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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古怪的黑洞 文 / 牧之楓

    第三百八十九章古怪的黑洞

    眼前的一切讓張風瞠目結舌:自己依然站在黑洞的洞窟前,向洞內凝望,將領迷惑不解地看著自己,嘴裡暴喝:「喂!你怎麼了?」伸手拍向洞壁,符菉搖晃轟鳴。

    張風一愣,心頭湧起詭異的感覺。這一幕不是半個多小時前發生的事嗎?怎地又重複了一遍?

    「我不是已經進入黑洞了嗎?怎麼又回來了?」張風滿腹疑雲地說道。

    那將領微微蹙眉:「你怎麼這麼說?你只是在洞窟前駐足探視而已。若是進入黑洞,你又怎麼可能這麼快的安全返回?」

    張風如被棒擊,幾乎要昏過去。先前所有的一切難道沒有發生過,僅僅是自己探視黑洞時產生的幻覺?其實自己根本沒有衝進黑洞?

    「小乖乖,我真的一直站在這裡沒動過?」張風額頭直冒冷汗。

    小鳳凰憂慮地回答道:「爸爸,我看你是思慮成疾,你別太擔心魯芳了。」

    「成疾?你當我糊塗了?」張風氣急而笑,重重敲擊洞壁。

    「我明明進去了!」張風厲聲道。將領瞧向張風的眼神,就像瞧一個瘋子。

    「對了,日記!」張風嚷道:「日記!魯飛燕的日記難道也是幻覺?」

    將領驀地一震:「咦,你剛到進入這個祠堂,怎麼知道魯飛燕有一冊日記?藏經殿裡搜出來的,魯家第三代家主魯飛燕的日記。上古時期,她可是天一聯邦公認的絕頂高手之一啊。」

    張風呆若木雞,聽將領重複這些已經說過的話,覺得自己快傻了。搶過日記,匆匆翻到最後。裡面記載的內容也和過去見到的一模一樣。

    「難道真的是幻覺?」張風頹然丟掉日記,喃喃地道。日記封面的黑色血漬像一張裂開的嘴,無情地嘲笑自己。

    「這不可能,這簡直太荒謬了!自己地神識早已大成,怎會出現幻視?」張風猛然抱緊頭,不顧一切地叫起來。這一刻。他真切體會到了魯飛燕當時的心境。

    「喂,你在洞裡到底看見了什麼?」將領撿起日記。奇怪地望著張風:「我看你的修為非常的高深,不在我們天一聯邦其他高手之下,怎會心神被攝?就算是一個修為低弱的修士,也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啊。」

    張風有氣無力地指了指日記:「你大概以為我在胡言亂言,但這是我第二次見到它了。」

    將領沉吟道:「你的情形倒和魯飛燕有些相似,就像她見到魯家被天煞聯盟攻佔一樣,你們似乎都預見到了未來發生的事。」

    張風苦笑:「你越這麼說,我越糊塗。」

    「可能只是幻視。」將領的聲音突然變得柔和,「忘了它吧。」

    「不可能!」張風重重地吐出這三個字,然後頭也不回地再次衝入洞窟之中!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依舊出現在耳畔,一聲接一聲,像是一柄柄滾燙的利刃,要不是之前已經有過這樣的精力,張風會覺得自己的精神都被這魔音個割裂!

    黑暗突然翻滾,張風只覺得腦子一沉,驀然間,四周又變得亮堂起來。

    眼前的一切讓張風幾乎跳了起來:自己又站在黑洞的洞窟之前,姿勢還是和之前保持的一樣,在向洞內凝望!

    「喂,看出什麼名堂了嗎?你到底決定不決定進去啊?」

    耳畔,驀然傳來那將領不耐煩的呵斥聲。

    張風皺了皺眉,神識向外擴散,卻發現這裡不像是什麼虛構的場景,而是實實在在的地方,這裡是魯家的祠堂,絕對沒錯!

