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融合功法
饒是如此。雙方龐大的氣勢還是在瞬間交擊了幾十下。
「他娘的,為了打破你那個寶貝瓶子,老子都快散架了!」虛竹子胸膛起伏,半晌,噴出一口鮮血。
魔尊鼻血長流,咳道:「看來你我不得不使出全力。一決生死了。」
虛竹子黯然一笑:「來吧,反正你我只能活一個。」
魔尊輕輕歎息:「不知為何。突然想起和你一路走來的歡聲笑語,雖然你總是說些我不愛聽的。」
「那時老子一心想著怎麼悄悄幹掉你哩!」
兩人哈哈大笑,同時深吸了一口氣,交擊的目光似有電光石火迸濺。
「化!」虛竹子沉聲道,慢悠悠地擊出一掌。這一掌同前面使用的法訣不同,出掌柔和,掌勢平淡,速度也慢得像老牛拉破車。
魔尊臉上露出莊重之色,身前地虛空緩緩裂開。
虛竹子的掌風一點點逼近魔尊,霎時。無數天象湧現:彷彿風和日麗,雲淡風輕;又好像狂風暴雨,電閃雷鳴;時而變得烈日炎炎,時而變得和風細雨,時而又化成繁星點點的浩瀚夜空。讓人目不暇接,心神沉醉在無窮無盡,千變萬化的天象中。
這一拳血煉化天訣,轉化所有天象為己用。這一招不再一味剛猛,而是邁入了返璞歸真,剛柔兼備的境界。看似平淡無奇。實則氣象萬千。
一道金黃色的身外化身浮現在魔尊身前。金光繚繞,魔尊似也化成了一僂流瀉地金輝。魔尊清嘯一聲。金身變幻不停。
魔尊的元神金身,對血煉神功中最強的「血煉化天訣」!
四週一下子靜得出奇,虛竹子變化無數天象的掌法擊上了魔尊的元神金身。然而,他擊中的彷彿只是一個虛幻的身影,沒有碰到任何實質。
霎時,魔尊的元神金身變得一片漆黑,如同月食一般,吞噬了虛竹子。
片刻,黑色地元神金身消失了。虛空彷彿裂開了一個洞,虛竹子跌跌撞撞地奔出來,與魔尊面對面而立。
呼嘯的山風吹得兩人鬚髮飛揚。
「這就是你的元神金身?」沉默了許久,虛竹子喃喃地問道。
「是。」魔尊的聲音十分虛弱,鮮血從嘴角緩緩滲出:「施展元神金身,化解你包羅萬象的血煉化天訣,我已拼盡了大部分實力。」又噴出大口的鮮血,劇烈咳嗽著。
「原來我元神金身的真意是道。」又沉思了一會,虛竹子的眼神一點點明亮起來:「人追求道,但也會在道中迷失,變成道的附庸品。我明白了。也許,我早已迷失在冥王星中,失去了一些東西。」
他狂笑著流淚:「換作多年前的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悟空送死的。」
魔尊神情一震,隔了片刻,喘息著道:「可惜。」
「可惜什麼?」虛竹子瞪著魔尊,嚷道,鮮血從全身激濺而出:「打得痛快,還有什麼狗屁可惜地?」
他不停地笑:「痛快,他娘的痛快!」笑聲越來越輕,漸悄不聞,只有臉上還掛著一絲凝結的笑意。
「虛竹先生一路走好。」魔尊輕輕伸手,扶住了虛竹子倒下的屍身。
逃跑是張風現在唯一的選擇,飛行的話等於找死。四肢用盡全力,頭也不回地全速沿著河流。河水淹沒了身軀,張風向下急沉。
以魔尊目前的糟糕傷勢,即使追上張風也不見得是張風的對手,何況他還要應付幽冥谷谷主。只要魔尊稍作遲疑,就錯過了抓住張風的機會。
不斷向遠方潛去,張風並不急於逃離天魔宗,而是折轉身,悄悄繞到天魔宗的東南角原始森林的一個巖洞,這裡是張風偷偷觀察好的一個原始森林巖洞。
巖洞四周,長滿了深褐色的綠色苔蘚,遮住了洞口。撥開密密麻麻的枝葉,張風潛入巖洞,熟門熟路地向洞深處徑直走去。來天魔宗的第一天,張風就藉著遊覽名勝古跡的機會,遊遍了天魔宗附近,發現了這個隱蔽的藏身之所。
