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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張風的挑戰 文 / 牧之楓

    第三百八十二章張風的挑戰

    在納蘭信德的風雷電火四翅輪番猛擊下,比武場彷彿變成了一個狂暴混亂的世界,火蛇噴吐,雷電交轟,張若夢被迫現身,納蘭信德抓住機會,揮翅拍擊,鮮血立刻染紅了張若夢的紫衣。

    張若夢手捂傷口,告負退下。張風剛才還糾結著的心怦地一跳,冒出了一個荒謬的念頭——詐敗!張若夢是故意暴露身形,輸給納蘭信德的。天煞婀娜堪稱隱蹤匿跡的第一法術,只要張若夢願意躲起來,對手很難發現。當日,以魔尊的強大,也找不出張慧儀的位置,何況是納蘭信德?

    為什麼冥王星各大名門要故意輸掉星際武林大會?還非得帶傷下場?隱隱中,張風彷彿捉摸到了一點頭緒。

    「方寸派,玄機子。」冥王星陣營中,一個農夫打扮的樸實漢子緩緩站了出來。

    「兄弟,大事不妙。」張風正埋頭苦思,伍夏驀地竄出來,目光慌亂不安地掃過四周:「我們快逃吧,再晚來不及了。」

    張風心中一緊:「出了什麼事?」

    「內達華阿拉斯星內,大多數的商舖都閉門歇業了,整星球一下子變得空空蕩蕩,好多修士把星球內的水晶礦全都運往了宇宙,星球已經被徹底***了。」

    「修士們撤出了內達華阿拉斯星?」

    「沒錯。」伍夏悄聲道:「我聽到幾個修士說,連通向天一聯邦的星際通道也被***了。」

    「你說什麼?」張風失聲驚呼,「誰***了星際通道?」

    「聽他們的口氣,應該是天煞聯盟干的。」

    張風愣住了,天煞聯盟竟然***了通往天一聯邦的星際通道!他們到底想做什麼?莫非天煞聯盟要對天一聯邦下手?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天下一定要大亂了。兄弟,我們溜吧,找個安全地地洞躲起來,沒必要趕這趟渾水。」伍夏急不可耐地道:「小心駛得萬年船。」

    張風苦苦思索其中的利害關係,目光掃過,如今的比武場附近。九成是雙方修士。觀戰的本星球修士走了大部分,還有不少修士陸續離開。因為他們有計劃地分批撤走,加上行動隱秘,四周喧鬧混雜,不留意很難發現。

    「砰」,當玄機子口噴鮮血,被納蘭信德擊飛出去時。張風恍然明白了。這個法術絕對不在納蘭信德之下的高手也被擊敗,那麼只有一個答案,冥王星早已打算放棄本屆的星際武林大會。

    冥王星不但要敗,還要各派掌門個個重傷而敗。霎時,張風腦中靈光一現,所有的變故像一顆顆散亂在地的珠子。被合理地串連在了一起。

    「天一聯邦要完了。」望著比武場上的荊學閩眾人,張風一字一頓地道:「如果所料無差。就在星際武林大會時,天煞聯盟地大軍已經大舉入侵天一聯邦了。」

    伍夏瞠目結舌:「兄弟你怎麼知道的?」

    「你應該去問問天煞聯盟盟主,或是幽冥谷谷主。」張風不住冷笑:「我全明白了。好一個天煞聯盟,好一個幽冥谷谷主,把所有的人都給耍了。」

    伍夏抓耳撓腮地道:「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

    「利用星際武林大會期間,天一聯邦名門精銳盡出的機會,天煞聯盟率兵趁虛而入。直接端了天一聯邦的老窩。嘿嘿,星際武林大會上,冥王星名門掌教個個重傷,自然不會再有餘力去支援天一聯邦了,這就堵住了天下攸攸之口。也是張若夢他們故意受傷落敗地原因。」