    張風回過頭來,一副疑惑的神色對那將領說道:「你剛才看見我進去了嗎?」

    那將領不耐煩的抱起雙手,冷笑道:「你腦子沒發燒吧?別是膽小怕事,不敢進去了吧?」

    「小子,你一直在這,從來沒有進去過!」站在祠堂兩側的那些軍士都齊聲說道。

    張風糊塗了……茫然四顧,腦海裡忽地浮現出日記中的一段:「我回來了,我真地回來了嗎?依然是幻覺?」

    張風渾身一震,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目光來回掃過將領,沉聲道:「要弄清楚也不難。我再入黑洞,一探究竟。」全力運轉神識,在洞若觀火的心靈之眼中,將領的身影漸漸模糊,周圍一片靜寂。

    「喂,你想清楚了?」將領打破了沉寂,道:「算了,我看你修行不易,別進去找死了,在這裡等待,或許更好。」

    幽深的洞口,猶如惡魔張開的血盆大口,又像一個吞噬萬物的無底深淵。張風站在洞口之前。久久凝視裡面,反覆思索魯飛燕日記裡地內容。

    「我到底在哪裡?」

    將領愕然看著張風,張風聽見自己緩慢而有力的聲音,同時也在細細思索自己說出來地話:「只有兩個可能。第一,我先前經歷的是幻覺。第二,我現在經歷的是幻覺。」

    「我相信自己。所以,我不會進去。」張風轉過身,平靜地望著將領:「因為我早已進入了黑洞,何必再進一次?」

    耳畔驀地響起痛苦哀怨的叫喊,聽得人魂飛魄散,肝裂膽寒。下一刻,張風置身在茂密陰森的叢林中,身上滿是潮濕的冷汗。

    四周死一般的沉寂,只聽到我急促的呼吸聲。

    「小乖乖」張風在神識中呼喚,立刻得到了它地回應。張風心情一鬆,知道自己猜對了。自己其實早已進入洞內,剛才出現的全是幻象,張風不敢想像,如果自己再一次進入幻象中的那個洞窟,會出現怎樣的情境?

    也許永遠迷失下去。進入一個無休無止的連環套;也許不斷重複先前的遭遇,直到自己發狂崩潰為止。

    小鳳凰問道:「爸爸,剛才你的神識很混亂,竟然切斷了和我的感應。到底發生了什麼?」

    「好像被控制了意識。」張風心有餘悸,黑洞太可怕了,根本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虛幻,哪怕再多的身外身也不管用。

    前方的密草之中,這時好像出現了一個人。

    準確的說,是一個女人。一個穿著銀色宇航服,但摘掉頭盔的女子。她有著一頭褐色的秀髮,性感的嘴唇,深邃迷人的眼睛,***的鼻樑。

    總之,是個一極其美麗+婀娜多姿的性感女人!

    欣賞了一會她的絕色容顏,張風才發覺她有點不對勁。她神情迷離,漆黑的眸子裡似是浮起了煙霧。

    「你怎麼了!」張風走近她,然後貼近她的耳垂大喊。

    「啊?」她的反應近乎木訥,過了一會,才遲疑地回答。瞧了瞧四周,她問道:「你是誰?」語速很慢,宛如夢囈。

    「別管我是誰,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這裡是黑洞吧。」她的語速非常緩慢,好像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在回答老師的問題。

    「應該是。你沒事吧?」張風緊緊盯著她,暗暗疑神疑鬼。這個美女不會也是一個幻象吧?

    小鳳凰笑了:「爸爸,這裡是超越你我想像的存在,現在傻了吧?她應該是個貨真價實的人類。」

    張風頓時鬆了一口氣,對這個女人說道:「你是不是也陷入了幻境?對了,一定是那些可怕的慘叫哀呼聲引起的!」

    「幻境?哀號聲?」女人搖搖頭。「我什麼也沒聽到。為什麼你看我的眼神如此怪異?我清醒得很。」

    小鳳凰哼道:「爸爸,她聽不見,更不會目睹幻象。因為她地精神祇是處在凡人階段,遠遠不及你的敏銳。這固然是她的幸運。但更是她的不幸。」

    「我不明白,拜託說得直白乾脆一點。」我沒好氣地道:「小乖乖,什麼時候你這個大老粗也學著文縐縐地打啞謎了?」

    「這個這個……」小鳳凰愣了愣,說「爸爸,在你決心進入黑洞時,我已經探查過了其中的險惡。我認為,進入黑洞地人,必須保持一顆冷靜淡泊的平常心,否則勢必受黑洞影響。無法自拔。魯飛燕、魯芳、那個天煞聯盟盟主哪個不是深懷目的,繃緊了心弦?你已領會了神識的真諦,理應明白物不迷人人自迷的道理吧?」

    這番話猶如瑚醍灌頂,張風立刻斂去一切雜念,不去想魯芳的安危、最後的生死,將神識提煉至空靈浩渺的境地。

    頓了頓,小鳳凰又道:「這個女人的精神力不夠強,所以感覺不到黑洞散發出來的恐怖力量。就像一頭毫無戒備地獵物,完全看不到四面危險的陷阱,近乎盲目。你就不同了,你獨一無二的神識能夠讓你接觸到黑洞的神秘,雖然因此會墮入幻境,但也識別出了危險,可以努力逃脫。」