魔尊一定想不到,張風不但沒有遠遠逃離,反而潛逃回來,躲到了他的眼皮子低下。
巖洞內非常潮濕,崢嶸凹凸的洞壁上,密佈一層厚厚的海苔。十幾條色彩斑斕的壁虎懶洋洋地來回游動,見張風闖進來,並不躲避。張風屏住呼吸,凝神傾聽片刻,沒有察覺任何人追來的跡象,才繼續向前走去。
洞很深,曲曲折折地游了十多丈,洞道開始變得狹窄,尖銳突兀的岩石割破了張風的外袍。張風小心翼翼地抓起撕纏在石角上的布料,手指輕***,把它們***得粉碎,不留下一絲痕跡。
前方,一塊稜角分明的巖礁從洞壁凸生出來,堵住了通道,只留下一個窄小的缺口。不過張風微微改變一***體的胖瘦,很輕鬆從缺口裡擠了進去。
到了裡面,巖洞又豁然寬敞起來,洞勢向上攀延,再往前,便是洞的盡頭,被巖壁牢牢封死。
長長地鬆了口氣,張風一屁股坐下來,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四下裡一片漆黑,只有如鬼哭般的山風聲。過了很久,張風才確信。他終於逃出了魔尊的魔掌。
也不知魔尊和幽冥谷他們情形如何,不過魔尊的臉色一定不好看。想到這裡。張風就偷笑。從現在開始,張風要在這裡委屈幾個月,等到魔尊離開冥王星以後,然後再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
這是最穩妥的做法,也能讓魔尊摸不清自己的行蹤。當然最好是七大名門最後一戰,魔尊和幽冥谷谷主雙雙斃命,同歸於盡。胡思亂想了半天,一絲倦意襲來。靠著巖壁,張風沉沉睡去。
接下來的日子,張風天天呆在巖洞裡,苦修法術,仔細參研一路學到地各大名門秘芨,試圖將血煉神功、隱魂門秘訣融合為一體。
自從離開蜀山,張風已經很久沒有刻苦修煉了,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如今在暗無天日的巖洞內,彷彿又重拾過去在山裡的歲月。張風常常在想。那些日子雖然很苦,但回憶起來。卻有說不出的快活。
手指凌空虛劃,張風在洞壁上,刻上第十一道刻痕。今日是魔尊與幽冥谷谷主一決生死的日子。強烈克制跑出巖洞觀戰的念頭,張風盤膝而坐,閉目調息,運轉獨孤真元。
生生不息地轉獨孤真元在體內流轉,靈犀脈生機盎然,與身外的天地水***融。
魔尊和幽冥谷谷主這一戰,就要開始了吧。張風有點興奮得坐不住,想像著這一戰激烈的廝殺場面。如果魔尊戰死。自己固然暫時安全了,但恐怕要面對司徒南這個可怕地敵人,對自己未必是個好結果。如果幽冥谷谷主戰死,自己同樣要面對魔尊的追殺。
無論此戰是誰勝出,對張風都沒什麼好處。想到這裡,張風心中一凜,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將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別人身上?如果自己有虛竹子、幽冥谷谷主那樣地實力,又何需整日擔驚受怕?
調息,獨孤九劍每一招每一式,猶如一條條清澈小溪,在平靜的心境中緩緩流過。
這幾百種劍招,有的純正雄渾,有的精妙靈巧。有的奇詭多變,能戰勝魔尊。
與其耗費大量時間,去精修這些劍術。不如把它們熔於一爐,取長補短。博采眾家,讓獨孤九劍的實戰臨敵更上一層樓!