    伍夏呆呆地道:「難怪他們們要***通往天一聯邦的星際通道,原來真打算對付天一聯邦啊。」

    「這些妖怪只是牽制住天一聯邦的人而已。說不定,冥王星也會在其中添油加火呢。最多一個月,天煞聯盟就會徹底佔領天一聯邦。到時,九天真人、荊學閩他們無家可歸,只能四處***。本屆星際武林大會上。冥王星又挑起這片星際區域各修士對天一聯邦的不滿,孤立無援的天一聯邦名門。除了要疲於應付天煞聯盟的追殺,還要提防冥王星地落井下石,可謂窮途末路了。」

    「冥王星各大名門和天煞聯盟不是死仇嗎?怎麼又突然合夥起來了?」

    「天煞聯盟侵略地球不成,便和冥王星合謀,到時雙方還能平分利益,這又有什麼?」

    「天煞聯盟和冥王星那麼深的過節,幽冥谷谷主為什麼還會和他聯手?即使有利益驅動,怎麼想,怎麼也不可信啊。」

    「因為天煞聯盟盟主夠聰明,因為幽冥谷谷主夠狠。天煞聯盟盟主聰明,是他能審時度勢。如果與幽冥谷谷主決戰後,天煞聯盟強行入侵冥王星,雙方很可能兩敗俱傷,被天一聯邦漁翁得利。所以天煞聯盟盟主索性掉轉槍頭,突襲天一聯邦,來個攻其不備。而冥王星一直對天一聯邦暗含怨恨,自會袖手旁觀,樂得見天一聯邦遭殃。天煞聯盟盟主不必擔心腹背受敵。何況冥王星七大名門掌教已被魔尊殺了六個,對他的威脅暫時大減。至於幽冥谷谷主,」張風冷哼道:「為了冥王星的大局,他可以把死去的名門掌教當作過河小卒,無情地犧牲掉,而選擇和死對頭天煞聯盟盟主合作。如果不夠狠,不夠忍,怎能做到這一點?借天煞聯盟盟主的手除掉天一聯邦,然後利用天煞聯盟實力大耗地機會,再幹掉天煞聯盟,應該是幽冥谷谷主的如意算盤吧。」

    伍夏幸災樂禍地道:「反正天一聯邦、冥王星、天煞聯盟打來打去,不關咱們屁事。對了,兄弟,天一聯邦既然快完了,咱們得趕緊和它一刀兩斷。荊學閩他們那幫人一家也是天一聯邦的名門,我們是不是要和他們撇清關係啊?省得以後連累我們。」

    張風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這麼不要臉地話你也說得出口?荊學閩他們是我的兄弟,我張風頂天立地的漢字,能做那種翻臉不認人的勾當嗎?」

    張風望著石柱上,被納蘭信德擊敗的天魔宗宗主,諷刺地道:「納蘭信德一連擊傷冥王星六位掌教,相信天一聯邦自己也覺得不對勁了吧。」

    天一聯邦各派掌門默不做聲,顯然較法出乎意料的順利,反倒使他們忐忑不安。九天真人使了個眼色,宋程龍訕訕一笑,開口道:「原來冥王星各位刻意相讓。納蘭掌門才僥倖得勝,這未免有些勝之不武了。」

    玄機子冷笑道:「天一聯邦連勝六場還要說風涼話。這未免有些不地道了。」引起場下一片附和聲。

    幽冥谷谷主眉頭輕蹙:「閻世范、韓宇真人個個身負重傷,掌門不覺出言刻薄了麼?若是瞧不起冥王星,我就下場,與納蘭掌門一較高下好了。」

    場裡場外一下子沸騰了,無數人高呼幽冥谷谷主的名字。天一聯邦各派掌教神色尷尬,如果幽冥谷谷主真的出戰,天一聯邦丟臉告負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九天真人嘴角牽動了一下,澀聲道:「各位誤解了我的意思。」

    玄機子不依不饒地追問:「掌門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張風心念電轉,冥王星六個新任掌門全部重傷,幽冥谷谷主可以順理成章地出手,利用星際武林大會,將天一聯邦各派掌門一一擊傷。這麼一來,這些人就很難逃過天煞聯盟接下來地追殺。

    群情洶湧,呼喚幽冥谷谷主出手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玄機子忽然對幽冥谷谷主深深一揖:「為了冥王星的聲譽,請公子出戰。」