    張風恍然大悟,小鳳凰又忍不住說道:「這個女人的結果只有一個,就是無知地沉淪下去,直到死亡。爸爸你不覺得她現在的反應很遲鈍?你現在脫她衣服***她,一定得手!至於爸爸你嘛,應該還有掙扎的機會。當年的魯飛燕應該也擁有無比強大的神識,所以才會生出『幻視還是噩夢』這樣的感覺。」

    張風有自知之明,魯飛燕貴為當年地上古高手,神識鐵定比自己強多了。連她都喪命黑洞,自己又能有多少機會?

    張風哈哈大笑了一下,拉著這個女人的手信步前行,徹底放下了得失之心。這個女人好像真的遲鈍了,好一會。才抽開柔嫩的玉手,對張風道:「你究竟是誰?。」

    張風笑道:「相逢何必曾相識,同是天涯淪落人。不過,你的頭髮倒是真香啊,檸檬?薄荷?」

    霎時,張風腳下地地面猛然聳起,帶著他漸漸上升,像一個龐大的頭顱從下方不斷拱出。滿目藻林飄動,如茂密綿軟的長髮,異香撲鼻。四周再次響起淒慘無比的嗚咽哭嚎,張風心頭一凜,卻發現邊上的這個女人佇立不動,自己已明顯比她高出了一大截。

    幻覺?張風立刻平心靜氣,運轉神識**。神識向內收縮,感覺到空氣中無形的振蕩波動。頃刻間,這個女子又和自己齊肩並立,腳下一片平坦,哪來什麼拱出的頭顱?

    「它們真的是頭髮!」女子面色微變,不知從哪拔出一把激光劍。斬斷身前的幾根水藻。水藻斷折處,發出淒厲的尖叫。

    張風楞了一下。如果真是頭髮,那麼剛才拱出地巨碩頭顱也是真實的景象?女子之所以沒有覺察,是因為她早已沉淪黑洞,渾渾噩噩的緣故?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幻?張風又要暈了。

    小鳳凰也默無語,同樣在苦苦思索。黑洞的神秘力量遠遠超出張風所瞭解的領域,一切只能憑借摸索,擁有無窮生命的魂器也無能為力。

    女子微微蹙眉:「頭髮怎會如此粗大?莫非我們變小了?」

    「別理這些東西。我們繼續走。」張風沉聲道,有時想得太多,反會徒亂心志。柔軟地水藻拂過肩膀,像一條條伸出來的詭異手臂。它們會突然倒下,纏住腳,又倏然鬆開,恢復原樣,讓張風無法區別這是否是虛的?

    藻林盡頭,地勢陡然爬高。一根雙手難以合抱的巨大彩柱異峰***,擋住去路。細看。彩柱是由無數根大小不一的東西拼接而成。它們大多數呈兩頭渾圓,中間細長的形狀。非金非石,色彩鮮艷,表面光滑如玉。

    是什麼人在這裡搭建了彩柱?目地又是什麼?要將億萬根形狀不同的玩意拼砌成高聳入雲地圓柱,需要耗費多少心神人力?張風久久凝神仰視,小鳳凰突然從張風手臂裡竄出,迅速膨脹變大,對著彩柱發出暴戾的吼叫。

    小鳳凰燦若星辰的雙眼綻出紅絲,目光狠厲,眉心的血紋急速顫動,紅光洶洶,彷彿要迸濺出來似的。再看彩柱,無數根拼接物似在窣窣抖晃、跳躍,流出粘稠的血水。

    張風心神劇震,這分明是一根根骸骨!這根宏偉無匹的彩柱,竟然是無數骨頭堆積出來的!

    難怪小鳳凰會表現異常,她本是最凶殘的聖獸,自然對充滿戾氣地骸骨生出強烈的感應。

    紫紅色的血水溢滿彩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用力***浸滿水的海綿,不斷汨汨流溢。但偏偏沒有一滴血從彩柱上掉落,似是緊緊貼附在了上面。血水蜿蜒爬過柱面,色澤變得紫黑,漸漸地,流成了一個觸目驚心的「恐」字。

    「原來這裡才是黑洞。」張風呆呆地望著「恐」字,剛才走過的僅僅是通向黑洞的路徑,應該是比鄰黑洞的溝壑。

    「你怎麼知道?」女子迷惑不解地望著張風。

    「告訴我,你看見了什麼?」

    「一根流光溢彩的柱子。」她遲疑了一下,不安地問道:「我不知道你叫什麼,現在也沒時間做自我介紹了,我就姑且稱你為「你」吧。你是不是出現了幻覺?靜心守神,幻境自滅。」

    張風哭笑不得,大步走過彩柱時,不禁平添一絲感悟。再尋常地東西,由不同的人看來,也會得到不同地感受。但誰又是真正看透了的呢?

