,都不曾見過這人。
她可不認為他也失去過一點記憶,這所有的記憶,還是完整的很。
她很確定,這個男人她從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