    「請公子出戰。」冥王星眾人彷彿演練了無數遍,齊齊對幽冥谷谷主長揖。

    天一聯邦徹底傻眼了,像幽冥谷谷主、九天真人這樣尊貴的「第一人」身份,是不可能親自下場,在星際武林大會上鬥法的,所以天一聯邦才會肆無忌憚地派出納蘭信德。打壓冥王星。眼下弄巧成拙,逼得幽冥谷谷主戰出來應戰,同樣不是他們想見到的結果。

    「天一聯邦要做縮頭烏龜嗎?」「天一聯邦只會欺軟怕硬?」刺耳的聲音像一柄柄尖刀,從場下各個角落突兀地刺出,滿場一片鼓噪哄然。天一聯邦各派掌門微微色變,到了這個地步,他們如同老母豬進夾道——進退兩難。

    「本屆星際武林大會這樣的比法,對冥王星太不公正了。」張風突然氣貫丹田,以法術混入聲音高喝道,同時恢復了原貌。

    一瞬間,無數驚訝地目光落在張風身上。伍夏嚇得嘴唇直哆嗦:「兄弟,您怎麼啦?咱們看熱鬧就好,幹嗎沒事找事地發飆啊?」

    「你怎麼越來越膽小了。」張風白了他一眼,然後飄然飛上石柱。

    霎時,「張風」地叫喊聲響遍全場。張風不禁有些洋洋得意,向四下抱了抱拳。看來在這片星域,自己還是混出了一點虛名。忙著和荊學閩打招呼,張風又和宋程龍寒暄一番,施足了禮數。見到張風,幽冥谷谷主、九天真人等人表情各不相同。彷彿京劇中最真實直觀地臉譜。

    九天真人笑道:「我早聽學閩他們說起過小兄弟的大名了,製器之術那可是相當的了得啊。張兄弟是特意趕來參加星際武林大會的麼?怎麼不早些來找我們?我也好安排。」

    「林長老先前語出驚人,說本屆星際武林大會對冥王星不公,到底何意?」九天真人話鋒忽轉地問道。

    張風微微一笑,九天真人人老成精,必然瞧出了自己突然發話,其實是為天一聯邦尷尬的局面解了圍。沒有張風站出來打岔,天一聯邦迎戰幽冥谷谷主在所難免。

    荊學閩對張風點點頭,眼中閃過激賞之色。

    張風欣然道:「星際武林大會十場比試,應由名派各出一人。如今冥王星只有七大名門,以七戰天一聯邦這麼多人,豈不擺明了吃虧?」

    玄機子雙目精光一閃:「我冥王星的事,似乎輪不到張先生***心。」

    「此言差矣。」張風連連搖頭:「冥王星、天一聯邦本就親如兄弟。何況——」

    張風厚著臉皮,大聲道:「我張風只是天一聯邦的一個高級修士,徒佔了個虛名而已,至於本人的真正身份,乃是冥王星天魔宗地謫傳弟子!」

    四周嘩然一片,張風做出緬懷沉痛地表情:「各位想必都知道我和虛竹子宗主把臂同游冥王星的事了。其實虛竹子掌門初見我時,便極力誇讚在下的資質。收我為天魔宗的關門弟子。」掏出懷中的血煉神功,遞給幽冥谷谷主:「這是虛竹子掌門傳授我的天魔宗法術,由他親手所書,足可為證。」

    眾人瞪大了眼睛,盯著那幾頁泛黃的紙。幽冥谷谷主瞥了幾眼,將秘芨遞還給張風。點點頭:「的確是虛竹兄的筆跡。」

    玄機子冷笑一聲,剛要發話。張風已經搶在他開口前。向天嚎啕:「虛竹恩師啊,想不到你屍骨未寒,眾弟子已經鳥獸四散,苦心創建地天魔宗名存實亡。你為了冥王星勇鬥魔尊,死後卻連自己地心血也無法保留。現在的冥王星,再也沒有我們天魔宗地立足之地了。」