目前最重要的,是不斷提升真正屬於自己的實力,無論面對魔尊或是司徒南,張風都有可與他們周旋地本錢。
我開始陷入不斷深思,不斷嘗試的修煉中,過得渾渾噩噩,癡癡迷迷。睡夢中還在思索法術的問題,渾然忘卻了時間的流逝。
也不知過了多少天,張風才如夢初醒。此時下巴的鬍子,已經長得很長了。
時間已經過了兩個月。
「這麼久了,魔尊、幽冥谷谷主大概早不在了吧。」張風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游出巖洞,活動一下手腳。山風輕輕簇擁著肌膚,鳥群從身邊急速掠過。這些天的修煉讓張風明白,融會貫通幾種劍術並不難,但要把所有地劍術都融為一爐,實在難如登天。
天魔宗靜悄悄的,斷垣殘壁,空曠無人。幾百隻停棲的鳥被張風驚動,嘩啦啦飛起,像一片烏雲捲向天空。
連天魔宗的門人也走光了。魔尊和幽冥谷谷主這一戰,到底誰打贏了?張風孤零零地站在山上,胡思亂想起來。天色灰沉沉的,整座大山像一塊四分五裂的龜殼,崩裂的岩石缺隙裡,不時噴濺出道道地下水噴泉。
「轟」的一聲,天空驀地響起一記炸雷,陰風大作,一顆涼颼颼地雨點從空中落下,滴在張風的臉頰上。
張風抬頭望天。陰晦的天空轉眼變得黑如鍋底,濃厚的烏雲層層堆砌,彷彿要將遠處的海平線壓垮。
四周越來越昏暗,鳥群早飛得無影無蹤。驀地,一道耀眼的藍光一閃,照得天空雪亮,下一刻,電光消失了,天地又被無邊無際的黑暗吞沒。
狂風夾著稀疏的粗大雨點。捲起山上的碎石沙礫,打在身上。沉悶的雷聲在雲團裡不安地滾動,彷彿被捆縛的巨獸,咆哮著要衝出來。
暴雨將至,風雲變色。張風忽然心有所悟,天象瞬息萬變,忽剛忽柔,和張風所學地各種法術有相通之處。而無論是風和日麗,雨雪霏霏,還是驚雷閃電。都是無窮無盡的天象的一部分,在天地中融為一爐。
「轟」,一個震耳欲聾的霹靂在頭頂上空炸開,下意識地,張風揮劍刺出,暗含『血煉化天訣』,劍氣引動隆隆的天雷。將遠處的山石擊得粉碎。
張風腦海中靈光乍現,如果取血煉神功的天象奧義,以千變萬化的獨孤九劍為爐,直接融合血煉神功那千變萬化的天象!
所有劍術的融合點。就是天象!時而雄奇,時而詭異,時而柔和,時而剛猛,無所不包的天象!
「嘩」,大雨像一片巨大的瀑布,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白茫茫的雨幕彷彿和黑暗的四周交替閃映。天際鑽出一條條曲曲折折地藍色電光,將山上的小河撕裂開來。風雨呼嘯。怒浪奔騰,隆隆的雷聲滾過海面,把河水碾壓成迸濺的雪白泡沫。
天邊,一道流星一般的身影劃過……
冥王星的某處大海。暴雨如注。雷電轟鳴,巨浪掀起十多丈高地水牆,排山倒海般撲來。「轟」,張風大吼一聲,硬生生地從劍法裡迸炸出一記威勢猛烈的驚雷!
山巒般地巨浪被這一拳轟得四散飛濺,下一重巨浪牆立而起。
「裂!」,張風斬出獨孤九劍,暗含血煉裂天訣這剛硬的法術,在半空轉變成狂舞的金色電蛇,一條條鑽入咆哮的形狀。
「封!」獨孤九劍和血煉封魔訣相融,猶如天圓地方,以血煉封魔訣的奧義將四面八方湧來的雨浪悉數封擋。
張風渾身早已濕透,鬥志卻像烈火般熊熊燃燒,越打越興奮,各種劍法層出不窮,與血煉神功結合,變幻出無數天象。
波濤呼嘯,雲團滾湧,天地間彷彿只剩下張風一個人,酣暢淋漓地揮灑生命地激情。
「化!」一劍擊出,我巋然凝立,清嘯聲如同連綿不絕的波濤,響徹雲霄。方圓十丈內被獨孤九劍的化天訣籠罩,風平浪靜,滴雨不沾。我恍然明白,天地萬物源於氣,各種天象也只是氣聚氣散的變化,而法術正是源於對氣的***控。
接下來的幾十天,張風乾脆待在了波濤洶湧的海邊,苦修猛練。閒來時,靜觀日出日落,潮起潮退;興起時,捉水月而舞,披星輝而歌。晨暉、浮雲、海風、月華、霜露,萬千天象與畢生所學水***融,早已脫出了獨孤九劍和血煉神功的窠臼,形成了真正屬於張風的劍術!