    轟然一聲,彩柱坍塌,又迅速自動拼接。一根根骸骨「嘎吱嘎吱」地響動,猶如浸透怨怒而狠狠咀嚼仇敵的牙齒。張風已經見怪不怪,女子則是無知無覺。

    前方是一片廣漠荒寂的野地。時不時,可以見到白慘慘的屍骨,甚至一、兩件閃閃發光的神兵利器。屍骨早已腐朽,輕輕一碰,就如散沙流瀉,可見有了不少年頭。

    「爸爸,這裡很奇怪。」小鳳凰神經質般地東張西望,抖動鳳翼。強大的鳳翼掀拍之下,雪白的屍骸簌簌如粉飛揚,瞧得人心裡發毛。

    張風暗暗搖頭,真要做得像小鳳凰所說保持一顆平常心,談何容易?除非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木頭人。

    「應該都是一些進入黑洞後喪命的人。」女子撿起地上一柄沉甸甸的水晶,仔細察看,「這是產自冰火星冰晶,比普通的水晶多出了寒氣。我記得多年前,水晶閣還是望月星系的十大名門之一,隨著當時閣主的離奇失蹤,水晶閣也逐漸沒落。這個冰晶環,定然是水晶閣閣主帶入黑洞的。」說著,又將冰晶環放回原地。

    「要進入黑洞,必須得到魯家的首肯。魯家放這些人進來,擺明是把他們當作炮灰,試探虛實。」張風踢開腳邊的一具骷髏,被壓在骷髏下的一根金釵滾落出來。

    「你作什麼?」女子忽然沖張風不滿地道,旋即驚訝地瞪大眼睛,盯著骨骸。

    張風一頭霧水,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女子失聲道:「你明明踢開的是一個女人的屍體,怎麼突然變成了白骨?」

    張風微微一愕:「屍體?本來就是一具白骨。」難怪她剛才會這麼問,莫非女子也出現了幻覺?只是這具屍骸體形嬌小,倒有點像女人。

    女子臉上露出困惑的神情:「我和你見到的不一樣。最開始時,她是一具血肉豐滿的女子屍體。你看!」撿起金釵,凝氣運息,耀眼的金芒閃過,金釵化作一具光燦燦的盔甲。

    「這是魯家的機器人裝備!」張風心頭一震。

    「在你踢開她以後,她渾身的血肉都消失了,就像被什麼東西突然吞噬乾淨。我的天靈眼見到的也只是一具骨骸。」女子茫然道:「為什麼血肉會立即消失?」

    「嘿嘿,血肉自然被黑洞吃掉了。」萬籟俱寂中,張風的乾笑聲顯得如此詭異刺耳。恍惚間,張風好像看到空中浮出了一張張重重疊疊的奇詭笑臉,閃了一下,又不見了。

    女子蹲***,纖纖十指反覆摸捏骨骸週身上下。張風苦笑不已,在這麼一個死寂幽暗的荒野中,一個白袍美女低頭細細撫摸骷髏,怎不讓人心驚肉跳?

    半晌,女子抬起頭道:「骨頭沒有一點風化腐朽的痕跡,多半是最近的。」

    張風肅然道:「如果這一切並非幻象,那麼她就是前幾日,跟隨魯芳和那群機器人進入黑洞的女修士吧。」

    「如果是幻象呢?為什麼我們見到的會迥然不同?她全身骨頭沒有一處傷痕,她是怎麼死的?」女子的聲音微微發顫,目光掠向茫茫遠方,「黑洞裡到底藏了什麼秘密?」

    張風心中一動:「小姐,不如我們換一個視角試試。」拉起女子,躍上小鳳凰,向空中飛去。

    「轟」,天空電閃雷鳴,暴雨如注。向下俯視,赫然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海洋。漆黑如墨的海水瘋狂暴漲霎時淹沒天空,滾滾波濤此起彼伏,幾丈高的巨大水浪猛烈地打在身上,冰冷刺骨。

    自己不是在洞中,而是在海中!

    「喂,你在哪?」張風隱隱聽見女子的呼喊,喊聲被雷鳴雨打吞沒。不知何時,玉人已了無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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