    宋程龍急忙安慰:「鳥盡弓藏,兔死狗烹。此乃世情冷暖,張兄弟不要太在意了。」

    九天真人沉吟道:「張兄弟既然得傳血煉神功,又是天魔宗宗主如今僅存的嫡系弟子。也算是天魔宗的新任掌教了。若你無法在冥王星安身,我天一聯邦願意為天魔宗保留一個名門的位置。」不經意地瞥了一眼對面的新任天魔宗宗主。

    「你,這是我天魔宗的事,你憑什麼多管閒事!」

    新任天魔宗宗主,逸軒憤然地大聲嚷嚷道。

    張風懶懶地說道:「大哥,你沒昏頭吧?什麼叫『這是我天魔宗的事,你憑什麼多管閒事?』告訴你,我可是虛竹先生的嫡傳弟子,有他親傳的血煉神功為證,連冥王星第一名人幽冥谷谷主都承認了,你還反駁個什麼?」

    「你一定是偷來的!師尊把血煉神功傳給你?這怎麼可能!我告訴你,血煉神功不僅僅只是天魔宗的絕世武學這麼簡單,而且還是宗主的象徵之一!自天魔宗建立以來,歷代的血煉神功,都是老宗主傳給下一代!」逸軒的神色非常難看的說道,他眼神中的憤怒之色都快燃成熊熊大火了,恨不得把張風燒的灰渣都不剩。

    「偷來的?切!」張風有些不耐煩的哼了一句。

    這時,九天真人會意接口:「張兄弟貴為天魔宗新任宗主,我們天一聯邦修真同盟自然是不敢再行強留,長老地職位就此作罷。」

    張風為這個老狐狸的配合暗暗叫絕,風骨錚錚地一擺手:「天魔宗弟子生為冥王星的人,死為冥王星的鬼,天一聯邦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唉,張宗主真是性情中人,忠義可感天地啊。」宋程龍激動得手舞足蹈,老淚縱橫……

    冥王星眾人面面相覷,呆若木雞。幽冥谷谷主輕歎一聲。道:「虛竹兄仙去後,門下弟子改投別派,我等也無法勉強。也只有少數幾人留了下來,推舉出了新的宗主。張兄既得授血煉神功,應當算是虛竹兄的弟子,但能否執掌天魔宗,還需冥王星各大名門再議。」說罷,瞪了逸軒一眼,打斷了逸軒還想爭辯的念頭。逸軒見幽冥谷谷主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心裡一顫,剛湧到嘴裡的話硬生生地嚥了下去。

    張風打蛇隨棍上:「我張風並不在乎什麼宗主、名門地虛位,只求將恩師的血煉神功發揚光大。這一場,就由在下代表冥王星地天魔宗,迎戰納蘭掌門,領教一下風雷電火之體的厲害。」話說到這裡,終於步入正題。由張風出戰納蘭信德,避免了天一聯邦與幽冥谷谷主的正面相抗,不但可以令天一聯邦對張風暗生感激,還能挫敗幽冥谷谷主的計劃,可謂一舉兩得。

    名義上,張風還是為冥王星而戰。但只要不是太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張風是站在哪邊的了。

    天一聯邦眾人這才隱隱明白了張風的用意,只要幽冥谷谷主不出手,他們自然高枕無憂,天一聯邦的顏面也得以保全。九天真人笑道:「納蘭掌門,你就和張宗主切磋一場。」深深地看了一眼納蘭信德,又道:「張宗主劍術奇奧,你若不敵,切勿勉強。」分明是提點他故意輸掉這場比試了。

    「能一睹天下最剛猛的血煉神功,天一聯邦深感榮幸。」九天真人火上澆油。

    「請張風兄出戰。」幽冥谷谷主沉思片刻,看了看九天真人,洒然一笑。

    言語無法形容的氣血,突然滿滿充斥了張風的胸膛。

    喧鬧的星際武林大會彷彿一下子寂靜下來,黑壓壓攛動的人頭,無數白熾的燈光,千姿百態的比武場,也在這一刻,化作一粒粒微不足道的灰塵,在視野中淡去。

    張風似是站在了深邃浩瀚的夜空之上,俯視芸芸眾生。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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