獨孤真元在體內流轉,遙遠的海平線上,一輪血紅的落日燃燒,寬廣耀眼的光波在水上跳爍。張風深吸了一口氣,身形轉實為虛,整個人融入夕暉,發出無聲無色無形地一擊。
夕陽光芒微微一黯,宛如被水澆熄的火球,輪廓模糊起來。海面下,卻驟然一亮,反射出無數縷霞光瑞氣,閃電般刺向半空,虛空竟然被刺出了一個空氣地漩渦。張風欣然一笑。
血煉神功,被張風改頭換面,除了原先的獨孤九劍劍術之外,還加入了血煉神功的天象之術,獨孤九劍不單單在是劍術那麼簡單了!
苦苦思索三十天後,明月當空,碧海生潮,海風的氣息帶著暖濕的春意,使人心醉神怡。不知不覺,已是春意盎然,岩石縫隙裡滋生出點點碧綠。
清風拂過,張風的精神倏然變得一片空靈,各種繁妙的劍招在心中漸漸淡去,到最後,連明月、大海、野花也化作了若有若無的影子。整個人空空蕩蕩,似盈似虧。張風靜靜地站了一夜,忽然大笑三聲,然後飄然離去。
位於冥王星東南面,也是冥王星最大的國家,張風趕到這裡,打算休息一下,打探一下消息,然後離開冥王星。
路邊百花爛漫,草長葉翠,燕鶯在高高的枝頭啾鳴出鮮亮的春光。一個典型的高度科技化城市,機器人人頭攛動。機器人集市裡,三五成團,高談闊論。碧藍的晴空中,不時飛過一些磁懸浮飛盤,上面站著服飾各異的男女,似是來自冥王星各個門派。
張風暗自詫異,怎麼這麼熱鬧?簡直像個菜市場。幸好張風早改變了形貌,體態肥胖,面容浮腫,不怕被人認出來。
「依我看,天魔宗一戰,幽冥谷谷主必然佔了上風。」大聲說話的是一個身著制服的年輕人,一腳高踏在磁懸浮飛盤上,單手叉腰,唾沫橫飛。瞧見眾人紛紛向他看去,年輕人更起勁了,拍了拍健壯的胸脯,嚷道:「不然的話,魔尊那個魔頭怎麼會甘心退走?」
「這可不一定。」另一邊,一個身穿v字形制服的女子對年輕人拋了個媚眼,嗲聲嗲氣地道:「要是幽冥谷谷主佔了上風,早趁勢殺了魔尊,豈會放虎歸山?我看多半是魔尊賺了點便宜。」眼波四下裡一飄,滑溜溜得讓人觸不到。
年輕人瞪了女子一眼:「幽冥谷谷主是神仙般的人物,怎麼會敗給一個下賤的外星人?分明是他心存仁厚,不願殺了魔尊挑起外星與冥王星的戰火,才饒了對手一命。」
張風心裡有些糊塗了,聽他們的口氣,似乎幽冥谷谷主和魔尊誰也沒死。又聽那個女子冷笑:「幽冥谷谷主不愧是冥王星第一人,被魔尊殺光了六大名門掌教。還大仁大義地放過魔尊。佩服,佩服啊。」
聽出了言語裡的譏諷,年輕人臉憋得發紫,偏又發作不得。張風瞧著女子顧盼撩人的眼神,覺得她身上有種說不出的古怪感覺,不由得凝聚神識,直射對方。
視線中,女子的肌膚頃刻透出了燃燒的火焰。她如遭雷轟,驚叫一聲,向張風這個方向望來。這時張風早已遁入正午燦爛的陽光中,她察覺不到敵人,臉上不自禁地露出一絲畏懼。